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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宮美人圖》第6章
第四章

  晨光初露。

  春花樓最繁華的時間已過,前來買醉、找姑娘的客人倒的倒、睡的睡,讓原本喧鬧的樓房變得寧靜許多。

  只不過,余安卻清醒著。

  在宮采良身旁小憩了一會兒後,她早早便醒來,摸索著下了床,燃起燭火,便畫起她心愛的春宮圖。

  方纔她坐在宮采良身上,將他的每個表情都看了個過癮,因此一下筆便停不了手,順暢得讓她完全沉溺其中。

  一筆一畫,交歡中的男女身形已然顯現,女子身材嬌小、跨坐男子身上,儼然是余安的翻版。

  余安僅披著外衣,聚精會神地盯著手中的彩筆,一心只想早些完工,然後抱著她的春宮圖逃命去。

  因為如果她偷畫宮采良、又偷偷與宮采良親熱的事被溫娘發現,肯定會被教訓得很慘,說不定溫娘還會叫她去接客哪!

  所以她得快點完工,然後躲回房裡去。這樣宮采良醒來,大概也只會以為自己作了個春夢而已。

  雖然她是很想跟宮采良再多溫存一會兒……

  回頭瞧瞧床上的宮采良,余安面露不捨,因為與宮采良交歡的感覺,實在是讓她捨不得離開。

  那些姊姊們對於自己喜歡的客人們所投注的感情,大概就是這樣吧?

  因為喜歡,所以捨不得分開,更希望能長久在一起……

  不過余安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畢竟她們都是花樓的姑娘,肯為她們贖身的男人太少了,大多數客人不過是求著一夜溫存罷了。

  至於宮采良……她已將自己的初夜獻給了他,甚至還留了下這幅圖做為回憶,所以……已經夠了吧!

  想著,余安再度埋首圖面,手中彩筆飛快地為圖面染著色調。

  漸漸地,春宮圖已接近完成,只消再點上幾筆,然後落下春花樓的印子,就完成了。

  「看起來還不錯……」余安滿足地盯著畫中的男子,她將宮采良的神韻抓了個十足,日後藉畫思人時,也不至於忘卻今日之事吧!

  「什麼還不錯?」

  突兀的聲音打斷了余安的自我滿足,她倏地一驚,差點沒讓手中的黑墨給滴上了圖面。

  「啊!」余安轉頭一看,忍不住身子一僵。

  宮采良已醒,而且還身披外衣、半倚著床頭想站起來……

  天哪!她剛才怎麼都沒發現?

  「你……確實是姑娘們……口中的小安吧?」宮采良扶著沉重的腦袋,覺得自己好像連喝了三大壇的酒,可事實上他僅是喝了一口。

  「我……我是。」余安尷尬地扯了扯身上鬆散的衣袍。

  因為她根本沒想到宮采良會這麼早醒,所以連衣服都沒穿好,這下子她是跑也跑不掉了。

  「這麼說……你剛才……」宮采良還記得,剛才伺候他的姑娘,就說自己叫小安。

  那麼,剛才便是這個嬌小的姑娘跟他在床上……

  驀地,宮采良面色一紅。

  他怎麼也想不到,余安這個看來嬌小又帶點傻氣的姑娘,居然會跟他在床上打得火熱!

  可是瞧余安那衣衫不整的樣子,再看看一床的凌亂,這證據可說是明確之至,而且根本無法漠視。

  「對、對不起,我剛才……私自……」余安覺得有些羞窘,因為她根本沒想到自己得跟宮采良當面解釋剛才的事。

  「是我不該喝得那麼醉。」宮采良沒打算怪余安,反正花樓的姑娘陪宿客人是天經地義的事,也是她們唯一的生存辦法。

  說來說去,都是他不該貪杯。

  「那是因為……」余安實在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宮采良,說那個溫娘特製的「一點唇」,至今還無人能敵。

  「因為?」宮采良瞧瞧余安,「怎麼了?」

  「呃……沒事。總之……這件事你別在意就是了。」余安低著頭,以身子半掩著桌面,希望宮采良不會發現她正在畫春宮圖。

  「就算我不在意,我想……溫娘還是會介意吧?」宮采良可沒漏掉床上那攤細微血漬。

  它說明了余安的初次是給了他,而且八成沒經過溫娘的允許。

  雖然他不愛上花樓,可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通常這花樓姑娘的初夜,都是叫價得來的,而今他卻讓余安落了紅,若是溫娘知道了,一定會把余安打得很慘吧!

