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鎮南王之敗

　次日，返回軒月劍域。

　風起樓一如往常的平靜，趙昊等人正從大天狗戰船上往下搬運各種寶物，並且就連蘇顏的第一批嫁妝也帶來了，可以大大的充實軒月劍域與明月軍的實力，唐闕然、澹台瑤、柳彤兒都各自閉關去了，我和蘇顏的實力拉開大家太多，所以眾人都想快點追趕。

　明月山靈力充裕，堪稱靈修界靈氣最旺盛的地方，加上後山藥園的靈氣滋養，在這裡修煉要更加事半功倍，以唐闕然、澹台瑤的資質或許不久之後就能追上來，甚至可能擁有突破到人王境的機會。

　我和蘇顏一起進入藥園。

　藥園裡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萬物生長，金剛果藤的葉片在風中搖曳，通心果樹結出了一連串新的果實，吞雲果樹、化靈果藤都已經開花，相信過幾個月就能結出果實了，黃金樹已經足足有二十米高，金燦燦一片，蘊藏著極強的規則力量。

　長勢最好的卻是神藤樹，它原本是古國界上的鎮國神樹，自從締結果實重新孕育生命之後居然長勢極快，如今已經長出了主軀幹，茫茫然洞穿入天穹的霧靄雲霄之中，一片熒燦燦的綠意，看不到盡頭，這株奇異的神樹仿佛接著天一樣。

　當我和蘇顏走過去的時候，神藤樹已經有所感應。

　“你們來啦？”它說。

　“神藤樹前輩。”

　我站定，低聲道：“我和小顏打算去一趟雲國，去見識一下獸潮的厲害。”

　神藤樹仿佛洞悉一切般，道：“小軒，獸潮中唯有四角金龍的實力在你們之上，不要跟四角金龍硬拼就不會有危險，此外，要遠遠的躲避那些放逐者，以你和蘇顏的實力一樣無法對抗他們，至少暫時還不行，這些放逐者都擁有在上界放逐之地出生入死的經歷，甚至與傳說中的太古戰**鋒過，不是你們現在所能匹敵的。”

　蘇顏眨了眨眼睛，仿佛第一次看到神藤樹一般，一雙美眸中透著新奇，甚至有一屢屢金色符號流淌而過。

　神藤樹笑了，聲音依舊平靜，道：“小丫頭，你既然決定留在小軒身邊，又何必來探查我呢？雖然……你的身份著實不凡，但想探查我未免太嫩了點。”

　蘇顏臉蛋一紅：“對不起，前輩，我只是……習慣性的想要洞悉對方而已。”

　神藤樹意味深長的說道：“因果一種，再無回頭之路，你應當更加珍惜彼此的相遇，未來或有風雨，或有坎坷，但都不要放棄，只需記住，他是步亦軒，你是蘇顏，你們本就註定有一段因緣。”

　“哦……”

　蘇顏聽得似懂非懂。

　我則說：“神藤樹前輩，我和小顏即將前往北域雲國了，您應該也已經洞察到了，堂姐復蘇了十六座古郡國的神陣，如今雲中十六郡再度回到靈修世界的手中，我擔心暗族、雲族可能會趁機攻擊十六古郡國，如果他們真的動手了，您會出手嗎？”

　神藤樹聲音悠然：“神陣中蘊藏自行殺滅死亡氣息的法則，暗族斷然不會進攻，至於雲國，他們自顧不暇，當你走到雲地的時候自然明白，此一時彼一時，靈修世界如今的敵人已經是放逐者，而不是靈界與雲族了，或許，這兩族能為靈修世界所用。”

　我點點頭：“前輩，我已經突破到了星禦境巔峰，您有什麼可以指點我的嗎？”

　“沒有。”

　神藤樹淡然道：“你的劍道意境已經達到問劍心田的巔峰，內蘊力量一樣循序漸進的增長，所需要做的只是在戰鬥中印證你的道，掌握真正屬於你的力量，去吧，雲族這一戰必然驚世駭俗，一定要守住澤雲城，否則的話，將會有無比巨大的災厄降臨。”

　“……”

　神藤樹從來不危言聳聽，它說會有大災厄，一時間讓我和蘇顏都怔住了。

　“不必但有太多。”

　神藤樹又說：“蘇顏，你的修為已經半步人王，憑你的血脈與天資足以抗衡真正人王，小軒，你雖然只是星禦境巔峰，但你在劍道上的造詣可謂是下界第一人，就算是荒古聖殿的傳人也無比與你的劍道層次匹敵，如今的靈修世界，除了步璿音，沒有人在你們之上，此一戰是人類與上界流放者之間的尊嚴與生存一戰，你們責無旁貸，必須全力一戰。”

　“是，我明白了。”

　我點點頭：“前輩，那我們走了。”

　“放心，若是戰敗，我會出手。”

　神藤樹最後一句話讓我們十分定心。

　……

　走出藥園，我心頭倒是輕鬆了起來，道：“小顏，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趕往雲國境內吧，一個月了，也不知道雲族會那可怕的獸潮衝擊成了什麼樣子了。”

