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緣分天注定（9）

　他的唇貼在她耳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呼吸微微有些沉。

　「對不起，唐媚……」他說，聲音沙啞到極致，「或許當初我就不該招惹你，那樣，至少現在就不會傷害你，對不起！」

　唐媚僵硬著身子，她的雙手微微顫抖，想要去抓他的衣服，卻發現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她呼吸屏住。

　這是她確定自己的心意以來，第一次被他主動抱在懷裡，男人的身軀炙熱，透過一層布料，也足以熨燙她的肌膚。

　眼睛很疼，她忍著，不讓自己哭，想要更專注地聽他說下去，因為她知道，如果不專注、不仔細聽，以後怕是再無機會聽到他說話！

　白安勳沉默著，呼吸又沉重了幾分，他雙臂收緊，緊緊地將女人箍在胸前，力道很大，彷彿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許久，他才繼續開口：「以後，好好照顧自己，你這麼好，會找到一個好男人，一定會幸福……」

　幸福……唐媚聽到這兩個字，蓄在眼眶中的淚終於落下來，順著臉頰一滴滴減在男人胸口，那件雪白乾淨的襯衫上，很快便一片淚漬。

　她閉上眼，心裡很難受，卻已經感覺不出疼痛，她很想告訴他，沒有了他，她怎麼會幸福！？

　可唐媚終究沒說，也知道自己不能衝動，不該說……

　她一動不動，微微低頭，臉頰輕輕靠在他肩膀上，這是第一次倚靠他，也是最後一次，她心中暗暗發誓，從離開他懷抱的那一刻開始，她會徹徹底底將這份感情放下，重新迎接生活，重新開始她的人生……

　所以，就讓她任性最後一次吧，就一次，最後一次……

　「你也是，要幸福，我也祝福你，祝福你和她白頭偕老……」她嘶啞著聲音開口，一出聲，險些哽咽出聲，她咬住了唇，眼淚流得更凶。

　白安勳感覺到了，炙熱的淚水暈濕了他胸前的襯衣，彷彿也燙進了他心底，心口，灼熱疼痛。

　靜默了片刻，他緩緩放開她，低下頭去時女人卻不看他，他明白她不希望自己看到她的眼淚，也沒有強求，修長的手指拂開她耳邊的發絲。

　男人的動作無比輕柔，四周的空氣壓抑得彷彿要碎開，唐媚深吸著氣，低著頭道：「你回去吧，他們都在等你……」

　她頓了頓，最後說了一句，「……再見。」

　說完，她轉身便要走，白安勳大手扣住她的手腕，久久沒有鬆開，唐媚也不回頭，感覺自己再離開就要哭出聲。

　於是，她用力推開他，掉頭就跑，腳步一刻也不敢停。

　唐媚跑的飛快，耳邊呼呼的風聲呼嘯而過，她從未跑的這麼快過，完全打破自己在警校的記錄。

　眼前一片模糊，幾乎要看不清路面，跑出去十分鐘後，她又猛地頓住腳。

　她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淚，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許哭，爾後緩緩地扭頭，想最後再看一眼。

　遠處，男人高大的身軀依舊站在那裡，如雕塑般，挺拔耀眼，刺得她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