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 小聖女

　一整個上午，二十名長生宮聖宮弟子兩兩交鋒，澹台瑤過關斬將，把幾名很有希望的弟子一一擊敗，最終與長生宮之前聖宮的第二名弟子李泰平會師決戰，誰能決勝，誰就是長生宮接下來的首席弟子。

　當澹台瑤踏入戰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振奮了。

　許多來自于外界少年紛紛臉紅脖子粗的叫嚷了起來，澹台瑤絕色無雙，立于戰臺上，一襲內院女弟子的衣袂飄飛，無瑕疵的面容宛若降臨凡塵的仙女，充滿了超凡出塵的仙氣，直接就成了眾多少年人的女神了，喝彩聲接連不斷——

　“澹台瑤小師妹加油，伐天院的周文海師兄看好你喲！”

　“澹台瑤師妹，擊敗李泰平，當首席！”

　“長生宮首席只能是你，必須是你，小聖女澹台瑤！”

　“小聖女！”

　“小聖女！”

　眾人的聲音連成一片，形成了呼喊“小聖女”的海洋，這讓我們都一臉汗顏，澹台瑤的人氣也未免太高了，居然直追聖女林慕昭，如果她真的當上了首席，恐怕小聖女就是她以後的聖宮稱號了，誠然，論姿容與天資，澹台瑤不輸給慕昭師姐太多，當得起小聖女的美譽。

　不過，想要擊敗李泰平，沒那麼容易。

　我眉頭緊鎖。

　……

　“師弟，你在擔心什麼？”林慕昭微微笑道。

　我舒了口氣，說：“師姐，阿瑤她雖然實力突飛猛進，悟性驚人，但終究是進階太快了，來上界才多久，就已經元靈境後期、劍心通明圓滿了，而且她經歷得也太少，沒有像你我一樣從一場場生死殺伐中磨礪過，劍心不夠穩固，修為也沒有夯實，而反觀李泰平，他是成名已久的聖宮高手，一樣是元靈境後期，而且劍道層次達到劍心通明中階了，雖然稍遜于阿瑤，但在經驗上卻比阿瑤老道多了，所以我才會有些擔心。”

　“放心吧。”

　林慕昭挺直慵懶的嬌軀，胸前峰巒的美景引人入勝，道：“別忘了，我和澹台瑤小師妹切磋過很多次，她的實力一個月前不可能是李泰平的對手，但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她修煉了完整的無塵生滅劍法，加上劍道層次的提升，足以震懾李泰平了。”

　“希望如此。”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觀戰。

　戰臺上，李泰平步伐穩健的走了上去，手握一柄鐵劍，是一柄凡鐵之劍，他脫掉了聖宮長袍，只穿了一件短衫，顯得十分幹練，微微一笑：“澹台瑤小師妹，請賜教！”

　“師兄，請賜教！”

　澹台瑤也頷首。

　李泰平瞬間發動攻勢，長劍起處波瀾現，一劍直刺澹台瑤胸前，劍招乾淨俐落，殺氣騰騰，三重劍罡繚繞下，直接衝擊得澹台瑤連退數步，狂風吹得她衣裙狂舞，將完美的酥峰與平坦小腹的曲線都勾勒了出來。

　身軀前沖，九重劍罡暴烈舞動起來，澹台瑤直接仗著劍道層次的優勢，一劍震開李泰平的劍意，抬手就是九重劍罡狂瀾一般的席捲而去。

　李泰平神色一凜，一聲斷喝之下，上百道劍意再次凝聚，化為一道漩渦，整個人宛若踏著水浪而去一般，波濤湧動，一次次的撞擊之下將九重劍罡盡數消弭，一縷雪白劍氣從波瀾中刺出，仿佛突出深海的冰錐般直刺澹台瑤的脖頸處。

