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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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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祁紹沒想過他這輩子還會遇上這個女人。

  夏祁紹在二十年前,二兒子江樂出生不久後遇上林再再的母親,那時候他剛好和前妻江心蓉離婚,偶然之下遇上了林再再的生母,兩人有過兩個月的相處。

  夏祁紹和江心蓉是政治聯姻。在夏祁紹二十歲的時候,他的父親為他訂了一門婚事,對方是江家的二小姐江心蓉,比他小一歲,長得如花似玉。

  當然夏祁紹和她結婚不是因為她長得漂亮,而是因為江家在政界的影響力,這是當時的夏氏所需要的。所以就算江心蓉是個醜八怪,他一樣得按父親的意思娶她,不過剛好江心蓉長得還算漂亮罷了。

  雖然江心蓉長得漂亮,不過夏祁紹並不愛他,撇開兩人是政治聯姻這一點,夏祁紹情感淡薄,即使是離婚後,不算林再再的話,他根本沒喜歡過什麼人。

  夏祁紹不僅不愛江心蓉,他甚至有點討厭她。

  江心蓉的強勢讓他反感,再加上他娶江心蓉是因為當時他不夠強大而必須對父親妥協,對他來說,江心蓉就是他無能的見證,他怎麼喜歡得起來。所以無論江心蓉多溫柔多體貼,他也只是例行公事一樣對待江心蓉,節日花和禮物一樣不少,如果不忙的話他也會陪她去外面吃飯。當然,這些都由他的秘書負責安排提醒。

  除去他不愛江心蓉這一點,在履行丈夫的責任上夏祁紹做得很到位,再加上他英俊的相貌和過人的能力,結婚後半年江心蓉便對這個丈夫死心踏地。江心蓉這輩子最引以為傲的事就是嫁給了夏祁紹,即便後來離了婚依舊如此。

  離婚之後江心蓉一直希望兩人可以復婚,在這二十年間她不斷的嘗試各種方法試圖讓夏祁紹重新接受她,可惜都未能成功。而且因為某些過激手段,夏祁紹越來越疏遠她,如果不是兩人之間還有兒子這個羈絆,夏祁紹怕是連見都不會見她。

  事隔二十年依然有如此強烈的執念,可以想像當年他們離婚的時候江心蓉的反應有多激烈。

  兩人結婚的第四年,夏祁紹提出離婚,江心蓉當然不會同意,恰好當時懷了江樂,雙方家長插手,認為一切都應該等孩子出生後再說。

  當時兩家都希望二兒子的出生能讓夏祁紹改變心意,可惜事情並未如他們所願,江樂出生後,夏祁紹再次提出離婚,江心蓉的父親大怒,之後江夏兩家鬥了起來。

  夏祁紹敢提出離婚當然有料到會發生這種事,他早就準備好要與江家打上一場。經過幾個月的亂鬥,江家落敗,江心蓉雖然不情願,卻也只能簽下離婚協議。

  簽下離婚協議並不代表兩人的糾纏正式終結,江心蓉極力想挽回,再加上夏祁紹的父親原本就是反對兩人離婚的,所以離婚後並沒有徹底斷掉,江心蓉三不五時的會帶著江樂去找夏祁紹,他的父親也在旁邊鼓動兩人復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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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夏祁紹千方百計想擺脫江心蓉,又怎麼會答應復婚,於是他身邊開始出現許多女人,林再再的母親也是其中之一。

  林再再的母親叫習靜水,只看名字似乎是文靜溫婉的小家碧玉,不過事實並非如此,習靜水的性格和文靜溫婉一點也不沾邊。

  夏祁紹對於二十年前他遇到過的女人都忘得七七八八了,唯獨這個習靜水他還記得一點。如果非要用四個字來形容習靜水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的話,夏祁紹會毫不猶豫的說出這四個字──瘋瘋癲癲。

