☆、Part 79
「天貺。」晏安溫和地喊他。
林天貺充耳不聞,只想離開這個地方。
身病好醫,心魔難愈。即使他轉世投胎忘記了一切,也依舊能在第一眼看到這個人的時候被吸引。
他那時候覺得這人高不可攀,為人像玉,眼中有星辰大海。林天貺有些失落地眨眨眼,這人或許此生此世、永生永世,都只會這樣高不可攀。
「天貺。」晏安身形不動,下一秒就出現在林天貺面前,他看著林天貺溢滿複雜情緒的臉,只溫聲問道:「你不聽一聽我的答案嗎?」
「師尊。」林天貺消沉地說,「地球上修行不易,是以入魔也很艱難。您放心,我不會入魔。」
「不入魔,只再回去做一個凡人。」晏安看著他,肯定地說。
林天貺低下頭,一副默認的模樣,他甚至還能自嘲地想:看啊,這個人多瞭解他,幾千年的日子還真不是隨便過的。
這個念頭轉過了,他甚至又苦中作樂地想:三百年的時間足以熬死多少喜歡的作者啊,不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地球這麼有趣,總能活得愉快。
晏安心裡歎了口氣,他伸手去抓林天貺的手,林天貺手一晃一扭,最終還是被晏安強硬地抓在了手中。
晏安有些苦惱地看著他,說:「很多時候,我並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
林天貺心下一顫,用力想甩開晏安,但晏安抓得那麼緊,他又捨不得太用力的反抗。
「因為我委實不是一個合格的師父。」晏安繼續說,「因為我對我的徒弟,起了慾念。」
林天貺猛地抬頭,整個人都被釘在了當場!
晏安露出一絲苦笑,他看著林天貺的眼睛,有些苦惱地說:「我至今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
「我有許多顧慮。」這些話原本不當講,這些話原本他從沒想過要告訴林天貺。
可是林天貺逼得太緊,不管是對他自己還是對晏安,都逼得太緊。晏安只能選擇讓他知曉。
「我顧慮你尚且年少心性不定,我擔憂你長生路漫長道心不堅,我更怕因我之顧、令你半途夭折。」晏安溫柔地、緩慢地說。
「我著實不是一個優秀的師父。」
「天貺,我心悅你多年。」
「師尊,若是和你比起來,我大概一直都很年少。」林天貺慢慢地說,「你大我好幾百歲呢。可是師尊,我早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不管是承影劍尊還是現在的我,都知道我想要什麼。」
「你不必顧慮,我能夠為自己負責。」
「所以。」林天貺定定地看著晏安,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地笑——
「星回真人晏安,你願意等我成仙嗎?」
晏安與他十指緊扣,笑容溫柔地說:「自然。」
「你就像以前那樣對我好了。」林天貺好像一瞬間掃空了所有的負面情緒,「對我足夠耐心、足夠仔細、足夠縱容。不需要改了。」
「好。」
「我記得我突破金丹之前,你答應了我一個要求。」林天貺趁熱打鐵,「既然只剩下十年,我們去渡蜜月吧!」
晏安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髮:「我需鎮守樓中,不能離開太久。」
「那就玩一陣子工作一陣子。」林天貺認真道,「我修煉,你工作,我們一起放假。」
晏安再次縱容道:「好。」
「既然都談好了,那我現在應該履行我的義務。」林天貺說完,就抬頭朝著晏安吻去。
他說得理直氣壯,動作卻小心翼翼,嘴唇貼上去之後,卻又不敢動作了。
晏安伸手按住他的後腦勺,反客為主地慢慢加深這個吻。那嘴唇溫軟,帶著些小顫抖,晏安安撫性地撫摸著林天貺的背脊。
雖然不知為何最終會變成這個結果,但到底兩人都還算得償所願。
一吻已畢,晏安又溫柔地啄了啄林天貺地嘴角。林天貺控制不住渾身熱氣,他滿臉通紅地偏頭道:「師尊我先回房,去閉個小關!」
說完飛也似地跑了。
晏安笑看他的背影,假裝不懂他的落荒而逃。
林天貺回到房裡剛關上門,就忍不住笑出聲。他臉上的緋色還沒褪去,眼裡的灰暗已經變成了閃閃發光的得意。
明裡暗裡訴衷腸那麼多次,終於把師尊的真心話逼了出來,爽!
