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酒裡有東西

童燁：「！……」蕭大人，您也太坦白了吧？！

卡噠的響聲後，小門被推開，童燁從裡面出來，臉紅紅的。童燁看到蕭震帶笑的臉後，他的臉差點又燃起來。

地獄，大概也就這滋味吧。

期末考試並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但是考完以後就很愉快了。

不過童燁似乎沒有那麼愉快。

雖然跟蕭震在一起總是很內傷。但是如果放假的話，就再見不到蕭震……

不知為什麼，就是想見到蕭震。看著他或安靜或壞壞的神情。站在他對面，看著他迷人的臉，然後覺得安心。

「回家？我的住處在這邊，不過只有我一個人，父母什麼的都在外面忙。」蕭震說。

童燁臉上緩緩浮起笑容，伸手握了蕭震的手腕：「那我可以去找你嗎？」

蕭震笑：「當然可以。」

可以安靜的見面，在一個只有兩人的空間。

童燁忽然覺得心裡有種溫暖的電流感。

校門口。

童燁把一個背包隨意的搭在身上，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那裡。

「小燁！」夏子頭從車裡探出笑著招呼。

童燁上車前又回頭看了幾看。

此時的童燁還不知道，他的這個暑假將會很不平靜。

忽然一個急剎車，童燁腦袋差點撞在窗子上。

「夏子？！」

夏子擺了抱歉的表情：「對不起哦！」

童燁此時才發現夏子的臉色偏白，眼睛下面還有黑眼圈：「夏子你沒事吧？」

夏子撅嘴：「昨天晚上熬夜做實驗，好辛苦哦！」

童燁：「！……」那你還來接我？！多危險啊？！

「夏子，辛苦你了。」

夏子微微笑：「好歹我也是你的監護人，當然要把小燁照顧好啦！」

監護人。童燁忽然想起那個跟他有血緣關係的監護人。

監護人是什麼意思呢？

童年的事情很多都已經記不清。但有件事他記得。

也許會記一輩子。

「爸爸，抱。」他向著父親伸出手，那時他上幼兒園。

他清楚的記得，他的父親看著他，好一陣，然後皺著眉頭轉身走開。

好像他是什麼惹人討厭的病毒一樣。

他站在那裡，想哭，可是哭給誰聽，又哭給誰看呢？

後來童燁長大些，他知道了另一件事，他的爸爸，也就是生他的那個人，死於一場車禍，他的爸爸衝到一輛車前面，身體被撞得高高飛起。而他之所以衝到車子面前，是為了把自己的孩子推開。

童燁在一歲多的時候，失去了爸爸。那時他還沒有記憶，後來他看過很多爸爸的照片，他想爸爸一定是個溫暖善良的人。童燁也會想，如果爸爸活著的話，是否會在他被關起來的時候來救他，會不會在他難過的時候把他抱在懷裡。

不過這些，童燁永遠都沒機會知道。

在童燁一歲多的時候，童孟失去了愛人。

據說童孟之後開始酗酒，直到夏子出現。

夏子有一次對童燁說：「不要恨你的父親，他曾經失去活下去的支柱。」

「小燁你還太小，你不會明白一個人怎麼會成為另一個人活下去的支柱。不過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明白也不要陷入這種事中。」

