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控訴

　　「well。」我重復著剛剛安東尼的話，引起大家的注意。

　　「Master，你對馬汀主人說的那些話太過分了！」彼得立刻爆發，憤怒的吐出一句話，「你怎麼敢對他不尊！你好大的膽子！」

　　「你聽到我的話了？」

　　「我當然聽到了！你，作為一個主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

　　「這麼說，我在自己家裡，在未獲知的情況下，被人錄音了。其實，我也不是非常吃驚。」我早有心理准備，知道馬汀回去後，必定還會折回。

　　「你當然不會吃驚！你被懷疑有雞奸猥褻男童行為，Master！ 所有的對你實施的行動手段都合理！」

　　「你認為我的舉動有一絲一毫是猥褻？你聽了磁帶，有什麼看法？你會允許你自己的奴隸出現在那種場景裡，被人任意侮辱嗎？不要說一個曾經被虐待過的14歲孩子了。如果你聽過了錄音磁帶， Master， 你自己判斷！」

　　「我們沒有察覺到他曾經被虐待過。」

　　我真是受夠他們了。

　　「Master， 你應該已經覺察到了！你怎麼可以對一個對情景一無所知的Master進行評判？你們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對我的男孩兒進行的半性交侵犯行為絕對不可原諒！」

　　「Damn it. Master， 過程當然不令人滿意，可我們沒有其他辦法！我們有我們的原因！而你的奴隸，必須要碰碰他的運氣！」

　　「所以你們就舉大旗來討伐猥褻了？」我冷笑反問。

　　「彼得，」一直安靜的安東尼開口了，「你說得太過了。其實，整件事都發展的太過了，走得太遠太過頭了。我們回來，回到本質問題來。事實是怎樣，凡是聽過帶子的人都知道，我也知道。彼得，」老人看著急性子的彼得要插口，立刻制止衝動的他，「別插話，聽我說完，事實就是，雲迪既沒有被猥褻，也沒有被虐待。今天下午，我們見到他了，我非常清楚，他的手藝非常好，你覺得呢，彼得？」安東尼的話不輕不重，話裡有話。聲調不高，可卻隱隱有給人自然施壓的感覺。

　　空氣中一片死寂，長長的無聲。

　　「我同意。我剛才做得評斷不公平，他沒有被惡意虐待。」這話說得有些不情不願。

　　「非常好，你說的事實已經被記錄在磁帶裡了。Master， 我必須像你讓步了，」安東尼轉向我彬彬有禮的說，「我們承認自己對您的奴隸做出了不善之舉，過度的試探給您的奴隸造成了傷害，我們對此感到非常抱歉，請您和您的奴隸原諒我們的做法。現在，先生，您能接受我們的道歉，讓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嗎？我像您請求，Master對Master的請求。」

　　「等等，」沒等我開口，保羅突然插話進來。我幾乎都要忘記他還在這兒了，後來一言不發的人，此刻正靜靜的坐在寬大的沙發上，臉色蒼白，安德魯站在他身後，雙手放在保羅的肩膀上，「等等，這件事已經上升到心理傷害的程度了，雲迪才是主要受害方，雲迪才有說話的權利。」

　　雖然我不喜歡話題又扯回雲迪身上，但保羅說的對。

　　「是的，的確，」安東尼說，「保羅你說得有道理，雲迪，看起來今天你很自信很自得，對不？我們可以說，沒有對你造成傷害嗎？來，小伙子，我們來握握手，修復一下關系好不好？慢慢來，我們等你做決定。」安東尼此時慈祥的像是鄰家老爺爺，剛剛威嚴的氣勢一下子收斂許多。

　　長長的沉默，屋子裡只剩下呼吸聲，窗外不遠的樹林裡偶爾傳來幾聲鳥叫。

　　我沒有去看雲迪，也控制著自己不去看他。我知道這不公平，但是，安東尼那種硬要人領情的謙虛，又再次點燃了我的怒氣。

　　雲迪開口了。

　　「承您看得起我。如果，我今天卻是是很自信很自得，先生，」雲迪聲音一下子滲入了輕蔑的因子，「我要感謝的是，那位溫柔又會用懂得療傷的男人，我的主人，我狀態如此好，和你和你的朋友都沒有任何一丁點兒關系。我的主人帶我走過痛苦，他鼓足了勇氣讓我成為了他的奴隸，我要感謝他，感謝他的善良，感謝他毫不吝嗇的愛。事實就是，我之前，沒有遇到我的主人之前，一日比一日糟糕，是我的主人拯救了我，把我從過去拉出來。而你們，我不管你們是誰，在美國或在其他什麼地方有多大勢力，你們這樣對待我的主人，給他冠上猥褻雞奸男童的帽子。你們真的明白你們這些話的意思嗎？我為什麼應該跟你們隨便握握手就了事？就好像一切都是由你們開始，又從你們結束，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嗎？我們就跟耍猴戲一樣，這樣被牽著玩兒？」