  「這……」余安縮了縮肩膀,她本來是想事後再偷偷把床單抱去洗乾淨的,反正她總是在打雜,不會有人注意到這件事。

  「小安,我不知道你的價碼到底多少,但我會盡量讓溫娘滿意,讓她不會責罰你。」這是宮采良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

  雖說這整件事看起來,像是他這個客人被余安這丫頭吃了,但現實就是,如果他沒能給溫娘一個交代,余安一定會被處罰。

  可他實在是不忍心見這個小姑娘被責罰。

  何況……雖然這麼想是令人有些困窘,不過余安的主動親熱,確實讓他留下了難忘的回憶。

  所以,就當是他買下了余安的初夜吧!

  「價碼?你說陪宿的錢嗎?」余安眨眨眼,先是一愣,然後才猛地連連搖頭,「不用了!」開什麼玩笑,要是溫娘知道她做出這種事,肯定把她剝皮抽骨!

  「咦?」宮采良納悶道:「怎麼不用?」他從來沒聽過上花樓找姑娘卻不用付錢的!

  「因為那是我喜歡你才這麼做的,你不說、我不說,就沒人知道了嘛!」余安著急地勸著宮采良打消念頭。

  這事,不說倒沒事,說了可會出人命的。

  「你……」宮采良一愣。他還當余安是不想讓人叫價拍賣初夜,免得留下痛苦的回憶,才情願與他同歡,可是……

  余安卻要他保守秘密?

  這秘密守不了多久吧?

  難不成余安想自己扛起責任?

  所以她才會說,她是喜歡他的……

  畢竟這樣的事,除了心上人之外,有誰會如此地心甘情願?

  可是……他與她才初次見面啊!

  「小安,你……」宮采良覺得要問一個姑娘家這樣私密的問題,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但是不問個清楚,他心裡又不好過。

  「什麼事啊?」余安見宮采良即使是清醒了,也未曾對她大小聲,或是抱怨她,甚至沒有罵她、或叫溫娘來處罰她,依然和顏悅色地與她說話,心裡著實高興極了。

  所以,她才會這麼喜歡宮采良吧。因為他與那些上花樓的客人完全不一樣。

  「關於你說……你說喜歡我的事……」宮采良瞧著余安的小巧臉蛋,初見時只覺她年紀甚小,個頭不高,模樣不似一般姑娘病弱嬌柔,反而神采奕奕,而今相談之後,他發現余安的性情還真的與那些姑娘相差極大,雖不會撒嬌,卻是性子開朗。

  相較之下,他這個顧慮許多的男人倒顯得彆扭了。

  「哦,你說那個啊……」余安被問得臉蛋一紅,仰起頭問道:「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所以才會這麼做的。你會生氣嗎?」反正事跡早已敗露,與其躲躲藏藏、避不回應,倒不如乾脆點。

  「你是真心的?」宮采良微驚。

  「是啊。」雖然她是因為跟宮采良親熱,才知道自己是真心喜歡宮采良的,不過順序不重要嘛!

  「這……我還以為花樓的姑娘們說喜歡,只是為了討客人歡心罷了。」宮采良真沒想到,自己居然勾走了余安的芳心。

  這下可好,他該怎麼辦?

  雖然他是客人,大可以一走了之,不用管余安,但是想到余安是拿真心在待他,就讓他無法丟下這小姑娘不理啊!

  「沒錯,大多數時候,姊姊們都是在說笑的。」余安點點頭,並不否認。

  「可你是真心的?」宮采良面泛微紅。

  說實在話,讓個小姑娘對他當面示愛,像這種事……他可從來沒遇過。

  身為聞名京城的美人圖畫師之一,他的生活向來宛若隱居,為的是清心作畫,所以要說他會碰上什麼艷遇,那可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可偏偏……他就在春花樓裡,遇上了余安這小姑娘。

  「不只是我,有些姊姊們也是真心的,只不過我們都知道,真心付出、回應難求,所以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反而幸福。」

  余安雖不接客,卻與春花樓的姑娘們感情融洽,偶爾也聽聽她們的煩惱,因此多少明白身為花樓女子的無奈。

  「雖然這麼說是沒錯,但你才幾歲年紀……」宮采良突然搖搖頭,歎起氣來。

  余安的話,他不是不懂。但她說得淡然,他卻聽了心裡微酸。

  若是可能,既然他倆已有情緣,讓他來照顧余安,倒也未嘗不可。

  「我啊?我五歲就賣到這兒來,應該有十年了吧!所以現在應是十五歲。」余安從沒想過這問題,倒是姊姊們總在每年年初替她送上一碗熱騰騰的麵線,說她又長了一歲。

  「你從來沒出去外面過?」十年來都在這花樓裡?

