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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原配嫡妻》第50章
第50章 /18/39

 黎婉面露不解,老夫人向來不過問府裡的事情,更別說是畫閑院的事了,若有所思道,「還說了什麼沒?」

 李媽媽聽不出黎婉的情緒,江媽媽吩咐她給黎婉弄些補身子的藥材,擔心黎婉看出什麼,都是變著法子燉了燙或者蒸肉時放在肉裡邊。

 李媽媽思索著黎婉話裡的意思,小心翼翼道,「沒了,就是囑託給您和侯爺好好補補身子……」沉吟片刻,補充了一句,「夫人身子骨太單薄了!」

 黎婉緊鎖著眉,穿好針,一手拖著繡架上的布,這是給老夫人繡的衣衫,明年生辰的禮,她一針一線極慢,李媽媽不說話了。

 夫人好說話,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但從上次她挨打就能看出來了,江媽媽意思多少和老夫人表過態了,就是夫人肚子沒動靜,怕有什麼不對勁,那些藥材是張大夫開的,對身子骨有好處。

 黎婉繡了一會兒,內心有些煩躁,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平靜道,「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黎婉猜到是江媽媽的意思了,她不能說什麼,況且,江媽媽還是擔心她身子,心思遠了,手裡的針一滑就刺到了手指,很快,藍色的布料上多了一小塊紅色的印跡,黎婉甩了甩手,接著穿針引線,中間,又被刺到了許多次,看著受傷冒血的手指頭,她推開凳子,起身,走出屋子。

 紫蘭看到她出來,「夫人可是有什麼吩咐?」

 平日,黎婉在繡架前一坐就是一兩個時辰。

 「無事,侯爺呢?」

 「外邊的人來找侯爺說事,侯爺去了書房!」紫蘭在黎婉身邊伺候多年,她心裡不舒坦立馬就聽出來了,想著是和廚房的事有關,紫蘭沒有詢問。

 黎婉回了屋子,看了會書,眼睛望著門口,不時的抬頭,然後又低頭,反復無數次才看到一身黑色錦服的秦牧隱回來了。

 黎婉心緒平靜不少了,江媽媽不知道秦牧隱受傷後兩人沒有行房,她不過心裡膈應罷了。

 秦牧隱從容的落座,接過紫蘭倒的茶抿了一口,擱下杯子,「院子全都收拾完了?」

 「差不多了!」前些日子已經把空缺的需要維修的桌子凳子全部換了,這些都要請匠人來做,花了些時間,「把屋裡的花瓶,茶壺,瓷器,梳粧檯安置了就可以了!」

 秦牧隱頷首,「完了你過去看看可有疏漏,三叔三嬸要回來了!」

 入了冬是刑部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吏部暫且還能有禦史台的人幫襯著,刑部則是忙不開,皇上的意思讓他接了刑部尚書的職位,不說靖康王,安王兩派人如何想,他自己是不答應的。

 隔日一早,秦牧隱去了宮裡,黎婉的手指受了傷,只看得到一丁點腥紅,不碰的時候沒事,碰的話會有疼。

 黎婉吩咐李媽媽將補品停了,補品過了也不益於身子。上輩子她為了懷一個孩子吃的補品不少了,可是,最後都沒能懷上,她問過大夫大夫說沒問題,可是這輩子重生後她就像張大夫打聽過了,補過了,身子就虛了。

 中午,沒在看到那些湯,黎婉心情好了許多。

 吃完飯,接著做繡活,一半的時候江媽媽來了,黎婉抬起頭,她已經到了跟前。

 「給夫人請安!」

 黎婉笑著擺手說平身,江媽媽為人老道,黎婉繡的衣衫給誰的一眼她就看出來了。

 「老奴來也是勸勸您好好補補身子!」江媽媽開門見山道,「您太瘦了,女子,胖些才好,現在夫人不明白,以後就清楚了!」

 黎婉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江媽媽語氣軟了下來,老夫人讓她敬著黎婉,她就敬著她。

