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白澤跟秦驀然在YY上閒聊，聽著他熟悉的聲音不禁覺得非常安心。其實兩人暫時只在遊戲裡見面也好，不僅可以培養感情，說不定還少去了很多尷尬。

白澤本以為秦驀然突然答應和他在一起，關係一下轉變太快，怎麼說也會有些尷尬。可是看秦驀然昨天的表現，哪像以前討厭過他的樣子，似乎適應能力強得有些驚人？他心下有些詫異，卻也只是不動聲色。

說白了他還是有些怕，怕秦驀然只是一時興起。

白澤暗自歎了口氣，安慰自己，要相信秦驀然。而且，他們還有很多時間。想到這裡，白澤隨即又聯想到另一件事，臉色微變，但不等他多想，就聽到YY有人私敲他，是林清河。

坐忘無我：轉正了？

燈火闌珊：一直都是正的

坐忘無我：……

林清河回想起以前每次提到秦驀然的事，白澤都是很肯定地說，他能搞定秦驀然，不禁詫異道。

坐忘無我：話說你一直都是哪來的這種吊炸天的自信，有沒有一點被人討厭的自覺啊？

成功前叫不要臉，成功後就成了自信。

白澤沒有回話，發了個懶得理你的表情，便關掉聊天窗口。

其實他哪來的什麼吊炸天的自信啊，雖然他一直有些不折手段，但感情這種事，哪是耍點小手段，或者他一往情深，就能改變的。只是如果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不鼓勵自己的話，他怕他會堅持不下去。而他，不想放棄。

還好……

臨近過年，各家各戶都在串門走親戚，秦驀然他們家也不例外。這樣一來，秦驀然玩遊戲的時間就少了許多，不過每天同白澤小日一常，小調一情還是可以的。而且他們基本每天都會打電話發短信，雖然不能見面，但日子也不算太難熬。

有一次秦驀然打電話時不慎被秦母看見了，秦母看著秦驀然那一臉傻逼的笑容若有所思，待到秦驀然電話結束後，笑問道：“驀然啊，你是交女朋友了麼？”

秦驀然一驚，連忙否認，“沒啊，沒，我跟同學打電話呢，媽你別想太多。”

“你都這麼大了，也該談朋友了吧，”秦母皺了皺眉，顯然不信秦驀然的話，“長得一般也沒關係，媽不會歧視你的審美的，只要人好就行。”

“……”秦驀然汗了汗，不知道說什麼好。

秦父秦母的心態都很年輕，所以有時候秦驀然和他們相處，更像是以朋友的模式。

秦母又笑了笑，說：“那你在學校有沒有喜歡的女孩，有的話記得去追哦，我兒子這麼棒，一定能追到。”

秦驀然低頭，他實在不敢對他媽說：你兒子高中的時候就追過人了，沒追到不說，還在全校鬧了個大笑話。額，而且這事還有後續發展，就是你兒子和他當時的偽情敵，好上了。

秦驀然想到白澤，心中一動，斟酌片刻後，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媽……如果你兒子不想結婚呢，或許這輩子都不會結婚了呢。”

“開什麼玩笑呢親愛的，”秦母聞言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溫和一笑，輕輕撫了撫秦驀然的頭，把他全身雞皮疙瘩都撫起來了，“人嘛，總得有個伴呀，要是你實在不想結婚，那就跟我們么兒過一輩子嘛。”

么兒是他們家養的泰迪，被秦父秦母寵得無法無天，在家裡的地位比秦驀然都高，隨時在秦驀然面前耀武揚威。

秦驀然痛心疾首地望了秦母一眼，“媽，你就這麼對你親兒子的嗎？？？”頓了頓，繼續痛哭道，“而且，么兒他都5歲了……”

秦母嘴角抽了抽，不再理會他這蠢兒子，感情他是真的在認真思考和一條狗過一輩子的可能性？

沒過兩天，秦驀然家裡就湧來一大波親戚。他們在客廳開桌打國粹，秦驀然就窩在臥室打遊戲。結果沒想到他一堂妹進來跟他打招呼，看到劍三遊戲介面後整個人都亮了，叫道：“臥槽！哥你也渣劍三啊！”

秦驀然瞪了她一眼，嚴肅道：“女孩子說話文明點。”

堂妹叫做秦嫣然，她爸和秦父是親兄弟，兩人給孩子取名字時都約好了的。秦嫣然剛上大學，目測也已受到劍三的荼毒。

秦嫣然翻了個白眼，隨即又湊近電腦，嬉皮笑臉地問：“哥你在哪個區啊，我在——”還沒說完，突然慘叫道，“臥槽草草草草草！”

秦驀然狠狠敲了下秦嫣然的頭，以暴制暴，怒吼道：“草你大爺！”