　我皺著眉，一言不發。

　就如預料的一樣，澹台瑤天資雖高，但磨礪太少，用招不夠老道，就算是劍道層次高於對方卻依舊無法取得牌面上的碾壓優勢。

　反倒是李泰平越攻越快，一劍接著一劍連綿不斷，將蕭翊傳承長生宮的“河川劍法”運用得臻於化境，劍勢連綿不斷，攻得澹台瑤直接落於下風，幾乎空有防守卻沒有進攻之力了。

　數十招後，李泰平取得絕對優勢。

　“師妹，認輸吧，師兄不想傷了你！”

　李泰平招式老道而狠辣，一劍劍穿梭氣流在空中狂舞，每一劍都隱藏著可怕殺機。

　澹台瑤咬著貝齒，一言不發，但手腕輕輕一翻，整個劍道意境都開始轉變了，不再使用儒道劍訣，卻開始動用了無塵生滅劍法，一瞬間無數氣流衝擊開來，在身周形成了無塵之境，細劍淩空就抽了出去，裹挾著一種大勢。

　一劍無塵！

　這一劍一出，頓時優劣局勢開始轉變，李泰平急攻出的一招只用到了一半就被完全封鎖住進攻之勢，只能提劍後退而出，否則將會被一劍無塵給穿心而過了。

　澹台瑤腳踏無形之風，劍意再起波瀾。

　進退如心！

　又是一招無塵生滅劍法，頓時再次將李泰平逼迫得後退，狼狽不堪。

　就在此時，我目光一瞥，看臺的遠方，貴賓席上，代表無塵劍域參加觀禮的人中，一位老者抬手輕撫鬍鬚，目中透著讚賞，點頭微微一笑。

　“那人是無塵劍域的澹台翰，宗族族老之一，地位僅次於族長澹台星海。”林慕昭似乎看到我在看著遠方，幽幽傳音道：“這次受到白鹿書院的邀請，無塵劍域派出一個中位聖者來觀禮，確實是足夠重視澹台瑤小師妹了。”

　我不禁微微一笑：“真的重視的話，就不至於把阿瑤當成外人了。”

　“嗯……”

　……

　就在這時，澹台瑤的劍道越發的行雲流水，連續攻出一招招無塵生滅劍法中的精深部分，但就在她打出無塵如心、道法無塵兩招之後，那族老澹台翰就已經臉色一變，原本的贊許變成了震怒了，渾身澎湃起一道道聖輝來。

　“師兄，你敗了！”

　戰臺上，澹台瑤俏生生的身影宛若女仙一般，劍光爆發，“嗡”一聲在周圍形成了一道通明之境，極速席捲開來，正是無塵生滅劍法下卷的一招“大道空明”，無形劍道規則捲動李泰平的身軀，直接就把他給送下了戰台。

　全場沸騰了起來，所有人都在叫嚷著“小聖女”！

　而也就在這一刻，看臺上的澹台翰猛然撐開了一道法相，震怒之氣驚動眾人，一手抬起，頓時凝練出一道巨掌，鋪天蓋地的轟向了戰臺上澹台瑤，怒吼道：“孽障，納命來！”

　他瘋了！？

　我深吸一口氣，身周劍道規則湧動，瞬間就破界出現在了澹台瑤身前，一道劍柱沖出身軀，試圖中位聖者的這一擊，澹台瑤的實力雖然強，但絕對擋不住這一招！

　空間劈劈啪啪的破碎開來，而我第一時間體內血脈潮湧起來，直接吐血，完了，還是擋不住這一擊，聖者的力量遠不是我能相提並論的，沒有辦法，只能動用神葉世界了。

　也就在這時，另一方一道沖天巨浪席捲而來，也是一道掌印，轟然一聲就把澹台翰的聖道一擊給震開了，出手的不是別人，正是澹台瑤未來的師尊，蕭翊，他身軀飛起，雙手負於身後，目光冰冷，聲音字字清晰可聞：“澹台翰族老，你這是何故，為何要攻殺本門弟子？”

