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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宮嫡女》第207章
207毒舌江五

  從梵華殿回去的路上,如瑾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中。

  長平王和陳嬪離去時,她破天荒第一次叫住了他,用極低極低的聲音問,「王爺今日所言是認真的麼?」

  他痛快而認真的點頭,並且說:「希望你的應允也是認真的。」

  雨過後的天空是青色的空明,她抬起頭看他,看見融融如朝陽的笑容。

  偏偏天邊掛著的已經是夕陽了。

  他陪著母妃離去,院門關閉,獨剩了她一個站在梵華殿空落落的院子裡發呆。草木皆是新綠,剔透的水滴從枝葉上滑過,將暈黃色的餘暉映成七彩,夢幻般的光芒,她的眼也跟著變得迷離。

  慧一和殿院裡的內侍都沒有過來打擾她,更沒有催著她去繼續跪鵝卵石,任由她在院子裡默立了將近一個時辰,才提醒她罰跪該結束了。

  於是如瑾終於確定慧一跟長平王是有牽扯的,而沒有人來監督她跪著,恐怕也有長平王在暗中用力。能將手伸在內廷裡做事,這位王爺顯然不是簡單的人。

  而她就這麼糊裡糊塗的答應要嫁給他了。

  也嫁給了天家、宮廷,以及許多未可知卻必定存在的陰謀和危險。

  於情,她難償他的恩,無別路可走。

  於理,她背後的家門也無法和皇子的力量抗衡,即便那皇子是最不成器的一個。

  張德遣來宮女引路,將她帶到武安門那邊歇著去,看來這忙於選秀的大太監並沒有將她遺忘。引路的宮女不是靈芝,換成了一個沉默的小女孩子,只顧悶頭在前頭帶路,恰好方便了如瑾整理心情。

  一路踩著濕潤的宮磚,在花木清香裡直走到距離武安門最近的宮院門口,如瑾站在院外停了腳步。

  「小主,就是這裡了,請進去少待一會,到了下批秀女出宮的時候,您就可以跟著出去。奴婢差事已了,這就回去覆命。」

  小宮女交待兩句,行了禮退開,恭謹得體的樣子比之前的靈芝強了許多,讓如瑾差點要問一問這女孩的名字。

  不過她還是忍住了,不過萍水相逢,還是別與這宮廷有太多牽扯的好。一人一事,一磚一瓦,這裡的一切她都不喜歡。

  她抬頭看了看武安門高聳的城樓,厚重的朱紅和金黃在青天下耀眼奪目,雨過天晴之後宮牆上有成片未干的水跡,真像是一灘灘的血潑在了上面。

  進來時她懷著深切的期待,現在如願落選了。可,高興不起來啊。

  但願長平王本事不濟,沒能力將她弄到王府裡去吧。

  「藍小姐!」江五小姐歡快迎出了院子,將如瑾思緒打斷。

  如瑾訝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見她毫髮未損,真心歡喜,自己的憂煩都沖淡了幾分,「那位張公公果然不是胡亂行事的人,拿你們作筏子立威罷了,總算好好的放了出來。」

  「可不是,就是把我們帶到一間屋子裡關了半日而已,要不是那李沉香太討厭,我還覺得挺好的,正好躲過選秀。」

  如瑾連忙讓她噤聲,江五小姐吐了吐舌頭,回頭朝宮院裡呶嘴,「這些個人,落選了也不消停呢,有不少人眼淚都哭了一缸。」

  如瑾攜了她的手進院子裡,一邊低聲問道:「怎麼,原來你這麼不想當選?」

  「難道你願意?」江五小姐瞪眼,「入了宮就一輩子關在裡頭了,憋死都沒人心疼,傻子才要進宮當娘娘。我父親也說我這性子不適合在宮裡,來日說不定就會給家裡捅出什麼事來,要不是我沒有適齡的姐姐妹妹,他才不願意送我來參選呢。」

