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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重生]》第52章
☆、第52章 傾心

對蕭君燁來說,這世上他唯一看重的人,就是蕭無塵。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人。

  因此有些事情,只要是對蕭無塵好的,除非蕭無塵會強烈反對,他都會努力為蕭無塵來做成這件事情。

  譬如在對廢太子的事情上。

  對蕭無塵來說,廢太子是其長兄,血脈相連,又已經被幽禁了二十年,極有可能早早就被關得整個人都廢掉崩潰,因此蕭無塵其實並沒有必要當真要他的性命。

  就算是有承光帝的那道傳位聖旨在,蕭無塵和蕭君燁早早就安排了人在承光帝身邊,早早就知道了這道聖旨的存在,因此二人其實完全可以趕在聖旨來到之前,阻止這道聖旨,如此也就無需廢太子的死亡了。

  但是,蕭君燁在和蕭無塵商議這件事的時候,卻直接說,阻止聖旨太難,倒是不如殺了廢太子來的簡單。

  蕭無塵沉默了片刻,才開口應下這件事情,讓他來做主處理。

  只這幾個字,蕭君燁就知道蕭無塵猜到了他想要殺了廢太子以絕後患的打算,雖有些遲疑,但仍舊願意讓他來做主。

  蕭君燁彼時心中極其歡喜,若不是時機不對,他甚至想要上前去抱著他的無塵,狠狠地親上一親,當然,若是還能做些更深.入的事情,他當然也是會更加歡喜的。

  可惜的是,蕭君燁心中打算的再好,也不曾想到有些事情,縱然是他再百般算計,也是不能控制的。

  比如在他想要對廢太子出手的時候,廢太子直接拿出來了一隻和他自小帶著那只破舊廉價的銅制的長命鎖一模一樣的東西,以此換取了和他的見面。

  蕭君燁既然打算好了要殺廢太子,好讓蕭無塵的皇位坐的更加穩當,自然是早早就派了人在廢太子身邊。因此廢太子相見他的話一出口,就有人把那只長命鎖送到了他面前。

  蕭君燁當然是認識這只長命鎖的。

  他被老獵戶撿到,老獵戶無兒無女,就撿了他當兒子養。不過,老獵戶心善,雖是如此,倒也不曾將包裹他的繈褓還有脖子上唯一的長命鎖給摘下來,而是把繈褓好好的藏起來,長命鎖就一直給他帶著,甚至還把長命鎖上的字當做了他的名字,如此養大。

  因此蕭君燁常常拿著這長命鎖把玩,自然是一眼就看出廢太子拿出的這只長命鎖和他的長命鎖無論是材質還是各種花式模樣,全都是一樣的。

  除了背後的刻的字。

  蕭君燁拿到這只長命鎖時,心中驚濤駭浪,他知道自己的身世有假,知道蕭無塵也知道他的身世有假,可是即便如此,他不介意自己的身份,蕭無塵也不介意他的身份,對他們二人而言,也就足夠了。

  然而,世人卻並不會這樣想。

  蕭君燁恍惚間有些擔心,他的身世一旦被揭穿,那麼,他還能繼續站在蕭無塵的身邊麼?他雖有軍功在手,雖相信以他的能力,遲早能再次站在蕭無塵的身邊。但是,那又要花費他多久的時間呢?他能等,他的無塵能等麼?

  現下他待在蕭無塵的身邊,時時刻刻看著他,時時刻刻想法子讓他的無塵越發的離不開他,如此尚且還要擔心蕭無塵繼位之後,會有可能一腳把他踹開。若是一旦遠離了蕭無塵,那麼,蕭無塵對他的那份喜歡,當真足以支撐得起兩地相思的苦悶和等耐麼?

  因此蕭君燁無論是為著蕭無塵,還是為著自己莫名的身世,都不得不暫時留下了廢太子。

  等到這一日的午時初,他終於騰出空來見那個被轉移了的廢太子。

  廢太子容貌清逸,身材瘦削,眉眼之間,倒是有幾分和蕭無塵相似。只是比起蕭無塵,多了一分歷盡滄桑的睿智。

  蕭君燁看到廢太子的第一眼,就是一頓——這個人,不好對付。

  那廢太子見著他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倒是也不多畫話,只微微笑道:“他們倒真是好手段,竟是能生出一個這樣昭皇叔祖相似的人,然後千方百計,把你弄成了真的昭王,妄想通過你來再次奪取皇權。很好,很好。”

