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戲弄
這一日陽光正好,天氣晴好。
喬洛帶著秦牧湘一起回了喬家老宅。
秦牧湘在他耳邊一直嘰嘰喳喳的說話,喬洛時而笑瞇瞇的應幾聲,大部分時間都在走神,當然,為了確保他的「誠心」,至少他的手一直是拉著秦牧湘的小手不放的。雖然有些膈應,可是喬洛還是忍下來了,硬是佯作高興的拉著不放。
只是他能保證表面上的功夫,可腦袋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走神了。
喬家老宅。
他曾經很期望回到的「家」,他也一直以為,這個家裡,會有比之養父母更親密的血緣親人等著他。只是他還不明白,沒有哪一個父母,是必須要疼愛子女的。有的時候,血緣並不是一種幸運,反而是一種束縛。
前世今生,他會被送上秦牧錚的床上,就是這幾位所謂的最親近的血親的手筆。
「喬少,老宅到了。」駕駛座上的秦甲停了車,眼角抽^搐的從反光鏡裡盯著喬洛和秦牧湘交握的雙手道。
秦牧湘抿了抿唇,她也說不清楚對喬洛的感覺了,她覺得,雖然喬洛和她的阿喬哥長得很像這一點很不應該,但是……看著比她的阿喬哥對她還要好幾分的喬洛,她想,她還是少討厭喬洛一點點好了。只是少討厭歸少討厭,對於現在的秦牧湘來說,喬鈺才是最重要的。
她盯著喬家老宅三樓的一個陽台看了一會,就自己跳下了車:「我去瞧瞧,阿喬哥還有沒有什麼東西留下來沒。」
喬洛也不阻止,任由秦牧湘自己離開了,他才慢悠悠的下了車,倚在車門前,歪著頭打量著這棟稍顯古舊的別墅,眼角微微揚起,卻一點佔據這棟別墅的心思都沒有。
少年輕輕輸出一口濁氣。真想把這所謂的喬家老宅給賣了!
喬家人不是都以住在喬家老宅為榮麼?那他就把這老宅賣給不相干的人好了!
等他死了再賣!
現在麼,還是他自己佔著這老宅好了。等喬鈺醒過來的時候,也好氣一氣那個所有人都喜歡的阿喬。
然後等他死了,嗯,快要死的時候,就把這老宅給賣了,賣不掉就拆了,燒了,總之不管怎樣,他死了,也不許那些喬家人住在他們引以為榮的宅子裡!
喬洛這麼打算著,眼睛死死的盯著老宅,腦袋裡就時不時的估量著這老宅的價值,腳步動也不動。
秦甲立在一旁望天,直到他們都在原地站了有半個小時了,原本被秦牧錚派到老宅裡收拾的趙姨都給他使了好幾次眼色了,可少年還是杵著不動。秦甲沒法子,又陪著等了半晌,直到趙姨端著長輩似的笑容走過來的時候,才看到少年支著的腳原地動了動,依舊沒有往宅子裡走去。
趙姨原來就是照顧秦牧錚生活起居的,她的孩子也在秦牧錚手底下做事,所以秦牧錚對她也算放心,這次喬洛遷居,他才派了趙姨來幫忙。
趙姨臉上帶笑的走向喬洛面前。對她來說,喬洛只是個連茅廬都沒出的毛頭小子,她就算對他露出不屑或者鄙視,就憑這麼個小子,也定然看不出來她目光裡的意思,說不定,這小子還會以為她對他多好呢。
「喬少,我已經給你收拾好房間了,和秦少的房間收拾的一模一樣,喬少要不要去看看?」趙姨端著笑,對著喬洛頷首道。
秦甲站在一旁,皺著眉頭看著趙姨。趙姨說出的話沒有問題,笑容……也是得體大方,可為什麼他就是覺得這趙姨話裡有話,聽著看著,就是有那麼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呢?
