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６２、古家秘辛

　　寧靜的古家大院。

　　書房。

　　一對男女激烈的糾纏著，男子已然有些白髮，女子則是個二八年華姿色動人的妙齡少女。

　　這名女子，赫然是古家二小姐古淨涵，而那個男子，竟是她的父親，古家大爺古文遠，他雙眼猩紅，一身酒氣，顯然已經醉得糊塗了。

　　他不顧她的推拒，一手握住她的兩個胳膊，按在頭上，另外一手掐著她的腰肢，兩人緊緊的貼在一起，他凌亂的搖晃著她，幾乎要將她搖散。

　　「不，我們這麼做是錯的啊，不～～～」她淒厲的喊著，但是仍舊敵不過他的動作。

　　「涵兒，涵兒……」

　　良久，終於在一聲嘶吼聲後，他癱軟在她身上。

　　古淨涵默默抱膝坐在書房的軟榻上，兩眼呆滯，頭髮凌亂，一副不知所措又傷心欲絕的模樣兒。

　　過了許久，她看了一眼已經睡著的古文遠，艱難的起身，套上已被撕裂的衣服，她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兒，她的父親，竟然酒後亂性。她眼眶含淚手扯著衣襟，步履蹣跚的推開房門，探頭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什麼人，迅速走出門外，加緊步伐，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在她走後，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鄙夷的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迅速朝著書房後面不遠處的小院方向離去。

　　「夫人。」適才那偷窺的女子福了個身。

　　被稱作夫人的，正是古文遠的二房——柳氏，她見丫鬟進屋，吃驚的站了起來。

　　「怎、怎麼？」丫鬟於這個時候回來，莫不是，真的發現了什麼？

　　「夫人，今日奴婢過去監視大爺，看見了大爺與涵小姐的姦情。」丫鬟巧紅答道。

　　柳氏憤怒的將茶杯摔在地上，「混蛋，混蛋！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就知道……」她眼眶泛紅，一副恨極了的模樣。

　　「夫人，您莫要激動，這、這不是您本就猜到的嗎？夫人要保重身體啊。」另外一個丫鬟巧玉安慰道。

　　巧紅巧玉是府裡分配給柳氏的兩個大丫鬟，柳氏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嫁進來沒多久，就將兩人收服為心腹。

　　柳氏恨恨的說：「哼，如果是別人，不管是王氏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女人，我都能忍，可是，不該是她，他們是父女啊！這個該死的小賤人，如果沒有她，大爺不至於如此待我，我也不至於到如此境地。老爺和老夫人對我頗多埋怨，還不是因為我不能生，可那是我不能生嗎？是古文遠啊！如果不是為了那小賤人，他何至於給我下藥！」

　　巧紅和巧玉都知道這件事兒，原來，柳氏之所以遲遲沒有懷孕，並不是因為她的身子不妥，而是古文遠在柳氏的吃食裡下了避孕藥。嫁入大戶人家為妾，且還是利用那計中計進來的，她也不是萬般不小心之人，心機更是非同尋常，可是，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那不想讓她生孩子的，竟然是她滿心期盼的孩子的父親，古文遠。

　　她本就對此事恨極，但女子皆以夫為天，她心裡有再多的怨，最後都化為了一聲歎息。何況，雖說古文遠並不想讓她生孩子，但倒是常歇在她屋裡，王氏那邊，他是去都不去的，偶爾有那麼一次半次，還是因為過年過節。

　　可柳氏萬萬沒有想到，與古文遠敦倫時，在高潮之際，他竟然喊出了「涵兒」。一次也就算了，竟然有三次都是如此，柳氏憤恨不已，她就是因為像古二小姐已過世的母親，才被接進了府，而且，他每每看她，似乎是在透過她看著別人。第一次她沒有想到，可接二連三的，她覺得這個涵兒，就是他的二女兒古淨涵！

　　她讓兩個丫鬟輪流盯著古文遠，終於，在今夜發現了真相。雖然之前就有所懷疑，但那內心深處，仍是對這事兒存有一絲不相信，希望一切都是自己胡思亂想，可事到如今，真是不由得她不信了。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呢？