　　雲迪一口氣說完，不等其他人反應，繼續劈裡啪啦說開：「我的主人值得你去尊重，我也值得你來幫助，因為，我是個奴隸，一個男孩。可事實怎樣呢？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聯系到女主人克麗絲的，她是我主人的好朋友，卻不得不接受你們的威脅。馬汀主人，以客人的身份前來，騙取我們的信任，衣服口袋裡偷偷藏著微型錄音機進了我們家，侮辱我的主人，侮辱我—主人的奴隸，就在我主人的家裡。他對我不斷重復著以前真正虐待者對我說過的那類話，在桌上對著我一臉假笑，那時，我的主人才剛剛帶離我走出地獄！然後，你們又對保羅主人施壓，他幫助過我們，好心為我做了項圈和環。現在，你們又在這兒開始炫耀權力，我得站在這兒聽你們說話，沒有坐的權利，作為一名奴隸，一言不發的，生生看著你們污蔑我的主人，你們設備齊全，武裝好了到我們家，在沒有得到他允許的時候……」

　　「雲迪，」安東尼打斷了他的話，「你要理解彼得主人的難處。」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詢問。這也是他必須做的。麻煩的是，先生，容我表示我對你們的敬意，你們都是有權有勢的人。就因著這權勢，所以，你們對我們傲慢，無禮。因著你們的傲慢，你們犯了錯，無論是小錯大錯，都犯下了。真正有一天，如果你們不謹慎而行，繼續這樣下去，就會釀成無可挽回的大失誤，話又說回來，因為你們有權有勢，我說的話在你們看來也是一堆垃圾了。」

　　保羅悄悄一抿嘴，無聲的笑了。能看得出來，他非常享受雲迪的大討伐，呵呵，我也是，我抱著手臂，還想再聽一會兒，可惜雲迪就要聲討完畢。

　　「先不說這些，就算如此，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接受你們的道歉。因為兩點。我覺得即使你們之前有錯，但你們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制止虐待猥褻這種行為。出發點是好的。這不容易，我們支持你們的工作也是應該的，但進行方式應該由我們選擇。」

　　「謝謝你，雲迪。」安東尼一臉感激，「你真慷慨。」

　　「還有一點就是，你們都是權勢極大的人，也許有一天，我們會需要尋求你們的幫助。我希望導師你們能站在我們這一邊，而不是束手旁觀，抑或是成為我們的敵人。先生，我知道我可以信任你，如果我們完了，你們也完了。基於這一點，先生，我身為奴隸，謙恭的接受您的歉意。」

　　雲迪說完，鞠了一躬。安東尼直盯盯的看著他，吃驚的嘴巴大張。彼得小聲說了一句：「Fuck.」

　　「現在，各位Master，」我恰時開了口，「也許你們該看出我真正面對的是什麼了。」雲迪潑辣的表現，怎麼也不像是被我欺壓的，反到是，給大家一種我有被欺負的可能。

　　安東尼笑了，吱吱的聲音，卻不刺耳難聽。

　　「我們真沒用啊，愚蠢到要一個14歲的孩子來點撥我們事理，Master，我倒要嫉妒你有這麼個奴隸了。雲迪，你說的對。謝謝你能接受我們的道歉。未來某一天，如果你們需要，你和你的主人一定會得到我們的庇護，我們會盡力幫助你們。小伙子，我得跟你澄清一件事，我們的確是有權有勢的人，如果有人欺騙我們，或是讓我們失望，我們都絕對不會接受的。」

　　「先生，很榮幸，我非常清楚這一點，我是傻子。」

　　「對，你不是。今天你不僅僅是交了一個朋友，我低估你了，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麼讓我吃驚了。我得回我的地盤了，呵呵，因為我是個老人，很容易疲憊，我的奴隸還在等我，他已經開始著急了，可憐的熱鬧。」他站起來，「但是，有一天，」他指著雲迪，「你會明白，我所面對的問題，我的處境。」老人暗示雲迪有一日也會成為Master。

　　「先生，」雲迪說，「我是完全服從型的奴隸，我的位置不會變，和我的主人在一起，永遠不會變。」

　　安東尼望著雲迪，看了許久，過了一會兒，他語重心長的說：「的確，你是把心完全奉給你的主人了。真是美麗迷人，讓人心動，我覺得，Master，」他轉向我，「任何時間，如果你們有什麼難處，我們都會隨時會幫忙的。」

　　這真是個意外的收獲，我也有話對他們說，我衝彼得微微鞠躬，「Master，我收回之前毫無根據的無視馬汀主人的聲譽。但我覺得，現在沒有必要計較太多了。」

　　「謝謝，Master，我會轉告他的。」

　　他走過去扶住安東尼，跟眾人一起出門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