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京城的街道上擠滿了人群，個個爭先恐後地搶著擠到路旁，只不過這回他們為的不是看景大將軍得勝回朝、威風凜凜的樣子，而是想見見景珞英以皇后身分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模樣。

　　由於京城叛亂一事，景珞英等於景季纓的消息早已是傳得盛國人盡皆知，大家在訝異之餘，也對於景季纓犧牲自己多年幸福、保護盛國的情操感動不已，因此一聽見皇上決定冊封景貴妃為后，大家都歡欣鼓舞，高興得不得了。

　　冊封大典當日，景珞英帶著她景大將軍兼皇后的身分，頭一次以未戴面具的模樣，出現在眾人面前。

　　只不過……

　　「珞英，不是朕想說你什麼，但是難得的封後大典，你為什麼還是……」東曄與景珞英並肩騎著白馬，在車隊當中顯得格外醒目，只不過東曄臉上的表情除了開心，還有那麼點哀怨。

　　「還是什麼啊？」景珞英正一臉開心地對著路旁的百姓揮手，聽見東曄的話，忍不住回頭疑惑道：「今天是我封后哪，你怎麼不開心點？」

　　畢竟她是頭一次能以真實的身分、真正的面貌，將自己呈現在百姓面前，而且人人都願意接納她，她實在是開心到了極點，她的丈夫怎麼反倒苦著一張臉呢？

　　「朕是想……」東曄的視線往景珞英今日的妝扮看去，忍不住又是一聲歎息，「瞧你穿這身衣服，不知情的人還當朕是娶了個男將軍當皇后哪！」

　　一襲白袍、鑲著金線刺繡的雪色披風，以及宮內工匠精心打造的金冠，還有她長年隨身的佩劍，再加上她美麗的臉龐、飄揚的烏黑長髮，將景珞英整個人襯得宛若天神降世，俊秀非凡，這模樣足以教男人與女人都為她傾倒。

　　可是……他想看的是傾城傾國，身著喜紅嫁衣的皇后啊！

　　難得的封後大典，景珞英說想與他一同遊街，要與百姓同歡，這點他雖不排斥，也覺得理所當然，可為什麼她非得穿男裝騎馬不可呢？

　　穿著大紅嫁衣、套上他精心準備的鳳冠霞帔，安穩地坐在馬車裡，不是比騎馬更輕鬆嗎？

　　「皇上，你放心吧，全盛國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景將軍、你的景貴妃，也都知道我是女人，所以不會有這種誤會的。再說我孩子都生了呢！」景珞英聽見皇上的歎息，心裡只想發笑。

　　敢情他是想見她穿女裝的模樣？

　　真是的，男裝與女裝又沒什麼分別，總之他們成了親、也攜手共度了難關，這就好了嘛！

　　「可朕都替你把嫁衣準備好了……」東曄連連歎息。

　　虧他還特地找來全盛國手最巧、女紅最好的姑娘，為景珞英縫製了皇后的衣裳，沒想到她居然找人訂了一套氣派的男裝，還大剌剌地穿上它與他一起遊街……

　　「那裙子太長了，走路騎馬都不便啊！」景珞英最怕的就是姑娘家穿的衣服了，一點也不方便。「更何況我們離宮在外，若有刺客想刺殺你，我這身裝扮才能好好保護你，不是嗎？」

　　她可是有考量到安全的問題，怎麼他卻老惦記著那襲不合時宜的女裝呢？

　　「真有刺客的話，我們前後的護衛那麼多，輪不到你這皇后親自出馬的。」雖然景珞英是為他好、一心為他著想，他也感到挺窩心的，但這話聽起來，卻是教他哭笑不得。

　　不過這就是景珞英啊！誰教他喜歡的，就是她這直來直往的性子呢？

　　「嗯……」景珞英想了想，覺得他的話似乎不無道理。

　　再者，她待在他身邊這麼久，好像也沒順過他的心意，稍微打扮得美一點、柔一點給他瞧瞧，或許他多少會有些失望吧……

　　「那這樣好了！」景珞英瞟了東曄一眼，緊跟著便俐落地將腳一蹬、自馬背上翻身躍起，身子一卷，便跳進了他們身後空蕩蕩的馬車，隨後才在大夥兒驚訝又讚歎的眼光下，一臉笑意地對東曄招了招手，喚道：「一起坐馬車吧！皇上。」

　　再怎麼說，她都是個姑娘家，偶爾窩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讓他哄、讓他疼，其實還是頗甜膩的。

