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章 劍道萬古的種子

　神葉世界內，一年之後。

　一年的變化極大，李清音的儒聖劍典已經修煉得更加爐火純青了，當她睜開雙眸從神葉世界中的一片嫩金色葉子上站起來的時候，渾身洋溢著一縷縷儒道文字，充滿了淡雅的書卷氣息，想必是已經完成了某種突破，透出的淡淡劍意有種令人頂禮膜拜的感覺。

　我也從沉睡中甦醒過來，體內的凡人書心法已經運轉了足足有一個月之久，整個人就像是蟄伏了一個月的動物一般，隨著意識的甦醒，體內磅礴無比的力量也甦醒了起來，滾滾湧動，同時還伴隨著凡人書規則的澎湃，站起身的時候，腳下一方世界瞬間就凝化出一篇古卷的模樣，金光燦燦，正是凡人書大成的徵兆。

　「咦？」

　李清音驚愕的看了我一眼，眸子裡滿是詫異，但卻又看不懂我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

　深吸一口氣，我繼續沉浸在對凡人書的領悟之中，眼前無數飛霞掠過，彷彿看到了前世今生的一幕幕，眼前的事物一一推演變化，出現了無數手握長劍的金色小人在風中搖曳，他們演化著一套套凌厲劍法，轉而又化為印記浮現，一一映入識海之中，這些印記擁有遠古、太古、上古或者中古的氣息，各個又有所不同，一一映入識海，看得我眼花繚亂起來，這些印記有的熟悉，有無雙九劍、白鹿劍法、雪域劍訣等劍法的奧妙，有的則只是驚鴻一瞥，如人邪、靈虛道人、火邪的劍訣，但萬千的印記都紛紛墜入識海，最終在我的識海中匯聚成河。

　「嗡嗡嗡~~~」

　靈墟一時間有些受不了，萬物劍心也嗡嗡錚鳴了起來，劍心表層的岩石不斷迸裂，裂紋之下金光散發，露出了一片片的新生劍道印記，讓我目瞪口呆，這是一種蛻變，莫非這些就是蘊藏在我靈墟深處的劍道規則底蘊，如今被一一激發了出來？

　順勢引動之下，劍道印記一一浮現在萬物劍心周圍，形成了一道流動的水域，縈繞不絕，充滿了摧枯拉朽的意境，也有一種無堅不摧的霸烈感。

　心隨意動，我幾乎不受控制的抬起了右手食指，「嗤」一聲劍訣出現，但不再是以前所能駕馭的劍訣，而是一種繚繞著一道碧藍色水藍的劍意，充滿了古老韻味，彷彿世界的一切劍道都以此為本源一般，就在這一刻，轟然一聲，靈台彷彿炸開一般，心田深處無數金色劍道規則如火山爆發一樣湧入靈墟，整個人都茫然失措，就彷彿開啟了一頁生命的新篇章一般。

　這是……劍道萬古的力量？！

　我呆在了原地，直接進入悟法境，體內的劍心合一境界開始不斷的崩潰著，已然被突破，即將進入一種全新的劍道意境！

　劍道萬古！！

　內心振奮不已，我想過自己終有一天會得窺劍道萬古的真髓，但卻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那麼快，並且居然是另闢蹊徑，在修煉凡人書的過程中領悟了劍道萬古。

　「噝噝~~~」

　一縷碧藍色萬古流光繚繞在指間，氣機越來越強，有種超脫感，但就在我完全踏入劍道萬古劍道境界的那一刻，卻又像是撞到了一面堅韌石壁上一般，整個人被震得連連後退，指頭周圍的碧藍色萬古流也瞬間消失渙散了。

　「怎麼回事？」李清音咬著紅唇問道。

　「我也不知道……」

　我心緒有些紊亂，皺眉道：「似乎是已經突破了劍心合一，但卻又完成不了真正的突破。」

　「劍道萬古嗎？」

　她訝然，檀口微張。

　「嗯，或許是，或許也不是。」我點點頭：「走，見見師尊去！」

　「嗯！」

　……

　玄鏡世界內，兩位封號劍聖依舊在沏茶對弈，棋盤上，兩人殺得難分難解，就如師尊說得一樣，在玄鏡世界裡她確實過得自在，比在白鹿書院天天操勞事務要閒適多了。

　「師尊，師伯！」

　「小軒？」

　上官紫易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似乎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但卻又不甚明了，便問道：「怎麼，有什麼事情要請教師尊嗎？」