秦嫣然停止慘叫，淚眼汪汪地望向秦驀然，“哥，原來你就是噬魂那只死基佬啊……”

“臥槽！”秦驀然聞言整個人一怔，也忍不住脫口罵道，尼瑪世界真特麼小！他本想問那你是哪只，結果開口卻變成：“你丫才是死基佬！”

在兩人都還小的時候，他們經常在一起玩，說是一起玩，其實也就是秦驀然單方面地欺負他妹妹，所以秦嫣然一直都有些怕秦驀然。於是不等秦驀然開口問，秦嫣然就主動投降，“哥，其實你在遊戲裡應該也記得我，我就是……戰盡天下。”最後四個字似乎吐得十分艱難。

戰盡天下……呵呵呵呵。

這不就是敵對陣營那只成天在馬嵬昆侖殺小號，經常跟秦驀然對上，兩人打了口水，口水了再打的死哈士奇嘛！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個妹子，還是他家的妹子。秦驀然面帶寒氣地盯著秦嫣然，忽然有種他們的兄妹情誼快要走到盡頭的錯覺。

過了半晌，秦驀然才輕聲一笑，淡淡道：“你個死人妖。”

“你個死基——”

“恩？”秦驀然眉毛一挑，對方乖乖地閉上了嘴。

對，他差點忘了，秦嫣然還有一個罪行，就是經常罵他和白澤是死基佬，翻來覆去地罵變換樣式地罵。

秦驀然想到這裡，不禁問道：“你很討厭同性戀？”

“哥你跟秀爺是真的？”秦嫣然反問道。

秦驀然沉默了片刻，還是決定說實話，“恩，是真的。”

秦嫣然也沉默了，過了好一會，才說：“如果你們能走得長久，我一定祝福你們，”頓了頓，補充道，“說不定還可以在大娘面前幫你們說好話。”

“你不是討厭同性戀嗎？”秦驀然不禁詫異道。

秦嫣然淡定回他，“不……我只是討厭GAY幫而已。”

秦驀然：“……”

秦驀然有些痛心疾首地想，丐幫到底為什麼這麼招人厭？！難道就是因為喝酒玩鳥打女人？難道就是因為畫風和其他門派不一樣？其實都是GWW的錯啊！（GWW：怪我咯？）作為第一個號且唯一一個號就是丐幫的人，請允許他做一個被上，哦不，悲傷的表情。

寒假過得很快，轉眼就是除夕。

秦驀然很久不看春節聯歡晚會，於是除夕那晚自然也只是窩在被窩裡，渣遊戲。即使是除夕的晚上，遊戲裡的人依舊不少，並且到處都在放煙花。秦驀然也想放煙花，他的背包裡早就準備好了土豪之心和煤老闆山盟，只可惜，作為主角的另一方，白澤他丫居然沒線上！

好吧，秦驀然安慰自己，他並沒有提前告訴白澤這事。只是……他們兩個連這點默契就沒了嗎！

等到十一點，白澤還是沒有上線，不知怎麼回事，秦驀然卻不想打電話或者發短信喊他上線，秦驀然看著白澤的電話號碼，恨恨地想：要是你丫今晚淩晨之前不上線的話！我就、我就……煙花就給別人放了！

秦驀然無聊地盯著電腦螢幕，世界頻道開始被複製黨佔領。

[世界]哈哈哈哈哈哈：新年好啊，新年好啊，除了丐幫新年好，我們唱歌，我們跳舞，不帶丐幫新年好~

[世界]一曲戲罷：新年好啊，新年好啊，除了丐幫新年好，我們唱歌，我們跳舞，不帶丐幫新年好~

……

大過年的都不忘黑一把丐幫，這到底是多大仇呀！

關鍵是！秦驀然真的覺得他現在一點都不好！快要十二點了，白澤還是沒有上線，看樣子估計也不會上了，秦驀然悻悻地關掉遊戲。其實不上遊戲就算了，為毛短信電話都不來一個呢！連寒燈那個渣渣都記得群發一條祝福短信呢！估計是想零點的時候發吧，秦驀然安慰自己。

果然，二十三點五十九分後，秦驀然接到白澤的電話。

“秦驀然。”白澤熟悉動聽的聲音出現在秦驀然耳邊。

“恩？”

零點的鐘聲響起，世界突然變得喧鬧起來，漆黑的夜被各式各樣的煙花照得無比絢爛。

“我愛你。”白澤輕聲說道，語氣卻十分堅定。即使是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下，秦驀然也聽得分明，每一個字都印入他的心。

秦驀然愣了愣，不應該是“新年快樂”麼？既然白澤不按劇本來，那他也劍走偏鋒好了。於是他差點脫口而出的三個字——我也是——瞬間又被咽回肚子裡。

秦驀然得意地笑了笑，朗聲回道：“那你可得一直愛下去。”

“好。”

一言即諾，守之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