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遭遇襲擊

　　盯著索亞專心致志的側臉看了會兒，瑞恩默默地在小溪邊把野兔洗乾淨串起來，走過去把野兔也架到火堆上，又拿出幾個新鮮漿果洗乾淨了，遞了一個到索亞唇邊：“嘗嘗這個。”

　　索亞眼睛盯著魚，下意識張嘴咬了去，這果子，汁水很足，不是太甜，卻有股子淡淡的清香，還不錯。

　　球球眼尖地看到那藍色的果子，立刻扭頭撲到瑞恩懷裡，眼巴巴地望著他，軟軟地撒嬌：“爹，要吃。”

　　瑞恩捏捏球球嫩嫩的小臉兒，挑了個葡萄大小的果子喂給他，隨即右邊胳膊一沉，卻是小畢方也撲了過來，聲音脆嫩脆嫩的：“要！”瑞恩失笑，也給這小傢伙喂了一個，隨即一團毛茸茸的小黑球也滾了過來，抱著前爪拿著那水潤潤的眼睛望著他，瑞恩很快地挑了個大點兒的遞過去，小黑靈巧地抱住果子，哧溜跑到索亞身旁，小口小口的啃著，吃的可歡實了。

　　索亞抽空看了眼這邊，搖搖頭：“你真壞。”

　　瑞恩輕笑：“都是跟你學的。”說著，從儲物戒裡又拿了幾樣東西出來，走到小溪邊忙活去了。

　　“嗚嗚嗚~~”球球的小嘴兒被小果子撐的鼓鼓的，想說話都說不出來了，想吐出來又不捨得，可憐兮兮地企圖跟索亞告狀。那頭的小畢方也沒好到哪裡去，小腮幫子鼓鼓的，卻苦於沒有牙齒，光禿禿的牙床怎麼都磨不破果子外面的那層皮兒，小嘴兒都酸了。

　　熟練地把魚兒和兔子翻了個邊，索亞騰出手來揉揉球球和小畢方的腦袋，微笑道：“誰喂給你們吃的就去找誰，我也沒辦法。”

　　於是，兩個小皮球就這麼圓潤潤地被踢回給了瑞恩，可憐的瑞恩正一心榨果汁，冷不丁被兩個小傢伙抱住胳膊嗚嗚嗚嗚的叫個不停，差點兒把榨汁機掉進河裡去。

　　一陣手忙腳亂過後，瑞恩把兩個小傢伙嘴裡的小果子弄出來，又一人給了一碗新鮮水果泥，這才終於把他們給安撫好。這一番折騰下來，背心都汗濕了，瑞恩看著面前這兩個粉嫩嫩肥嘟嘟的可愛小寶寶，心下只歎氣，真是兩個小魔王啊，莫名地開始擔憂起這未來的旅途了。

　　索亞在一旁瞧著，笑彎了一雙眉眼，直到瑞恩安撫好了兩個小傢伙，這才沖他招招手：“魚烤好了，過來吃吧。”

　　瑞恩接過一條，咬了一口，味道竟是不錯，再加上折騰了這麼一會兒肚子也餓了，當下呼啦啦把那幾條魚兒都給啃了，索亞胃口一向不大，吃了一條魚和一個兔子腿就飽了，擦擦手又去逗弄兩個小傢伙了，這一頓，一行大大小小都吃了個肚兒圓，又在小溪邊坐著休息了一會兒才動身。

　　兩匹雷馬經過了一番休息之後顯然心情很不錯，甚至不等瑞恩動鞭子就撒開腿沿著那條小路跑開了，瑞恩在前面坐了會兒就鑽進車裡去，陪索亞一道教球球和小畢方說話，起初倒還是好好的，也不知是那句話不對了，兩個吃飽喝足的小傢伙又扭打到一起去了，索亞笑眯眯地看著，也不去阻止，瑞恩也懶得動彈，如今他也看出來了，這兩個小東西要是不打個盡興，就算他分開他們一百次都沒用。

　　……

　　在另一頭的帝都裡，“瑞恩”才剛剛從伯爵府出發，有不少有心人前來送行，可惜都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瑞恩”自從抱著“索亞”上了馬車之後，就再也沒露過臉了。