  這江府丞倒是個明白人,怨不得能在任上做那麼久。

  「莫非……和李沉香口角,是你故意為之?」如瑾想到了一個可能。

  江五瞇眼一笑:「你真聰明。」

  如瑾心中頓時冷笑。龍椅上的那位高高在上,自以為掌御天下,坐擁萬千美人,卻不知有多少女孩子處心積慮在籌劃落選呢,避他如蛇蠍猛獸。

  兩人說著話,在抄手遊廊的美人靠上尋了個地方坐下,惹來旁人側目。

  落選的秀女們三三兩兩在院子裡等候,還有躲在廂房裡抹淚的,隔一會便要出宮,因此也沒有人來約束她們,只有幾個雜役的小宮女小內侍來回穿梭。所以如瑾和江五並肩進來,不少秀女便沒有顧忌的議論起來。

  「她們兩個怎麼湊到一起去了,一個得罪了張公公,一個得罪了慶貴妃。」

  「常言道人以類聚嘛,她們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不在一起,難道還腆著臉來和我們搭訕?」

  「換做是我,當著滿京城的淑媛出了那麼大醜,早挖個坑把自己埋了,怎會貼到人前來。」

  「一身晦氣,坐得這麼近,讓人討厭!」

  隔了一個廊柱,另一側的美人靠上有人頗為高聲。其他人遠遠近近的低聲嘀咕也就罷了,這幾句明顯有故意挑釁的嫌疑。

  江五側頭瞅了那幾個秀女一眼,盯著其中一個向如瑾道:「別搭理她們,那是李沉香的表姐,憋了勁給咱們添堵呢。不過要我說,要真是為李沉香找場子,早晨那會子怎麼不敢當著張公公和我理論呢,現在說這些真是好大本事。」

  早在江五和李沉香口角時如瑾就知道她不好惹了,此時見她將那秀女氣得臉色青白,也不去勸阻,任由她放開了罵去,自己只好整以暇在旁邊看著。

  這世上總是有些人愚蠢狹隘,還喜歡到處惹事。因了梵華殿的遭遇,如瑾現下的心情並不好,被人指著鼻子冷嘲熱諷,自然願意看見那人吃癟。若不是懶得理人,早也開腔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試試?」被江五盯著的秀女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張茉兒,又忘了自己姓什麼了?你姓張,不姓李,別只一個勁兒的往李沉香身上貼。她也算不得名門貴女,你把自己煉成一貼膏藥也黏不下來幾兩便宜。」江五又嘲諷幾句,回頭和如瑾解釋,「這位的老爹在禮部做抄司文吏,所以她跟李沉香比親姐妹還親。」

  江五露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頓時讓那叫張茉兒的秀女火冒三丈。

  禮部吏員的名頭說出去好聽,其實油水不多,而抄司文吏又是最沒外利可賺的職位,光靠著那點子俸祿,在京裡要想生活得好,那只能靠打秋風了。李沉香家裡再落魄好歹也算是個伯爵,總比小文吏強些。

  這人人心知肚明的事被江五當面說破,那真是當面打臉了。

  如瑾微微一笑,暗歎江五的毒舌。看來在海家那次她還是收斂著,完全沒放開。

  「姓江的你……你別欺人太甚,你爹在京兆府衙門可沒少貪贓枉法,今兒你能在這裡囂張,明兒指不定在哪個官坊裡拉弦子呢,還不早早積點德免得日後……」

  啪!

  張茉兒嘴裡那「受苦」兩字還沒說出來,嫩白的臉上頓時挨了一下,鮮紅的巴掌印清晰分明。

  江五嘴快,手也快,別人都沒反應過來呢,她又一巴掌煽了上去,打得張茉兒兩面臉頰俱都起了紅印子。

  滿場人霎時全都愣了,就連挨了打的張茉兒也怔忪呆在當地,似是被打懵了。院子裡其他秀女們注目過來,鴉雀無聲看熱鬧。

  如瑾唇邊的笑容沒散,冷眼看著張茉兒丟臉。活該她挨打,說什麼不好,偏要咒人丟官破家,再挨幾巴掌也不屈。

  「哎呀你打我,你打我!」張茉兒終於回過神來,合身就朝江五撲了過去,留了長指甲的雙手盡往江五的臉蛋和頭髮上抓撓。

  「滾一邊去!」江五支應了兩下,騰出腳來一腳將張茉兒踢到了牆根。

  如瑾看得眼熱,尋思著自己是不是也要多活動活動,將身體練的好一點,別的不說,打人踢人真管用。上次聽江五說過,她從小上樹爬牆玩慣了,因此比一般姑娘有勁。如今這身邊沒有侍婢僕役幫忙的時候,練過的腿腳立時有了優勢。