  在那個倡導婦女解放高呼「婦女撐起半邊天」的年代,女人不似以往被教條禮規所束縛,不過女人怎麼還是有個女人的樣子,但習靜水真的就是一個瘋瘋癲癲的……人──因為此人太過於猥瑣詭異,把她歸納為女人好像有點侮辱女性的意思,不太妥。

  關於兩人是怎麼搞上的夏祁紹不太記得了,他只記得有那麼一個瘋瘋癲癲的人和他處了兩三個月,然後有一天這個瘋瘋癲癲的人突然就消失了。

  夏祁紹猜到習靜心的消失和江心蓉有關,這麼一個強勢的女人,而且身後有一個強大的家族,怎麼會容許自己的男人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的女人搶走,除了習靜心之外,夏祁紹身邊的女伴也總是突然無聲無息的離開。

  雖然夏祁紹不是什麼善人,那些女伴也只是為了利益,但她們的消失畢竟是因為自己,因此一般來說女伴消失後夏祁紹都會讓人盡量把她們找回來,通常江心蓉都是把她們賣到夜總會,夏祁紹便花錢把人買出來,再給她們一筆錢作為補償。

  習靜水失蹤之後夏祁紹曾派過人出去找她,不過並有沒找到,所以夏祁紹完全不知道林再再的存在,是後來遇上林再再後讓人去查他的身世,調查的人正是當年被派去找習靜水的人,此人看到兩人的血型一樣,突然福至心靈,很雞婆的跑到林再再的住處撿了他的頭髮去做DNA比對,於是發現夏祁紹和林再再居然是親生父子,由此也牽出了當年習靜水失蹤的事。

  習靜水當年會離開的確是因為江心蓉,離開夏祁紹後她還在G市,不過因為某些原因江心蓉派去的人一直不能接近她,直到生下林再再之後有一天帶他去公園散步,被江心蓉的人捉住,而林再再則因為是新生兒那些人不忍心沒有把他帶回去,就這樣被留在公園,之後被傅明依撿到。

  其實林再再今年並不是二十歲,而是十九歲,大概是五至八月這段時間出生的,當年傅明依撿到他的時候才幾個月大,不過傅明依不知道,所以林再再戶口上的年齡比實際年鄰大了好幾個月,比江樂小了足足一年半。

  而被抓住的習靜水在被帶去見江心蓉的途中,突然出現了一夥人把她救走,之後習靜水正式消失在G市,此後一直在世界各國輾轉,行蹤相當飄忽,沒有一個人能確切的說出她的所在。

  這些事夏祁紹都是前幾個月才知道的,他斷沒有想到今天會在瑞士再遇上習靜水。

  而且,這個瘋瘋癲癲的女人,一出現就壞事!

  到達瑞士之後的第三天,林再再的一眾姦夫也來了。把他們找過來的人不是其他人,正是林再再的親媽習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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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再再人生頗為坎坷,先是和生母分開,後來雖然被一對身份神秘的養父母撿到,可是七歲時就成為孤兒,和沒有血緣的姑丈姑姑住在一起,年齡生日都是錯的,歷盡艱辛終於大學畢業,卻體質突變,和好幾個男人糾纏,然後還蹦出一個父親和兩個同父異母的兄長,現在還出現一個親媽。高潮一波接一波,即使淡定如他也有點吃不消。

  原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了,沒想到突然父母雙全,還有兩個哥哥。

  不管怎麼說,當他知道他的親生母親並非有意要丟棄他,而是因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分開時心裡還是覺得很高興的。

  雖然這個親媽看起來很不靠譜。

  林再再一直對自己的體質突變感到疑惑。他一度認為,這種連科學都無法解釋的詭異體質,大概只能用詛咒來解釋了。

  在和習靜水相認之後,林再再第一件事就是問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習靜水先是面色凝重的看著林再再將近十分鐘,就在林再再猜測這也許是一個複雜漫長的故事的時候,習靜水突然搔搔臉頰,嘿嘿傻笑幾聲,說:「那個……我也不太清楚耶。」

