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情纏(五)
有過一次強奸未遂的事故之後,溫斯頓安分很多。一方面是埃德溫的剖白的確給了他不小的衝擊,另一方面他的確怕再次激怒埃德溫,成為歐西亞第二。他自認沒有歐西亞強韌的神經,在邁卡維瘋狂血液作祟的折磨下還能強撐這麼久。
所以,兩人接下來的日子過得還算相安無事。
溫斯頓一門心思養傷,埃德溫一門心思地研究者項文傑的變異問題,研究很快有了進展,項文傑除了遺留下晚上八點之後會變成蝙蝠,直到第二天早上的後遺症之外,其他一切如常。這已經是最好的打算了。
項文傑也很看得開。畢竟他得到了永生,所以失去的這些時間不是補不回來的,唯一遺憾的是,從此以後要和夜生活說拜拜——除非參加蝙蝠的。
埃德溫派馬里奧送項文傑離開之後,便空下了大把的時間和溫斯頓周旋。
溫斯頓苦不堪言。
不是因為埃德溫對他不好,而是因為埃德溫實在對他太好!
望著他遞過來的勺子,溫斯頓苦著張臉道:「我傷的是腿不是手,我能自己吃的。」
埃德溫道:「喂食是增進感情的好辦法。」
溫斯頓撫額道:「你一定是被電視劇毒害的。如果喂食就能喂出感情,全世界都是戀母狂和戀保姆狂。」
埃德溫道:「依戀也不錯。」他將勺子往前一伸,放在他嘴邊。
溫斯頓嘴角微抽,雙眼鬱悶地瞪著他執著的表情,最後一閉眼,一口咬住勺子。
埃德溫手往外抽了抽,無奈道:「你咬得太緊了。」
溫斯頓鬆開口,委委屈屈地咀嚼著食物。
「好吃嗎?」埃德溫溫柔地問。
溫斯頓道:「如果是自己家裡廚房做出來的,我會覺得更好吃。」
埃德溫的笑容僵住。
溫斯頓心頭一緊,眼珠子開始四處亂瞟,「我覺得今天的天氣真是不錯,呵呵,外面的花都開了。」
「你家廚房做出來的東西一點都不好吃。」埃德溫幽幽道。
溫斯頓愣住。就算他看他不順眼,也沒必要把他家的廚房拖下水啊。而且東西好不好吃主要是看動手的那個人廚藝過不過關。
「我在那裡住了十年。」
埃德溫接下來一句話,將溫斯頓所有的腹誹卻都塞在肚子裡動彈不得。
溫斯頓下意識地迴避他的目光,尷尬道:「十年,呃,有幫我交房租嗎?」
「……那間房子不是已經買下來了?」埃德溫任由他將話題扯開。
溫斯頓道:「所以你也應該付我房租。」
「好。」埃德溫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我在那裡只住了十年,而你要在這裡住一輩子,所以你要付的房租比較多。」
「如果,」溫斯頓清了清嗓子道,「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不想住一輩子。」他話還沒有說完,埃德溫已經勃然變色,「我只說如果。你也知道,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你覺得應該怎麼樣就是怎麼樣的,很多事情都是……呃,身不由己的。如果喜歡和不喜歡能夠用意志來控制的話,那麼就沒有情不自禁這樣的詞了。」
埃德溫猛然背過身。
溫斯頓看著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雙手捏成拳頭,顯然是極力地克制著。
「埃德溫……」他小心翼翼地輕喚著。
「我沒事。」從牙縫裡蹦出來的三個字。
……
這叫沒事才奇怪!
溫斯頓變成蝙蝠,無聲地朝門的方向飛去。就算腿傷了,但是他的翅膀還是好端端的。
就在他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埃德溫驟然回頭,一把將它捏住。
溫斯頓全身骨架都要被捏斷似的,痛得他直仰脖子。
埃德溫緩緩將他拿到自己的眼前。
溫斯頓可以清晰地看到藏在那雙血紅瞳孔的瘋狂和糾結。
「不准……離開我……」埃德溫的手更加用力。
斷了斷了……
溫斯頓幾乎可以聽到骨頭崩裂的聲音,但下一秒,埃德溫倏地鬆開手,頭也不回地甩門就走。
溫斯頓跌落地上,變回人形,吃痛地摸著手臂。
該死的,他就沒想過吃點抑制精神亢奮的藥麼!