  「沒有。春花樓的姑娘是不許外出的。」這是溫娘的規定。

  「我瞧你並不怎麼在意……」宮采良還當花樓裡的姑娘,總想著哪天能有人贖身出去,可瞧余安卻是開朗得很。

  「因為大家都待我很好。」余安可不覺得外邊的日子會比裡頭好。像她這樣的小丫頭,出去了準在街頭餓死。

  偶爾她也會從窗口看見街上有乞丐在乞討,甚至被打,像那樣的日子,不會比她窩在這兒畫圖好啊!

  「包括溫娘?」宮采良忍不住想起那群姑娘對余安的評語。

  她們說,小安是特別的。

  也許,那特別,指的是她這開朗性子吧!

  光是瞧著她笑起來的模樣,或是與她談談天,心情便會不由自主地放鬆。

  所以那群姑娘才會待余安如此親切吧!因為余安確實夠特別。

  「溫娘其實待我挺不錯的,因為她沒叫我接客。」余安老實地應聲。

  「咦?」宮采良這回真是愣住了。

  這倒鮮了,哪個老鴇會這麼好心腸?

  「因為她說我長得不夠漂亮,皮膚又不白,賣不了錢。」余安忍不住迸出笑聲,「我從來不知道,原來長得不漂亮、皮膚黑一點,竟有這麼大的好處呢!」

  為此,她還特地天天跑到外邊去掃庭院,就為了保持皮膚看來既黑又不嫩的模樣。

  只是她畢竟還年輕,膚色是曬黑了點,但只消一摸,依然是軟嫩嫩的。

  「不漂亮?」被余安這麼一說,宮采良忍不住往余安身上打量了下。

  確實,余安比起那春花樓名妓紅煙是遜色許多,但若要論起那眼眸的清靈感,余安卻比紅煙可愛多了。

  也許一般人總覺得膚白勝雪,才是個精緻美人,但他倒覺得,余安那被陽光曬過的膚色,看來比其他姑娘精神許多。

  而且那半露於衣袍之外的柔軟胸脯,小巧渾圓、柔嫩滑溜,配著余安嬌小的身軀,看來更是誘人之至。

  「大家不是都喜歡紅煙姊那樣的美人嗎?」余安被宮采良瞧得有些羞窘起來,只好另找話題。

  「那倒是不一定。至少……我就比較喜歡你。」宮采良輕咳一聲,連忙把視線移開。

  雖然這副柔嫩的身子,他早已嘗過其甜美滋味,但那實在是場意外啊!

  「真的嗎?」余安突然眼兒一亮,又是驚又是喜地追問,「你真的比較喜歡我?」

  嘩!她沒想到宮采良居然會喜歡她呢!

  這大概會是她這輩子最好的回憶了吧!她喜歡的人也喜歡著她……

  「我喜歡你的眼睛。」宮采良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就可以讓這小姑娘高興成這樣,霎時,他忍不住興起要讓她更加開心的念頭。

  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多少對余安有些喜歡呢?

  「不過若是只有我能欣賞你的可人之處,那倒也好。」

  知道老鴇不會叫余安接客,宮采良突然覺得安心許多。

  怪不得余安會說他用不著付錢,就是這個原因吧!

  依余安的情況,付了錢反倒會讓老鴇知道他倆私通了……

  些許歡喜的心情染上了宮采良的面龐,令他綻出釋懷的笑容。

  可他為的,卻不是因為余安與他的秘密私情絕對不會被老鴇發覺,而是因為——

  他希望余安不用抱著喜歡他的心情,強迫自己接客。

  也許,他多少是在乎著余安的,所以才會介意這些事情吧!

  「我也喜歡你呢!因為你一直都好聲好氣地說話,而且好溫柔……」余安開心地摟住宮采良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前,汲取著專屬於他的氣味。

  「小安……」宮采良輕輕摟住余安,發覺與這小姑娘相處起來可真是輕鬆愉快,絲毫不需要虛應客套。

  或許正因為如此,他才會這麼容易就接受了余安吧!

  「謝謝你,采良,只要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余安露出笑容,開心地應道。

  「你真是容易滿足。」宮采良笑道:「或許,我該替你畫張圖……」他從來不曾畫過像余安這樣的小可愛,畫的總是美人。

  不知道余安如果入了他的畫,會變成什麼樣子?

