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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家》第24章
  第 24 章

  當天,司徒御天率領的平叛軍佔據了整個悅西城包括左右兩進附屬小城。古老城牆之上,屍橫遍地,最為顯眼的是段家押送來的那批兵械,都在士兵手上燒作了焦鐵。

  段誠來時,段沈裕正與賬房先生核對賬目虧損。庫房已經被叛軍一掃而空,短時間內淬雪堂怕是無法開門營業了。不僅如此,俞陽和豫北的庫房也被搬空了一半,如今想要等支援,就只能眼巴巴盼著許城那邊了。

  段沈裕天生是個愛操心的性子,段誠見他頭髮還濕著,就只披了單衣撥弄著算盤,勸道:「先歇著吧。段家虧那點錢財還是虧得起的。」

  段沈裕道:「當家,那四十車兵械,如今一隻也收不回來了吧?」

  段誠被這話逗得樂了,「怎麼?你還想著收回來?那兵械送來時,都塗了但木火油的,如何收得回來?」

  段沈裕一怔,喃喃道:「但木油,難怪了。」

  那但木火油最初是淬雪堂一個老漆匠發現,西南密林中一種高大的樹木名喚但木,剝皮便會流油,塗抹在金屬和木器上,晶亮耀眼,彷彿一層亮漆,古舊的東西也變得簇新起來。可是後來那漆匠發現,這木油卻是一遇火便燃,若是兵器上塗抹了,不但木柄會被引燃,連金屬也會瞬間燃燒起來。根本無法把握。

  老漆匠當時連歎雞肋,運到各地的但木火油都只能棄而不用,封存起來。

  沒想到,如今被段誠派上了用場。

  只是,段沈裕搖搖頭,段家此番損失依然太大,短時間內怕是難以恢復元氣。

  段誠實在是見不得他愁眉苦臉的模樣,道:「你們能安全回來就比什麼都重要。」

  段誠本來不提,段沈裕也就不記得了,此時被他一提醒,立即撐著桌子站了起來,「當家,你怎麼能讓錦凡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段誠覺得有點冤枉,「這是我攔也沒攔住的。」

  段沈裕道:「錦凡還是個孩子,你也知道他從小在本家那個環境裡長大,怎麼能——」

  「沈裕,」段誠打斷他,「錦凡跟過去不一樣了,你不是也見到了麼?」

  段沈裕依然皺著眉頭,「我也知道錦凡這趟出來有些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可是我不明白……」

  段誠道:「不明白便不要明白了。」說著起身,頗有些無奈地說道:「你自顧算好了虧損,拿回去找老四報賬,我精力不夠,管不了那麼多了。」

  段沈裕手放在算盤上,看著段誠道:「當家,你又說氣話。」

  段誠笑笑,推開房門離開了。

  晚上赴宴,只段誠與方耀、段沈裕一同前去。府裡的馬車被仔細清洗過了,張管家做主,乾脆將車內一應物品都換了嶄新的,說是祛祛晦氣。

  段誠不敢到晚了。雖說是司徒御天擺宴犒軍,可是軍帳中坐鎮的還有個三皇子。段家再怎麼財大氣粗,說不好聽了也只是商人,這些皇家貴胄,一邊想要依托其財勢,一邊又道是商賈奸劣身份卑微,籠絡之下少不得言談輕鄙。

  到了西北王府,被請進大廳酒宴,果然見到居首席的三皇子,而司徒御天則是陪在次席的。

  段誠之前在戶延便由司徒御天引薦,見過三皇子一面;此番則仍是司徒御天將方耀與段沈裕二人引薦給三皇子。

  三皇子只抬眼看了一眼,道:「諸位請坐吧。」

  段誠知道三皇子娘舅家勢力大,為人素來高傲,道了謝便與方耀、段沈裕入座。

  開宴後,三皇子只起身敬了眾將士一杯酒便匆匆離開,如今皇上仍纏綿病榻之上,他心裡有事只急著速速趕回京師。

  剩下的便是司徒御天率下一眾將士。都是歷盡沙場磨練的老兵,喝起酒來自然豪放,三皇子一離席,眾人更是沒了顧忌。美酒佳餚杯盤碟盞方一擺上來,便被哄搶了個乾淨,接下來你來我往,便是不要命地拼酒。