  張茉兒被踢翻在地,被人扶著站起來,再不敢往江五跟前湊,一轉眼看見如瑾在旁邊含笑看著,將一肚子怨氣全都撒了過去。

  「你笑什麼笑,鄉下來京打秋風的土鱉子,以後盡等著讓貴妃收拾你們吧!」

  如瑾蹙了眉。

  被人指著鼻子罵了,再不開腔,真讓人當好捏的軟柿子呢。「這位千金,我們藍家奉旨進京,你偏說我們是來打秋風的,這是故意和皇上過不去麼?方才你還說江大人貪贓枉法,要將江家女眷賣到官坊去拉弦子,我就很奇怪,令尊到底是有多大的權柄在手,才敢讓你這麼處置朝廷命官,這麼藐視聖旨?對了,你還能知是貴妃娘娘收拾我,你家是什麼來頭,說出來聽聽?」

  張茉兒身邊幾個秀女連忙拉扯她衣袖。

  如瑾這話說得重了,方才還能看成是姑娘家撒潑吵架,她這麼一說,整個將張家繞在了裡頭。句句所指,都是重罪啊!

  院子裡的動靜終於將正主李沉香從屋子裡驚動出來,她眼圈紅紅的走到跟前,一看就是方才躲在屋裡哭。

  「這位是襄國侯小姐吧?我表姐她脾氣急躁,被姨母慣壞了,說話不顧前後,但是她沒壞心,請你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我這裡代她向你賠禮道歉。」

  李沉香衝著如瑾行了個禮,拽著張茉兒將之拖進了屋子裡頭。如瑾倒不曾想她竟能這麼低頭服軟,和早晨與江五口角的時候完全換了個人。

  江五衝著她們進去的屋子冷哼一聲,不屑道:「拜高踩低的玩意兒,見了你,服帖的跟貓兒似的。」

  原來是看重襄國侯比她家爵位高了一等?如瑾暗自搖頭,這也太勢利了。

  經了這麼一鬧,其餘秀女們倒是不敢再對如瑾兩人指點議論了,畢竟誰也不想挨巴掌,更不想被扣上重罪大帽子。到了這批秀女出宮的時候,武安門前江五和如瑾笑著道別。

  「我乳名懷秀,六月就要滿十四了,咱們以後姐妹稱呼吧?」

  如瑾點頭,她也喜歡這個爽利的江五,「我名如瑾,已經過了十四生辰,你該叫我姐姐。」

  「那好,我就認下你這姐姐啦。姐,後會有期。」江五脆生生叫了一聲,轉身飛步走向自家車馬。

  早有青蘋碧桃迎上來,見主子稱心如願拿著落選的宮花,都是眉開眼笑,擁著如瑾上車去了。

  *     *     *     *     *     

  幾百個秀女總共遴選了三日,到了三月二十五這日下午才得結束,前後總共挑出了五十位品貌上佳的女孩子居留宮廷暫住,等待下一輪的帝后面選。屆時落選的依舊出宮歸還本家,入選的也要出宮,不過卻只能在家中停留三日了,三日之後,她們將會和家人徹底告別,永久的住到深宮中去。

  這日掌燈後,用過了晚膳的皇帝仍是在勤政殿裡批折子。治療咳疾的燕窩藥粥依例在酉初奉上,皇帝停筆喝了粥,轉目看向一邊含笑垂手的近身內侍康保。

  「今兒怎麼沒有送牌子的?」

  他說的是敬事房裡每日送綠頭牌的規矩,康保立刻笑紋滿面,行個禮回道:「奴才正要和皇上稟報,今日這屆秀女的初選全都結束了,入選名冊已經製成,專等您過目。」

  康保一招手,殿角侍立的內侍立刻雙手捧上一個大紅緞面金鑲邊的折子,奉於御前。

  皇帝恍然:「噢,倒是把這事忘了。」說著隨手翻開了秀女名冊。

  潔白的上造宣紙,五十個名字整整齊齊列著,下頭附帶注釋著該秀女的年紀、出身、親族、才藝等項。皇帝一目十行掃過去,康保在一旁賠笑,淨等下文。

  近身服侍了這麼多年,康保知道皇帝有一個不大上台面的習慣,喜歡將剛剛入選的秀女招來侍寢。按著皇帝的話說,這個時候的秀女有些別樣趣味,比過了二輪、嚴謹學過宮規的時候強得多。