  蕭君燁初初聽到此話,心頭就是一跳。只是即便如此,他仍舊不曾開口。

  廢太子微微挑眉,高看他一眼,接著含笑道:“你不必這般看著孤,說起來,當初若不是孤,你也不能這樣簡單的就被認定是昭王遺孤,被眾人眾星捧月般的帶了回來,還讓父皇給了王位和尊榮。且這十幾年來,你都能過的這樣安穩平靜。”

  蕭君燁依舊不言不語,只穩穩坐下,看了廢太子許久,見廢太子神色安然,仿佛只是說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般,這才緩緩開口:“廢太子已死,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死掉的。那道所謂的傳位給你的詔書,也被本王親自燒掉。即便你詐屍回來,亦不會有人信你。如今,廢太子早就沒了,這世上留下的,只是一個被關了二十年的佯作正常人的瘋子而已。”

  廢太子不怒反笑:“所以,為了你的無塵,孤竟是連這個自稱都不能用了麼?”

  蕭君燁不語,然而神色之間,顯然就是這個意思。

  廢太子哼了一聲,也不再與蕭君燁來回試探,而是直接開門見山的就把蕭君燁的身世說了出來。

  蕭君燁心中震撼,面上卻是半點都不肯信。

  “這等胡言亂語,本王豈會相信?你當知曉,若是你不能對此話做出解釋,本王定不饒你,擅長千刀萬剮之刑的人,本王身邊也有幾個,本王倒是不介意讓他們拿你來練練手。”

  廢太子只笑:“你的長命鎖上,可是寫了‘君燁’二字?否則你的獵戶養父,也取不出這等名字來。且,你腳下的七星胎記,其實也不是胎記吧?在你很小的時候,是不是村子裏的搬去的老秀才,經常接濟你和你的獵戶養父?常常還給你說些前朝的故事?等到你長大,終於可以回報鄉里的時候,讓人回去打聽,才知道那老秀才在你離開之後,很快就突生急症‘去世’了,是麼?那你可曾想過,那老秀才的墳頭裏頭,竟是空的不能再空?且在那個村子裏頭,老秀才也只是和你一人交好而已,就連你的獵戶養父,老秀才也是看不上的吧?”

  蕭君燁面色微微一變,仍舊沒有說話。

  廢太子繼續道:“這些就罷了,若是孤說,那位老秀才,如今依舊活著,你的養父的死,其實也和那些人有關呢?否則的話,在朝廷有人盯上了你,猜測你是否是昭王遺孤的時候,怎麼就那麼巧,當初撿到還在繈褓中的老獵戶,一個有可能阻擋你回宮的人,就這樣突然死了?老獵戶常年打獵,身上又有些功夫,當真就這麼容易死麼?還有你幼時的繈褓,為何會突然沒了?如此種種,還有這長命鎖,你還有何不信孤的?”

  蕭君燁心中驚濤駭浪,面上卻是鎮定的道:“即便如此,這些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詞。若要查證……本王也需要時日。且,那老秀才在哪里,到底是誰,這些隱秘之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這些事情,你卻不曾告訴本王。”

  廢太子頓了頓,知道蕭君燁沒那麼容易取信,良久,才低聲說了可以找到老秀才的地方,以及他交給蕭君燁的那只長命鎖原來的主人的情況和身份。

  蕭君燁依舊不語,盯著廢太子,顯然是想要更多的證據。

  廢太子輕嗤一聲,朝蕭君燁伸手:“把兩個長命鎖,都拿給孤,孤告訴你這兩隻長命鎖除了長得相似外,還有甚相同的地方。”

  蕭君燁自然只能拿出一隻來——他自己的那一隻,已經作為定情信物給了蕭無塵,就是蕭無塵想要還給他,他都不會樂意。

  廢太子只拿到了他給蕭君燁的那一隻,微微挑眉,誤以為蕭君燁是不肯信他,才會如此,倒也只以為是蕭君燁謹慎,沒有多說,只是拿著那只長命鎖,認真摸索了好一會,“啪嗒”一聲,從長命鎖裏取出了一張藏寶圖。

  “這是前朝仁帝所留,他知曉自己的兒子並非明君,然而卻又不願意換其他皇室子孫做皇帝,因此就提前把皇室私庫和部分國庫的東西,一分為六,分別藏在六個地方。待到前朝最後一位皇帝殤帝自殺而死,看守這些財寶的人,就把這些財寶再次分別安置在了十二個地方,然後繪製了十二張藏寶圖,藏在了十二隻長命鎖之中,想要分別留個前朝皇室遺孤,妄圖能恢復前朝榮光。”

