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好大一棵樹

“好大一棵樹…..”飛在半空中的喬梁版鷹隼撲扇著翅膀，充滿凶光的眼睛早就瞪的圓溜溜，顧城才不會告訴喬梁，聽到這句話他差點唱出來呢。

來到未來的經歷把顧城的心理歷練地十分強大，初見大樹時的震驚早已不見。不過這鹽晶森林還真是奇怪，與外七圈的綠意盎然完全不同，這不知是第幾圈的地界被滾滾黃沙包圍，入目視野中除了這一棵巨大的樹之外，竟無半點生命的氣息。

顧城未穿越之前，曾經看過一本書，書上主要記載的是一個人對精神病人的跟蹤訪問，從而知道他們世界觀的故事。有一位精神病人每天都拿著一塊兒石頭，目的就是和石頭對話，筆者問道：你怎麼知道石頭能跟你交流。

大體的回答顧城已經記不得了，大概就是石頭的生命漫長而又久遠，它們有自己的生活和溝通方式，它們不願意和人類對話，是因為對於它們來說，人類的生命實在太渺小了。

見到這棵大樹的時候，當初在空間跳躍時面對宇宙星河時，顧城那種無力感再度出現。在這無際沙漠之中，這顆大樹是如何存活並長得如此巨大的，甚至是到底活了多少年月，自己一概不知，而人類無論如何發展，生命依舊短暫。

在顧城走神的時候，申明也和喬梁始終在逐漸拉開與大樹的距離，不知是敵是友的情況下，時刻都要保持警惕，人最聰明的不是擁有無盡的信心，而是明白在不同環境中所處的位置。

雷鳴般的轟隆隆聲音再度響起，在上空飛著的三人都能感覺到大地在劇烈的震顫，儘管早已飛離了大樹的枝幹，那種連空氣都繃緊的感覺依舊環繞在周圍。

申明也胳膊收緊，將顧城緊緊環在懷中，另一隻手則將腦袋扳過來，更加用力的捂住顧城的耳朵，平民的精神力不敵獸人，顧城倘若被震盪到或是受到大腦的損傷，都是自己不想看到的。

這次聲音持續的更長些，且力度比剛才更強。生硬剛開始時，各種碾壓的噪音讓自己的神經割裂開來，顧城仿佛經歷了無數車間工廠機器一同生產製造一般。直到幾秒後自己調動身體中的自然力，這種狀況才好一些。

聲音逐漸減弱到消失不見，巨樹的枝杈像一隻開屏的孔雀，向四面八方伸展開來，蔓延的速度快的讓人意想不到，比如在顧城還沒有反應過來，距離自己鼻尖幾釐米處就鋪開了一層樹葉。

“你們是，人類？”

“大樹，說話了！”這次發出聲音的是顧城，感到奇怪是有原因的，星際網上記載的會說話的植物，僅僅包括外表為花的高級意識體，沒有一處曾說過樹也是會說話的。

出於對花草的熱愛，此刻的顧城明顯是好奇心大於一切，看著伸到眼前的樹葉，將手從申明也脖子上拿下來，緩緩地觸碰。還未碰到，手就在半空被申明也的大手給抓住了，“我們是人類，請問閣下是？”顧城快速抽回了手，抬頭看了看申明也，對方的視線並未在自己身上，於是扭頭跟著他一同看向樹幹方向。

“好久沒有見到人類了，”大樹傳過來的聲音渾厚又蘊含無限能量，沒有了之前的震耳欲聾，“你問我是誰啊，其實我是一棵樹。”

申明也，“……….”

顧城，“………..”

喬梁，“………..”