 黎婉將最後一部分黃色的針線繼續繡完,完了,收了針線,指了指外邊,「江媽媽,我們去廳堂說話吧!」

 江媽媽長歎一口氣,認真說起來,夫人性子也不差。,不過終究太年輕了經驗不足。

 廳堂裡紫蘭給黎婉泡了一杯玫瑰花茶,江媽媽皺了皺眉,黎婉喝了一口,她移開眼,接著剛才的話說道「那些補品都是張大夫說了補身子用的老奴才讓李媽媽添在了湯裡,肉裡……」

 江媽媽說完了,覺得口乾舌燥,旁邊雖然給她倒了茶,可她知道那是夫人給她長臉,她卻不能順著杆子就往上爬,說了這麼久,還是希望黎婉能繼續喝湯。

 江媽媽語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好,臉上也沒露出反感的情緒來,黎婉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思忖片刻,悠悠開口,卻也是勸慰的語氣,「江媽媽,我和侯爺現在年輕,不急,孩子的事順其自然,您也別操心,我們心裡有數呢!」

 秦牧隱現在不想要孩子,黎婉心底是有數的,江媽媽做得太多也沒用。

 江媽媽臉色一轉,暫態嚴肅起來,黎婉低頭想事也沒發現。

 江媽媽語聲凝重,「夫人,侯爺今年都二十了,三房比侯爺小的孩子都已經當父親了……」

 黎婉找不到話反駁了。

 與江媽媽說了一會兒,黎婉心情漸漸沉了下來,江媽媽是抓著理就要狠狠說得你無地自容的人,偏生黎婉覺得她沒有錯,一時之間,江媽媽臉色不太好看。

 兩人沉默的空檔秦牧隱回來了,瞅著江媽媽也在,眉宇間疑惑一閃而過。

 江媽媽起身給秦牧隱行禮,隨後告辭離開了。

 江媽媽性子秦牧隱知道,瞅了眼面有郁色的黎婉,「你怎麼得罪江媽媽了?」

 黎婉伺候著他進屋換衣衫,言簡意賅說了江媽媽今日的目的,將二人的不愉快抹了。

 她和秦牧隱行房的次數少,哪那麼容易就有孩子了?

 秦牧隱一頓,繼續解鈕子,「江媽媽在靜安院當值,怎麼跑來做畫閑院的主了?」

 秦牧隱注重規矩,江媽媽這次是在黎婉頭上撒野了,黎婉再如何也是有老夫人說了算。

 黎婉抿了抿嘴唇,不想聊這件事,「對了,您見到承王可問候承王妃了沒?」

 承王妃肚子越來越大,腳又腫了,估計走路睡覺都難了。

 秦牧隱漫不經心道,「就這兩天了!」

 依著秦籽韻的肚子估算,十月底就該生了才是,可是,現在都沒有動靜。

 黎婉跟著心一緊,「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秦牧隱瞥了她一眼,黎婉快速拍了兩下嘴巴,將口中的胡話拍走。

 這時候,聽到全安在外邊著急的喊到,「侯爺,承王妃的肚子動了,安王妃,靖康王妃都去了承王府,承王讓您和夫人趕緊去一趟……」

 全安著急得很,秦府的管家親自來的,說是承王剛回府,王妃肚子就發作了。

 黎婉只得將秦牧隱的衣衫給他穿上,問道,「要不要和老夫人說一聲?」

 「不用了,到時再說吧!」秦牧隱扣扣子的速度比解扣子的速度快多了,黎婉低頭看了下她的穿著,沒有問題。

 兩人急急忙忙去了承王府。

 產房產婆是早就準備好的,黎婉和秦牧隱到的時候,產房外站了好一些人,裡邊傳來產婆讓承王妃用力的嗓音。

 承王臉上繃得直直的,秦牧隱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側,安王妃和靖康王妃臉色不太好。

 承王面色還算平靜,「你進去看看王妃,陪著她……」

 承王對黎婉道。

 黎婉踟躕不已,一側,靖康王說話了「承王,我們才是你兄弟,讓一個外人進去陪著弟妹像什麼話?」

 承王無動於衷。

 黎婉見秦牧隱點了點頭,才掀起簾子就,就遇到宮女端著一大盆血水出來,黎婉頭暈,忍住喉嚨的嘔吐,進去了。

 秦籽韻的手抓著床沿,滿頭大汗,秀荷在一旁給她擦拭著汗水,黎婉接了秀荷的活計,邊給她擦汗,邊鼓勵她,「您要爭口氣,承王在外邊等著,不管兒子女兒都是皇上的第一個皇孫,你也算熬出頭了!」

 靖康王妃,安王妃的肚子遲遲不見動靜,秦籽韻卻已經懷了兩個,可不就是福氣?