埃德溫縮在那張古老的籐椅裡,一縮就是一天一夜。
馬里奧送過兩次飯,都被打發了回去,最後沒辦法,一通電話請來救兵。
作為救兵,安琪拉是求之不得的。
事實上當埃德溫在十幾年裡瘋狂地尋找溫斯頓時,她就後悔當初將溫斯頓騙到埃德溫的領地來。雖然也許沒有她,故事並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但是無論如何,這種我愛你,你不愛我的把戲她是在不該參與進去的。
這讓她寢食不安。
所以當馬里奧因為埃德溫而向她求助時,她二話不說就來了。
「你佔有他了麼?」安琪拉進來,開門見山。
她雖然只是六代血族,但是和埃德溫的交情卻是從人類開始的,所以彼此之間的交流都很隨便。
埃德溫用眼角掃了她一眼。
「有?還是沒有?」她不依不饒地追問。
「重要麼?」他無精打采地反問。
「當然。」安琪拉走到他身旁,與他一同望著窗外那正要西下的落日,「作為曾經的女人,現在的女血族,我鄙視用強行佔有的方式。」
「他不是女人,也不是女血族。」
「所以他的憤怒只會比我多,不會比我少。」安琪拉頓了頓,挑眉道,「你真的做了?」
沉默半晌,埃德溫悶聲道:「沒有。」
「沒有?」安琪拉聲音陡然拔高,但在接受到埃德溫不滿的注視時,才收斂表情道,「你出乎我的意料。」
埃德溫手支著下巴,「我不想他恨我。」
「這是對的。我瞭解溫斯頓,他好色、貪戀享受、討厭負責任和被束縛。強行佔有只會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為什麼在你口中,他沒有優點?」
「優點?有的。」她微笑補充道,「他心地善良,很容易心軟。而且討厭負責任並不是不肯負責任,他所挑選的女伴每一個都是玩家,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
埃德溫想起溫斯頓和那麼多女性發生過關係,包括眼前這個,卻唯獨不願意和他在一起,胸口就泛起一陣強烈的酸苦。
「這意味著,如果遇到需要負責任的事情,他是會負責的。」安琪拉當然看得出他心中的想法,不過她還是視若無睹地接下去了。
埃德溫不耐煩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就在剛才那段話裡。」安琪拉對他的愛情智商表示深深的疑問。
埃德溫冷冷道:「我以領地親王的身份命令你解釋清楚。」
……
她覺得他的情商都開始出問題。
安琪拉撇嘴,「你真是和以前一樣不好玩。好吧,我說得再明白一點。對付溫斯頓,誘奸絕對比強奸好。」
埃德溫認真地看著她,「你是說下藥?」
「不,我是說經過這麼多天的休養,溫斯頓的慾望應該已經瀕臨到一個……點了。」
埃德溫皺眉看著她。
安琪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如安琪拉所料,溫斯頓的慾望的確需要得到紓解。他其實是不介意自己解決的,但是考慮到隨時可能進來的某親王,他覺得自己還是將身體包裹緊一點的好。他不怕解決時的樣子暴露在他面前,他怕對方因為解決時的樣子而忍不住也需要解決。
不過慾望這東西就是,你越壓抑它就奔騰的越歡。
埃德溫穿著一身睡袍進來的時候,溫斯頓正在苦苦忍耐,不過一看到他,原本還腫脹的下腹一下子就舒坦了。他刷地坐起身,一本正經地板起面孔。
「傷口怎麼樣了?」埃德溫脫掉鞋子,坐上床。
溫斯頓看著他,緊張得差點連頭髮都豎起來。「很好,哦不,不太好,非常不好……所以一定要多休養,最好是單獨休養,保持平靜的心情。」
「是麼?」埃德溫的手輕輕地伸向他的腿,但一個眨眼,目標就縮到一米之外。
溫斯頓低頭看著自己過於靈活的腿,乾笑道:「我是大腿受傷,不是膝蓋受傷,所以,偶爾會動一動……」他說著,故意將腿彎曲、展開、彎曲、又展開……然後彎曲不了了——
埃德溫正抓著他的腳踝。
「我好幾天沒洗腳了。」溫斯頓道。
埃德溫低下頭,嘴唇在他的腳趾上輕輕落下一吻,「沒關係。」
……
溫斯頓腦袋一轟,血氣從腳趾一路湧到眉頭——皺得像一團菊花的眉頭。
這個動作他也曾經對那些女伴做過,在他準備將對方壓到身下,盡情狂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