　　在距離伯爵府不遠處的街道旁停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馬車裡的人閉目養神，巍然不動，直到載著“瑞恩”和“索亞”的馬車從他的身旁路過，他才猛地睜開眼：不對，車裡的人不是瑞恩和索亞，裡面沒有畢方和龍的氣息！

　　……

　　“不知道這次能釣出幾條大魚。”瑞恩懶洋洋靠在馬車裡。

　　索亞側頭：“你的仇人很多嗎？”

　　瑞恩微笑：“如今你的仇人比較多。”

　　“為了畢方？”

　　“阿什菲爾德家族有父親這樣的大魔法師，再來一個能喚醒畢方的你，哪怕你們什麼都不做，也足夠讓許多人心慌。如今你重傷未愈，遠離帝都，此刻不動手，更待何時？至於我，不過是個順帶的。”

　　索亞歎了口氣：“讓他們白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放心，不會白跑一趟的。”

　　索亞：“我想不明白，為什麼父親要讓我們單獨走，如果只是不想別人看到畢方，辦法有很多的。”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

　　索亞看了瑞恩一眼，眼裡寫滿了不信。

　　瑞恩攤開手，無奈地笑道：“我可不是萬能的，依我看來，也許父親是不想讓你涉險，也不想讓人知道他已經把畢方給了你，不然，你的授勳可是逃不掉的。”

　　兩人說話間，球球和小畢方的第一場戰鬥暫時告一段落，兩個小傢伙不約而同地爬向索亞，尋求安慰：“爹爹，親親~~~”“爹~~~~”

　　瑞恩挑眉，這小畢方什麼時候也會喊爹了？看來，索亞不僅僅是想要弟弟，還很想要孩子。

　　趕路的日子有些無趣，為了避免發生不可預知的危險，瑞恩一路都按照之前安格斯的選定的路線行走，避開了不少城鎮，也少走了不少彎路，只不過這路都是些山間小路，一路過來，遇到的行人屈指可數，有時候整整一天都遇不到一個人影。這樣一來，他們的行蹤想被人猜到都難，就算那些偷襲的人發現馬車裡並沒有索亞和瑞恩的身影，一時半會兒也是找不到他們的。

　　瑞恩原本擔心索亞會不習慣，結果卻看他老神在在，神態如常，絲毫沒覺得沉悶無聊，至於另外三個小的，小黑自從某次一不留神被燒光了毛髮之後就寸步不離地守在索亞的身旁，深怕再度被球球和小畢方的戰火波及，而球球和小畢方則是整天的打來打去，曾經一度還試圖用咬的，結果發現光禿禿的牙床實在是不給力，不得不遺憾地放棄了這一鬥爭手段。

　　不得不說，兩個小傢伙千奇百怪的打架方式在某種程度上，愉悅了索亞和瑞恩這兩位不靠譜的家長，使得原本索然無味的旅途也變得有趣起來。一般情況下，在離開了馬車的時候，索亞不會限制兩個小傢伙用“火力”來解決矛盾，所以悲催的小黑才會不小心被燒光了毛髮。

　　在近距離觀摩了球球和小畢方的又一次火力對噴之後，索亞滿意的點點頭：“有進步。”

　　瑞恩仔細看了半天，實在是看不出這火球和火龍跟之前的有什麼區別。

　　索亞解釋：“這火跟魔法焰火不同，是他們的精火，是需要修煉的，精火越純粹殺傷力越大，一般成年畢方的精火用普通的水是無法熄滅的。”

　　瑞恩暗自心驚，無法用水熄滅的火，那將是怎樣的情景？一旦它們發怒，豈不是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燃盡萬物嗎？瑞恩看向不遠處那只小畢方的目光漸漸深沉，光是這樣一個小東西就能輕易改變一個國家的命運，等它將來成年又會是怎樣的光景？這樣一個逆天的存在真的適合留在羅曼帝國嗎？

　　似乎猜到瑞恩的心思，索亞又道：“成年畢方是不允許肆意走動的，它們動輒伏屍百萬，不是凡人能承受得起的。不只是畢方，其他神獸都不允許，就連球球，等他成年之後，龍族也會接他回去的。世間萬物皆有法則，太過逆天的存在只會破壞天地平衡，這是上天所不允許發生的。”

　　瑞恩心下一動，不由問道：“等你實力恢復之後，是不是也會離開？”