  「咦?」余安突然一僵。

  要替她作畫?

  她是很高興宮采良想畫她,但是她的畫還沒畫完哪!

  如果宮采良要替她畫像,豈不是馬上就會發現她在畫他們兩人的春宮圖了!

  「來,到桌邊坐著吧,我替你畫張像。」宮采良並不清楚余安為什麼突然緊張起來,只當她是沒給人畫過像。

  他拉著她往桌邊走近,推著她在椅子上坐下,回頭正想取來自己的筆,卻沒料到——

  「啊!你不能看啦!」隨著余安的阻止與驚叫,一幅色調鮮明的春宮圖,已然映入了宮采良的眼裡,而且——

  一覽無遺。

  ***

  宮采良詫異地瞪著那幅尚未完成的春宮圖,眼眸瞪大,幾乎不敢相信。

  那畫中的男女,不正是他與余安嗎?

  而且畫中的交歡姿態,亦與他們先前歡愛時相仿……

  「采、采良……我說過你不要看的嘛!」余安欲哭無淚地縮在椅子上,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宮采良。

  因為宮采良先前已經說過,他對春宮圖沒興趣,偏偏她又把他入了畫……這下可好,她該怎麼說明呢?宮采良會不會因此而討厭她?

  「你……小安,這圖是你畫的?」聽見余安哀叫的聲音,讓宮采良忍不住做此聯想。

  「嗯。」余安無奈地點點頭。

  這兒就他們兩個人,不是她畫的,還有誰能畫?

  「你……這是畫我們倆吧?」宮采良瞧著那精緻的筆觸,再瞧瞧眼前這小姑娘,實在不知道該讚歎,還是先責問她一番。

  「對……對不起,我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想畫起來留做紀念的!我沒有別的意思!」余安連聲道歉,把頭壓得極低,慢吞吞地續道:「所以請你不要把我交給官差……我……我真的只是因為喜歡你,才會這麼畫的……」

  「交給官差?」宮采良納悶道:「就算我不高興你這麼做,也不可能把你送交官差啊!」當今律法,可沒說畫春宮圖要判罪的。

  「真的嗎?」余安偷偷抬頭,瞟了宮采良一眼。

  「真的。」宮采良真不知道余安為什麼會這麼想,不過此時並不是追究這些細節的好時機。

  比起那件事,他倒是比較想知道,余安這一手好技藝是怎麼練就的?又是跟誰學的?

  他學畫多年,才終於小有成就,可是對於人物的刻畫,反倒沒有餘安這春宮圖上的男女表情來得細膩而生動!

  「那……你會原諒我把你畫進去的事嗎?」余安依然有些擔心。

  「你是真心喜歡我,所以我可以理解。但是……」宮采良走近余安,低下頭與她平視,沉聲問道:「我想,你應該不是為了畫春宮圖,才與我親熱的吧?」

  「你是問一開始、還是後來啊?」余安眨了下眼,反問道。

  「什麼一開始、後來的?」宮采良真是越聽越不懂。

  「我原本只是想畫你,可是因為我不希望其他姊姊們碰你,只好自己來,可我一跟你親熱,才發現自己是真心喜歡你,所以……你這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嘛。」余安一口氣把自己的心意道出,而且還足源源本本、一點不留。

  宮采良聽著她那一長串宛若真心示愛的自白,唇邊忍不住泛起了笑意。

  「如果是這樣,我就不氣了。」宮采良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余安的這個回答。

  喜歡這心情,他並不想為其加上罪名。

  尤其,他也對這小丫頭有著莫名的好感。

  「那你就是原諒我了!」余安欣喜地重展笑顏,「我就知道采良的脾氣最好了!」

  「別灌迷湯。我問你,這春宮圖你是跟誰學的?」宮采良又好氣又好笑地瞧著余安單純的反應,她的喜怒哀樂總是如此的明顯,教人不由得被她的情緒牽著走。

  「跟誰學的?」余安眨眨眼,心裡有些納悶。

  怎麼?宮采良不是不喜歡春宮圖嗎?為什麼還問她這個?

  不過既然宮采良想知道,那她什麼都會說的!

  「嗯。你總有師傅吧?」在這春花樓裡,若真有此高人,那他倒想討教一下。

  「沒有。」余安搖搖頭,笑得甚為開心,「這春宮圖啊,是我自己學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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