“啊哈哈哈哈哈哈！”大樹的冷笑話一出口，顧城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沉默之後的一連串笑聲更是讓顧城忍不住扶額，他們遇到的東西為什麼總是這麼奇葩！

過了好久，笑聲才漸漸停住，連帶劇烈搖晃的樹枝和綠葉也停止了顫動，“這個笑話，還是很久以前我見過的一個人類教給我的。”大樹的聲音充滿了懷念，仿佛回憶起了往昔的快樂日子，“現在，他可能已經不在了吧。”

突然從逗比模式轉換到了惆悵模式，連顧城也被帶得有些難過，忍不住問出了：“那個人類是誰？”

“他叫塞繆斯。”

“塞繆斯？！”如果說是一驚一乍的能力，比起顧城來，喬梁也是不遑多讓。

“你認識他？”大樹聲音中充滿驚喜，他鄉遇故知的感覺換到誰身上都會愉悅，何況是一棵活了很久遠的樹。見大樹並無惡意，喬梁慢慢降落到了樹枝上，長久的在空中扇翅膀讓沒有持久力的鷹隼也有些吃不消。

“他是何蘭奇的神話，更是星際聯盟的戰神！”喬梁滿是喜悅與崇拜，事實上，只要是有點星際常識的人都知道，塞繆斯是當年何蘭奇亡國之後，帶領星際聯盟機甲軍贏得人蟲對抗首次勝利，也是將蟲族徹底趕出星際的不敗神話！

在那之後，他依託著極高的人氣和名望，帶領何蘭奇人民開啟了複國大業，可惜在和趁火打劫的索納進行抗爭時因為不明原因身歿，這給當時的何蘭奇帝國帶來了又一次毀滅性的打擊。

直到後來在頓齊的支持下，何蘭奇人才逐漸將索納人趕出本國，逐漸實現了國家的復興。所以現在一提到索納帝國頓齊和何蘭奇的人對其他人都沒有什麼太多好感。

無論什麼原因，不可否認的是，塞繆斯始終是星際聯盟史上一位十分偉大的人物，授予他何種稱號都不為過。

大樹聽了喬梁的一番講述，久久沒有出聲，另外三人皆回想起了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那時的人類沒有現在的技術發達，想在戰爭中取得勝利，難度是可想而知的，這也是另一個塞繆斯讓人類推崇的原因。

“塞繆斯又是如何與您相識的呢？”對年齡長於我們的無論人還是植物，都要抱有尊敬的態度，他們活過的歲月，每一筆都是我們從未擁有過的財富。

“唉，老朋友雖然走了，卻是走得轟轟烈烈。”大樹的聲音中充滿悲傷和壓抑，這讓顧城想起了照顧自己多年的孤兒院老奶奶，自己得知永遠見不到她時，也是這般難過。顧城伸出手輕揉地摸了摸一根樹杈，這次申明也沒有伸手阻止，而樹杈也動了動，撓了撓顧城的手心，好似在回應，讓顧城心裡一軟，大樹真是個可愛的老爺爺。

“老了就喜歡回憶，你們幾個也累了吧，趕緊飛下來吧。”

申明也和喬梁依次降落到佈滿黃沙的地面，天空中的太陽依舊大得很，氣溫也和地下洞穴很不相同，熱得讓人直暈。大樹十分貼心的挪了挪枝葉，讓無比巨大的樹蔭移到三人的頭頂，一片清涼順著顧城的額頭直到腳底，好像從蒸籠裡瞬移到了空調房，舒服的讓人直哼哼。

申明也的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塊很大的布，把它鋪到了沙地上，這賢慧勁兒讓顧城想起了當初在時光中二人‘縱有相逢應不識’的局面，雖然只是自己不識…..

三人坐在布上，顧城把滅滅也放了出來，讓它感受一下什麼才叫真正的王霸之氣，大樹的高聳入雲滅滅就算眼睛長在頭頂都看不到，不過滅滅依舊深刻的覺得自己是濃縮的最厲害王族。三人一草和一樹就這樣開啟了真理標準的大討論，哦不，是開啟了閒聊。

樹爺的性格很可愛，在聊天中給三人一草講了很多笑話，都是當時塞繆斯給它講的。它還說自己其實有名字，是當初塞繆斯給他取的，叫舒擎天。聽到了這個名字顧城頓感虎軀一震，霸氣側漏，他真的一度懷疑塞繆斯也是穿來的，只不過自己混，他混qd。正如它的名字，舒擎天有著很重要的身份——鹽晶森林的守護神樹，它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森林，讓森林維持該有的平衡。

