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躲避的小刀

　——當你直面死亡的時候，你會如何選擇？

　紙條上只有這一行字，簡單直白。

　然而Voldemort和哈利卻並不是很理解設計者的意圖。

　「……」哈利轉頭看向Voldemort，無聲地詢問，但Voldemort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東西，片刻之後才注意到哈利的目光。

　「進去了就知道了。」

　「好的。」哈利應了一聲，也並沒有什麼遲疑，他想著最多就是死一次罷了。

　兩人旋開把手進入了盡頭的這扇門內，眼前出現的是一條看不見底的走廊。周圍的牆壁上什麼都沒有，蒼白地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青黑色的光。

　兩人同時踏入其中，這條走廊的寬度是四人份的，但兩人都只是筆直地走著。雖然哈利更偏為行動派一點，但真說起來，兩人都不笨，顯然都抓住了提示紙條中的那個「直」字。可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兩個人心中都沒有底。

　——咻！

　空氣中輕微的聲響引起了兩人的注意。正當兩人疑惑的時候，只見前方銀光一閃，兩排刀子筆直地從前面向他們射來。Voldemort抬手就是一個「四分五裂」。他面前的刀子立刻間碎成了殘渣，而一旁的哈利面對飛來的銀刀，憑藉著良好的反射神經，迅速往旁邊格子一跳。

　壞了。

　哈利跳完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果然不出他所料，下一秒他和Voldemort就死亡回到了原來的房間。

　「抱歉，」哈利說，「我不該往旁邊躲的。」

　「繼續。」

　Voldemort只是這樣說道。

　兩人再次踏進了這條走廊，但是第二次的嘗試仍是以失敗告終。這次哈利在Voldemort使用『四分五裂』的同時，跟了一個同樣的咒語。刀子的確是碎成了殘渣掉落在地，但片刻之後，兩人都彷彿被隱形的匕首擊中了身體，不可避免地需要重新來過。

　「怎麼回事？！」

　這次哈利沒有再直接進入走廊，他有些驚訝地問道。

　Voldemort心裡的驚訝並不比哈利少，但他卻立刻明白了設計者想要看到的答案：「筆直地向前走，不要使用任何咒語，不要管那些刀子。」

　這恐怕才是設計者想要看到的答案。

　——為了自己的目的，面對死亡，卻一往無前。

　愚蠢。

　Voldemort在心中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就下了評價。這個答案簡直否定了他之前所作的一切：製作魂器，飛離死亡。

　為了永生，不擇手段，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Voldemort，在這一刻覺得這個出題者就是一個笑話，但他卻不願承認那個他有時也會冒出來的念頭：也許他想利用魂器，達到永生的目的，在一些人眼裡也不過是笑話而已。

　Voldemort並不是沒有感覺。自己的性格變得越來越扭曲，脾氣越來越暴躁，分割靈魂使得他比以前虛弱了很多，判斷力都下降了不少。而自己的手下的態度也從剛開始的崇敬仰慕變為現在的恐懼被動。

　大概除了貝拉特裡克斯還是那麼狂熱之外，對他真正忠心的，已經幾乎為零。

　就連他現在所在的馬爾福莊園的主人，恐怕也是一看到他所能帶來的利益，二懼怕他的殘忍才甘願如此放低他的姿態，任自己差使。

　這些問題，Voldemort並不是沒有意識到，只是他一直堅信著鄧布利多『愛』的理論的可笑，而一直崇尚著力量罷了。

　「嘿？」

　旁邊的哈利見Voldemort難得的有些發呆，便伸出手在Voldemort的眼前晃了晃，見Voldemort臉色陰鬱地看向他，哈利心裡更加地忐忑。

　「呃……你的意思是，這題目的答案就是叫我們直面死亡，也不退縮？」

　「恐怕是的。」Voldemort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

　「好、好吧……」哈利說道。

　他心裡有些說不上的害怕，明明知道不過是個遊戲，而在遊戲裡他也已經死了那麼多次了，但真的讓他面對刀子，下定決心去死什麼的，還是讓他不是那麼願意接受。他珍惜自己的生命，即使是以前和Voldemort幾次碰上，他也並不願意那麼死去。

　在雖然暗波洶湧，但表面還算平靜的生活中，救世主先生顯然還並沒有擁有和Voldemort同歸於盡的覺悟。

　沒有人不怕死，只是有時候為了目的不得不做出一些犧牲，哪怕是生命。

　而這些，哈利現在連想都沒想過。

　現在只是遊戲！

　不要怕，哈利！

　哈利在心裡給自己打氣，但一旁的Voldemort還是看出身旁的救世主那輕微的顫抖。他沒有開口嘲笑哈利，因為這種直面死亡的感覺，讓他也覺得並不是特別好受。

　特別是當這種答案強烈地衝擊著他的觀念的時候。

　兩人稍微在門口停了下，就邁入了走廊。

　心裡的不安，讓哈利很想抓著些什麼。

　如果身邊是羅恩或者赫敏就好了，他這樣想著，這樣起碼他們可以相互抓住彼此的手，給自己的夥伴一點勇氣。

　但現在……

　哈利用餘光看了看Voldemort，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

　兩人筆直的前進，很快就聽到了那個劃破空氣的聲音。哈利閉上了眼睛，繼續向前走。他甚至能感覺到刀片靠近他時候帶起的風使得他的前劉海微微浮動，但接下來什麼都沒發生。哈利稍微睜開一點眼睛，就發現面前早沒有了銀色的刀子。

