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習慣
秦牧錚將他所謂的法子緩緩說了出來,潘遠東臉色登時青青白白,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
「這怎麼行?你從商,名聲什麼的,不在乎也就不在乎了。可是我做的是什麼,往好聽了說那就是人民公僕,怎麼也不能置那些社會輿論不管。你又是不是不知道,咱們國家的很多人根本不能接受這個,如果到時候這件事情公開……阿牧,我到時候可就什麼都沒有了!」潘遠東赤紅著雙眼喊道。
秦牧錚冷哼了一聲,「我早就說過,有捨方才有得。你既要這些權勢地位,又要乾乾淨淨的和溫涼在一起,你覺得可能麼?溫涼的性子,到底有多驕傲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將來如果真的聽從你家裡的意思結婚了,你以為溫涼還能繼續像現在這樣忍著麼?」
潘遠東頹然地將自己扔在柔軟的沙發裡,手背按住眼睛,掛在牆上的鐘錶滴答滴答的響著,潘遠東忽然跳了起來,雙眼綻放出異樣的光彩,瞪著秦牧錚便道:「要不,我_乾脆就說我自己那裡不行了,他們總該不會逼我了吧?」
秦牧錚嘴角一抽,簡直不忍直視:「你剛剛還說什麼名聲,你放心,你就是真的萎了,你們家裡人也一定會給你找出一個女人來,讓你好好地把她供奉一輩子的!」
秦牧錚和潘遠東的交情一直很好。
所以潘遠東的事情,秦牧錚也是考慮過許久的。他能想出來的最好的法子,就是潘遠東放棄在政界的地位,下海從商,或者做旁的事情,這些都是可以的。到那時候,潘遠東不必在借助家裡的權勢地位,他想要做什麼,結不結婚,也就自然而然的沒有人管了。
只可惜,潘遠東捨不得。
他這個旁觀者能想到的計策,潘遠東身為切身利益者,又怎麼可能沒想到過?只不過潘遠東寧可自毀名聲,說是自己殘了,也不願意退出政界,放棄那所謂的權勢地位,秦牧錚還能說什麼?
法子他說了,只是那個人不捨得用而已。
潘遠東到最後還是沒有捨得,他只是對秦牧錚道:「阿牧,我幫你這一次。只是溫涼父親的事情……你要幫我!」
這下子換成秦牧錚沉默了,「紙包不住火,他遲早會知道的。」
潘遠東喃喃道:「能多瞞幾天是幾天。」
見秦牧錚依舊沉默,潘遠東低聲道:「阿牧,你不懂。他不喜歡我,一點也不。一直的一直,都是我用權勢地位在逼他。逼他放下尊嚴,逼他枯守一室,逼他將身上的驕傲一點一點拔了下去,甚至逼他口是心非的說愛我。如果有一天,我沒有了所謂的權勢地位,他一定會遠遠地離開我,再也不肯和我虛與委蛇。我不是不能捨棄這些東西,而是根本不敢。」
秦牧錚一怔,「口是心非?虛與委蛇?這樣……你也能忍?」
潘遠東似笑非笑地瞅了秦牧錚一眼:「怎麼不能?你不是也和哥一樣忍著的麼?你可別跟哥說,你真的相信你那個小情人兒的話,相信他真的喜歡你這個才認識了不到一個月時間的人吧?」
「他對我是一見鍾情。」秦牧錚兀自笑的自得。
潘遠東信不信無所謂,他相信就好了。喬洛或許真的會如潘遠東說的那樣會對他撒謊,可是卻不會對喬教授夫妻撒謊。他可是親耳聽到,那天喬洛在電話裡親口承認對他是一見鍾情。這又有什麼不能信得?至於喬洛會不會出於保護喬教授夫妻的目的對他們說謊——秦牧錚下意識的排除了這個可能,他的阿喬才十七歲,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二人互糗了幾句,秦牧錚末了還是答應了潘遠東的要求,盡可能的瞞著溫涼他父親的事情。溫涼縱然可憐,然而對秦牧錚來說,和他臭味相投的潘遠東,才是更值得的他偏幫的人。
秦牧錚和潘遠東在商議如何對付秦家人,秦家人也在商議如何對付秦牧錚,畢竟,秦牧錚可是佔了一個長子嫡孫的名頭,而且秦老爺子曾經公開發話,讓秦牧錚早早做了秦家的少家主,只等他一歸西,這秦家家主的名頭就要落在秦牧錚的頭上了。
秦老大不成氣候,明面上一直和秦牧錚對著幹,卻始終沒有討到好去。秦夫人在選擇盟友的時候,直接就忽略掉了秦老大。
至於秦牧錚的父親,她自己的丈夫,除了當年跟老爺子硬著頭皮,頂著老爺子的罵娶了自己以外,她那個丈夫,基本上就是那個懦弱自大的男人,甚至他還不如她的小女兒做起事來有魄力。秦夫人心頭暗恨,如果不是丈夫真的是扶不起牆的阿斗,她又何苦要轉去支持那兩個私生子?