　　「夫人，我們要不要告訴大夫人？」巧紅進言道。

　　大夫人王氏可是一個對古淨涵更加恨之入骨的人啊。以前柳氏覺得王氏蠢，做什麼要針對一個女兒，如今看來，她倒是有先見之明啊。這小賤人，真真是可恨至極！

　　「王氏？」柳氏冷哼一聲。這王氏，做事情向來沒有腦子，如果把這事捅到她那裡去，說不定別人還會以為是她們胡說呢。

　　「不行，不行和她說。我想想，讓我好好想想，我不能就這麼算了，絕對不能！」

　　這邊廂柳氏想著怎麼算計古淨涵，而那邊廂，古淨涵整個人埋在澡盆裡，默默的無聲哭泣。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古淨涵心裡難受極了，她只不過是過去書房和父親商量事情，卻見到父親醉得一塌糊塗，聽他話裡的意思，今天竟是母親的生忌之日。對此她並不知情，她怨自己不是個孝順的女兒，也跟著父親喝了幾口酒，結果、結果父親醉得更加厲害，而且酒後失德，侵犯了她。

　　「啊啊啊！」她怒叫著狠狠的拍打了幾下水面。

　　「小姐～～～」知畫在簾子外面語氣焦急的問道。

　　古淨涵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口說道：「我、我沒事，就是心情不好，妳別管我。」

　　雖然她如是說，但知畫怎能不急？二小姐回來的時候，可是衣不蔽體啊，她不敢想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古淨涵使勁搓著自己的身體，終於，披著衣服從內室出來。

　　知畫趕緊迎了上去，幫她絞著濕漉漉的頭髮。

　　「小姐～～～」她看到了古淨涵脖子上殷紅的吻痕。

　　古淨涵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身子晃了一下，隨即交代道：「今天的事兒，切不可說出去。」

　　「可是小姐，這……」知畫擔憂的回道。

　　「我說沒事就是沒事。」古淨涵一下子提高了聲音，語氣嚴厲，狠狠瞪著知畫。

　　「是，奴婢曉得了。」

　　其實知畫算是古淨涵的心腹了，但是這種事情，讓她怎麼開的了口呢？

　　想到傾心相戀但也對古淨仙和楚沂南溫柔有加的司徒平，又想到情深意重的安曉晨，古淨涵矛盾極了。過段日子，古振一就要成婚了，司徒平堅持只要古振一一成親，他也準備要迅速成婚，而安曉晨那邊又不肯善罷甘休，如今還多了這麼一檔子事兒，古淨涵心煩意亂的將潤手膏「啪」的扔到了梳妝台上。

　　知畫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家小姐，並沒有多說什麼。

　　「知畫，去把司琴她們幾個叫進來，我有話要說。」古淨涵似乎是下定了決心，開口道。

　　「是。」

　　清晨，古家大宅又不平靜起來，是的，又不平靜了。

　　古淨涵，連同她的四大丫鬟，失蹤了。

　　她留書出走，說要去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不想一輩子悶在京城，做一朵溫室裡的假花。

　　這一下子，古家可是炸了鍋了。古老爺子氣得鬍子直翹，古文遠一言不發。古文遠醒來的時候才想起昨夜發生了什麼事兒，慌忙的奔去古淨涵那裡，結果卻被告知她離家出走了，他又驚又怒，但是內心裡，竟還有一絲絲他不敢承認的竊喜。

　　古淨涵離開了，古家自然是不能大張旗鼓的尋找，不過古世傑還是馬上安排了人私下去找，並訓斥了王氏，怪她沒有教好古淨涵。王氏很不服氣，剛想反駁，抬頭看到古文遠不善的目光，便將自己的辯解之言吞了下去。王氏是真的十分喜愛古文遠，她把古文遠當成了天，如果他肯對她好，怕是讓她只活一日，她也是願意的。

　　王氏被訓斥了，但是回房之後，她還是感到很高興，古淨涵過得不好，她就覺得渾身舒暢。

　　古淨菀雖然面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但是從她的眉眼可以看得出來，她心情也是挺愉快的。

　　古淨涵出走後，家裡眾人都被古老爺叫去了大廳詳細詢問一番。雖然被古老爺再三叮囑不可胡亂說話，更不可將此事宣揚出去，但她們心裡很高興，古淨涵如此不爭氣，她們都隱隱的覺得痛快。