　　既然她暫時不用擔心皇上的安危，叛亂又早已平定，現在確實可以放心地將護衛的工作交給隨身侍從，而她，偶爾當個皇上希望的柔情皇后，讓他盡情地疼愛，倒也不壞哪！

　　「你……」東曄先是一愣，在見到她招手的同時才苦笑了一聲，揮手要車隊停下。

　　翻身下了馬，他走向馬車，上了車與景珞英同坐後，才示意車隊繼續行進。

　　「你啊……朕可沒你這身好功夫啊！」東曄笑了笑，隨後又握住了景珞英的手。

　　對於這個異於常人的皇后，他除了早日習慣之外，大概也沒其他的辦法了！

　　「咦？你的輕功不好嗎？」景珞英原本還以為他只是深藏不露罷了，畢竟他都能御駕親征、戰勝回朝了，照理說武藝應該也很不錯才是啊！

　　「朕沒學過。」東曄搖搖頭。

　　他學騎射、劍術，為的是防身，可不是真要當個武林高手。

　　所以像這些可以飛簷走壁的功夫，他幾乎半點未沾。

　　「那改天我教你吧。」景珞英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瞧你樂的……」東曄讓她的笑容哄得氣都氣不起來，只能失笑地應允。

　　不過，他與景珞英這樣的夫妻，只怕也是絕世少有了吧！

　　「只要有機會跟你多相處，我都會很快樂的。」景珞英反手緊握住東曄的大掌，長長的衣袖正好掩去了她與東曄在人前的親密。

　　雖然她其實是想直接倒在他懷裡盡情地撒嬌，但是再怎麼說，她現在可是貴為皇后，總要稍微規矩一點。

　　尤其他們還在遊街的車隊中，旁邊淨是崇敬她與東曄的百姓，這大膽的念頭還是收起好。

　　「朕也與你一樣……」東曄感受著袖底下傳來的溫暖，唇邊忍不住逸出了柔笑。

　　他這個好皇后，在遊街之際如此黏緊他，豈不是要考驗他的耐性？

　　不過很可惜的是，他理政的耐性雖有，卻無法用在景珞英身上。

　　手一揮，他示意隨從將馬車篷蓋上的厚厚紗帳放下，掩去了他與景珞英的身影。

　　這原是寒冬時用來避寒的紗帳，如今卻正好讓他與景珞英得以親昵一番，不知情的外人頂多隻以為風大天冷，所以才讓他們縮進馬車裡。

　　「皇上……」景珞英自是明白東曄用意何在，她也大方地接納了他的心意，身子一傾，便往他懷中躺去。

　　東曄低頭吻上景珞英的唇瓣，大掌已竄入她的華衣之間，撫上了飽滿的胸脯。

　　「你啊……越來越不知節制了……」景珞英迸出藏著淺聲呻吟的笑音。

　　「那是因為你太誘人了。」東曄輕鬆地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十指並用地解開了礙事的腰帶後，衣襟大敞的景珞英就這麼躺在他的大腿上，讓東曄看得慾望直升。

　　「有多誘人？」景珞英拉住東曄的手臂，讓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胸前滑動，甚至主動將他的大掌探入自己的雙腿之間。