 秦籽韻臉色發白,嘴唇咬出了血來,黎婉擔心她受傷,吩咐秀荷,「快找一塊布料來……」

 秀荷要找布料,產婆不幹了,「都什麼時候了,找布料做什麼,小心陪承王妃說話才好!」說完這句就扯開了嗓門,黎婉臉色一冷,「秀荷,快找布料來!」

 秀荷不在遲疑,因為承王妃嘴角咬出了血。

 產婆斜睇了黎婉一眼,冷冷道,「要是承王妃出了事,你付得起責任嗎?」

 秀荷找了一塊布料,黎婉一眨不眨的盯著產婆,隨即,朝外叫了聲,「紫蘭,進屋!」

 她與秀荷要合力掰開她的嘴,往裡塞布料堵住她的牙齒,中間要是產婆做了什麼,她和秀荷注意不到。

 產婆站起身,「生孩子叫閒雜人等進來做什麼,要是你們動了手腳承王妃出事了怎麼辦?」

 話裡話外都是秦籽韻會出事,黎婉顧不得那麼多了,產婆肯定不止一位,這位產婆是皇上賞賜下來的,周圍的兩個產婆才不敢說話,黎婉注意著其他兩名產婆,秦籽韻已經痛得辨不出東南西北了,黎婉見紫蘭進來,吩咐道,「你盯著她們,秀荷,搭把手!」

 紫蘭站在邊上,像盯犯人一樣盯著那名產婆。

 秦籽韻緊緊咬著,黎婉勸了兩句,她完全聽不進去,「秀荷,捏著她的下巴,用力!」

 秀荷不敢,黎婉呵斥她兩句才戰戰兢兢的伸出了手,黎婉身子前傾,湊到秦籽韻耳朵邊小聲說了句,「有人害你的孩子氣……」然後,「秀荷用力!」

 就在秦籽韻抬頭看肚子的時候,秀荷用力,黎婉瞅準時機將布料塞了進去。

 秦籽韻的牙齒還是咬到了黎婉的手,痛得她下意識的喊了聲。

 外邊,靖康王一聽,眉色陰冷了下來,給靖康王妃打眼色,語帶急切,「你快帶人進去看看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剛才定是出什麼事兒了!」

 靖康王妃說著就帶人往裡走,承王妃派人將她們攔住,朝裡問了聲,「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紫蘭出來了,拽著一名產婆,手將產婆的手捆在背後,朝承王屈膝行禮,「王爺,夫人說這名產婆太鬧騰了……」

 承王目光陰寒,明白了黎婉的意思,定是產婆有問題,不好打皇上的臉才胡謅了一個藉口。

 「產婆說王妃還要一會兒,快準備點吃的!」產婆自然不是被紫蘭壓制住的這位了。

 參湯一直燉著,承王手一抬,「快去把參湯給王妃端來!」

 「王爺,產婆說王妃現在不能大補,普通的荷包蛋就好……」

 承王絲毫沒起疑,很快,宮人就端著荷包蛋來了

 「將碗遞給紫蘭,你退下!」承王吩咐,他叫秦牧隱和黎婉來就是防著中途出什麼事兒。

 紫蘭接過碗,先拿湯匙攪拌了兩下,取了頭上的銀簪子試了試,確認四個蛋沒有毒了才端進去。

 這是黎婉要求的,萬一有人借她的手給承王妃下毒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當著大家的面先試清楚了,要是試出了毒,說明王府的人有問題,如果沒有,那經過紫蘭的手,有毒她認了。

 紫蘭做事老派,承王卻是眸色一深,這點他竟然沒有想到。

 秦籽韻現在意識模糊,黎婉覺得和之前的產婆有關,她讓其中一位產婆仔細看過了,離生孩子還有一會兒,可是,那名產婆卻一直嚷著用力用力,秦籽韻用力過後就是疲憊,到了真正生孩子的時候,肯定沒力氣了。