　“嗯！”

　“小青出來，我們走！”我說。

　虛空霧靄之中，曼妙的身姿走了出來，小青抿著紅唇，道：“終於想到我的存在了。”

　“哪兒有，天天把你掛在心上呢！出發吧，時間緊迫。”

　小青似乎也神色凝重，她應該也明白這件事的後果，一旦上界的流放者真的滅了雲國，下一個可能就是我們，而龍界大亂之後，小青將會失去藥園、軒月劍域作為避風港，身為青神後裔，日行五萬里，這樣的坐騎就連上界大能都流口水，那些放逐之地的流放者又怎麼可能會不抓她？

　雷聲轟鳴，一丈青帶著我和蘇顏離開明月山。

　遠遠的，趙昊、宋騫、童濯、莫離站在軒月劍域的山門下抬頭看著我們，一個個目光中帶著激勵，趙昊握拳道：“老大，去吧，終有一天，我們會強到能夠與你並肩戰鬥！”

　莫離沒有說話，但雙眸中滿是戰意：“我去閉關了。”

　童濯道：“我也去了。”

　宋騫沉默了一會：“都去吧，軒月劍域上下一應事務，我一個人扛下，修煉所需的資材直接跟我說，我會想方設法弄到。”

　“好！”

　看著他們的身影越來越遠，我歎息一聲，心頭有些感動，有這群好兄弟當後盾，我就算是在雲國戰敗了又如何，一樣能東山再起，何況，這一戰未必會敗！

　蘇顏半步人王，但絕世天資可越級挑戰人王，而我卻有五分把握在蘇顏劍下不敗，這意味著我的實力大約已經可以挑戰人王，雖然未必能擊敗，但自己必然不會被殺，這已經足夠了，假如我能在戰鬥中對劍道有新的領悟，領悟劍心通明境界，那結果會不一樣，就算對手是人王也有取勝的機會，而且很大。

　劍心通明，我從未如此的渴望一種力量！

　……

　午後，一丈青飛梭於雲層霧靄之中，我和蘇顏從小青背上魚瞰下方的大地，此時已經進入了雲國的境內，遠遠的就能看到一座巨大石塞橫亙于群山之中，是雲國邊境上的一座關口，但此時這座關口已經被夷為平地，濃煙四起，早就被群獸夷平了。

　“怎麼一具屍體都沒有？”蘇顏皺眉問。

　“大約都被獸潮吃了。”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也忍不住心底一寒，此時與人類作戰的大荒之中的野獸，直接以人類為食物，確實可怕。

　轉眼又看到幾座城塞被摧毀，曾經雲國的邊境輝煌付之一炬，許多城池直接被攻破，城牆倒塌，城內建築悉數被碾碎成齏粉。

　“那是山原城。”

　蘇顏目光如水的看著下方大地，一根根睫毛輕輕抖動著，心情十分忿怒，道：“山原城是一座二十萬人口的城池，也算是鎮南王下轄的一座名城，如今居然被屠戮一空了。”

　我靜靜的看著，這座城池已經是一座死城，到處都是濃煙，一些噴火的凶獸將城內能燒的東西都燒掉了，並且還能看到一些士兵的甲胄、兵刃等都零散的落在地上，甚至一些銘文的寶器都無人拾取，獸潮對這種兵刃似乎沒有興趣。

　一杆將旗在風中搖曳，殘破不堪，這是一支萬人鐵騎鎮守的城池，如今人都被屠盡了，曾經號稱南境無敵的鎮南王鐵騎，在獸潮面前顯得不堪一擊。

　“鎮南王府，完了。”我歎息了一聲。

　小青飛馳而去，轉眼到了數百裡外，一方橫亙大地的沃野上煙霧繚繞，一片狼藉，這裡曾經是戰場，地面上滿是騎兵衝鋒的蹄印，以及戰車劃過的整齊痕跡，從痕跡判斷，至少有超過二十萬大軍在這裡對壘，與獸潮抗衡。

　狼藉中堆滿了旗甲，戰旗上清一色鎮南王府的字樣，鎮南王府的主力居然在這裡與獸潮決戰，而結果顯而易見，鎮南王府應該是全軍覆沒了，曾經不可一世的五十萬大軍，就這麼成為了歷史。

　萬物劍心蘊於雙眸，定睛一看，地面上灑滿了血跡，一團團黑漆漆的蒼蠅在飛舞，但一具屍體都沒有，全部被吃光了。

　“凶獸吃人，一樣能孕育煞氣。”

　見蘇顏雙眼朦朧，我說道。

　她點點頭，緊握粉拳：“混帳鎮南王，為什麼要在平原上與獸潮決戰，難道他覺得自己的雲族輦車能擋得住獸潮不成？太愚蠢了，白白葬送那麼多軍士的生命！”

　我心底有些壓抑，道：“走吧，看看獸潮到底殺到了哪兒，小青，加速！”

　“唰——”

　一丈青風馳電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