  廢太子淡淡道:“然而複國一事何其艱難?更何況大興三位帝王,雖年老之後,多有疑心之症,但皆是能幹的明君,這些人歷經兩代,以為複國無望,只能投機取巧,想要利用太.祖幼弟昭王一事,每每找到和昭王容貌相似的女子,令其有孕,然後生下和昭王相似的兒子,分別遺棄至各處,讓人猜測是昭王遺孤,以期打入大興皇室。”

  只是那些人沒有想到的是,除了太.祖皇帝真心想要找到自己的幼弟或是幼弟遺孤,太.祖之後的兩位皇帝,只要一想到太.祖皇帝分封給昭王以及其後代的富饒廣闊的江南封地,就都不願意尋到真正的昭王和昭王遺孤,因此雖然兩任皇帝都有派人找尋,但都並未真正上心——下頭人聞弦歌而知雅意,自然也就對此不甚上心,如此才很久都沒有找到人。”

  而蕭君燁的出生極其巧合,因著有曾經見過太.祖幼弟昭王的老者,因幼年受其恩惠,這才一直也在尋他,雖然沒能尋到其本人,但卻找到了太.祖幼弟真正的兒子的墓碑,還有流落在外的兒媳的屍首,以及那個兒媳在死前誕下一子的消息。

  如此種種巧合和算計之下,後頭又有廢太子的故意為之,才有了承光帝不得不認了蕭君燁為昭王一事。

  蕭君燁原本還不願相信,廢太子已然拿著那地圖道:“你若還不信,就拿著這地圖去尋,看是否真的有財寶。以及,方才你是親眼瞧著孤怎麼打開長命鎖的,你回去後,大可自己把你自己的長命鎖打開,看裏面是否也有一張藏寶圖,如此也就可知這件事情的真假。”

  “當然,若是你現下就要殺了孤……”廢太子微微一笑,“你該知道,你當年進宮,被認作昭王,原本就有孤的功勞。且不說孤因此對你有恩,孤還有後手在,一旦孤當真死了,你的身份就會被立刻暴露在世人面前,到時候……即便是蕭無塵當真覺得你是能臣,他也絕對保不住你!”

  前朝遺孤……誰能保得住?即便是最後留下了性命,也會被幽居一世,其餘諸事,想都不必再想。

  ……

  蕭君燁慢慢朝著東宮而去,面色越發冷淡了下來。

  前朝遺孤麼?

  呵,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只要他的無塵信任他,喜愛他,只要他能將大興朝的權力全都掌控在手中,只要無人可以撼動他的地位,只要他能將那些打算複國的人全都揪出來,那麼,他又何愁保不住這個秘密?

  只要保住這個秘密,他就能和蕭無塵和如今一樣和和美美,不,他們會比現在更加的親密無間。

  蕭君燁如是想著,很快就到了東宮。

  阮公公親自出門來迎的蕭君燁。

  他如今已經知道了新帝和蕭君燁的事情了,阮公公是看著蕭無塵長大的,心中先是猶豫,後頭想著左右兩人都是男人,新帝年紀又小,將來總有想明白的一日,到時二人想明白了,再各自成婚生子,無論如何,等留下了後代,二人再想如何,也都無所謂了。

  因此阮公公此刻倒也不嫌棄蕭君燁了。

  蕭君燁見此,眉峰微挑,隨即問道:“新帝明日登基,未央宮、太和殿、甘泉宮可都收拾好了?雖說太上皇猶在,但新帝上朝、辦事和寢殿,自然是要好好按著新帝的喜好收拾一番才是。否則若是太上皇那邊……”蕭君燁頓了頓,到底沒有說出突然駕崩的字眼,道,“陛下孝順太上皇,不肯提這件事,阮公公是陛下.身邊的貼心人,自該好生為陛下想著此事才好。”

  阮公公一怔,隨即感激道:“王爺說的是,奴才這就跟陛下回稟一聲,然後就帶著眾人,先把這三個宮殿收拾出來,待收拾完了,再讓後宮的妃嬪們搬去太妃們的住處去。”