  林再再頓時石化。

  「其實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啦。」習靜水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有和其他族人接觸的原因,大概知道一點點,真的就只是一點點,比你多不了多少。」

  林再再看著她,等她繼續說。

  「大概在我十五歲的時候,我媽也就是你外婆告訴我,我們是某個種族的後裔──至於具體是什麼族你外婆也不清楚,我在這些年接觸的同族也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個種族的確切起源,不過據一個同族說,她祖宗的手扎上有提到過,保守估計我們至少在五百多年前就存在了。」習靜水托著臉頰,笑道:「大概是因為我們這個種族太過怪異,族人沒有絕色的容貌,也沒有過人的能力,簡單來說就是沒有任何價值,所以完全沒有文獻記載,如果我們的血啊肉啊有唐僧肉一樣的奇效的話,估計就不一樣了。」

  「一開始你外婆對我說我們的身體異於常人的時候,我還激動了一下,心想莫非我會有超能力?」說到這裡,習靜水頗無奈的聳聳肩,「事實是我想多了,我們的唯一奇特之處就是十八歲之後必須以男人的精液為食,否則就會餓死,然後就沒有其他了。」習靜水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道:「真是太TM的坑爹了,既然是這種設定的話不是應該是狐狸精之類有魅惑世人的能力嗎?為什麼老娘卻成了終日為食所困的傻貨啊!」

  林再再嘴角抽了幾下,心想這的確很坑爹。這個奇異的體質除了為他帶來一系列麻煩之外,好像真沒什麼好處。

  說起這個,習靜水就忍不住悲從中來,「從我十八歲起到現在一共二十四年,我幾乎都在為食物奔波,正經事什麼也沒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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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再再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面無表情的看著習靜水在那裡咬手帕。

  其實習靜水是特例,其他同族有不少人都靠自己的努力幹出一番事業來。習靜水就曾經遇過一個開了十幾家公司的同族,一個相當強勢的女人,這個女人包養了很多小白臉,從來不會像習靜水一樣為食所困,這讓習靜水很羨慕。不過,她羨慕的不是人家事業有成,也不是不用為食所困,而是人家可以包養很多小白臉。

  習靜水遇上的十數個同族中,大概有十個都是事業有成的,成就各有高低,不過總算是獨當一面的女強人──也許這個種族並不是全無價值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本身異常的體質注定她們不能平淡的渡過一生,所以她們比一般人更為努力,最沒出息的習靜水是族中異類。

  「等一下,」林再再打斷習靜水的話,皺起眉頭,問道:「你剛才所說的同族,好像都是女人?」

  「關於這個……」習靜水有些為難的搔搔頭,說:「據我所知,我們的體質都是傳女不傳男的,至少我還沒聽說有男性同族啦。」

  當年習靜水也不是沒有找過林再再的,不過因為傅明依和林銘的原因,直到林再再初中的時候習靜水才找到他。得知林再再的所在之後習靜水馬上跑去學校看他,但因為她惹上太多麻煩,再結合各種原因,和林再再相認不僅無法好好照顧他,還可能會對他的生活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她只是在暗處偷偷的跟蹤了林再再幾天,然後默默的走了。

