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鎖
「阮將軍有何打算?」龍昊天問重點,他毫不懷疑褚靖忠帶來的消息的真實性,周氏一族窺視皇位已久,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怕只怕,他們此舉引狼入室,非但達不到目的,反而會陷龍軒與危難。
「阮將軍一打探到這個消息,就立即讓草民給殿下送信,一面也給謹清王去了一封密信,表示願意輔佐謹清王……」褚靖忠說著偷睨了下太子的神色,並無異常,便又繼續道:「將軍此舉是想穩住謹清王,想讓他撤銷與西胡的聯盟,此乃緩兵之計。」
「謹清王根本就不可能放棄聯盟。」龍昊天不急不緩的插了一句。
「的確,阮將軍也料到謹清王不可能信任他,所以,阮將軍還是做好了堅守的準備,阮將軍讓草民轉告殿下,要小心京中局勢的變化,京中一旦出事,西北兩路兵馬估計無法前來救援。」褚靖忠道。
龍昊天微微頷首,阮將軍顧慮的及時,總不可能放棄抵抗外敵而來京中救援,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是,趕在對方動手之前行動,兵不血刃的把周崇簡手裡的十萬大軍解決掉,不過這事,難辦啊!
「褚將軍辛苦了,待本宮解決了京都的危機,定為你平冤昭雪,還將軍一個清白。」龍昊天還是稱他為將軍。
「殿下若是有用到人的地方,只管下令,草民如今雖不在行伍,手下無一兵一卒,卻有青城山千餘弟子,誓死為殿下效命。」褚靖忠感激不已,下跪磕頭,當年他在亂墳崗對一百三十七口褚家冤魂發過重誓,今生必定要拿下周崇簡的人頭來祭慰亡靈。
龍昊天動容,忙起身將他扶起:「將軍忠義之舉,本宮銘記於心。」他素知青城山弟子眾多,個個武藝高強,若得他們鼎力相助,真是如虎添翼。
莫衝如此才敢放下戒備,衝褚靖忠憨憨地笑。
流雲已經黔驢技窮了,能找的地方她都翻過了,什麼影也沒有,這樣下去,她如何交得了差?流雲坐在床上苦惱著,腦子裡一遍一遍的回想,還有什麼地方遺漏。
床,對了,除了身下的這張床還沒有檢查過。
流雲跳了起來,先把床沿細細觀察了一遍,沒有特別的地方,流雲又把被子、褥子、枕頭全搬到了椅子上,露出下面的紫檀木床板,平整而光滑,也無異常,難道,她又想錯了?愣了一會兒神,流雲決定掀開床板來看看,床板很沉,流雲費了好大的勁才掀起一點,意外的下,下面並非是空的木檔,而是還有一層木板,再往上一抬,就看見床板正中有一個小小的鎖孔,流雲狂喜,應該就是這裡了。她總以為密旨這麼重要的東西,不可能放在這麼容易找到的地方,所以一直就忽略了,沒想到,偏偏就是藏在最容易找到的地方。只是開這個鎖的鑰匙呢?
正在愣神,聽到外邊素凝高聲道:「殿下回來了。」
流雲嚇的,心跳驟然提升到一百八,放下床板,以最快的速度將褥子鋪了回去,正要疊被子,門吱呀被推開了。流雲趕忙又撿起兩個枕頭扔回床上。
聽見太子問:「你們怎麼不在裡面伺候著?」
「太子妃說頭有些暈眩,想睡一下,讓奴婢們不要打擾。」紫蘭諾諾道。
「算了,你們下去吧!」龍昊天說著走進了內室。
流雲就和衣很沒形象的躺在床上,被子胡亂裹著,枕頭也是歪的。
龍昊天一見這情形,驀地一驚,急忙上前關切道:「雲兒,你怎麼了?