 又等了一會,估計肚子開始痛得厲害了,秦籽韻睜開了眼,黎婉不敢拿下她口中的布料,試探的叫了兩聲,「王妃,認得出我是誰不?」

 秦籽韻蒼白著臉,扯出了一個笑,眼神清明,黎婉莞爾,取下她口中的布料,「先不要想,吃點東西,孩子還在你肚子裡……」

 秦籽韻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只聽到尖銳的叫她用力的聲音,以及後邊黎婉的那句有人要害她的孩子的聲音,下意識的朝著肚子看去,凸凸的大塊。

 吃了東西,黎婉讓她別說話,黎婉張開嘴,慢慢的說著平日秦牧隱給它說的故事,她的語氣放得緩,聲音壓低了,擔心秦籽韻又咬嘴唇,繼續往她嘴裡塞了布料,不過她人是清醒的。

 黎婉給產婆打著眼色,待產婆比劃手勢的時候,黎婉猛然抬高了聲音,「王妃,用力,跟著我的聲音,來,閉著眼睛,吸氣,呼氣,來,用力……」

 產婆比劃一個手勢,黎婉就讓秦籽韻用力。

 如此過了一刻,終於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嬰兒的啼哭聲,然後是哢嚓的剪刀聲。

 產婆聲音大了,「是小王爺,恭喜承王,是個小王爺呢!」產婆心裡是真的高興,她也是宮裡的老人了,但是不如剛才那名劉…嬤嬤地位高,當時,王妃被送進來後,劉嬤嬤讓她們剩下二人站在一側,劉嬤嬤是皇上親自派下來的產婆,她自是不敢不聽,聽著劉嬤嬤喊得大聲,她也以為承王妃快生了,結果竟是虛張聲勢。

 她不敢往下想,要是承王妃掏空了力氣,孩子生不下來會出什麼事,索性,孩子好得很。

 外邊的人,有人松了口氣,有人恨恨的咬了牙,守在承王府的公公急急忙忙回宮稟告去了,順便說了產房外的事。

 嬰兒哭聲小,黎婉擔心有問題,產婆解釋,「剛生下來的孩子聲帶還沒有打開,漸漸就好了!」

 秦籽韻看了眼孩子,腦子裡沒了睡意,孩子已經不哭了,臉上紅彤彤的,產婆又解釋了兩句,抱著孩子出去了,承王看到孩子高興不已,過了沒多久,皇上,皇后,錦妃來了。

 皇上看著孩子,連說了三聲好,旁邊的靖康王和安王臉上掛不住了,面上還是說著恭喜的話。

 黎婉伺候秦籽韻喝了雞湯才出來,此時,她身上有些狼狽,衣衫褶皺了,身上出了一圈的汗,臉上的妝容也花了,給皇上皇后錦妃請了安,退到秦牧隱身邊站好。

 皇上心裡高興,當即給小王爺賜了名字,刑哲修,字啟年。

 承王跪拜謝了隆恩,皇上不僅賞賜了承王府許多東西,連帶著黎婉也得了不少,回府的路上,秦籽韻還神思恍惚得很,黃金百兩,良田千畝,也就說,她也有錢了?

 內務府的動作很快,黎婉剛回到畫閑院,內務府的人已經抬著黃金來了,上邊還有一個冊子,公公又讀了一遍聖旨,黎婉頭重腳輕的接過,像是踩在棉花上,輕飄飄的……

 「皇上高興不已,多少年沒見皇上笑得這麼高興了!」回了宮,皇上歇在了錦妃宮裡,這是,祖憑孫貴呢。

 黎婉吩咐紫蘭給公公了一個銀袋子,回屋去了。秦牧隱和公公說了兩句話,送走了人才回了屋子。

 折騰了這麼久,已半夜了,屋裡沒有人,偏房傳來了水聲,秦牧隱吩咐紫蘭把藥盆端進來,他已經可以自己換藥了,換好了藥,又去隔間洗漱好了才回來躺在床上,黎婉出來了,秦牧隱的目光一下注意到她手上的幾顆牙印上,已經變成了紫色,中間夾著紅色的血絲,在她白皙的手上很是猙獰。

