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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上啟下》第72章
☆、第72章 安陽

  宛國的國都安陽比起長安的精致多了幾分粗獷。大片大片的平地突然一座大城平地而起,黑色的城牆看起來很壓抑,城門的角樓上裝飾著巨大的古獸,雖然也是大氣恢弘,但在秦崢看來總覺得有幾分怪異。

  那日他本以為必死,不想醒來後,卻發現自己還活著,原本鎖住他手腳的鎖鏈也不知什麼時候解開了,他依舊在馬車裡,身上的衣服被人換過了,百裡銘坐在他身旁看著他。

  秦崢醒來雙目與他對視,他也未移開目光,不過百裡銘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卻又放棄,秦崢不知他為何如此,也不想問,只坐在馬車一角打坐內視。

  但這一內視,卻發現他的情況真的是遭得不能再遭了,真氣散亂,他幾次想要運氣都猶如石沉大海,而百裡銘那道陰詭之氣卻牢牢盤踞在他心脈之上,如此,只要百裡銘想,動一動手指就能讓秦崢萬劫不復。

  秦崢猶如涼水澆透,他知道他能活著是百裡銘出手救了他,他也想過百裡銘的動機,不知道有沒有可能是百裡銘知道了他的身份,但如今他內力全無,生死懸與百裡銘一念之間,秦崢的驕傲令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接下來的半個月秦崢皆沉默不語,尉遲丹領著那五千兵馬回了軍營,卻又不知從何處冒出一直隊伍接手,一路上馬車就未停下過,夜晚也趕路到深夜。領頭的依然是百裡源,他好像很得百裡銘的重視,即使犯了那麼大一個錯誤,被秦崢挾持,百裡銘也並無處罰他,而是繼續命他護衛左右。

  百裡銘身為皇帝,離開都城日久,積壓了許多政務,從上了宛國國土以後,他就開始忙了起來,每日有源源不斷的奏折送到馬車上。

  那不起眼的馬車早就換了,盡管百裡銘年輕時吃過很多苦,但他畢竟是皇子出身,除了在啟國為質的那幾年,他的吃穿用度一直都與奢華脫不開。

  現在的這輛馬車四匹馬才能拉動,上面的雕刻鏤空與啟國的雕花不一樣,大多雕的都是動物,秦崢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是一副巨大的春獵圖,不過奇怪的是,春獵圖中占上風的不是手拿利刃的人類,而是那形態怪異的龐大野獸。

  馬車分內外兩間,外間是中途趕來的一個白面無須的中年人,百裡銘喊他歐陽。

  那人看起來一表人才,動作舉止也很有風度,但他說話聲音卻稍顯尖利,秦崢看了好幾天才確定這人真的是個太監。

  秦崢呆在馬車內間,百裡銘處理政務完全不避忌他,反而是百裡銘見他不說話,怕他無聊讓歐陽找了些書給他看。

  秦崢不想與百裡銘說話,但這個歐陽卻很容易讓人有好感,秦崢接過歐陽遞來的熱茶,歐陽泡茶的手藝很好,要不是時間地點不對,秦崢真的很想向他學習一番,這會兒他卻只能輕呷一口享受著那如蘭的馥香在口齒見流轉。

  秦崢看了眼百裡銘見他正在認真審讀奏章,他便問道:「如今到了何處了?」

  「明日便到,都城景致與貴國有別,公子若有興趣在下可為公子釋疑。」歐陽與旁的太監最大的區別便在於他自己並未將自己當做太監,自稱從不用奴婢咱家,而是如尋常百姓一般自稱在下。

  秦崢很好奇,為何這個一身傲骨的人卻會入宮淨身當了太監,只是這畢竟是別人隱私秦崢無意探尋。

  秦崢自嘲一笑,歎道:「是啊,或許是最後一次看到了,自然是要好好體會一番。」

  歐陽還沒說話,那邊低頭看折子的百裡銘便哼笑一聲說道:「你要想看說一聲便是,諒他們不敢攔你。」

  秦崢詫異的看向百裡銘半天說不出話,百裡銘沒聽到他的回答,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這般表情,擱下筆說道:「怎嗎?你不信我?」

  「不敢,只是在下身為階下之囚,等到了貴國都城,陛下不將我投入大牢就算不錯了,如何還能肆意走動。」秦崢看著百裡銘淡淡道,實際上他更知道以他如今的身子,只怕也沒多少日子好活了。

  百裡銘好似被他的話激怒,十分不悅的看著他,心底的話沒過腦子就脫口而出,「誰說你是階下囚了!?」

  秦崢沒有答話,少了鐐銬又如何,還不是被人掌控著,他合上眼,表示拒絕與百裡銘交談。

  所以他也沒看到百裡銘張著嘴好似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又歸寂於無,他對著歐陽揮了揮手。