　　索亞側頭看向瑞恩，目光清明，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我又不會心血來潮燒掉一個國家，不離開也無礙。”

　　瑞恩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感到訝然：“難道他們會？”

　　“當然，他們可是妖，妖族向來都是最任性不過的，做起事來隻憑心情。說來阿什菲爾德家族的創始人倒是有幾分見地，知道不能輕易讓畢方現世，不然羅曼帝國早就不知被燒多少回了。”

　　瑞恩默默扭頭，默默看著不遠處互相噴火的球球和小畢方，默默在心底認同了索亞的話，球球嗜金成性，畢方嗜火成性，目前看來確實是沒多少商量迴旋的餘地。

　　眼看兩個小傢伙周身的火勢就要蔓延，索亞手一揚，一連丟了幾道符出去，不知從哪裡來的大水傾盆而至，澆滅了大火的同時，另幾道符護住了球球和小畢方的周身，防止他們被淋成小湯雞。

　　歡快打了一場架的球球和小畢方絲毫沒有被打斷的惱怒，依依呀呀叫著撲向不遠處的索亞和瑞恩。

　　將腳邊矮豆丁兒球球抱起來，摸著小傢伙軟軟嫩嫩的肌膚，揉揉小傢伙豎起來的金色胎髮，再捏捏那肉呼呼的小臉蛋兒，瑞恩心中剛剛才豎起的防禦城牆瞬間轟然倒塌，就算明知道眼前這個可愛的粉嫩小包子骨子裡其實就是個超級混世小魔王，還是忍不住想要哄著他，寵著他，甚至心甘情願地跟在他屁股後面收拾爛攤子。

　　球球顯然是不知道自己剛剛被面前的家長列為“危險品”，這會兒正抱著瑞恩的脖子，軟糯糯地撒嬌：“爹親，啊，親親~~”

　　另一邊，小畢方也撅起粉嘟嘟的小嘴兒在索亞的臉上響亮的親了一口，惹得索亞輕笑不已。

　　儘管如此，瑞恩還是陷入了一種微妙的矛盾中，在暗自糾結了兩天之後，他忍不住問索亞：“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放縱他們打鬧，暗自引導他們提升實力？”

　　索亞笑的輕快：“有我在，哪裡會由得他們任性得燒了羅曼帝國？”

　　看出索亞眼底的狡黠，瑞恩頓時覺得自己似乎無形中也被捉弄了一把，他傾身挨過去，一手摟著索亞的腰，一手撫上那精緻的眉眼：“為了國家安危，我可要好好留住你才行，我的寶貝。”

　　索亞笑不出來了，因為他又被調戲了，寶貝什麼的，實在是太肉麻了，連他這般活了幾千年的厚臉皮聽了都有些難為情，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回去，卻被越來越近的那張臉喊住了唇，溫熱濕潤的舌尖在唇瓣上輕輕滑動，一股極其微弱的戰慄在身體裡騰起。

　　小黑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面前親在一起的兩個人，又扭頭看看不遠處互相噴火的兩隻，糾結著小爪子默默在心底盤算，那邊的火勢越來越大了，要不要提醒主人呢？可是，母親曾經教導過，遇到別人親親的時候是絕對不可以去打擾的，這可真是個麻煩的問題。

　　小黑的難題最終被突然出現的一個人解決了，索亞和瑞恩同時察覺到異樣，唇還被人含在嘴裡，索亞的手指已經夾了兩張符拋了出去，下一刻，瑞恩如同離玄的箭，眨眼間就到了球球和小畢方的身邊，用自己的金色鬥氣護住了兩個小傢伙，同時手裡的大刀劈向了半空。

　　一個人影憑空顯現，極快地避過了瑞恩那一刀，他十指間的細線卻被齊齊斬斷，那人眼底閃過一絲詫異，眨眼的功夫人已經飄出老遠。

　　索亞來到球球和小畢方的身邊，又捏了兩張符貼在他們身上，符文燒盡後，球球和小畢方撇著嘴，眼裡水汪汪的，動作一致地哭訴：“嗚~~~疼~~~~”

　　“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抓他們，我該說你有魄力，還是愚蠢之極？”索亞抬頭看向半空中的那個人影，聲音清冷：“修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