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糾結

沒有人能勉強一個真正的斯萊特林。

第二天哈利一早起來的時候，坐在床邊的斯內普丟下這句話就出門了，仿佛他等了他半天就是為了說出這句話一樣。

早上剛醒來迷迷糊糊的哈利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意味著什麼，直到去刷牙時才忽然明白過來，當下就丟掉了牙刷往樓下跑。

斯內普這是在告訴自己，他照顧自己的一切都出自于他本心嗎？哈利有些興奮的想，但是卻沒想到在樓下又看到一個驚喜。

“萊姆斯‧盧平！”哈利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忍不住驚訝的捂住了嘴。西裡斯顯然一大早就回來了，身邊還帶著一個意外來客，盧平。兩人正在激烈的爭論著什麼，而斯內普坐在他們對面毫無察覺的翻著報紙，明顯是用了隔音咒。

“月亮臉，留下來吧，我和哈利都需要你。我可以在這裡給你準備個房間，我們住在一起，就像在學校那樣。”西裡斯的嗓門很大，語氣有些急躁。或許是一夜沒有休息的原因，他的頭髮亂糟糟的，衣服也揉的跟鹹菜似的，紅紅的眼睛讓人忍不住揣測他到底哭了多久。

“大腳板，請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我很高興能重新見到你和哈利，可是我現在生活的很好，我不想搬過來。”盧平帶著微笑坐在沙發上，他口中說他過的很好，可滿是補丁的袍子、有些佝僂的背以及已經頭髮花白都說明他過的很不如意。

“你那叫什麼好！鄧布利多校長說你一直沒有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現在生活的很艱難，那你為什麼還要拒絕我的幫助。難道你不想和我跟哈利在一起？還是說在你心裡覺得我們一點兒都不重要！”暴躁的西裡斯在屢次被拒絕之後發起了脾氣，站起來大聲的對盧平吼道。看著狼人露出的尷尬表情，哈利不得不出聲喊住西裡斯，“教父，早上好。”

“哈利，你醒來了。”看到教子站在臺階上，西裡斯尷尬的撓了撓頭，不過很快又激動的一把扯起盧平朝他走去，“哈利，我給你介紹個朋友，這是萊姆斯‧盧平，他跟我一樣，都是你爸爸當年的哥們兒。”

“盧平叔叔，你好，很高興看到你。”哈利很有禮貌的叫了一聲，然後看著西裡斯抓著盧平手臂的力度，忍不住搖頭伸手拉下教父的手，“你抓的太用力了。”

“哦，抱歉。”西裡斯訕訕的松了手，倒是盧平笑著替他解圍了，“西裡斯總是這樣毛毛糙糙的，從某個方面講這也是他的特色。”

哈利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盧平一直都是這麼個溫和體貼不讓人為難的人，恐怕也只有他才能和自己那好處風頭的父親及缺乏耐心的教父相處愉快。他很高興這次可以提前見到這個男人。

“教授。”三個人走到沙發旁，哈利很自然的坐到了斯內普那邊，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斯內普才察覺到他的存在。

“你難道連最起碼的洗漱都不會。”斯內普看了一眼沖自己笑的跟得了肉骨的小狗一樣的哈利，對著他嘴邊還沒有擦乾淨的牙膏皺了皺眉頭，放下報紙打了個響指，對應聲出現的克利切吩咐道，“給你的小主人拿條毛巾來。”

“是。”克利切畢恭畢敬的彎腰行禮，幾乎把他那豬鼻子貼到了地板上，不過當西裡斯吩咐他順道給盧平端杯茶來時，克利切用四個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嘀咕道，“讓克利切為一個骯髒的狼人服務，我的女主人要是知道連這種東西都能踏上布萊克家的地毯該有多傷心啊。”

“克利切！”西裡斯和哈利同時叫了起來，不過西裡斯是憤怒，哈利則是無奈，而盧平臉色一白，單薄的身子搖晃了一下，臉色的笑容有些勉強。

“克利切這就去端茶。”克利切這次倒是聰明的多了，再西裡斯發怒之前就噗的一聲消失了，然後哈利面前出現了一條熱毛巾以及牛奶和小點心的盤子，而盧平面前只有一杯孤零零的熱茶。

“我明天就給他一隻襪子！”西裡斯非常生氣自己家的家養小精靈對待斯內普的態度比對待自己好一百倍。

“克利切不是一隻壞精靈，它只是受布萊克家傳統影響的太深，一時還轉不過彎，盧平叔叔請你不要生他的氣。”哈利有些歉疚的對盧平道歉，然後看著叫囂著要趕走克利切的西裡斯很無奈，“教父，克利切需要時間改變。”