  「所以……你會不會怪我一直都不去找你?」習靜水不安的問道。

  林再再搖頭,說:「我理解你的難處。我也認為你這樣做是對的,我比較喜歡平靜的生活。」

  「再再……」聽到林再再這麼說,習靜水開始雙眼濕潤。

  「你、你哭什麼,」林再再看到習靜水掉眼淚有些慌了,「我說了我不怪你。」

  「不愧是我的兒子,又聽話又善解人意。」習靜水抹抹眼角的淚水,「不過,我覺得你認為我這樣做是對的是因為你怕我給你添麻煩吧……」

  果然是血脈相連的母子,雖然沒怎麼相處過,但腦電波還是對得上的嘛。

  「……也不全是啦。」林再再心虛,趕緊扯開話題,道:「那現在是不是有辦法可以改變這種體質呢?」

  林再再很關心這個問題,雖說他這人比較提倡順其自然,不過如果真有辦法可以解決掉這個問題當然也是很好的。

  在林再再期盼的目光下,習靜水搖了搖頭,道:「沒有。林克斯特研究了二十年,什麼也研究不出來,我們的體質根本無法用科學解釋,所以我們猜測我們的種族起源於一個詛咒。」

  「可是……剛才那位先生給我注射了什麼東西之後我就恢復過來了啊……」

  「啊,那是林克斯特研究出來的一種緩解物,你可以理解為配方精液,不過這個並不能完全代替天然精液,所以你還是要和男人做愛~」在兒子面前大談精液做愛也沒有一絲不自然的習靜水笑得一臉齷齪,「兒子,你的那些情人也很不錯嘛,都是英俊瀟灑的貴公子呢~」

  林再再臉色變了變,說:「你該不是……」

  習靜水掩嘴笑笑,「你的情人們已經找到來瑞士了,所以我就順便叫人把他們帶到這裡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

  話音剛落,便響起敲門聲,進來的是一個棕髮綠眸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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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貝,那麼久沒見,想死我了。」男人一進來就上前抱住習靜水,在她上親了好幾下。

  「不是上個星期才見過嘛!」習靜水推開他,然後指著林再再,說:「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林再再,我的兒子;這是弗瑞德。」

  「你好,我可以叫你再再嗎?」弗瑞德首先說道。

  林再再朝他點點頭,「當然,弗瑞德先生。」

  「真是可愛的孩子。」弗瑞德這麼說著,然後轉頭對習靜水說:「對了寶貝,你剛才對再再的後綴詞是兒子,那我呢?」

  「呃……這個這個……」習靜水慌張的看了看林再再,又看看弗瑞德。

  弗瑞德依然微笑著,不過從那雙綠眸可以看出他很不高興。

  林再再有些反應不過來,看樣子,弗瑞德是他母親的男朋友吧,那剛才的林克斯特呢?

  習靜水在弗瑞德的注視下越縮越小,她很想逃走,可惜被弗瑞德緊緊的抓著,動也動不了。

  氣氛就這樣沈默著,好一會兒,林再再終於頓悟,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看到林再再一臉瞭然的表情,習靜水總算鬆了一口氣。