趙姨保持著笑容看著喬洛,可直到她臉上的笑得都僵了,也沒聽到喬洛回應她的話。
好半晌,喬洛才慢吞吞的轉頭,看了一眼秦甲道:「我要住喬鈺之前住的房間,你親自去收拾。」看都不看趙姨一眼。
秦甲只覺一個頭兩個大:「喬少,我、我不會收拾房間。」
喬洛才不管秦甲會不會,只丟了一句:「你的房間怎麼收拾的,我的房間就怎麼收拾,真的不會,那就立刻走人,讓秦牧錚換一個會收拾房間的人來跟著我!」
秦甲苦不堪言,只能認命的去收拾房間了。雖然他一點也不覺得,身為保鏢兼職打手,不會收拾房間有什麼可丟人的,又有什麼值得因為這一點而被僱主嫌棄的……
秦甲苦著臉去收拾臥室了,那趙姨卻是氣得臉色發青。
她照顧秦牧錚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在秦牧錚面前也是有三分顏面的。可是喬洛又不是喬鈺,只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竟然敢這樣無視她!趙姨臉上端著的笑容霎時間消散了個乾乾淨淨。
喬洛卻猛然回頭看她,正好將她發狠的模樣全部看在眼底。
趙姨一怔,想要收回表情已然晚了,她只能看著那個漂亮的少年,衝著她似笑非笑的打量了好一會,然後微笑著離開了,一個字都沒有跟她說。
趙姨忽然有些明白,她原先毫不遮掩的輕視,原來一直被這個少年看在眼底,記在心裡。他一直都明明白白的看著她的種種醜態。
喬洛盯了趙姨一會,就慢悠悠的走進了老宅裡。他方才要求秦甲去收拾喬鈺的房間,秦牧湘若是聽到了,說不得又要鬧,他得去安撫秦牧湘。雖然,他好像沒有要示好秦牧湘的必要,可是看著秦牧錚想吃醋又極力隱忍的模樣,他還是很滿意的。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秦牧湘漲紅著臉,不許秦甲動喬鈺的房間。
「不是還有很多房間麼?為什麼偏偏要動我阿喬哥的房間?」小姑娘很不滿意的瞪著面無表情的秦甲道,「等阿喬哥醒過來了,看到自己的房間被人佔了肯定很難過,你們怎麼這麼自私?」
秦甲一陣無語。他若是沒記錯的話,這喬家老宅,可是喬老爺子親自換給秦牧錚的,而秦牧錚又把老宅轉贈給喬洛了。換句話說,這老宅現在的歸屬權,已經屬於喬洛一人所有,喬洛想動哪個房間都是他的自由。至於喬鈺……喬鈺是喬家人,可喬洛卻不算是。喬鈺和喬洛雖然是兄弟,可二人怕是連面都沒有見過的,讓喬洛在自己的家裡為一個沒有見過的陌生人留房間……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喬洛指明要住喬鈺的房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並不喜歡那個所謂的哥哥。秦甲眼角瞥到正向著這裡走來的喬洛,心裡鬆了口氣,很好,正主來了,他這個保鏢還是退後一步好了。
喬洛看著小姑娘生氣的模樣,臉上掛的笑容不變,伸出手揉了揉小姑娘的發頂,輕聲問道:「這是誰惹我們秦家四小姐生氣了?說出來給阿喬哥聽一聽,阿喬哥替你報仇。」
秦牧湘方纔那話就是說給喬洛聽的,結果見喬洛不接話茬,反而說要替她報仇什麼的,她抿了抿唇,瞪大眼睛看著喬洛道:「這個房間,你不許動。」
喬洛看著秦牧湘直搖頭:「為什麼不許動?我還打算把這個房間收拾出來當做自己的臥室……然後邀請湘兒和我一同來住來著,不收拾一下怎麼行?」他抬起秦牧湘的下巴,輕笑道,「委屈了誰也不能委屈咱們秦家四小姐,你說是不是?」
秦甲恨不得他此刻根本不在這裡,也省的還要頭疼如何跟秦少匯報他所看到的這一幕了。
秦牧湘眼睛越瞪越大,她看著喬洛的眼睛,試圖在他的眼睛裡看見欺騙和戲弄,結果卻看到少年眼裡只有認真。她微微低頭,雙頰緋紅,訥訥道:「誰要和你住一起來著?就是你願意,我三哥也一定不願意。」她說著,抬頭又看了一眼秦甲。
秦牧錚能把秦甲給了喬洛,秦牧湘不相信她三哥對喬洛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喬洛順勢將自己的手從秦牧湘的下巴上拿開,不經意的在擰了擰眉頭,這才一臉無辜的瞅著秦牧湘道:「為什麼不願意?我們又不住在一個房間,他有什麼不願意的?再說了,我們說好了四五天才見一次面,他又不能每天陪著我,你來和我一起住,他不可能反對的。」
秦牧湘一怔,「四五天見一次?你不回去和三哥一起住了?」
喬洛瞇了瞇眼:「不啊,他說同居不好,等他的阿喬醒過來了,要是知道我和他同居,天天見面,阿喬一定會生氣的,所以我們四五天見一次就好了,沒必要每天都膩在一起的。再說了,他每天要處理的一些事情都那麼機密,要是有人故意偷了他的東西,誣賴在我的身上,我可是沒人幫著說話洗刷冤屈的。對了,湘兒什麼時候搬過來住?」