秦牧湘年紀很小,人卻很鎮定。
見到母親惱恨的模樣,她拉著母親的手勸慰道:「媽,我們只是要借他們的手除掉三哥而已。等到三哥沒了,」秦牧湘頓了頓,「大哥不成器,二哥心思狠辣,爺爺到時候要是知道是二哥把他心中的最佳繼承人給除掉的,到時候二哥肯定也不能做秦家家主。二哥、三哥都不行,到時候只剩下了大哥和父親。我想,爺爺到時候肯定不會棄父親而選擇大哥的。我們現在的忍辱負重,是值得的。」
秦夫人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此刻聽女兒這一開解,立刻眉頭舒展,撫摸著女兒年輕的臉龐道:「湘兒你放心,事成之後,你想要什麼,媽都會給你。你喜歡哪個男人,咱們到時候就把他招過來給你當上門女婿,也省的秦家的東西最後又便宜那幾個小雜種了。」
秦牧湘低著頭,「我會盡力的。」她忍了又忍,還是沒敢現在就提喬鈺的事情。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喬鈺了。
秦夫人滿意的笑了笑。她原本也是疼女兒的,只不過,女兒再乖巧,再像小棉襖,到底也比不過一個兒子。為了她還沒有出世的兒子,她現在也只好破釜沉舟,犧牲女兒了。不過,湘兒向來乖巧,想來也一定能理解她的做法的。
她想到前幾天做的B超,眼中瞬間柔軟了起來。
再等等,等到沒有了秦牧錚,秦家最珍貴的人,必然是她肚子裡這一個。
秦家的事情暫時和喬洛沒有干係。
前世秦家人雖然故意找他麻煩,可那其中也不乏有他開始時不願意被禁錮,進而將事情鬧得很大,秦家人是打著為秦牧錚調_教小情人兒的名頭來故意找茬的。
這一世喬洛低調的很,秦牧錚也因為喬洛的配合,在處理旁的事情上也沒有浪費太多精力,因此對喬洛的保護很嚴密,秦家人暫時也沒有找到找茬的由頭,再加上喬洛現在直接回了家,秦家人想要找茬,還真的有幾分困難。
只是有句話說得好,有機會要上,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上。秦家人為了除掉秦牧錚,最終還是想到了他這個「替身」小情人兒。
當然喬洛暫時還不知道這些糟心事兒。
他只是愁眉苦臉的看著張教授,鬱悶之極。
張教授原本是提都不肯提起秦牧錚的,可是秦牧錚在下午的時候,派人送了一堆東西來,甚至還特特打電話過來,非常認真地將這段時間照顧喬洛的事情交給她了。張教授也是這會才知道,她的兒子身體似乎有些問題。
「本來以為,你是男孩子,冬天手涼點也不是什麼大事。今天聽阿牧一說,我才知道男孩子也是需要保養得。」
張教授對秦牧錚的稱呼都變了,可惜她自己還沒發覺,繼續嘮叨道,「幸好阿牧帶你檢查了身體,咱們知道的也不算太晚,現在補還來得及。來來,洛洛,這是阿牧讓人送過來的,說是給你泡腳用的桶。那孩子,還特意給我和你爸一人準備了一個,他也的確孝順……」
喬洛眉心跳了跳。
難道一個浴足桶,就把他老媽給收買了麼?不會吧?
果然不會。
張教授的下句話就是,「只是可惜了,那麼個家世,再孝順也不能耽誤我們洛洛。」
喬洛微微放心,唇角都翹了翹。
一旁正襟危坐的喬教授也樂了。他就知道,他這老伴兒比他還疼洛洛,怎麼可能就這麼鬆口呢?
喬洛苦著臉裝可憐道:「媽,我剛剛洗完澡,還泡什麼腳啊,沒得白折騰。要泡也是你和爸泡,不是都說買這東西送長輩麼?我這年紀還沒到呢。」
張教授斜了喬洛一眼,也不說話,逕自就把水都倒好,電也插好了,就等著喬洛自動上鉤了。
喬洛無法,只好乖乖地坐在了沙發上,然後就不動了。
張教授哭笑不得,乾脆捲了捲袖子道:「怎麼,洛洛忘了怎麼脫鞋脫襪子了?要不要媽再教你一遍?」
喬洛怔了怔。
前世秦牧錚也為他找過中醫,那中醫也提出過讓他每天泡腳。喬洛壓根就沒當回事兒,所以都是由著秦牧錚每天提醒他。只是秦牧錚再提醒,喬洛還是會故意把這件事情忘記,久而久之,秦牧錚乾脆也就不提醒了,而是改成自己親自給喬洛安置好東西,給喬洛脫襪子,按著喬洛的腳到木桶了。
只是泡著泡著,秦牧錚的大手總忍不住的往上移,摸到少年的其他部位,然後便是一番翻雲覆雨。次數多了,他逐漸把這件事當成情人之間的情趣,始終都堅持著。
這一世,兩人剛剛開始,秦牧錚正處於異常憐惜「生病」的小情人兒的階段,更是主動接了這個活兒,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喬洛都習慣了大_爺似的坐在那裡,等著別人來忙活的生活,一時竟然沒反應過來,就這麼枯坐在沙發上了。
都說習慣成自然,他彷彿早就習慣了那個男人的照顧。這到底,是不是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