　他鬆了一口氣，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看到迎面而來幾乎佈滿了整個空間的刀子。哈利下意識地想往後撤一步，但旁邊的人比他更快，立刻伸手把他往前一推。哈利那後撤的一步終是沒有踏出去，反而向前衝了幾步，眼看著自己就要被一大堆刀子紮成刺蝟。

　梅林啊……

　哈利甚至來不及閉上眼睛，就看到那些刀子穿過他的身體，接著不帶一點傷害地消失在了他們背後。

　「這……是幻覺？」

　「嗯。」

　從頭到尾沒閉上過眼睛的Voldemort肯定了這個答案。

　****

　接下來就沒有什麼，兩人一直筆直走，來到了一扇門口。

　鎖著的。

　哈利看向Voldemort，而Voldemort開始從儲物袋裡拿鑰匙。這一翻翻出了兩把，一把是庭院裡獲得的，另一把卻是早被兩人拋到了腦後，是廚房裡那個廚師從鍋底撈出來的。

　Voldemort嘗試了一下，發現居然是廚房那把才是正確的。

　這時旁邊早就不害怕的哈利，頓時黑線了一下。

　「現在回想起那鍋湯，糟透了的感覺簡直更上了一層。」哈利嘟噥道，但一旁的Voldemort自從看了那張紙條後，就變得話少起來，所以這次也並沒有怎麼搭理哈利。

　「你……沒事吧？」

　見Voldemort沒什麼反應，哈利遲疑了一下還是這麼問道。

　「關心你的敵人，這真是一個不錯的習慣。」

　回應他的，卻是恢復了正常的Voldemort的一個帶著假笑的諷刺。

　「……」

　被Voldemort噎的說不出話的哈利只能瞪了他一眼。片刻之後，他終於想到了些什麼，回頭給了Voldemort一個微妙的笑容：「我只是怕你拖我後腿罷了。」

　Voldemort嘴角隱晦地抽了抽，這句欠扁的話聽起來怎麼如此的耳熟……

　他假裝咳嗽了一下，不再理睬哈利率先走入了下一個房間。哈利迅速跟了上去，但才出門就砰的一下撞上了Voldemort的後背。

　「噢，你突然停下來幹什麼？」哈利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抱怨道。

　他身前的Voldemort只是往旁邊走了一步，示意哈利自己看。

　哈利抬頭，只看到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擋在了他們的面前。

　「這應該跨不過去。」

　哈利看了一下溝壑的寬度，估計道。一旁的Voldemort點了點頭。

　「但是你看那裡。」Voldemort抬手指向了溝壑的另一面。

　那邊有著一個單獨的牢房，跟外面那些相比，顯然這間要更隱蔽也條件更好一些，牢房門上的鎖已經生銹掉在了一邊，牢門並沒有關死。正對著門的牆根底下坐著一具骷髏，骷髏的脖子上帶著一串閃閃發光的項鏈。

　「你是覺得那是道具？」哈利順著Voldemort的手看了一眼，「可是我們過不去。」

　「有它在。」

　Voldemort卻早已想好，他指了指哈利懷裡那只不知道何時已經睡著的貓咪，如此說道。

　「對哦！」

　哈利也是驚喜，他立刻叫醒了懷裡的糰子。糰子伸了個懶腰，順便給了哈利一爪子。

　幸好這次不算重。

　再次遭遇不幸的哈利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

　「貓咪，能幫我們拿下那條項鏈嗎？」

　Voldemort摸了摸糰子的毛，說道。

　糰子聽到後轉頭看了看那邊的溝壑，卻是突然害怕地往哈利懷裡一縮。兩人見它這反應皆是一愣。

　「它好像並不願意……」要是平時，哈利倒是很願意看到Voldemort對於這隻貓咪的吸引失效，讓糰子也給Voldemort來上那麼一下。可是現在，正是需要它的時候，它這樣的態度，倒是給兩人添了麻煩。

　「別怕，你能跳過去的。」哈利這樣鼓勵道，但糰子就是瑟瑟發抖地不停往哈利懷裡縮，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囂張。

　「這要怎麼辦？」哈利問。

　可Voldemort看到這樣的貓咪，也一下子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