  習靜水這種態度讓弗瑞德很不爽,不過他也沒說什麼,只是摸摸習靜水的頭,說:「你兒子的男朋友們都到了,在會客室。」

  「哦~真的嗎?」一聽到這個,習靜水整個人又活了過來,高興的說:「我的兒媳婦們到了~再再,走吧~我們去看看兒媳婦們~」

  「不要!」林再再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說:「你讓他們回去!」

  「哎呀你不用擔心啦,我已經把你的情況告訴他們了哦~」習靜水一副有媽媽在你不用擔心的表情,說:「他們真的很喜歡你呢,居然願意那樣委屈自己。」

  林再再越聽越驚悚,雙眼瞪得大大的,「你、你跟他們說了?」

  過來人的習靜水擺擺手,說:「當然啦,瞞是瞞不住的啦,不如好好說出來,否則頭痛的人是你哦。」

  「可、可是……」

  「沒有可是啦。」習靜水拉住林再再,「對了,有沒有告訴你?別的同族告訴我,不能長期食用同一人的精液哦,否則就會產生抗體~」

  「抗體!」林再再一驚,道:「你是在開玩笑吧!」

  「誰跟你開玩笑呀。」習靜水一臉肅色道:「所以我說,我們一定是被詛咒了啦!」

  「我不要過去,你自己去好了。」林再再抓著床欄不肯放手,習靜水看起來一副弱質女流的模樣,力氣卻不小,三兩下就把人扒了下來,連拖帶拽的拉往會客室。

  向來淡定的林再再慌得要死,一路上極力掙扎,可惜最後還是被被習靜水推進了會客室。

  習靜水一進門就大聲嚷道:「喲~我的兒媳婦們,婆婆大人來啦~」

  林再再一看,薛聞兮,謝言真,夏祁紹,夏愈崢,居然連江樂也在。

  五人看到林再再,臉上的神色都是相當複雜,林再再被盯得脊背發毛,下意識的退了兩步。

  終章

  「哦活活~好男人呀,上等的儲備糧,質與量並存,不錯嘛~」習靜水先是把人大概打量了一下,然後很不得體的數起數來,「一、二、三、四……有四個!」

  「不不不,不止四個。」弗瑞德搖頭,然後指著臉色相當難看的夏祁紹說:「是五個。」

  「啊?」這下子連習靜水都嚇了一跳,「他他他不是再再的親生父親嗎?」

  弗瑞德抿唇笑微微一笑,又指了指夏愈崢和江樂,說:「那兩個是你兒子同父異母的哥哥。」

  習靜水一聽,差點沒暈過去,看向林再再,問:「再再!」

  林再再斜看了習靜水一眼,說:「沒有人告訴我原來我是父母雙全還有兩個兄弟。」

  「呃……這不能怪你。」習靜水頓時萎了下去,不過一秒之後又活過來了,「吶,反正男人生不出小孩來,如果你真的喜歡的話也沒關係了!」

  「我沒有喜歡……」林再再覺得頭好痛呀,「我和他們不是那種關係……」

  雖然這話說得不大聲,不過足夠讓全部人聽得一清二楚了,眾人頓時向林再再投去受傷的眼神。

  「啊?不是嗎?是我弄錯了?」習靜水撓撓頭,疑惑道:「他們那麼緊張你,我以為你和他們是情人關係耶……」

  「稍微想想就知道不是吧!」林再再無力道:「怎麼可能跟五個人交往……」

  「這樣啊……」習靜水點頭,皺眉沈吟,道:「沒關係,沒情人的話媽媽給你一大筆錢包養小白臉好了。」

  眾人頓時黑線。

  「你別在這裡搗亂了,讓他們自己談吧!」弗瑞德微感惆悵,這情景似曾相識啊!

  習靜水被弗瑞德帶走了,林再再看著五人,深呼吸一口氣,然後上前一步,深深鞠躬,說:「很抱歉突然把你們叫來這裡,如果有人對你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請全部忘掉……那麼,你們有事的話就先回去吧!」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這可惡的小孩,這樣就想撇清了?

  「你這樣就想走了?」薛聞兮幽幽道:「不解釋一下嗎?」

  「如果是指我有意圖接近你們的話,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林再再說:「要是給你們造成什麼困擾,我願意道歉。」

  看到眾人臉色變得很古怪,林再再心裡有些疑惑,問:「除了我剛才說的……我還做了什麼讓你們生氣的事嗎?」

  林再再看看其它人,發現他們看著他的眼神都帶著一種他不懂的情緒。

  「再再,你還會和我結婚嗎?」謝言真看著林再再,鏡片後的雙眸利光閃閃。

  「我答應你了就不會反悔。」林再再的語氣很堅定,「我說到做到,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馬上結婚也可以。」

  其餘四人的臉色很難看。

  「你真的那麼愛他?」夏祁紹覺得喉嚨裡好像有什麼堵著,說話都不太順氣,「愛到願意為他去死?」

  自從夏祁紹知道林再再生病的原因之後,心裡一直有根刺,無時無刻都讓他痛到臉色青白。

  「小時候我媽媽教過我做人要守信用。」林再再抿抿唇,說:「所以,我承諾過的事一定不會食言。」

  江樂連忙道:「可是……你媽媽說偏食會不好……會死……」

  偏食……林再再嘴角抽了抽,說:「做人最基本的就是要守信用,如果真的會死人,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不准我不准!你要是真的和他結婚,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破壞你們的。」薛聞兮毫不客氣的說:「其實我之前也準備要去綁架你,可惜被別人搶先一步。」

  這個別人就是夏祁紹。

  林再再眨眨眼睛看著兩眼發紅的薛聞兮,有些意外他會那麼激動。雖然薛聞兮早就對他告白過,不過最近他們因為演奏練習很常在一起,也不見他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啊!