紫蘭說你頭暈。」
「沒,沒事了。」流雲懨懨的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還說沒事,你看你,臉色這麼蒼白,我讓小允子去宣御醫。」
龍昊天說著就要走出去。
流雲忙起身拉住他:「殿下,我真的沒事,其實……其實,我不是頭暈,是肚子痛。」
「吃壞了?」龍昊天疑狐。
流雲倚進他懷裡,自己的心跳還是那麼快,快的像脫了韁的野馬。
羞怯道:「是,是我的小日子可能要來了。」
龍昊天恍然,抱住她,一手就去撫她的肚子:「現在好點了沒有?」
流雲輕輕點頭:「已經不怎麼疼了,之前痛的打滾,還好殿下不在。」
龍昊天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怎麼說還好我不在呢?我在的話可以幫你揉揉。」
「這個又不是揉揉就會好的,殿下若是在的話,我那狼狽模樣豈不都被你瞧見了。」流雲赧顏道。
龍昊天啞然失笑:「你都痛的打滾了,還顧什麼面子,再說我又不是外人,我瞧見了只會心疼,怎麼會笑話你?我看還是讓御醫來診治診治,你以前可沒這毛病,說不定都是那些亂七八糟的藥吃出來的……」
聽他給她找起理由,流雲暗暗鬆了口氣,還好他沒有懷疑。撒嬌道:「我不要看,這神事找御醫,難為情死了。」
龍昊天拗她不過,只好命紫蘭去煮一碗紅糖姜茶來,然後陪她在床上捂了小半個時辰。吃過晚飯,龍昊天又出了未名居。
這回流雲不敢再造次,生怕他什麼時候又回來了,今天多虧素凝機靈,不然就糟了。
晚上,紫蘭和綠衣伺候太子沐浴,流雲也跟了進去,她是想看看太子身上是不是藏有鑰匙,以前都沒有注意。
龍昊天就道:「你進來做什麼?身體不適,就趕緊去躺著,這裡有紫蘭她們伺候就行了。」硬是將她趕了出去。
等太子沐浴完畢,神清氣爽地出來,流雲細細打量他,他身上除了一塊玉珮,並沒有戴什麼東西,按說他是不會把鑰匙藏在別處的,肯定隨身帶著,這玉珮絕不可能是鑰匙,那鎖眼她看過,比一般的鎖眼都要小。
「怎麼了?不認識我了?」龍昊天看她癡癡的望著他,打趣道。
流雲定神道:「我看殿下今天心情很好啊!」
心情很好?不會吧?他表現出他很快樂了嗎?她沒看出他眼中的憂慮嗎?龍昊天微笑著走到她身邊坐下,雙臂輕輕的環住她:「現在還有沒有不舒服?」
流雲微微搖頭:「喝過姜茶,好多了。」
「那就好,今天早點休息吧!我也乏了。」龍昊天淡然說道,鬆開了手,先上了床。
「殿下,你不把髮簪取下來,怎麼睡啊!」流雲莞爾。
「哦,對,總是忘了這個。」龍昊天伸手取下髮簪鏤金嵌翡翠的簪子,放在了枕頭底下。
流雲腦中靈光一現,對啊!她怎麼把髮簪給忘了,除了玉珮,太子整日戴著的就是這根簪子了,看那簪子一端的大小,與那鎖眼差不離,而且雕琢的花式繁複。難不成,這就是那把鑰匙?
「快睡吧!明日一早,我還要去辦點事。」龍昊天已經躺下,自覺的伸出一隻手臂給她當枕頭。
流雲枕在他手臂上,怎麼也睡不著,要如何才能把那簪子拿到手呢?
第二天一早,太子就出去了,沒過多久,太子妃差人來喚她去蘅芷苑。流雲問來人,太子妃找她何事,來人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流雲趕緊整理了儀容帶著素凝去了蘅芷苑。
到了蘅芷苑,楚良娣和徐美人也在,太子妃說是姐妹很久沒有敘話了,大家聚一起好好說說話。流雲也沒心思跟她們閒聊,她們問一句,她答一句,大多時候,就靜靜地聽她們說笑,期間也淡到了王良媛。
「聽說嫣兒妹妹近來病的沒了人樣,神智也不清楚了,以前驕傲的像只孔雀似的,現在只落得這般淒涼。」楚良娣長吁短嘆,感慨著,還不時暖了流雲一眼。
流雲只做沒看見。
杜秋蘅心底冷笑,誰讓她自己這般沒用,心夠狠,手段卻太拙劣了些,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過面上也露出感慨的神情:「是啊!也不知嫣兒妹妹到底犯了什麼錯,讓殿下生這麼大的氣,本宮在殿下跟前求了好幾回情,差點把殿下惹惱了連本宮也一併處罰了……」
楚良娣這番話的意思太清楚不過了,還不是想讓她在太子面前求情,好讓王嫣兒出來,她們兩個素來狼狽為奸,沆瀣一氣。她索性把話堵死了,叫楚良娣不好開口。
楚良娣聽太子妃這麼說,就知道太子妃是準備袖手旁觀了,太子妃哪有這麼好心幫王嫣兒去求情?既然太子妃已經表明了態度,她就不好再為王嫣兒說話,只能怨王嫣兒自己命苦了。不過太子妃也別得意,一物自有一降,有傅流雲在,你杜秋蘅的位置也不可能坐的穩,這好戲還在後頭呢!
大家又繼續東拉西扯,當然,主角只有太子妃和楚良娣,流雲和徐美人只有聽的份。
如此坐了一個多時辰,太子妃才說乏了,大家起身告退。
流雲一出蘅芷苑就開始神遊,慢慢踱著,滿腦子想的都是那根簪子,臨時仿製,不可能,這工藝,沒個七八天是做不出來的,早就過了期限了,偷出來,那更不可能,太子出門必戴,只有睡覺的時候才會取下來,又不能趁他睡覺的時候開鎖,這個問題,相當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