莫名其妙的話，莫名其妙的對他提出要求。

這些事說給旁觀者聽，如果缺乏講述的技巧，會乏味的像唸經。

身在其中的人，才食髓知味。

這麼多年，童孟不放過他，用冷漠懲罰他。

童燁有時候甚至想，是不是如果自己死了，童孟的仇恨就會平復，從此將過上平和的生活？！

這就是童燁的父親，這就是童燁的家。

童燁轉頭，夏子疲憊的開著車，這個女性在盡力照顧他，這個世界上，只有夏子把他當做一個孩子照顧。

童燁忽然想到一個詞：媽媽。

電話鈴聲忽然想起，童燁拿起：「喂？筱天？」

「女神家的酒吧新近開業，請大家去玩。」

童燁想了下，忽然坐起：「一會兒我給你電話。」

「喂，蕭震是我童燁。」童燁抱著電話坐在窗台。

「嗯。」

「接到女神的邀請了吧？」童燁的語氣不由得已經變得柔軟。

「嗯。」

「你去不？」蕭震可能不會去吧？

沉默。

「一起去？我們可以聊聊天什麼的……」童燁說著，指甲在牆上一點點劃出一道痕跡。

酒吧門前很熱鬧，很多人嘰嘰喳喳的吵，還有不少車。

「童燁！」一個穿著粉色淑女裙的女生對著童燁喊，童燁轉頭，揉了揉眼睛：「尹珊珊？」

「是啊！沒見過女生穿裙子啊 ？！」尹珊珊說著臉已經有點紅。

童燁差點笑出來，是見過女生穿裙子，可沒見過你穿啊！

「進去啦！大少爺！這場面你應該見多了去了！」尹珊珊話音還沒落呢，忽然目光掃到什麼，再然後眼神剎那變直：「不得哦？！誰來了這是？！」

童燁被這粗線條的姐姐弄得一愣一愣的，女生就是喜歡大驚小怪……

但無論怎樣好奇心還是被煽動起來，童燁轉頭——

限量版的黑色機車在門口停下，車上的少年轉頭看了下招牌，鎖鑰匙下車。

挺拔的身材，黑色的機車夾克，馬丁靴，暗色的仔褲把兩條腿裹得修長，少年的手抬起，拉下頭盔。

白皙的臉，俊美的讓人驚訝的五官，略顯冷漠的神情。夾克上的銅質皮帶扣向一側垂著，露出喉結和一點鎖骨。

少年一步步過來，像從時裝雜誌裡走出，童燁的心跳就一點點凝滯。

尹珊珊滿臉花癡，口水都要流出來，伸手重重拍在童燁肩上：「班長，自己進去，小女子不能陪你了！」

童燁眼看著尹珊珊衝過去抱了蕭震的胳膊。

粉色跟黑色原來很搭。

童燁轉身進門。

一個人迎過來：「小燁你來了。」葉筱天襯衫加針織背心，頭髮也專門整理過，看起來倒是清秀粉嫩。大家不穿校服的樣子，原來都很有趣。

尹珊珊家的店場子很大，二樓是酒吧，一樓是KTV。

KTV包間裝修的很不錯，沙發很舒服，茶几上早已擺好各種飲料啤酒水果。

葉筱天拉著童燁坐下，伸手拿了個橘子開始剝，正這會兒，尹珊珊拉著蕭震進門：「喜歡吃什麼不要客氣，告訴我就可以！」

蕭震禮貌的笑笑：「謝謝。」

「謝什麼啊！該是我謝你才對！多虧了你的筆記！否則我期末考試可能不會這麼順利！」

童燁聽著，捧著茶杯的手就僵在空氣裡。

原來不止自己看過。

原來不是專門給自己準備的。

還以為蕭震對自己會有些什麼特別。結果只是自己想像吧。

不過也是，蕭震那樣精彩的人，怎麼可能會對這樣平凡的自己有特別的心思。

即使戀愛，也是女孩子更合適吧。雖然說男性與男性也可以構建家庭養育孩子，可是這片大陸的上層社會裡，哪個優秀的男性不是優先選擇女性Omega。

終究女性才是更適合生育的性別，而且嬌美可人，可以倚靠在男性的胸前，天然的妻子。

「小燁，吃橘子。」葉筱天把剝好的橘子分了一半遞給童燁。童燁低著頭伸手去接，結果橘子被碰的掉在地上。童燁慌忙彎腰去撿，葉筱天一把握了童燁手：「髒了。這個給你。」說著把自己的那一半遞給童燁。

童燁安靜的接過。他不想說話，不想別人看到他。

屋子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坐滿人。

雖然很吵鬧，但童燁還是清楚的聽到有幾個甜甜的聲音在叫蕭震的名字。

尹珊珊開了啤酒給大家倒滿：「反正放假了，大家玩玩也沒什麼，來吧，一起乾杯！」

童燁一杯酒緩緩喝乾。酒精順著喉嚨流下，經過的地方留下火燙的感覺。

童燁只覺得冷，從裡往外冷。他需要一點酒精，來給他一點溫暖。

不知喝了多少，童燁覺得頭有點暈暈的，抬頭的時候，發現蕭震不見了。也許是被新朋友拉出去玩了吧？聽說二樓的酒吧今晚也有派對。尹珊珊的姐姐辦的。

KTV很多衛生間是單間。

童燁弄了些溫水在臉上，不適感稍微減輕了點，順便上了下廁所，童燁出門。

剛推開門，門外一個黑衣少年直接過來，童燁的肌肉都繃緊：「要用衛生間？……」

童燁的話還沒落，肩膀就被抓住。門彭的闔上，接著傳來清脆的鎖門聲。

童燁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已經被蕭震按在牆上。

蕭震的眼裡有什麼在跳，在燒。沒有了幽深和安靜。

「蕭震！你怎麼……」

後面的話再也沒機會出口。

蕭震一把摟了童燁的脖頸，狠狠的親吻壓下來。

蕭震簡直像要把童燁吃了一樣，童燁被死死按在牆上，連逃離的機會都沒有。

「蕭！……震！……放開！……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