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往事不能更糟心
十月一假期剛過,莊陶按照姬曉晨給的信息,一路開車摸了過去,很容易就看到那個大大的招牌:飛速網吧。
下了車,他裝作漫不經心的走到網吧門口,正好看到李飛在門外吸煙。
時間抹去了那個男人的稚嫩,卻給他留下一種沉澱下來的味道,成熟,沉穩。
“李飛……”莊陶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有些激動,有些顫抖:“李飛,沒想到你在這裡!”
李飛一抬頭,愣住了,隨即皺起眉頭:“喲,我當誰呢,原來是你這麼個玩意兒。”他拿下唇邊的煙,白霧吹了出來:“真難為你,還能找到這裡來。”
莊陶沉下臉來,有裝出一副好氣度的樣子:“別鬧,李飛,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沒想到……你居然會在這裡上班……對不起,我來晚了。”
李飛抖出一身雞皮疙瘩,他把煙頭丟在地上,用腳碾滅:“別介,你哪裡是來的晚了啊,你是來的太早了,我還沒死呢,你來哭墳做什麼。”他的語氣帶著漫不經心的嘲諷,眼睛看向面前那個男人,滿是不屑。
莊陶一臉痛苦:“我只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當初你把我從學校裡弄出來,怎麼不想想我過的好不好?”李飛冷笑:“現在開始想?晚了點吧莊大少,就算貓哭耗子,也不能哭的這麼晚啊是不是?”
“李飛,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怎麼能這樣對我說話!”莊陶臉色發青:“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有多痛心!”
“哎呦餵,快別噁心我了,我都要吐了。”李飛露出嫌棄的表情:“我說莊陶,你說這話你不誅心麼?”
“我……”莊陶運了運氣:“外面說話不方便,如果你現在沒什麼事,去我家裡說吧,好嗎?我想知道,你這幾年是怎麼過的。都告訴我好麼,飛飛。”
“求住嘴!”李飛受不了了,抖了抖胳膊:“飛飛是你叫的麼?還去你家,你家也配讓我上門啊?你跪下來求我還有可能。”
“飛飛,你應該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把我的容忍,當成你任性的資本!”莊陶有些壓不住火:“如果我不愛你,我怎麼可能會來找你?”
“快閉嘴吧,你搶了我的台詞不說,還有臉說愛這個字,快別玷污這個字了,啊。”李飛拍拍衣服,扭頭就要進門。
莊陶上前一步拽住他的衣服:“你別走,我還有話要說。”
“大飛,這誰啊?”王棟拎著食盒走了過來,看著倆人拉拉扯扯的樣子:“你朋友?”
“我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高大上的朋友,寶貝兒你忒看得起我了。”李飛猛的甩開莊陶的爪子,一把摟上王棟的肩頭:“行了莊陶,這都多少年過去了,我也懶得搭理你這個茬。咱倆自從那件事之後,也就沒什麼關係了。你呢,也沒必要裝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來給別人看。你以為這幾年我還能一直等你?想太多了不好,我有對象了,你趕緊著,哪裡涼快滾哪裡去。”
“這是你對象?”莊陶差點笑出來,他不屑的看著比李飛矮半個腦袋一身油煙味拎著個食盒的王棟:“飛飛,你就算找個送外賣的,也別找個小矬子忽悠我啊。”
臥槽! 小矬子! 王老闆怒了! 他剛要張嘴,就被李飛捏了一下肩膀。
“是,他挫,但是他是個人啊,總比某些傢伙,看上去人模狗樣,人皮下面狼心狗肺的。這種玩意兒頂多算個畜生,還不如矬子呢。”
你們夠了,左一個矬子,右一個矬子,很傷人好不好!
王老闆臉色很難看。
莊大少臉色也很難看:“李飛,你夠了。我今天來找你不是讓你侮辱我的。”
“喲,看來我意會錯了,你來找我是讓我揍你的?還是讓我上你的?莊陶,你現在就算求我,我對你也硬不起來了,真的。你趕緊去找別人吧,算我求你。”李飛冷笑。
莊陶瞬間青白了臉,上前一步,手臂掄圓了就揮了上去。
李飛沒想到這人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人,連忙退了一步。
手揮到一半,被人攔截了。 緊接著,莊大少覺得自己的腰被踢了一腳,一米七八個頭的大男人就被橫著扔了出去。
王棟甩了甩手:“媽的,好久沒揍人了,手都有點生了。大飛,這貨就是害的你沒法上大學的那個?”
李飛沉著臉點頭。
“臥槽,居然是這麼個賤貨!”王老闆把食盒往李飛懷裡一塞,活動活動肩膀,衝上去就要揍人。
“棟子!”裴晏一溜小跑的衝出來:“幹嘛呢這是?”