顧城等人並不覺得驚訝，如此身份和舒擎天都很符合，寬厚的性格也拉近了相互的距離。三人將名字和自身的經歷告訴了舒擎天，講到了三人一草走了很久，然後從岩洞中飛出，來到了一片綠地上又聽到巨大轟鳴聲時，舒擎天哈哈大笑道，“你們從我的身體裡飛出來，又在我的頭髮裡走了那麼久，我覺得癢癢，自然是要打噴嚏。”

顧城滿臉黑線，原來那不斷的轟鳴震顫是舒擎天在打噴嚏，而後的伸展估計是打噴嚏爽了伸的懶腰吧，果然是擎天巨樹，連打噴嚏都這麼令天地動容。

舒擎天和一般的樹不同，它的樹幹是中空的，據說是方便吸收周圍地下的精氣，沉淪河水到達此處枯竭很大原因就是舒擎天吸收的。大樹在地下延綿的根系密密麻麻，向遠方交織，得到的不只是營養，自然還知道不少消息，不過僅限於植物界。

“說到這裡，我要告訴你們一件事，”舒擎天的聲音依舊緩慢平穩，只是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顧城坐直身子聽著，“塞繆斯離開之前，曾經囑託過我，無論以什麼方式，都要替他守護人類。”

“可是我遵守過和鹽晶森林的約定，作為守護神樹，是不能夠輕易離開此地的，”舒擎天歎了一口氣，接著說到，“距離約定結束還有一段時間，不過幸好你們來了，可以將這個消息傳遞出去。”

“到底是什麼樣的消息，讓您都…”看著大樹樹枝緩緩向下伸出，又輕輕點了點滅滅的頭，顧城感覺這個消息不會是什麼好事。

“小傢伙，是不滅忍王族吧。”

“樹爺爺，你也知道我啊！”滅滅小豆眼瞪大，雖然自己說是最厲害最強大的，可是滅滅的心裡還是覺得樹爺爺很厲害，就像爺爺一樣。

“當然知道，鹽晶森林中，很多年前也是有不滅忍的。看你的樣子，離化形也快了。”舒擎天收回枝杈，撓了撓樹根，“這件事說大也不大，化形的植物在鹽晶森林裡面有很多，近年來很多人類來到森林裡面，讓化形的植物們很渴望外面的世界，於是有一些植物就離開了森林。”

“還有這事？”顧城沒想到自己真的一語成箴，植物們還真有刻意隱瞞的。

“其實這些植物們也是寂寞，它們性子大多單純可愛，有的也沒有傳承，出去了外面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但是壞就壞在有一些植物意識發展複雜，它們中有的擁有傳承，覺得無論地球還是現在人類所在星球都應該是自己的。”舒擎天看起來有些無奈，給顧城感覺樹杈在撓鼻子，“這些植物就打算聯繫蟲族，把人類驅趕出去。”

“什麼？”這下眾人都無語了。

“它們能成功嗎？”顧城有點哭笑不得，植物在當初不平等條約的壓制下，經歷了這麼多年的發展，決定開始奮起了。

“想想水月仙人蓮。”申明也面色冷凝，吐出的話令眾人一肅。

的確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真不小。喬梁在頓齊也算有一定名聲的，在水月仙人蓮王面前照樣被誘惑，何況普通士兵？如果真有植物通過自身能力偽裝平民打入高層內部，沒准和蟲族聯繫這種事情真能做的出來，到時候一著不慎，機甲軍都有可能全盤覆沒，顧城全身起雞皮疙瘩，這種事想想都覺得可怕。

“倘若能順利出去，我會向頓齊元帥報備。”人類棲息地可不止奧爾夫行星，這是全人類需要面對的事情，頓齊和索納對此同樣有責任。

“好孩子。”舒擎天點頭，抖落了一地樹葉，把三人一草埋了起來。

申明也，“……..”

顧城，“……..”

喬梁，“……..”

滅滅，“……..”

“啊哈哈哈哈，我的頭髮實在太多了，更新換代也是有必要的。”

眾人，“……..”

※※※

烏鴉偷亂入：舒擎天的名字來自起點(qd)的塵世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