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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為霜霜華濃》第20章
第二十一回 馴青牛,大小有別

 琴聲赫然停止,想是師尊莫沉已經感覺到有人接近,便將那鬼哭狼嚎及時制止,教朝露沉下了心頭大石。

 蘭若白著張臉,苦笑著說,“你便快些與你師尊說會話,我在這裡等你。”

 頗為感激的點了點頭,朝露快速前行,融進了結界之中,一片水澤,水澤輕盈,可托人於上漂浮,而不下墜。

 水澤之上,紫衣華衫,依舊是風輕雲淡的坐於其上。

 甫一看見那身影,朝露這一肚子的離別悲傷、委屈哭訴紛紛咽回了腹中,只能略有些惆悵的說了句,“師尊,你怎麼把琴給帶過來了?”

 實是本想春花秋月一番,哪裡知道這天殺的琴聲生生的遏止了她無端的幻想,只哭笑不得,這上天領罰居然還有心思帶著自己的長琴。

 莫沉微微一愣,看著不遠處自己的徒弟,一副頗為意外的模樣,“這是命根子啊,露兒。”

 朝露卻忽然憋紅了眼,“師尊,你就不怕我們擔心嗎?你一個人這樣子……”

 莫沉含笑,招手讓她近前,似笑非笑,卻把手在她面上輕輕一拂,頓時如清風撲面,濁氣漸消,煩躁的心也漸漸沉靜了下去,“你這不是來了麼?”

 “師尊你都知道?”

 “不知也能猜出一二。你莫忘記了我也記不清前世,所以算不出未來。”

 “師尊,小小……小小它被送走了……”揪著莫沉的寬袖,朝露就像尋見了自己的依靠一般,委委屈屈的將書房內的事一一告知,也將二二便已成為水仙公子的事情說與了莫沉聽。

 莫沉想起了朝露頭上那明晃晃的閃著七彩琉璃色的小金蟾,如今再看已是一片烏發,他並未問那小金蟾哪裡去了,而是突然想起,正是那小金蟾突然間影響了他的心境。

 自忘卻了前塵,不惦來世,這太上忘情之人,第一次的心緒波動便是在那只小金蟾出現在眼底之時。

 “如此說來,小小已經被二二帶走了是麼?”

 朝露點了點頭,莫沉便說,“如此,這也是小小的機緣,不去不歸,不歸不曉,不曉則不可破立得道。”

 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而後她輕輕扯著師尊的衣裳,抬首說道,“師尊,恐怕你還得在這裡多待些時日,百日後,露兒就在外面接你,你可千萬不要跑丟了。”

 沒了小小,朝露也不敢保證能不能在眾生紛擾中找回師尊,所以她特意叮囑了一遍。

 莫沉笑著,很淡卻又很真,“露兒說的,師尊自然記得。”

 青藍色的水澤之上,清涼透心,朝露向前,緩緩坐下在師尊腳旁,她抬頭看著無邊無垠的藍色水澤,“師尊,你在這裡會不會寂寞?”