裴晏正在屋裡玩呢,突然小網管跑進來說飛哥和王哥在外面跟人吵起來了。
艾瑪,這可是大事,李飛和王棟平時都屬於脾氣很好的那種人,怎麼會平白無故跟人吵架?
裴晏顧不上快要做好的裝備,起身就跑出來。
王棟正抓著莊陶的衣領呢,看裴晏出來了,眉頭擰成個疙瘩:“燕子,這傻逼就是害的大飛沒法唸書的那個人,臥槽,沒想到這麼多年,還特麼有臉來找!”
莊陶哪裡見過這市面,他從小也算是順風順水,遇到再不好的事家裡出面基本都能擺平。 本來以為自己能拉下臉來找人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面子,誰知道居然還挨揍了!
“李飛,我沒想到,當年的大才子居然會和一群混混兒在一起,你把你自己毀了你知道嗎?”莊陶用力掰著王棟的手指頭,衣領卡的他臉色通紅。
“從認識你的那一天,我就把自己毀了。”李飛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比起我朋友,你更像個不入流的混混兒。莊陶,那幾年那些事我不想回想起來,你趕緊滾吧。”他踢了踢王棟的屁股蛋:“把他放了吧。”
王棟怒:“就這麼讓他走?”
李飛點頭:“狗咬你,你會咬回去?算了,我看見他就鬧心,趕緊讓丫滾。”
莊陶被王棟用力一推,臉磕在地面上,滾了一頭的土。 本來穿的筆挺精神的西裝也被揉搓的皺皺巴巴,臟兮兮的。 他狼狽的爬起來,竄出去好幾米遠,指著李飛的鼻子大罵:“李飛我告兒你,你別給臉不要臉,老子還能看得上你是給你面子,要不是當年你把老子伺候的好,你當我能想起你來?”
王棟聽這幾句話聽的漲火,揮拳頭就追,嚇得莊陶扭頭就跑,邊跑邊罵:“你給我等著,操你大爺的,老子非讓你回來跪著求我!”
周圍聚了一群看熱鬧的,見當事人跑了,也就都嘻嘻哈哈的散了。
王棟氣的不行,從李飛懷裡把食盒拽了回來:“我就操了!這麼個玩意你居然還能看得上,你的眼睛長屁股上了吧?”
李飛也沒好氣,擠壓幾年的怨怒都湧了上來:“你把屁眼兒當眼睛使啊?當初我要知道他這樣我能跟他?快特麼的拉倒吧!”見網吧裡的人都抻著脖子往外看,也不願意進去,乾脆在門口蹲下來,繼續抽煙。
裴晏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開始和稀泥:“成了成了,人都走了,你們倆再掐一架?吃的帶來沒有?我兒子餓壞了。”
“吃吃吃!”王棟把食盒塞進裴晏懷裡:“你先去吃,我搓火。”
裴晏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拎著食盒走回去:“你們看什麼啊,跟斗雞一樣,脖子不疼啊?趕緊該玩兒什麼玩什麼,湊熱鬧我也不給你們打折。”
王棟也蹲在李飛身邊,奪過他手裡的煙盒,自己點了一根。
他兩眼放空,不知道在想寫什麼,只是表情略糾結。
李飛瞅了瞅身邊這貨,決定不去搭茬了。 畢竟人家幫了自己,再去撩撥也就太不地道了。
莊陶那人,李飛算是最清楚不過了。 以前剛見面的時候,總覺得這孩子看上去特別清純。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對,就好像高嶺之白蓮花。 人漂亮好看,學習也可以,遠遠兒的一瞅,跟清高的白鶴一樣。
李飛當時就是被比他大了一屆的小白鶴迷惑了心神。
後來熟悉了,發現這人就是個裝逼的貨,不管再家裡怎麼樣,出去的時候必須把自己收拾的特別乾淨漂亮,頭髮恨不得梳的能看出倒影兒來。 而且特別矯情,事兒多。
那時候李飛只是單純以為他是個大戶人家的孩子,對他百般照顧,甚至為了他還自學了不屬於自己專業的課本,就為了能給心目中的男神寫論文做作業。
剛上大一的小李飛,就被已經大二的莊陶迷了神智,等到大二的時候,倆人已經滾在一起了。
現在想想,李飛就只能賜給自己一個字:賤!
當年太特麼賤了,上趕著給人當保姆,免費炮友,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從自己身上省下來,全部都補貼到莊陶身上去了。 為了給莊陶買個生日禮物,他在外面打了半年的工,累的狗一樣。
年輕時候的莊陶也算是有迷惑性的,說著自己不喜歡用家裡的錢家裡的勢力,就把李飛哄的團團轉,然後突然有一天,他們倆的事,被莊家對頭的孩子,給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