 黎婉頭髮還沒幹,拿了本書又去了偏房,再回來時,屋裡只留了一盞燈,秦牧隱手枕著頭,神色寧靜,黎婉上了床,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子,今日累得不輕,閉上眼,片刻他推開她起身了,黎婉困得緊,粘著枕頭也不想動了,感覺他抓著她被咬的手,然後,一股清涼貼到了她手上,睜開眼,他手上該是抹了藥膏,正給她塗抹著被咬的地方。

 「說說今日產房發生了什麼事?」秦牧隱給她擦了藥,轉身熄了燈,把她懶在懷裡。

 黎婉三言兩語說說清楚了產房的事,嘟噥了兩聲,又睡了。

 秦牧隱閉著眼,聽到她呼吸均勻,估計是累壞了,手探了探被子裡側,確認她蓋好了才闔上了眼。

 第二日,黎婉還在睡夢中被人吵醒了,外邊說話的聲音大,黎婉睜開眼,想起身看看什麼時辰了,身子被按住,「再睡會,折騰了大半夜……」難得兩人都沒起床,黎婉重新閉上眼,外邊是元氏的聲音,估計她已經知道秦籽韻生下皇長孫的事了,可是,她不去承王府來這邊做什麼?紫蘭應付的和她說著話。

 早上,元氏一起床就聽身邊的婆子來說秦籽韻生了,生了一個小王爺,皇上皇后錦妃都去承王府看了小王爺不說,皇上還當場給小王爺賜了名字,元氏震驚不已,誰知道,婆子下一句就是,秦牧隱和黎婉也去了,黎婉得了皇上不少賞賜,內務府半夜就把黃金抬進侯府了。

 元氏心裡不樂意了,怎麼說她才是秦籽韻的母親,女兒生了皇長孫,怎麼賞賜給黎婉拿去了。

 故而早早的來侯府,想問問黎婉當時的情況,秦淮也讓她來一趟,當時皇上高興,說不定想賞賜的人是秦籽韻的娘家,因著黎婉在,皇上一時糊塗了就把賞賜給了黎婉。

 紫蘭引著她去西次間,元氏不去,就在院子裡站著,嗓門大聲音洪亮,要把裡邊的人吵醒似的,紫蘭身為下人也不好開口。

 黎婉還沒睡醒,閉著眼又睡著了。

 醒來時床畔位子已空,黎婉叫了聲,掀開帷帳,紫蘭面臉憤慨之色的走了進來。

 「怎麼了?」黎婉穿好鞋子,紫蘭抱著她的衣衫,站著等她。

 紫蘭哼了聲,「二老夫人太過分了,承王妃生了孩子不先問問承王妃的身子,而是問皇上的賞賜……」紫蘭越說越氣憤,恨不得扇元氏兩耳光的神情逗樂了黎婉,「賞賜是皇上給的,她要是不憤問皇上去!侯爺呢?」

 紫蘭臉色恢復了正常,「打發二老夫人走了,宮裡的人來了,說有話問侯爺,讓侯爺入宮!」其實宮人的意思是皇上讓夫人入宮,秦牧隱說昨晚的事他也在去,就他去就夠了,公公不敢得罪侯爺,侯爺進宮也沒什麼事。

 黎婉以為皇上找秦牧隱有事要說,沒放在心上,吃了飯,外邊的人說元氏又來了,紫蘭打發人走了,和黎婉說道,「侯爺說了,二老夫人來了您也不見,沒必要聽那些亂七八糟的話膈應自己……」

 黎婉挑眉,「讓二老夫人進來吧,左右不過嘴上說兩句話,還能動手不成?」她其實心裡好奇為何元氏這般不喜歡秦籽韻,她要是有點心思就該好生巴結著秦籽韻,承王看在秦籽韻的份上也會照拂秦府一二,哪像現在這般。

 元氏回到府裡,想起秦牧隱說得那番話,心裡義憤難平,秦籽韻熬出頭了她清楚,再熬出頭也是她肚裡出來的孩子,老爺還等著她生了孩子在皇上跟前求個賞賜好回去吏部當差,賞賜被大房撈走了像什麼話?