  蕭君燁目光微閃,擺手道:“阮公公不必去了,本王將此事說與陛下聽就是。至於太妃那邊……既然陛下說了要住椒房殿,那太妃那邊,倒是不必急著遷宮。左右陛下也無妃嬪,就暫時要她們住著也無妨。”

  阮公公心裏知道蕭君燁說這話,顯然就是有著自己的小心思。奈何即便如此,他終究只是個奴才,也不好多說甚麼,只得心中歎罷,躬身一禮,就走了。

  蕭君燁這才朝裏頭走去。

  蕭無塵此刻心情卻是格外的不好。

  在等著蕭君燁來的這段時間,他因沒太多食欲,只稍稍吃了些清淡的東西,吃了七分飽,便不肯再吃,接著就漱口更衣見了當年一直為母后把平安脈的姜老太醫,還看了當年母后的脈案。

  蕭無塵原先以為,當年六皇子之後,後宮連續七八年沒有子嗣出生,後頭五王奪嫡,四王死掉,廢太子被廢,承光帝想要孩子,也等了一二年時間,母后為著調養身子吃了一二年的苦藥汁子,才難得有了他,其中緣故,除了承光帝年紀大了,就是母后自己本也是不易受孕的體質——否則的話,因何母后在懷他之前的進宮十餘年裏,為何一次都沒有受孕過?

  可是今日蕭無塵詢問了老太醫之後,又看了當年的脈案,登時疑惑重重。

  姜老太醫慈眉善目,浸淫後宮數十載,平日裏無論見了哪個後宮主子甚至是承光帝,也都只是微微躬身而已,從不奴顏婢膝。

  然而在蕭無塵印象裏,這位老太醫並不經常見他,就是偶然見了,也會把身體彎得很低,幾乎從不肯雙目直視他。

  就仿佛是此刻,姜老太醫有些不太習慣的坐在椅子上,背脊仍舊弓著,根本不肯看他。

  就像是對他有愧一般。

  蕭無塵面色忽然變了變。

  然後“唰”的就把脈案扔給了阿藥和張太醫。

  “仔細給朕看清楚,這脈案裏頭,可有何不妥?”這二人皆是蕭無塵的人,他自然信任。

  阿藥和張太醫自是答應不提。

  等到蕭君燁來的時候,二人剛剛發現了脈案中的不妥之處,正有些心驚膽戰的要告知蕭無塵,就見蕭君燁來了。

  蕭無塵看到了蕭君燁,臉色這才稍稍緩了幾分,不等蕭君燁開口,就指了指軟塌的另一端,讓蕭君燁坐在那裏。

  蕭君燁看著軟塌上的少年,他的心尖尖上的人,心中一定,卻是一甩下擺,雙膝一彎,跪倒在地:“臣跪請陛下安,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無塵有些無奈,只得下榻,親自上前扶起了蕭君燁,道:“皇叔這是作甚?以你我的情分,何須這些禮數?”然後他還偷偷捏了捏蕭君燁的手。

  蕭君燁心頭一暖,方才因廢太子的話而鬱結的心情,忽然變好,含笑道:“平日便罷了,今天可是頭一次見做了陛下的無塵,自然是要拜上一拜的。”

  蕭無塵今日心情當真算不上好,聞言也只是扯了扯唇角,就讓蕭君燁坐在軟塌的另一端,然後他就繼續讓阿藥和張太醫說話。

  張太醫心中又迅速思忖了片刻,才斟酌著開口道:“回稟陛下,臣看過了太后娘娘的脈案,還有每一次開的藥方,發現太后娘娘似是自入宮之初,就在調理身體,只是在調理了三五年後,才放棄調理身體。直到陛下出生前的一二年,才重新開始調理身體。只是姜老太醫在這兩次之中,開得藥方卻頗有些不同。”

  蕭無塵看向姜老太醫。

  姜老太醫解釋道:“太后娘娘剛剛進宮時是秋涼時候,頭一日卯時初去拜見太皇太后,就被太皇太后罰跪了半個時辰院子的青石板。等回椒房殿時,因是步行,偶然見到荷花開,在湖邊看荷花時,又失足落水,如此才得了寒涼之症,身體不易受孕,太上皇才令臣為娘娘開了幾年的藥調理。只是後頭娘娘自己吃煩了藥,這才放棄了這個念頭,直到……後來,又讓臣為她開方子。只是那時娘娘年歲已大,開得方子自然是不同的。”

  這個解釋看起來極其合理,張太醫聽了,低頭不語。

  阿藥卻是站出來道:“奴才卻有一事不明,敢問姜老太醫,為何您為太后初期開得方子,雖是有調理寒症的功效,但是這方子卻頗有些過頭,雖不算是虎狼之藥,但也絕對算不上溫和。這等方子,若是開給男子,或許可用,但對太后這等深宮女子來說,這方子卻會讓太后寒症加重,更加難以受孕?”