“顯然你們家的家養小精靈比你有頭腦的多，至少他懂得狼人這種危險的生物是不能被隨便放進家裡來的！”斯內普疊好報紙放在手邊，毫不客氣的對著西裡斯嘲諷道。

“我只是來看看哈利，等會兒就會離開。”盧平握著自己的手，神色平靜的朝著哈利笑笑，那笑容讓哈利覺得很難過。

“那你現在你已經看到了，是否該走了。”斯內普抱著手盯著他，用非常冷酷的口吻下著逐客令。

“斯內普，你給我閉嘴，這是我的家，我愛留誰住下就留誰住下，萊姆斯又不是瘟疫，我不准你用那種態度對待他。”一把拉住想要起身的盧平，西裡斯憤怒的抽出魔杖對準了斯內普，“該滾的人是你。

“如果不是因為哈利，你以為我會踏進你這充滿狗毛和跳蚤的窩裡？”斯內普也迅速魔杖對準西裡斯的胸口，“狼人比瘟疫更可怕，他就像個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發。我本來已經對你的智商不抱指望了，可我沒想到你竟然會愚蠢的想讓他跟哈利住在同一間屋裡，難道你就那麼期待你的教子在下一個月圓之夜變成狼人！”

變化來的太快，看著這兩個人互拿魔杖對著的時候，哈利簡直頭疼死了。不過幸好有盧平在，他迅速的按住了西裡斯的魔杖，“大腳板，收起你的魔杖，難道你想在哈利面前跟人打架嗎？斯內普，也請你放下你的魔杖，我跟西裡斯和你一樣關心著哈利的安危，我不會讓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傷害他的。”

斯內普收起了魔杖，面對盧平倒沒有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只是臉色仍然算不上好。而西裡斯則是憤憤的收回魔杖把自己扔在了沙發上，非常委屈的大聲抱怨，“他竟然要趕你走，他竟然敢在我的房子裡趕你走！”

“斯內普是對的，我不能留在這裡。”萊姆斯安撫的拍了拍西裡斯的肩膀，然後溫柔的看著哈利，“很抱歉，哈利，這麼晚才來看你。不過知道你現在過的很好我就安心了。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得告辭了。如果以後你有時間且願意聽聽你爸爸以前的故事的話，我很樂意在恰當的時間跟你聊聊。”

“盧平叔叔，你是我爸爸的好朋友，我知道的。我在他們留下的舊照片裡看到過你。”哈利摸著杯沿慢慢的說，然後抬頭看了看緊繃的斯內普，還是把內心的渴望說了出來，“你不能和我們住在一起嗎？”

盧平的日子過的很辛苦，看他明明跟西裡斯和斯內普同齡但卻比兩個人老的容貌就可以看的出來他過的什麼日子，哈利非常希望能幫助他。

斯內普聽到哈利的請求，重重的噴了聲鼻息表示他的不滿，而西裡斯卻是開心的幾乎要蹦起來，“好小夥子，我就知道你跟詹姆一樣夠義氣！萊姆斯，留下來吧，連哈利都希望你這樣做。月圓之夜什麼的你不用太操心，這裡有很多房間，只要把門鎖緊就行了，況且還有我陪你，就像我們以前那樣，完全沒有任何困擾。”

盧平聽到西裡斯的話，臉上並沒有驚喜的表情，他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蹲下來跟哈利齊平的看著他，“抱歉，哈利，我不能答應你的邀請。這不僅僅因為我是個狼人，而是我知道我資格接受你們的善意。”

“萊姆斯，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是朋友，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西裡斯叫了起來，下意識的狠瞪著斯內普，覺得一定是他說了做了什麼讓盧平誤會的話，而斯內普則是不屑的冷笑一聲，又拿起了桌上的報紙，擺明不想看這副“好戲”

“西裡斯，這不關斯內普的事。”不愧為多年的好友，不用回頭看就知道西裡斯現在在想什麼，盧平溫和卻又不容置榷的出聲打算了西裡斯的喝斯內普的互瞪，他溫柔的摸了摸哈利的頭，滿含感情說“哈利很高興看到你跟詹姆一樣熱情寬容，不過我不能留下來。”

“為什麼？”哈利知道盧平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他如果拒絕，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因為我不配。”狼人溫柔的注視著他，目光中有些悲涼，“我不值得這麼被對待。詹姆和莉莉是我的摯友，但我對他們的死亡無能為力。西裡斯跟我情同兄弟，但在他被在阿茲卡班關的十年中我什麼也沒錯，甚至和其他人一樣懷疑他的忠誠我很高興西裡斯出獄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找我，但這也更印證了我的卑劣，因為我在那麼多年裡竟然沒有去主動探視過他一次。我想，如果是詹姆在，他一定不會懷疑西裡斯的，可是我卻懷疑了。我不夠堅定，也不夠忠誠，所以西裡斯，我幾乎沒有任何臉面再出現在你跟前，如果不是因為想來看一眼哈利，我不會回來的。”

“可那些都過去了啊，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還計較那種小事。那些都不重要。”西裡斯揮著手想要反駁盧平，可他在辯論上並沒有多少天賦，而盧平又是個冷靜堅定的對手，所以他的話聽起來那麼蒼白無力。

“有些事永遠不會過去。”盧平輕輕吻了吻哈利的額頭，然後站起來告辭，“我想我該走了，西裡斯，再見。有空的話我會來拜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