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38：凶手浮出水面（8）

　男人似乎被說動了，突然蹲下身，滿臉擔憂與緊張，小九打量著，他的表情與眼神。

　儘管他和Lucy年齡上相差很多，但她看得出，他似乎喜歡她！不！應該是很愛她！

　「你愛她？」她抓住這一點，試圖讓他良心發現。

　男人不語，他沉默、複雜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既然你愛她，就該為她好！你仔細想想，平時她沒有犯病的時候，是不是很正常人無異？青春朝氣、富有活力？……」她喘了口氣，事實上此時已經筋疲力盡，但必須抓住機會。

　「是，她沒有病症的時候，就像一個陽光少女，」最初，他也是因為這樣才愛上她，自此義無反顧幫她拋屍、隱瞞，「那麼單純無害，可惜……」

　他的眼神落寞下來，低低嘆息一聲，目光凝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自覺就說了出來，「第一次犯病的時候，我完全嚇到了，她發了瘋一般用刀刺枕頭，嘴裡吼著「殺了你賤人！殺了你！」，血紅的眼睛充滿仇恨與絕望，看著她那樣我的心疼大過恐懼，從那以後，我不會怕她，也不會覺得她殘暴，只會心疼她、更加珍視她！……」

　他低下頭，眼裡有霧氣，「所以我不允許她有事，拚死也要保護她！」

　說到這裡，他微微有些哽咽，快速地扭過頭去。

　小九震驚地望著他，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卻用情至深，愛情沒有對錯，而Lucy也是可憐之人。

　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殺了人就必須得到懲罰。

　「……你想保護她，為什麼不帶她去治療，如果她的病好了也就不會再殺人，這樣才是讓她脫離危險的最佳辦法！不是嗎？」她說話很吃力，完全在強撐。

　男人側頭，雙眸充血，盯了她片刻，突然笑了。

　「不可能！我問過專業心理醫生，她的病很嚴重，心理陰影根深蒂固，即使治療也不會完全康復，她依舊會想殺人！」她對繼母的那種恨，這輩子都不會放下。

　「哼，如果你有這種想法，那麼不必再多說！」小九一字一頓，語氣嘲諷，「Lucy變成現在這樣，你也有一半的責任，因為你的縱容！……」

　男人一震，隨即變臉，抓住她的一側肩膀狠狠一掐：「你懂什麼？！像你這種天之嬌女，一出生就生活在天堂，根本不懂年幼的孩子被虐待、甚至性-侵至死的痛苦，Lucy殺人如麻，但你不知道，只有在殺人的那一刻，她表現出來的開心、痛快是我最欣慰的！……」

　他語氣激昂，眼裡的血色染紅了整隻眼，「我很開心那一刻她能忘記仇恨、忘記傷心，哪怕只有幾分鐘，我也高興……」

　「所以，你不顧性命為她掩護？」盯著他身上的清潔工制服，小九猜測，公園拋屍估計大多數都是他，而非Lucy。

　他是清潔工，出現在公園附近很正常，也不會引人注目，哪怕拋完屍立即報警，都不會被懷疑。

　「這是我能為她，做的唯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