  張太醫是太醫院的人,又曾經受過姜老太醫的教導,為人更是深知自保之道,因此雖然察覺了方子有異,但也不曾問的這般清楚。

  可是阿藥是蕭無塵的人,自然是為了蕭無塵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因此心下既有了疑問,自然是要毫不猶豫的問了出來。

  阿藥的話一出,蕭無塵當下就冷了臉——當年的事情,他根本不曾知道,也從不曾深究過,可是現下看來,這其中竟還有這樣多的緣故……蕭無塵想到父皇所說“此生最愧對的人就是你母后”的話,心中竟是一陣陣的涼意升起。

  姜老太醫聞言,終是知曉此事再也瞞不得,跪倒在地,自認自己當時糊塗,因與老寧陽侯互相看不過眼,才會出此下策,一時糊塗,在沈皇后的藥方裏頭下手。一步錯,步步錯,這才害了沈皇后數年不曾有孕。

  蕭無塵聽了,驀地就摔了軟塌上的案幾上的茶杯。

  “姜老太醫人老糊塗,竟當朕也是人老糊塗,真假對錯都分不清了麼?這等謊言,倒也難為你能編的出來!”

  姜老太醫趴伏在地,道:“是老臣的錯,老臣愧疚不堪,只求陛下罰老臣一人即可,莫要牽累老臣家人,老臣……”

  他還欲要再求,蕭無塵擺手道:“你既不肯說實話,那便拖下去,按律法處置。”

  謀害皇后,且是使得皇后不能有孕這等過錯,和謀害皇嗣無異,又如何當真會不連坐?

  姜老太醫心死如灰,然而終究沒有說出真相。

  蕭無塵已然面色鐵青,他也無需再問,就能猜測到當年的真相,朝門口一看,阿藥就帶著眾人出去,只留下蕭君燁一個陪著蕭無塵。

  然而在阿藥出門的前一刻,蕭無塵突然開口:“阿藥,讓人去把椒房殿裏,母后的東西全都搬去甘泉宮,搬不去的,也都打亂了縮在椒房殿的庫房裏,不許太上皇瞧見,免得傷心。”

  等到眾人都走了,蕭無塵的桃花目中,才露出了一絲悲傷之色。

  “父皇……他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承光帝的皇位坐的若是不穩當倒也罷了,明明承光帝的皇位坐的穩穩當當,擔憂年長的兒子也就算了,又何必對著小了自己十幾歲的繼後出手?

  若當年真的不想讓他的母后有孕,只要不來或少來椒房殿即可,畢竟母后是皇后,無論如何,都能在後宮站得住腳跟,又何必讓母后因此而毀了身體?然後在多年之後,承光帝沒了兒子,又反過來想讓母后再生孩子?

  蕭君燁見狀,直接走到了蕭無塵身畔,一把就把人抱住了。他知道自己甚麼都不能說,也不便說,只能將蕭無塵抱得緊緊的。此刻他心中,早已把自己煩惱的事情拋之腦後,滿滿的都是難過的蕭無塵。

  蕭無塵抓著蕭君燁的衣服,喃喃道:“我從此,只有皇叔了。所以,皇叔,我是可以相信你的麼?皇叔,你此生,仍舊不會負朕的,是麼?”

  蕭君燁正是對蕭無塵滿滿的心疼之中,雖是聽清楚了蕭無塵的所說的每個字,但卻沒有深想,只抱著蕭無塵,一字一句的承諾道:“皇叔此生,可以負天下,可以負先祖,可以負自己,唯獨不會負你。”

  蕭無塵聞言,終於笑了出來,他亦抱住了蕭君燁,道:“皇叔,我明日登基,後日便寫聖旨,讓皇叔做攝政王,輔政於我,從此這江山,你我共用,永不相棄!”

  蕭君燁徹底怔住,低頭就見蕭無塵正睜著一雙桃花目,亮晶晶的看著他。

  良久,他才聲音沙啞的開口:“好,你我此生,永不相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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