 黎婉的手酸痛,做到桌前,手裡拿了本書,元氏進屋,見她閒散懶漫,想起她莫名其妙得了的賞賜,臉色極其難堪的在她身側做了下來。

 「不知道二叔母有何事?」黎婉不怕得罪元氏了,秦牧隱叫三房的人三叔三嬸,可是稱呼元氏卻是三叔母,稱呼就能聽出其遠近。

 元氏言簡意賅說了來意,黎婉瞪大了眼,元氏竟以為秦淮還能官復原職?她將桌上的茶杯遞到元氏跟前,不由得譏諷,「二叔母可知皇上為何會賞賜我?因為沒有我,承王妃發生什麼意外都不清楚,您是承王妃的母親,不先關心女兒和外孫而是打著賞賜的主意,二叔母,您覺得承王妃承王會這麼對您?」

 一番話說得元氏面紅耳赤,張了張嘴,嘴唇上下打顫得說不出話來。

 「二叔母還是回吧,二叔的事,皇上心裡早有主張了,您要是真關心二叔,當時不攔著二叔帶人進門不就好了?」

 元氏臉色青白交接,黎婉極厭惡元氏這種人,受不得丁點委屈不說只想撿好處,和林氏方氏沒什麼兩樣,不過誰更粗魯的問題罷了。

 元氏不說話,黎婉就慢悠悠喝著茶,等著她開口,誰知道,元氏起身走了,黎婉脆生生的道,「紫蘭,送二老夫人出去……」見元氏步子一頓,隨即走得更快了。

 當日,元氏帶著婆子守在門口不讓秦淮帶外室進門她和秦牧隱都看見了,她自己知道吃不得虧,黎婉就該吃虧了?將皇上的賞賜換成別的,也就元氏想得出來。

 黎婉心情不錯,裝黃金的櫃子還放在屋裡,黎婉打開蓋子,金燦燦的黃金閃得她眼睛不適,「紫蘭,把大管家叫來!」上次向全付支了兩千兩,現在可以還了……

 不一會兒紫蘭就回來了,順便轉達了全付的意思,「夫人,大管家現在有事走不開,說如果您說的是銀子的話不用還了,您是主子,府裡的銀子是您的!」

 最後一句話好聽,黎婉知道該是秦牧隱交代過全付了,不要銀子就算了,她現在手裡的一個鋪子,一個陪嫁的莊子,加上這些金子,不少了。

 黎婉正思考如何花這筆黃金的時候,劉家人上門求見,黎婉對她們不用像對元氏那麼客套,直接說身子不舒服,就不見客了。

 林氏和劉氏臉皮厚,還會再上門。

 看來,她得了賞賜的事已經傳開了,林氏和劉氏還想她走上輩子的老路……

 下午,黎婉去靜安院陪老夫人說說話,沒見到江媽媽,她以為江媽媽出去了,老夫人在抄佛經,從雲隱寺回來後,要是沒事,老夫人下午都會抽空抄佛經,黎婉坐在一側,老夫人沒有抬頭,神思專注的落在筆下的紙上,「你受了委屈怎麼也不說?」

 黎婉反應半晌才知她說的是江媽媽的事,笑著道,「江媽媽都是擔心我身子不好……」

 老夫人料定會是這句,長歎了一口氣,擱下筆,目光灼灼看著她,「江媽媽在侯府許多年了,仗著年紀大,沒大沒小,這件事她做得不對,我已經罰她了,以後,你別顧忌我,該給臉色的時候還是要給臉色,畢竟,你才是主子!」

 黎婉虛心聽著,走的時候也沒見到江媽媽,回到畫閑院,一問李媽媽才知道老夫人罰江媽媽在屋裡好好反省反省……

 對於在府裡多年的老人,的確是不給江媽媽面子了,黎婉心底也說不上高興,老夫人是要拿江媽媽告訴她當主子該有主子的樣子,別讓一個下人在頭上指手畫腳,她心有感激,又懷有愧疚,她何德何能,老夫人對她如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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