  「早知道就不該顧忌你年紀還小放過你的。」薛聞兮恨恨道:「那時候我怎麼沒下手!十二歲就十二歲,反正很快就長大了!」

  林再再流了一額汗,說:「那、那年其實我才十一歲……」

  變態也要有個限度吧!

  薛聞兮還在那裡懊惱,謝言真突然道:「其實,你也並沒有愛我吧?你會和我結婚,是因為你說過會對我負責任。」

  說起這個謝言真也覺得挺好笑的,這個小孩倒是守承諾,明明那時候餓得把他強上了,怎麼這次卻那麼堅持?他從來沒有想過小孩居然真的會一直餓著自己,餓到差點死掉。

  林再再沒有回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再再,你有沒有喜歡過我?」一直沒有說話的夏愈崢問道。

  「我不知道。」林再再搖頭,「和你一起的時候我很高興,後來我們不再見面時我覺得有點難過──就像小時候和我一起玩的小哥哥突然搬走了那樣。我常常會想如果我們是親兄弟多好,那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沒想到,我們真的是親兄弟。」視線轉向夏祁紹,繼續道:「我一直都很希望你是我的父親,現在夢想成真了,可是為什麼變得那麼奇怪?」

  「你們都對我很好,如果你們都是我的家人,那該多好。」林再再看著窗外白皚皚的一片,臉上的神情茫然而寂寞,「你們現在都說喜歡我說愛我,但是有一天你們的愛會慢慢淡掉,到時你們就會離開了,可是家人的話,就會永遠在一起,直到死去──就像我的爸爸媽媽一樣。」

  「如果我很愛一個人,但是最後他因為不愛我了所以離開我,我會很傷心,所以,我這輩子都不會去愛任何人。」林再再側側頭,想起韓夕說過的話,「有人說我這是斬腳趾避沙蟲,雖然這樣做好像是有點蠢,可是這的確是很有效的辦法,不是嗎?」

  自從傅明依和林銘死後,林再再一直都是一個人,一路上跌跌撞撞,受了很多苦,在別的小孩偎在父母的懷裡撒嬌的時候,他必須自己照顧自己,以免給別人添麻煩;明明不是多聰明的小孩,卻跳了三級,在同學稱讚他厲害叫他天才的時候,只有他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努力。

  林再再一路坎坷走來,很難得的沒有變成心理扭曲憎恨這個世界的不良少年,依然像小時候那樣乖巧。

  眾人突然意識到,林再再並不是真的沒心沒肺,他只是為了要保護自己,才會在自己的周圍築起一道高牆,這道牆非常堅固,可能一輩子都沒有人能推倒它。

  「你不相信有人會一輩子都愛你,」薛聞兮說:「不管我怎麼說你都不會相信對嗎?」

  「當然,人的心變的那麼快,哪怕是這一刻還在說山盟海誓,可能下一刻就會離開。」林再再說:「除非到我死的那一刻你還留在我的身邊,那時候我就會相信你是真的愛我。」

  「到那時候你會愛上我嗎?」薛聞兮又說:「如果我一直留在你的身邊,直到不得不死去,那時候你會愛上我嗎?」

  「會……吧!」林再再想了一下,然後換上肯定的語氣,「會的。可是那時候都死了,又有什麼用呢?」

  「當然有用。」薛聞兮笑了,雙眸情深似海,「我很愛你,如果到最後你也愛上我,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是嗎?可是這聽起來很虧誒……」一輩子和一瞬間相差太多了吧?林再再覺得怎麼算都很虧,「就算要死好幾天或者好幾個月,還是虧了啊,這麼虧的事,沒有人會做吧!」