秦牧湘臉上的紅暈一下子就消散了,她垂著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誰也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唯有秦甲若有所思的看著彷彿小情人一般親密的兩人,覺得自己應該對這二人重新評估一番才好。
「四小姐,喬少,喬老太爺和喬夫人來了,正在樓下客廳等著。」趙姨的聲音打破了一室平靜。
秦牧湘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著。
喬洛將秦牧湘的反應看在眼裡,沒有說什麼,只對著秦甲道:「你親自送四小姐回家。」
還沒等秦甲說話,秦牧湘就出聲反對道:「我不走!喬爺爺來了,我怎麼能不見一面就離開?太沒有禮貌了。」
「你留下也好,正好讓老爺子瞧瞧,是他的孫子人緣好,招人喜歡,還是我這個被喬家拋棄的有朋友看顧。」喬洛慢條斯理的道。
秦牧湘面上一僵,就算喬鈺心裡眼裡都只有她三哥一個,她也不願意喬老爺子誤會她是站在喬洛一邊的。
「那我走後面,過幾天再來看你。」秦牧湘低著頭道。雖然她是一心要把喬洛當成喬鈺不在的慰藉品,可是現在這樣大喇喇的宣告她在喬鈺和喬洛之間選擇了喬鈺,她心裡還是有幾分不舒服的。
喬洛倒是蠻不在乎,只從口袋裡摸出一隻細長小巧的玻璃瓶來,遞給秦牧湘道:「回禮。」
玻璃瓶裡裝了十幾顆銀灰色的手工折疊的小星星,乍看起來著實樸素的很。尤其是和秦牧湘的那只精緻的打火機相比。
秦牧湘卻怔住了。她最喜歡的顏色,不是少女的粉紅,而是這種稍顯暗淡的銀灰色,有些老氣,有些醜陋,可她就是喜歡。這件事,她幾乎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至於這些星星……
她張了張嘴:「你自己疊的?」
喬洛只笑:「你喜歡就好。」
他可是記得,前世那個喬鈺在醒來以後,經常送些這種小玩意兒來討好秦牧湘。雖然喬洛並不覺得親手做這些東西就一定等於是真心,但是秦牧湘這個有點小聰明的姑娘卻偏執的相信這些,偏執的喜歡著喬鈺。喬洛打心眼裡厭惡著秦牧湘,可秦牧錚卻對秦牧湘一直很好,即便秦牧錚後來正式當了秦家家主,將秦夫人送進了精神病院,他也沒有動過秦牧湘一根頭髮絲兒。
所以,喬洛想要報復秦牧湘前世故意誤導喬教授,害的喬教授氣急身亡的事情,也只能走曲線路線。
他不相信秦牧錚,他只相信他自己。
要報仇,喬家也好,秦牧湘也好,都只能他自己來。
秦牧湘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喬鈺也曾送給她一些親手做的東西,她很喜歡,也很珍視。她不是沒想過喬洛會同樣送給她手工製品的禮物「討好」她,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料到,喬洛送給她的星星,會全部都是銀灰色的。這是她最偏愛的顏色。這件事情,甚至連喬鈺都不知道。
可是這些連青梅竹馬的喬鈺都不曾注意到的細節,喬洛卻注意到了。秦牧湘攥緊了手裡的東西。
秦甲最終還是不肯離開喬洛身邊去送秦牧湘。
他是秦牧錚派給喬洛的貼身保鏢,怎麼能輕易就離開喬洛身邊?就算秦牧湘是秦家唯一的千金也是不行的。
喬洛也沒在意。他要秦甲去送秦牧湘原本就是個態度,秦甲去或者不去都是無所謂的。
只是這個趙姨,他不想留著了。
「秦甲做管家就好,其餘的人,全部趕走,廚子也不要,秦甲你做飯就行。」反正他只是偶爾才過來,為的不過是佔著喬家老宅,膈應喬家人,請鐘點工來按時打掃就好了,沒必要在養著一群秦牧錚的眼線,還是不喜歡他的一群眼線。
秦甲心裡發苦。他想都不用想,這種小事秦少一定會由著喬洛的,只是做飯什麼的,他那技術,真的能拿得出手麼?
一旁被無視了個徹底的趙姨傻了眼。她是秦牧錚特意派來照顧喬洛生活起居的,趙姨本身雖然不喜歡喬洛,可是她來之前也打算過了,喬洛根本不算是她的正牌僱主,也就是一個秦少打發時間的替身罷了,等她來了這老宅,就是這宅子裡真正說一不二的第一人,喬洛哪裡能真的和她這個照顧了秦牧錚那麼多年的「老人」鬧翻臉?
她甚至想過,喬洛要是識相一點,那就該主動對她示好,就是不示好,他也應當和她「和睦」相處,至少不會故意找茬什麼的。可惜她千算萬算,硬是沒有料到,喬洛來到宅子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她和她手底下的那些人全部趕走!