 “不會。”莫沉只回答了她兩個字。

 修道之人,怎會糾結於寂寞二字,千百年前,他一人獨守榣山,也未有寂寞之感。如今不過是在一片水界中困守百日,出與不出,與他,並無太多的牽掛。

 朝露沉默了,她抱著膝蓋,垂首不言。

 一片靜謐,琴聲再起,依舊是那天殺的琴聲,何謂鬼見愁,這便是鬼見愁。

 何謂見神殺神,見佛殺佛?莫沉的琴聲的確會有此等威力。

 然而莫沉往往會沉浸在自己鑄造的魔音世界裡,朝露雖已練就了一副金剛不壞的耳朵,卻總懷疑師尊是不是曾經失過魂,否則為何這路不會認、這耳朵也不好使。

 好在師尊只是彈的琴太過讓人傷心,若琴與人都只是個擺設,也還是那般賞心悅目的。

 朝露微微歎了口氣,居然就這般伏在原處睡了過去,對她而言,能在莫沉鬼見愁的琴聲裡睡了過去,這也是種修為。

 夢裡,有一個人的琴聲,溫柔如水,錚錚淙淙 ,一點一滴的滲透進了心裡。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就見那雙纖長的手,在琴上拂過,便是一串珠玉。玉琴彈出轉寥□,若流泉幾千裡,一時流入深閨裡。巨石奔崖指下生,飛波走浪弦中起。初疑噴湧含雷風,又似嗚咽流不通。那手,再猛然一停,琴聲遏止。

 朝露長歎了口氣,心哀這琴聲為何會停。

 猛地睜開眼,便見一張似笑非笑的臉近在咫尺,而頭頂是一張雕著雙鳳飛舞花散漫天的床頂,從床頂上垂下幾抹鵝黃色靈綃紗。

 “二二,師尊人呢?小小送去哪裡了?我這是在哪裡?”連環發問,教坐在一旁的夙白皺了眉頭。

 但他耐心不錯,居然不急不緩的回答著,“你在水界裡睡著了,是你師尊送出了水界;小小我已經送到凡間一處很安全的地方,至於是哪裡,暫時絕對不能告訴你。”

 見朝露的眉頭挑了幾挑,他也笑的很寬慰,“莫要忘記了,你可是要在九重天替蘭若做百日的活計。”

 “啊,我險些忘記了。”朝露連忙坐起,卻險些撞到夙白的額頭,驚嚇之余,她又躺平了回去,這舉止惹笑了夙白。

 “快說說,你的蘭若姑娘不會為難我吧?”待夙白收回身子,坐在一旁軟榻上時候,他懶懶的,一抹春光外洩,倒突然讓朝露想起了他那個妖孽至極的師傅花情。

 二二不應有如此神色的,朝露忙慌紅了臉,窩在床頭,眼睛微瞟不瞟的遞到了夙白身上。她很羞愧,居然對二二也有如此觀感。

 但見夙白想了想,側身過來,說道,“蘭若雖不是個善心人,但也絕對不壞,著我的面子裡子上,都不太會對你太過分。”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誰知道……她有沒有當我做……”明晃晃的“情敵”兩字被咽了回去,朝露不太好意思說出口。

 “什麼?”夙白問。

 “沒什麼。”朝露偏轉過頭不理他。

 就聽見夙白笑了,笑的很暢快,還繼續促狹的問,“究竟要說什麼?吞吞吐吐的。”

 朝露面紅脖子粗,她下床踩到夙白身旁,籠手挑眉,“明知故問你。”

 話剛落音,就見夙白突然止住了笑,背轉過身子不說話了。

 她愣住了,此人怎麼說變又變,難不成是在故意耍弄她?

 於是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肩頭,“誒,二二,你怎麼了?”

 他不吭氣,突然的死寂,讓朝露愈加奇怪,便坐在他的軟榻之上,再去推了推,哪裡知道觸手便是冰寒。

 難道他的病症就又犯了?怎麼會如此之巧?

 “二二,你這病到底是怎麼回事。”頗為喪氣,她只好從床上抱來一團錦被,扔在了夙白身上,嚴嚴實實的從上掩到下。

 細心的掖了幾次,感覺他的身體依舊在發抖,不由心中擔憂加深了幾分。這時手被忽然抓住,就聽夙白喘著氣說,“……雪飛靈丹……雪飛……”

 “雪飛靈丹?”重復了一遍,她追問,“那是什麼?能治你的病麼?”