  ──不一定哦。

  人是很奇妙的動物,自私自利,趨吉避凶,下意識的選擇最有益於自己的做法。

  可是,再精明的人,也有犯蠢的時候。

  事情好像暫時解決了,林再再決定即日起程回國。

  習靜水很不捨得,她拉著林再再的手,說:「為什麼那麼急著回去,多留幾天不好嗎?至少也去觀一下光啊,一月份的瑞士那麼漂亮……還有二月份三月……其實瑞士一年四季都很漂亮的!」

  「不了。」林再再搖頭,說:「我想回去了,觀光的話下次有機會再來。」

  「真的不能過幾天再走?」

  雖然習靜水發動眼淚攻勢,但是林再再心意已決,堅持當天走。

  習靜水抹了抹眼角,低聲道:「對不起……我一點也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

  習靜水覺得她虧欠這個孩子太多了,在她的孩子最需要她的時候她都不在他身邊。

  「沒關係,我沒有怪你。」林再再語氣還是淡淡的,但又好像夾雜著一絲其它情緒,「我知道你不是有意要拋棄我的。」

  「我倒寧願你怪我。」習靜水扁扁嘴,「你可以叫我一聲媽媽嗎?」

  林再再嘴巴張了張,那兩個簡單的音節卻怎麼也發不出來。

  習靜水覺得很受傷,眼淚頓時滑了下來,遠處的弗瑞德趕緊過來,摟住她柔聲安慰。

  「抱歉……」林再再有些無措。

  「你不用道歉,你又沒有做錯什麼。」習靜水笑了笑,幫林再再攏緊脖子上的圍巾,「他們都在等你,你快過去吧!」

  林再再垂下眼眸看著幫他整理圍巾的雙手,眼眶泛起一股酸意,「……你要是有空的話,就來G市看我吧……」

  正在用手指梳理圍巾的流蘇的習靜水聞言愣了一下,然後猛點頭,說:「有空有空,我天天都有空,不如我現在就跟你一起去中國吧!」

  如此激動的反應讓林再再嚇了一跳,看到弗瑞德黑著臉趕緊道:「也不用那麼趕的……」

  「不趕不趕,我也很想回中國玩玩,快二十年了我才回過去一次。」習靜水認真的說:「你等我一下,我去收拾幾件衣服,很快的。」

  說完,居然真的轉身要衝回去收拾行李。

  林再再滿頭黑線,這人也太急了點吧?

  弗瑞德皮笑肉不笑的拉住習靜水,說:「寶貝,飛機馬上要起飛了,你趕不上的,過幾天我陪你一起去。」

  「趕得上的!」習靜水拚命的掙扎,說:「那我就這樣直接上飛機好了,衣服什麼的到時再買!」

  「你什麼手續都沒辦,就這麼過去的話,會被入境處的人抓起來哦。」弗瑞德說:「乖,聽話,我答應你一定會陪你去的。」

  習靜水總算冷靜下來了,說:「那你不准食言啊,不然我就叫其它人帶我去。」

  「知道了知道了。」弗瑞德無奈的笑了笑。

  在習靜水依依不捨的注視下,林再再快步走向在前方等他的五人。

  短短的一段路程,林再再想了很多,其中有一項是關於這五個人做了一件他認為非常非常虧的事。既然他們五個虧了,那麼相對的他是不是賺了?但是不管怎麼想,林再再始終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他好像自己挖了一個很深很深的洞,然後自己跳下去了。

  一月份的瑞士很漂亮但也很冷,白色的雪花不斷的從天上掉下來,才一會兒頭頂和肩膀就積了一層薄雪。

  林再再張嘴,呵出一團白氣。

  雖然天氣很冷,但是脖子上的圍巾非常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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