趙姨臉上的笑容都掛不住了:「這怎麼行?家裡面沒有人,就沒有生氣,人住著都不安心。喬少你還小,又是大小伙兒,難怪不懂這些。這種老宅子裡,是一定要有人常年居住的。再說了,這宅子不小,打掃起來費時費力,每天都不能歇著的,請鐘點工倒不如僱傭划算,省心。」
喬洛看都不看趙姨一眼,見秦甲應聲了,秦牧湘也悄悄從宅子後面離開了,他就自己下了樓,完全沒打算聽趙姨是怎麼教訓他的。
前世他看慣了這趙姨表面功夫做的只多不少,眼睛裡卻時不時的對他露出不屑和輕蔑的目光,那種不能言說的膈應的感覺,他這輩子再也不願意承受了。
秦牧湘他不能動手,這趙姨,他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秦甲跟在喬洛後面一道下樓,趙姨一臉難堪的跟了上去。她不能走,至少不能就這麼走。她來之前還特意跟秦牧錚保證過了,一定會照顧好喬洛的起居,若是就這麼走了,估計就算秦牧錚也要惱了,甚至有可能遷怒她的孩子。更何況,是個人都能算計的清楚,與其回去秦牧錚的宅子,倒不如留在這宅子裡「一人獨大」來的自在。
她老了,也不願意在伏低做小伺候人了。眼前這少年明顯涉世不深,照顧他總比照顧秦牧錚來的容易。
「喬少,喬少你等等!」趙姨連忙跟了上去,在後面喊道,「喬少,是秦少特意派我來照顧你的,我自認沒有犯任何錯誤,將這宅子打理的乾乾淨淨,那些傭人也都安安靜靜不是挑事兒的人,喬少不能就這樣無緣無故的趕我們走。現在就是公司解僱員工還要講究個說法,喬少你這樣做,太讓我們寒心,也太讓秦少寒心了。」
喬洛走的很快,轉眼已經到了一樓客廳。
客廳裡喬老爺子和溫雅柔,正端坐在沙發上。他們聽到趙姨的聲音,也循聲望去。
顯然,他們也是知道趙姨是誰的。
溫雅柔坐立不安的站起身:「原來是趙姐。是秦少讓你來照顧我們喬洛的麼?」
趙姨顯然是看不上陪酒女出身的溫雅柔的,只是這會子只有溫雅柔和她搭話,她只能接口道:「是啊,難得秦少信任我,讓我來照顧喬少,我雖然年紀大了,也是真心實意願意為秦家工作。只是我高高興興的來了,安安分分的工作,卻沒料到……喬少卻直接要趕我離開,甚至連個緣由都沒有。」
趙姨這話一出,喬老爺子第一時間皺了皺眉頭。他年老成精,自然是聽出這趙姨口中的不屑了,只是這趙姨畢竟是秦牧錚的人,他還不願意為了一個喬洛而得罪秦牧錚身邊的老人,便沒有說話。
溫雅柔在一旁賠笑,她覺得趙姨的話彆扭,卻並沒有聽出趙姨心底的意思。
秦甲卻是恍然大悟。他仔仔細細的盯了趙姨一眼,終於想明白趙姨帶給他的奇怪的感覺了。原來,趙姨並沒有把喬洛當成主人照顧。她的行^事沒有任何問題,笑容舉止也到位,可眼睛裡的不屑,卻是瞞不過旁人的,尤其是瞞不過親身經歷這些的喬洛。
他總算明白,為何喬洛一定要趕趙姨走了。
喬洛第一次正眼看向趙姨,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你當真不走?」
趙姨微愣,搖頭道:「除非喬少給我一個理由,否則我是不能就這麼離開的。」
「理由?」喬洛語氣帶著幾分調侃,「理由是有的,只不過,你要去問秦牧錚要了。」
他衝著門口的地方微微抬起下顎。
眾人隨著他的示意看去,正巧看到秦乙帶著幾名身著黑色西裝的人走了進來。
秦乙對著喬洛和喬家老太爺打過招呼,就對著趙姨道:「趙女士,喬少這裡的事情全部都轉交秦甲負責,您可以離開了。」
趙姨愕然,她愕然的是秦乙對她的稱呼:「你剛剛叫我什麼?」
秦乙面不改色的道:「趙女士,秦家正式解雇您和您的兒子。因為是無辜解雇,相關賠償也已經打到您的賬戶上了,請您現在立刻離開宅子,以後也不要私闖秦家或者喬少居所,否則的話,」他一頓,「我們只能按照國家法律正式起訴您私闖民宅了。」
趙姨直接癱軟在地上。
離開了秦家,C市哪裡還會有人敢聘用他們一家人?就是外省外市,忌憚秦家人恐怕也不敢再聘用他們了!
喬洛這是毀了他們一家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