 夙白卻並未再開口,就這麼睡了過去,亦或是昏迷了過去。只有朝露一人,還在原處咀嚼著雪飛靈丹這幾個字,眼神錯雜的望了眼再不動彈的夙白,朝露轉身便跑了出去。

 她先便就直接去了青牛宮,這九重天上不靠譜的醫仙太多,從醫館到太上老君,基本上連她自己時常暈厥的毛病也沒治去,別說能不能將二二的病症給藥到病除了。

 不過打聽個藥丸子,或許還是能有幫助的。

 迎面而來的便是那諾大的青牛宮,那青牛宮在西海涯邊,雲霧深處,不知其所在,但朝露便是在此住了有月余,所以也算是熟門熟路。

 與守門的小童子打著招呼,小童子七常雖早已有千余歲,可這個頭也不見長,那精明相便早早的掛在了臉上,便從這長不高的童子身上,朝露也曾經揣測過,老君爺爺的靈丹妙藥是不是真的有那般靈驗。

 但聽一聲長長的“哞——”,七常在後頭喊著,“露兒,你得小心點,今天我們的青牛爺爺不是很高興。”

 在這青牛宮裡,但凡是個角色都得敬那頭老牛為尊,誰讓它雖為老君的愛騎,也是老君的愛寵,老牛頭今日興致不好,老君爺爺正在一旁吹胡子瞪眼,拂塵亂抖,也是毫無辦法。

 “老君爺爺……”朝露長呼一聲,便撲進了大殿後的院落裡。

 太上老君正抓耳撓腮的直跺腳,見朝露來了,像得了救星一般,將她截在了自己面前,連番說,

 “你這丫頭,居然回了榣山也不來看看你老君爺爺了。”

 “老君爺爺,你這話說的,今日不就來了麼?”朝露這番話說的太上老君眉開眼笑,他抓著朝露的胳膊,看著一旁正跟自己甩尾巴的青牛說道,“你說我這牛兒,今日又與我鬧別扭了。”

 “鬧別扭?為何?”朝露奇怪的很,平日老君待這青牛比親徒弟都好,居然還能跟老君發脾氣?

 “是啊。”老君捋著胡子,很是焦躁,“從今晨開始便是種種不順暢,不吃玉石、不飲泉水、不睡涼榻。”

 朝露捋著袖子,細細想著,在老青牛前轉來轉去,這牛眼睛便跟著她的身體,從左到右,不耐煩了,險些將尾巴抽在了朝露身上。

 這、這就是欠管教!朝露心中頓時有了這般想法,想她的小小,在她的嚴加管教之下,變的那麼乖順,她指東還就真沒往西去過。哪裡像這只大笨牛,在老君爺爺這吃香的喝辣的,儼然將自己做了個爺。

 所以她伸手就在大青牛頭上敲打了一記,老君爺爺連番倒抽冷氣,好歹是心疼不已,“你居然……居然打我的牛兒。”

 “老君,不打不成器!”話剛落音,就聽見這千年老牛的眼中滑過一絲不滿,惱意頓生,甩著尾巴便沖著個角向著朝露的腰上頂去。

 “啊!這牛兒不聽話!”朝露嚇的連番起落,從院子東頭被追到了院子西頭,眼看無處可跑了,索性就落到老君身後,好歹是疼愛自己的主人,這牛兒也得給三分薄面吧。

 青牛見老君在前,這刨著前腿,怒發沖冠,不管不顧,還拿著個角一力頂去。

 “孽畜!”老君未料,這牛兒見他在前也這般胡鬧,氣的吹胡子瞪眼,一拂塵便揍向青牛的頭頂。

 強強相撞間,就聽見老君“誒喲”了聲,牛兒悶不吭氣的跪倒在地上。

 瞬間變的乖順起來,還頗為軟綿的哞哞著,眼底有撒嬌之意,想是沒料沖撞到自己的主人了,這便終於感到膽怯了。

 “我說吧……就是欠管教。”朝露這才膽氣過人的從老君身後跑了出來,籠著個手說。

 老君揉著自己的腰,還說朝露不得,只好抬手問,“丫頭今日來我這青牛宮作甚?”

 “啊,老君爺爺,你可知雪飛靈丹?”

 “血扉靈丹??!!”老君瞪大了眼,問話中帶著好幾分的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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