　　雖是隔著長褲，但東曄仍然能感覺到景珞英那份柔軟，他揚起略顯邪氣的笑容，沉聲道：「誘人得讓我想馬上吞了你……」

　　「皇上看起來也挺好吃的啊……」景珞英嬌媚一笑，隨即便伸手撫上東曄的褲襠。

　　「你又想跟朕比試嗎？」東曄覺得自己的胯下正勃發著高溫。

　　「皇上想怎麼比？」景珞英的雙手已攀上東曄的腰間，將他的衣帶解開。

　　「今天……朕只動手，你只許動口……看誰先投降。」東曄瞧著景珞英大方地扯下自己的褲頭，瞬間只感到哭笑不得。

　　「那麼……皇上是輸定了！」景珞英說罷，身子一側，雙手已捧住東曄的陽物，自根部舔舐起來。

　　「唔……」東曄瞧著景珞英賣力地伺候，右臂一伸，便竄入景珞英的長褲之中。

　　他五指並用，沿著她的密林往內深入，在尋得水穴入口之際，兩指立刻鑽探而入。

　　「嗯……」景珞英感到一陣愉悅的戰慄感，只是她的小嘴仍是不服輸地吞吐著他的慾望。

　　東曄的長指在景珞英的蜜穴內來回抽送著，不知不覺間已增為三根手指，而那私處亦滲出了大量的蜜汁。

　　「看來，今天該是朕贏才是……」東曄面露得意。

　　瞧她都已酥癢難耐，甚至泌出了許多愛液，而他卻依然堅挺如昔、未曾動搖，怎麼看都該是他勝吧！

　　景珞英聽在耳裡，自是不服氣，索性張口往他的慾望上輕咬。

　　「唔——」東曄捺不住這刺激，霎時熱泉一湧而上，就這麼洩在她的唇瓣之間。

　　「啊……」景珞英微驚，她原本只是想逗逗他，哪曉得他一下子就投降了。

　　「你這勾人又磨人的傢夥！」東曄又好氣又好笑地替景珞英拭了拭唇瓣。

　　「還說呢！這下……該怎麼算數？」景珞英賴在東曄的腿上，小小放縱過的身軀還透著些許慵懶。

　　「自然只能算是平手了。」東曄往景珞英頰上輕吻了下。

　　「看來皇上的功夫還有待加強。」景珞英趴在東曄腿上，揚起了笑容，「不管是武功也好，在床上也罷……」

　　「如果你真的如此介意，那就天天陪朕練習吧！」東曄好笑地瞧著景珞英，語氣滿是寵溺。

　　「還是算了吧。」景珞英摟住東曄的腰身，笑了笑應道：「其實那些拳腳功夫你不學也好，我才能成天跟著你、保護你。」柔唇一張，她再續道：「我覺得可以親手保護自己喜歡的人，是最幸福的事。而且……」

　　「而且？」東曄享受著景珞英那宛若天仙的柔笑，雙眸跟著微微眯起，輕笑道：「你就別吊朕的胃口了。」

　　「我不但想守住盛國，更想守住你的笑容！」雙頰難得地泛開嬌羞神色，景珞英將真心盡數吐露。

　　自從見過他深愛這片土地的笑意後，她便眷戀上那份幸福笑意，而她欣慰的是，自己不但守住了他的笑，也為他解決了煩惱。

　　此後，想必她將能長長久久地見到他迷人的笑容吧！

　　「珞英……」東曄先是一愣，既而失聲低笑道：「你把朕想說的話都說光了，這教朕怎麼回答你呢！」

　　他當初戀上的，就是她認真而毫無虛假的真心，爾後又被她自然的心境吸引，才興起了與她相伴一生的念頭。

　　而今，現實的嚴酷考驗並未將他們分開，反而為他們的幸福錦上添花，讓他們不僅接觸到彼此的真心真情，更令他們的感情穩固而且堅定。

　　所以……這該怎麼說呢？

　　就像他對景珞英提過的，他們果然是兩個相似的人，有著兩顆相仿的心，因此，他們想守護對方笑容的心境才能夠互信、互通……

　　「朕就像你一樣啊！珞英……」帶著惑人低音的嗓音進出，東曄張唇笑應道：「朕也想守住這歷代祖先留下的基業，更想守住你擁有的一片真情，然後好好地疼愛你一輩子……」

　　「皇上……」一抹羞怯閃過景珞英的雙頰，皇上的露骨示好讓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

　　「朕想聽你……喚朕的名字。」長年給人皇上、皇上的喊，他都快忘了自己到底叫什麼了。若能聽她不時地喚著他的名，那這份幸福，就可謂圓滿了吧！

　　「皇——」景珞英下意識地又要吐出「皇上」兩字，連忙掩住嘴。

　　好半晌，她才以帶些羞澀而陌生的輕聲，悄悄喚道：「曄……」

　　欣喜的神色攀上景珞英的臉龐，讓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讓她直呼他的名，不再喚他皇上，那代表她是他心裡特別而唯一的吧！

　　畢竟現今這天底下，能直呼皇帝名諱的人就只有她了！

　　「曄……」再次呼喚，這回景珞英叫得順口，更加了甜膩。「我喜歡你。曄……」

　　「珞英！」東曄像個得了糖的孩子，俊朗的臉龐上淨是心滿意足的笑容。「朕的良伴、朕的皇后……這一生，朕只想、只願愛著你一人！」

　　他們是友、是伴，亦是君、是臣，同時也是夫、是妻。

　　若說人生能得一知己，便別無所求，那他與景珞英能牽此良緣，只怕足以招惹旁人一生一世的妒羨吧！

　　可他與她——

　　心甘情願！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