　　「哼，真是的！我就說嘛，她不是什麼好女孩兒，大夥兒還把她當成寶，這次可是給咱們家丟人了。總是說我不好，說我的女兒不好，怎麼，她就好了？啊呸！」王氏一臉嫌棄道。

　　「娘，妳也別這麼說，她再怎麼樣都是咱們大房的人，是父親最疼愛的女兒。」古淨菀掀開杯蓋抿著茶。這話聽似勸著王氏，實則呢，語氣裡透露出了快活。

　　其實古淨菀是真的很歡喜。古家四個女孩兒，在這段日子裡，她一直是其中最落寞的存在，這次，大家眼光的焦點總算不在她身上了，而且，這古淨涵好好的，竟離家出走，哼，最好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

　　「妳呀，就是心腸軟，妳遭難的時候，她可沒為妳說什麼好話。」

　　「老爺子應該會馬上派人去找吧。」

　　「但願一輩子也找不到，讓她死在外面才好呢。」王氏噗嗤笑道。

　　王氏與古淨菀在房裡嘀咕，柳氏也在屋內高興著，她還沒想到要怎麼處理那件事兒，及怎麼對付古淨涵，這古淨涵竟然自己走了！柳氏想了一下，將兩個丫頭喊了進來，又是一番嘀咕，眼裡充滿了惡意。

　　而古家二房，二夫人周氏則是一臉的不快，她想的和王氏她們並不一樣，古淨涵離開古家，如果被外面的人知道了，那麼他們怎麼看古家？古家的女孩兒又會被人如何看待？她的仙兒、她的仙兒該怎麼辦？怎麼嫁人啊？尤有甚者，一旦對振一的婚事造成了什麼影響，那該怎麼辦？更不要說平兒那邊了。

　　瞧古淨仙還在一旁樂呵呵的暗自高興，周氏直接就給了自己女兒一個白眼。

　　雖被母親瞪了一眼，古淨仙仍舊不能掩飾自己的興奮，「娘，妳幹嘛瞪我啊！」她撒嬌道。

　　「我怎麼能不瞪妳？仙兒，妳也不是小女孩兒了，可妳總是這麼短視。」二夫人歎氣道。

　　見女兒不服氣的看著自己，二夫人給她解了惑，同時也詳細的說了自己的想法。有些事兒，她做小輩兒的不懂，自己卻不能不明白，也不能不教導女兒，雖說女兒喜歡平兒，但畢竟平兒已經與古淨涵訂了親，而且，既然古淨暖都能嫁入六王府，那麼，她的仙兒也未必不能嫁給比平兒更好的人。

　　痛心疾首的和女兒講解完古淨涵離府對她們不好之處，二夫人憂心的低頭不語。

　　聽了母親的分析，古淨仙沒有想到事情竟然還有這麼一層，真的和自己想的不同啊！那、那該怎麼辦呢？雖然很喜歡表哥，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與司徒平在一起的可能性確實不大。訂了親，幾乎就和成婚差不多了，司徒平與古淨涵，才是該牽扯在一起的人。而且，古淨涵離府之事如果影響了古家，影響了自己，那麼，她該怎麼辦？

　　「娘，那這件事兒，是要趕緊將二姐姐找回來？」古淨仙問道。

　　「嗯，這是當然的。老爺子已經加派人手了，不過，」她停頓了一下，「就是怕……妳也知道，王氏是個蠢的，就怕她見古淨涵出門了，再弄出點什麼么蛾子。她的女兒，一個已經嫁進王府，一個估計這輩子是嫁不出去了，她倒是不用擔心這事對咱們古家的女兒有什麼影響。」

　　「那大伯那邊……」古淨仙想到了能讓王氏害怕的人。

　　「嗯，我也知道這一點，我已經讓妳父親去和妳大伯說了，希望事情能朝好的方向發展吧。」

　　「母親別擔心，事情一定會被控制住的。」古淨仙其實也是個一點就透的人，二夫人的話讓她明白，古淨涵離家出走，弊是大於利的，於是她也收起了喜悅，跟著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