師尊先開口說喜歡,爽!
他得意洋洋地仰躺在床上,覺得兩輩子最舒心的就是今天。
他伸出手,張開五指,看著光從指縫穿過。片刻後又慢慢收緊,嘿嘿直笑道:「我現在才是真正的抓到了星星。」
「我最喜歡、最想要的……希瑞斯。」
屋外,重昱正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鄙視著晏安:「我還以為你能藏到天荒地老呢。」
晏安心情頗為愉快,並不與重昱計較。
「互訴衷腸真是讓我感動得很。」重昱繼續說,「你就這樣對待老朋友的,把我關在樓外?!」
「你可以出去玩一圈再回來。」晏安特別輕鬆地說。
重昱瞪了一眼晏安,氣哼哼地道:「星回劍仙真是夠大牌,這是擺明了不想要神位了。」
「我以為重昱真人鼓勵我直面本心。」晏安笑道,「原來不是如此?」
「滾滾滾,快滾。我看到你這張臉都牙酸。」重昱說,「星橋定好了,你最多只有十年了,你可得考慮好。」
「多謝。」晏安真摯地說,「十年已經足夠了。」
「我以為你會憋到他飛昇再說,或者起碼是你回天上之前。」重昱摸了摸下巴,「你怎麼想的,現在告訴他有害而無益。」
「我不能見他那樣心灰意冷的樣子。」晏安有些無奈地笑了,今日這般他也不知是該歸結為幾千年來難得的衝動,還是內心的慾望作祟。
但他也不後悔,只是說,「天貺是天賜之物,就該一直笑著生活。」
重昱嘖嘖稱奇:「地球上現在很流行穿越,什麼身穿、魂穿、今穿、古穿,我現在很有理由懷疑你被奪舍了。」他誕生之時便七情缺失,此後關於情感的理解都是那三千年慢慢看過來,又思考得出的結論。
現在見晏安這個模樣,著實驚奇了一番。
「到底有什麼不同的啊?」重昱想了很久,也沒得出結果。
自他發現晏安或許對著一個凡人動心之後就在思考,直到現在也沒想出個頭緒,所以他便問了。
「你當知道我與他是怎樣相識的。」晏安說。
重昱點點頭:「你活在世上,我想知道的都會知道。」
「我遇見他時,他正逢大難,家破人亡不說,自己也幾欲入魔。」晏安轉頭,看著林天貺緊閉的房門,眼裡有凌凌波光,「他與我見過的許多人都不一樣,即使經歷了那樣的滅族之災,依舊能火得像陽光一樣,光明又坦蕩。」
重昱順著他的話去探訪了一下自己的記憶深處,覺得晏安說的每一個字,他都不覺得像在說林天貺。
這混小子上輩子多可怕啊,別人殺他一家,他何止殺了十家,不過坦蕩到是挺坦蕩的……晏安飛昇之後的修真界,多少修士一聽見承影劍尊的名號就哆嗦。
重昱想,人類果然很難懂。於是他問:「就這樣?」
「我遇見他之時,剛剛喪父。」晏安又說,「他以為是我陪伴他,其實也是他在陪伴我。」那時候他二人都失去了所有的親人。
重昱有些明悟:「你師父!原來是天時地利人和。」
晏安笑了笑,未知可否。或許答案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只是在注意到之後,就發現自己將過多的視線,投注在那個少年人的身上了。
重昱掃了一眼林天貺地房門:「他可真是得意壞了,就差打滾了。」
「嗯。」晏安失笑,「讓他得意去吧。」
「既然這麼想讓他得意,你何不都告訴他,令他更得意。」重昱提議道。
「什麼?」晏安卻有些不知他所指為何。
重昱衝著他擠眉弄眼,笑嘻嘻地說:「你那大道三千的未盡之意,為何不告訴他。」
晏安歎息一聲,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他道:「我不能讓他得意壞了。」
那未曾真正訴諸於口的真意——
大道三千,只擇其一;弱水一條,只飲一瓢。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已經卡得我不知道怎麼寫文了……有想到上一章小林有做戲成分嗎~
天貺:追男神要動腦子。
天貺:咦嘻嘻,嘿嘿,哦呵呵呵呵呵呵呵。
天貺:師尊師尊師尊師尊師尊!
季白播電話:歪,妖妖靈嗎,對,紫雲樓,我們這裡有個精神病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