　“蕭翊，這件事你別管。”

　澹台翰咬牙切齒，道：“無塵生滅劍法向來只傳授無塵劍域的嫡系子弟，而澹台瑤卻並非嫡系，她居然偷師到了無塵生滅劍法，依照族規，她必須以死謝罪！”

　“我沒有偷師！”澹台瑤咬著銀牙，委屈的大聲道。

　“沒有偷師，那你又是怎麼習得下卷心法的？”澹台翰氣勢淩人，似乎根本不在意白鹿書院怎麼想，只是要執行族規。

　我挺身而出，道：“前輩，這句話你要問澹台遺。”

　“澹台遺怎麼了？”他皺眉問。

　我淡淡道：“你該問問澹台瑤是否在扶嵐大會上把無塵生滅劍法的一整套都使用完了卻依舊被我擊敗，而我有過目不忘的能力，恰好就把這套劍法的心法全部推演出來了，然後再傳給澹台瑤，試問，一個外族弟子傳給澹台瑤無塵生滅劍法，這又怎麼算是她偷師？”

　“信口雌黃！”

　澹台翰冷冷道：“憑你？也能推演出無塵生滅劍法的心法？”

　“不行嗎？”

　我微微一笑，抬手張開，頓時一縷縷劍道規則湧動，締結，化為了大道空明的規則法相，一縷縷劍意律動起來，無比深邃，我抬頭看著他，說：“我只是推演規則，但卻沒有修煉無塵生滅劍法，請前輩寬恕澹台瑤。”

　澹台翰冷冷看著我：“步亦軒，你是想讓我們無塵劍域鬧出笑話嗎？”

　我哈哈一笑，無所畏懼的看著他，說：“你們無塵劍域的規矩又多又沒用，自己家族的天才少女因為不是嫡系就不傳授無缺心法，在氣量上已經輸了，如今你居然還對一個晚輩出手，我一個人外人看不過去了，有問題嗎？”

　“步亦軒，你膽大包天，竟敢羞辱我無塵劍域？”澹台翰渾身洋溢殺意。

　就在這時，忽地一縷劍訣從斜側斬殺而來，是師尊上官紫易信手的一指，頓時直接將澹台翰震得倒退數百丈，護身天罡居然盡數被擊穿，劍意抵達肌膚外才消弭，嚇得他臉色煞白，若不是上官紫易手下留情，這輕描淡寫的一指就已經足以鎮殺他這個中位聖者了。

　“大膽的是你，澹台翰！”

　上官紫易踏空而來，渾身佈滿聖潔劍意，眯著一雙美眸道：“澹台瑤如今是我白鹿書院三大聖宮的首席之一，憑你區區的無塵劍域也敢對我白鹿書院的首席弟子出手，紫易想問一句，你們無塵劍域想步入陰陽殿的後塵嗎？或者說，你覺得無塵劍域族長澹台星海足以抗衡我？區區一個劍聖，能翻得了天不成？”

　澹台翰臉色鐵青，而另外幾名無塵劍域的長老也走了過來，其中一人恭敬道：“紫易劍聖大人請息怒，只是我族族老一時激憤而已，我等……並沒有要殺澹台瑤的意思，她是我無塵劍域的驕傲，我們為什麼要對未來的族中天女出手呢？”

　“最好如此。”

　上官紫易目光淡然：“記住，澹台瑤是我白鹿書院的小聖女，誰敢動她和她的家人，就是與我白鹿書院為敵。”

　“我等明白！”

　一群族老攙扶下，澹台翰悻悻而去。

　……

　我松了口氣，道：“師尊，謝謝你了……”

　上官紫易轉身，柔聲一笑：“小軒，以後別再正面抵擋聖者的攻擊了，你還差了不少火候……”

　“弟子明白……”

　身後，澹台瑤一雙美眸微微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