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顧惜,我必須告訴你沈非至始至終只愛你。
顧惜十歲那年,在福利院開滿了白梅花的時候遇見了沈非。
沈非那時粗胳膊粗腿的,待看見站在白梅樹下細胳膊細腿的顧惜還以為是新年裝飾擺著的人偶娃娃,奇巧的是,這個娃娃還會害羞,怯生生地站在那兒小聲問,「你是來帶我走的哥哥嗎?」
沈非是獨生子,家裡又有權勢,乍聽見這一聲哥哥,不知怎麼的就生出了一股子爺爺口中的男兒氣概,上前一把牽了顧惜的手,說:「是,哥哥來帶你回家。」
那一年,沈家少夫人小產,傷心過度之下沈非他爸爸就想到去福利院領養一個孩子來慰藉妻子的失子之痛,沈非被寵得嬌慣,當下就要求,「我也要去。」
那一年,沈非也不過十二歲,正是年少輕狂,牽著顧惜小了他整整半個手掌的手來到了沈家,豪情萬丈地說:「以後這裡就是你家。」
顧惜開心極了,他的衣服終於不再是福利院裡大孩子穿剩下來的,還是嶄新嶄新的,剛從包裝裡拿出來的,他還有一張屬於自己的床,上面鋪著畫了卡通圖案的厚棉被,但是那些加起來都比不過一個會叫他弟弟的沈非。
沈爺爺年輕時候提著把刺刀就上戰場了,這一輩子都是個爺們兒,最見不得男孩子弱不禁風,所以難免對瘦弱的顧惜有些不待見,沈家家訓,沈家男兒一頓飯至少得吃兩碗,可顧惜每次吃小半碗都嫌多,沈非總是摟著小小的顧惜跟他爺爺求饒,「爺爺,小惜還小呢,哪吃得了那麼多飯!」
沈爺爺重哼了一聲,「那他就不配姓沈!不配做我沈耀國的孫子!」
當時顧惜就怕得發抖,縮在沈非的懷裡不停地小聲叫著哥哥,好像哥哥就是他所有的依靠一樣,對於沈非而言,從沒有一個人那麼喜歡他,他也從未如此對一個人那麼上心,哪怕這只是一個小孩子。
年幼的顧惜剛來沈家十分不適應沈家大得令人害怕的房間,正巧沈非夜起,想起他這個新奇的嬌弱的弟弟,這一看沈非就心疼了,把撲到他懷裡怕得小聲啜泣著的顧惜抱到了自己房間,一邊笨拙地安慰,「小惜和哥哥睡就不怕了,乖,小惜不怕了,哥哥陪著你……」
顧惜就這麼趴在沈非胸膛上一直睡了三年,長成了眉眼清秀的少年。
直到十五歲的沈非夜裡抱著骨骼纖細的顧惜睡夢中覺得下腹又癢又有一絲疼,睜開眼才發現自己無意識地在磨蹭著少年青澀的身體,禁忌得讓他即使清醒著都不想停下。
藉著窗戶灑進來的月光他看見顧惜的睡衣都被他擠到了上身,露出了少年青澀纖細的雙腿,精緻可愛的肚臍,還有那粉嫩的兩粒硃砂,沈非幾乎著了魔一樣地吻了上去,直到顧惜睡夢中痛噫了一聲才驚醒,手忙腳亂地給他整理好睡衣。
但是沈非知道他心亂了,對著整天跟在他身後叫哥哥的顧惜,看見那粉嫩的一張一合的小唇,沈非越來越害怕克制不住自己吻上去,十五歲的少年早就知道了那些情愛,只有被他呵護著的只有十三歲的顧惜,什麼都不知道。
沈非一邊貪婪地享受著顧惜睡夢中的夜晚,一邊又荒唐著他現實的白天,他開始處物件,男女不忌,但只要細看就會發現對方或多或少都有像顧惜的地方,他開始不滿足顧惜那一聲聲天真的哥哥,他想更多,可是他知道不可以。
顧惜會像他處過的那些男孩子一樣,被他的爺爺暗中處理,直到消失在他面前。
但是沈非不知道他一心呵護著的小孩也喜歡上了他,顧惜太膽小了,以至於連他的愛都那麼怯生生的,直到沈非發現自己約會的時候小孩偷偷跟在後邊,自己裝睡的時候小孩小心翼翼地親在他嘴唇上。
沈非聽見顧惜怯生生的聲音,「哥哥,哥哥……我喜歡你……」
沈非多想睜開雙眼抓住偷親他的小孩啊,說哥哥也喜歡你,不,哥哥愛你,可是他只能這麼閉著眼睛,在夢裡回吻他的小孩。
顧惜愛得越深,表現得也越明顯,顧惜成人那天終於忍不住和沈非表了白,沈非忽然明白也許自己交往男孩子才給了小孩希望的錯覺,也深深傷害了小孩的心。
沈非掩飾得很好,成功讓顧惜以為他是真的喜歡上了蘇嵐,也讓爺爺就算再懷疑他和顧惜之間的曖昧也因為沒有證據而無法傷害顧惜,而蘇嵐有謝晉川護著從來都很安全。
他終究還是護住了自己愛的人,就算顧惜從不知道,就算所有人都不知道。
只是沈非沒有料到顧惜會選擇離開,也沒有料到爺爺最後竟然會不反對,但正因為這些意外他才能和顧惜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