  因著這個,康保也多了一項賺錢的門路,就是給秀女們美言引薦。這是個對雙方都有好處的事,有心上位的秀女若能在二輪挑選前就上了龍床,那之後的路自然暢通無阻,對過選後的冊封和日後在宮裡的攀爬都有益處。而康保若能引薦成功,不但有銀子賺,也和該秀女有了深厚牽連,以後那秀女得了寵,自然有助鞏固他的地位。

  因此皇帝看著名冊的時候,康保就在那裡盤算,琢磨著怎麼見縫插針,引著皇帝對他收過錢的秀女產生興趣。

  正琢磨著,不料那邊皇帝看完一遍,卻「咦」了一聲,將冊子放到了案上。

  「皇上?」康保躬身向前,這又是哪裡不對了?冊子出了錯?若真是,那也是張德辦事不利。他開始盤算怎麼趁機踩張德一腳。

  皇帝問:「怎麼不見藍澤那個女兒。」

  康保聞言暗喜。

  果然啊果然,不枉他費盡心機結交上了掌管刺探的御前侍衛馬犀。這馬犀透露的消息果然沒錯,皇上對襄國侯藍家的嫡小姐真的有心。

  只可惜,嘖,上次那位小姐福薄,白瞎了他的安排。

  不過麼……看來藍小姐對他也不是完全無用,起碼這次,張德主持的選秀刷掉了藍小姐,不正好給了他踩張德的機會。

  心念電轉,康保做茫然狀:「藍侯爺的女兒?奴才不知。容奴才去問問張德?選秀之事都是他在操辦,極為盡責嚴謹的,想是將藍家小姐選下去了?」

  恰在此時有內侍送來了慶貴妃親手做的夜宵點心,皇帝準備將奏折先放一放,吃些東西,便吩咐說:「叫張德來吧。」

  康保心裡一樂,很快叫了張德過來回話。

  皇帝捏著點心飽腹,一面將剛才的話又問了一遍。張德恭恭敬敬跪彎身稟道:「回稟皇上知道,那襄國侯家的嫡小姐確實品貌俱佳,是以她雖然在涵玉宮外衝撞了慶貴妃娘娘,遴選的嬤嬤要剔除她,奴才還為她說了幾句話,想著她雖然脾氣倔強一點,到底可以通過教導規矩改過來,不可為此小瑕捨了整個白玉。只不過……」

  張德停了一停,皇帝問:「不過什麼?」

  張德轉目看了看兩邊。

  皇帝揮揮手,見機極快的康保馬上帶了殿中所有內侍退到外面,一邊走一邊琢磨張德是不是要編排他。

  見人都走了,張德這才近前兩步,低聲道:「只不過藍小姐身有隱疾,不宜服侍皇上。」

  「什麼隱疾?」

  「體有異味。聽鑒體的嬤嬤說,那味道實在……有衣物阻隔和香囊遮掩時尚不明顯,所以旁人不知道。」

  皇帝聽了,搖頭大笑:「可惜啊可惜,竟是這樣。」

  康保在外頭聽這笑聲,百爪撓心,直想知道張德到底說了什麼。待到張德又稟報了一些選秀的事走掉之後,他連忙進去伺候,看皇帝心情似乎不錯,便試探著詢問方才的事。

  「可見造化弄人,生出這麼一個模樣脾氣都上佳的女子,卻讓她身有瑕疵。」皇帝感歎一番,瞄見慶貴妃拿來送點心的食盒子,搖頭道:「不過,就算她是無暇之玉,被貴妃鬧到了明面上,朕也不好隨意收了。」說罷又有些奇怪,「皇后是怎麼認識這丫頭的,還有意栽培到孩子們身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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