  段誠熬不住了,司徒御天笑道:「段老闆是生意人,你們跟他折騰個什麼勁兒?自己人玩兒去吧!」

  方耀卻是看得來了興趣。這些人喝起酒來,倒和以前部隊上那些兵們一個架勢,個頂個的豪邁。他雖然不攙和,可是敬到跟前的酒卻是來者不拒。

  這西北的烈酒不同於啤酒,也不同於段誠釀的那甘甜綿軟的桂花酒,一口下去,從喉嚨到胃都是火辣辣的。方耀幾杯下去,就雙頰飛紅,面無表情坐著,只一雙眼睛亮晶晶,頗有興味。

  段誠知道他酒量也不行,有意想像司徒御天告退了,卻又怕壞了人興致。躊躇間,司徒御天竟也提著一壺酒,走到方耀跟前一坐,朗聲道:「來來來!段小少爺來陪我喝了這一壺!」

  方耀道:「我不姓段,我叫方耀。」

  段誠知道他這是真醉得不清了。

  好在司徒御天不以為意,道:「叫什麼都好!叫什麼都得喝酒!」

  方耀端起酒杯來,一乾而盡。

  司徒御天笑道:「年輕人豪爽!倒跟我們軍中人出去的一般。」

  方耀聞言,道:「我本來就當過兵。」

  「當過兵?」司徒御天似乎突然有所感慨,「長煙落日、黃沙百戰,那景象如何?」

  方耀緩緩道:「雖不曾至,心嚮往之。」

  司徒御天聞言笑道:「心嚮往之?倒是第一次聽到你這種富貴人家的少爺說嚮往沙場決戰的生活。」

  方耀放下酒杯,沉聲道:「確實嚮往。」

  司徒御天終於正色看了方耀,問道:「你一個人拿住了西北王?」

  方耀應道:「是。」

  司徒御天問:「你可知那條密道通往何處?」

  方耀搖頭,「不過我猜應該是城外。」

  司徒御天道:「確是城外。出了悅西城,北面便是蒼茫大漠,是大熙的國境,要想抓住西北王更是難上加難。你此次確實立了大功,但可惜你不是我軍中人,段家所做的我已經上疏朝廷,自有獎賞。而你——老實說,我很是讚賞。如果你有意從軍,我現在雖然無法帶你邊關抗敵,但是我可以寫封信,將你薦與我一位老友。」

  「我——」方耀目光明亮起來,他確實心動,相比段家兄弟間的爾虞我詐,他更加嚮往大漠邊關提刀抗敵,他日馬革裹屍,也算是償了前世未償的夙願。

  「錦凡,」突然,耳邊傳來段誠柔和的聲音,「你醉了。」

  方耀轉頭看向段誠,明亮的目光又黯淡了些許,是了,段家還有個段誠。他若是一走了之,下次還有人暗算段誠之時,這個人不知道還能不能保住一條性命。

  方耀最終只是不甚明瞭地對司徒御天道了一聲謝,「謝司徒將軍美意。」

  那一夜,真醉了個不省人事的卻是段沈裕。

  看著丫鬟們安頓段沈裕睡下,段誠才回到自己房間。方耀已經脫了外袍,只剩一件雪白中衣,安靜坐在床上。

  段誠走過去,將被子拉開舖好,對他道:「不早了,睡吧。」

  方耀躺下,任由段誠將被子給他蓋好。

  段誠也脫了外袍,吹滅燭火,躺上床去。兩人蓋在一床被子裡面,可誰也沒有碰到誰。

  段誠喊他:「方耀?」

  方耀「嗯」了一聲。

  段誠道:「最多再過三日,我們就出發離開,先去豫北,再回許城,如何?」

  方耀安靜了許久,才回了一聲:「好。」

  段誠又一隻手撐著起身,借月光看他被子有沒有掀開,另一隻手將被子一直拉上來到他下頜。

  段誠躺回來,聽到方耀在翻身。

  似乎是酒喝多了,身體燥熱,方耀總是睡不安穩,不停翻來覆去。段誠喊他,他卻沒有回應,也不知道是迷糊了還是已經睡著了。

  段誠怕他受涼,一手摟過他的肩膀,讓他的頭靠在自己頸側,另一隻手輕輕圈過他的腰。方耀在段誠頸邊呼著熱氣,然後逐漸安穩下來,不再亂動。

  段誠也疲倦了,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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