　「是。」

　我恭敬道。

　「你們兩個先坐下，慢慢說。」

　「嗯。」

　跪坐茶几前，我心頭七上八下，道：「師尊，我在修煉凡人書的時候凝聚出了一道劍意流光，但卻又無法完全開闢，這是什麼？」

　「你真的凝聚出劍意流光了？」上官紫易大驚。

　「嗯。」

　「給我們看。」上官南風淡然道。

　「好。」

　我平復了一下心緒，眉心中劍道規則符號飛速交互，轉眼間就推演出了一縷劍意在胸前匯聚，儒道文字泛動，很快化為一束碧藍色的水流，充滿了古老的劍道規則，但支撐不了幾秒鐘就立刻消散了，灑落一地柔和劍意。

　兩大封號劍聖相看一眼，眸中都有驚愕。

　「小軒，你確實已經洞悉了劍道萬古的部分玄奧了。」上官紫易頷首，凝重道：「但你的修為卻又不足以支撐劍道萬古的規則力量，所以才會無法完全開闢，這一點你無須疑惑，劍道萬古就像是一顆種子，已經在你的劍心深處生根發芽了，只要你境界上有了突破，點燃聖墟之火，得窺聖境的真諦，相信真正的劍道萬古就能應運而生，為你所用了。」

　「多謝師尊指點！」

　我激動不已，這就等於我提前已經領悟了劍道萬古，只等著渡劫成聖，然後水到渠成的。

　不過，上官南風眼中卻有著前所未有的凝重，道：「小軒，上界多英傑，但自古以來成為劍聖者數不勝數，能夠在初入劍聖境界就能領悟劍道萬古的卻並無一人，你恐怕是萬古以來的第一個，就像是我和你師尊一樣，我們都是達到上位劍聖，隨後磨礪多年之後才領悟了劍道萬古，成為封號劍聖，你卻提前太多了，你要切記，劍修一途要循序漸進，切勿求之過急。」

　「是，多謝南風師伯教誨。」

　師尊頷首：「記得，在你成為劍聖之前，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你得窺劍道萬古端倪的事情，否則我們的仇家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你，劍道萬古與劍心通明、劍心合一不一樣，一旦領悟劍道萬古，你注定會成為封號劍聖，而你在半聖境就領悟了劍道萬古，或許……有機會成為傳說中禁忌級的劍聖。」

　「弟子明白了。」

　「去吧。」

　上官紫易美眸中光輝柔和，笑道：「你雖然沒有完全掌握劍道萬古，但規則力量卻已經洞悉了，你現在可以嘗試以劍道萬古的力量來磨礪肉身，或許能讓你完成最後一步突破——第三十六道聖脈的開闢，一旦能開闢這一道仙脈的話……」

　「你便是上界年輕一代第一人了。」上官南風接著話說道：「從今以後縱橫數千年，不是什麼問題，甚至天風白鹿兩大書院都會以你馬首是瞻，到時候你和清音兩人號令兩大書院，我和師妹就可以真正的清閒了。」

　說著，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李清音，道：「清音，你也要加倍努力啊！」

　「是，師尊！」

　「既然這樣，我和小顏繼續閉關了，師尊和師伯你們也繼續吧。」

　「好，去吧！」

　……

　回到神葉世界，李清音走進聖元洞天內繼續閉關參悟儒聖劍典、天風古經去了，而我則留在洞天外，仙骨劍出鞘，在一片開闊地帶中開始練劍，一時間劍光燦燦，一朵朵劍花在寒風中綻放，雖然沒有運足力量，但規則奧妙卻是完全綻放了。

　這一練就是三天過去了，渾身大汗淋漓。

　起初還有劍招，在狂練了三天之後就沒有劍招了，然而每一劍的揮出卻依舊蘊滿了劍道真髓，透著規則力量，漸漸的有了一種得心應手、運用自如的感覺，不拘泥於一招一式，就意味著劍意已經與劍招完美的融合了，每一劍完全以摧毀強敵為目標，而不拘泥於某種形式，而事實上真正的巔峰高手對決本來就是沒有招式，每揮出尋常的一劍都是凌厲無比的殺人手段！

　在這個過程中，能夠清晰感受到肉身受到的劍意磨礪，體內暖洋洋的一片，但依舊沒有停息，依舊飛快的揮劍，刺、劈、掃、挑、絞等技巧一一印證，整個人彷彿被一團劍花包裹著，在神葉世界的叢林裡來去自如、行走如風，甚至有大片的落葉隨著我的劍意一起旋轉、舞動，形成了一縷縷賞心悅目的落葉旋風。

　就這樣，不眠不休的揮動長劍多達一個月之後，就連李清音都皺起了眉頭，道：「你這傢伙，莫非是 瘋了……要愛惜自己的肉身啊……」

　「沒關係，我已經肉身全部聖化，距離肉身成聖只有一步之遙，可以承受這種強度的鍛鍊了。」

　說話間，長劍連續數次斬擊，雙臂嗡嗡震盪著氣流，也就在這時，一股熟悉的暖意從雙臂處升起，轉眼席捲全身，終於，又來了！

　最後一道聖脈，即將開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