  歐陽行了個禮,拿了個白裘給秦崢蓋上,才退了下去。

  快五月的安陽依舊有些寒意,宛國一年之中只有六、七月不冷,到最冷的冬季,在室外潑出去的水還沒落到地上就能凍成冰。秦崢裹著狐裘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頭的風景,歐陽果然如他所說的一般,給他講解都城之中的景致。

  安陽是個古老的城市,這裡曾是外族的聖地,在不打仗的和平年月南方的漢族在這裡討生活,與外族通婚,最後奪取了外族的政權,形成了一個國家,這個國家朝代更迭便就是現在的宛國,所以這裡的人大多是復姓,風土人情也與啟國和梁國相差頗多,這裡的人不帶冠,男子的長發有些隨意的束成一束,或垂在背後或攏在一側,有些干脆就是披散著挑幾縷編成小辮,女子的發式也沒太大區別,秦崢猜測這裡氣候嚴寒大概是為了保暖。不過更古怪的是,這裡的女子不穿耳環,反而是男子穿環,秦崢不由自主的轉頭去看百裡銘,看見他光滑的耳垂上沒有耳洞才松了口氣。

  歐陽看見他的目光,笑著解釋道:「男子年滿十二就要在耳垂上穿環,以慶祝成年,這種是民間的習俗,百裡皇族還是更傾向於漢族,是沒有這樣的傳統的。」秦崢嗯了一聲,也不知道該為這種習俗作何評價,只好問起了別的:「在宛國十二歲就成年了?」

  「是的,宛國太冷不能像啟國和梁國一樣種植作物,只能靠打獵維持生計,男子年滿十二就要開始進山打獵了,有時候家中沒有男丁的,女子也是一樣,不過也因此,宛國雖然人丁稀少,但卻人人會武。」歐陽說的淡然,語氣平和,言語之中只是評述,沒有刻意的宣揚宛國軍力的意思,秦崢聽來倒也順耳。

  秦崢趴在窗沿上看了沒多久,就被那沿途百姓的仇視目光看得難受,他干脆放下簾子閉上眼睛,到了宮城門口,百裡銘下了馬車,上御攆之時對著歐陽低聲吩咐了幾句。

  百裡源借著這個機會狠狠的瞪著那輛馬車,隔著簾子秦崢似有所感,抬眼看去,盡管看不清人,但秦崢知道那股殺氣源至何人,他淡淡地看著,心裡一片平靜。

  歐陽一向淡然的表情,有瞬間的驚異,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等百裡銘的座駕進宮之後他才直起腰,親自趕著馬車將秦崢帶進了宮中的一座宮殿。

  秦崢下了馬車就見一座有別於宛國風格的宮殿矗立在他面前,湖泊小橋,聽雨回廊。

  湖泊裡種著蓮花,也不知匠人花了多少心血,才能讓這嬌嫩的蓮花綻放在這寒冷的北國,如今蓮花大多含苞待放,有零星幾株半開著,清風拂過,翠綠的荷葉輕輕晃動,帶來一絲清幽的荷花香。

  歐陽指著那荷花笑道:「定是這荷花仙子知道公子要來,忍不住就想露出花蕊給公子觀賞。」

  秦崢原本就驚訝這宛國皇宮中竟然會有啟國風格的宮殿,就被那歐陽的話給驚著了,這幾天來歐陽給他的印象一直是出事淡然不屑阿諛,哪成想不過是轉了個地方,這人張嘴就是這種德福才說的出來的話。

  秦崢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他快步的走向那座拱橋,湖水上都是成雙成對的鴛鴦,便是浮石上待著的仙鶴也是一雄一雌,一對一對的湊在一起。

  歐陽引著秦崢進了內殿,殿裡的擺設更為精致,甚至比起莫卿華的太極殿猶有過之,一道水晶珠簾將房間分為兩部分,內間地上鋪著墊子中央是塊白色的虎皮,秦崢赤腳踩上去只覺得腳下的觸感柔軟細膩,歐陽端來一個小巧的香爐,燃上後對他說,「公子累了吧,在下點了凝神香,公子先睡一會兒吧。」

  秦崢早已驚呆了,幾乎以為自己身在夢中,此時歐陽讓他睡覺,他也沒有拒絕,心裡想著,或許這是在做夢,睡醒之後他便能走出夢境,呆在他該呆的地方。

  所以秦崢完全沒有拒絕,任由歐陽親自服侍他換上柔軟的衣服,躺在織錦的被單上,枕著白玉瑪瑙的枕頭。

  等歐陽將紗帳放下,秦崢便閉上了眼睛,睡著之前他想,或許這一切都是夢吧?

  此時啟國聯姻的定安公主才剛剛從長安城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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