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蕭銘冉掙脫不開鄭時斐的手,鄭時斐力氣比較大,蕭銘冉一路上都受制於他。
學校裡一個人都沒有,顯得異常冷清。
蕭銘冉來到陌生的地方有點兒不舒服,鄭時斐卻絲毫不覺得,他來這邊上學就是為了能讀這個學校,反正總要當這裡的學生,比較自來熟,走到草坪角落旁邊的石凳子坐下了。
蕭銘冉生氣了,不想和鄭時斐說話。
鄭時斐拉著他的手不放,兀自道:「我得等會兒再回家,現在回去我會被罵的……你就陪我一會兒唄,好不好,嗯?」
語氣連哄帶騙的,蕭銘冉看著鄭時斐的眼睛,忽然有些不忍心對著他發火了。
沉默了一會兒,蕭銘冉問他:「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啊……就是你打張偉說的話,什麼nao、nao……聽不懂。」
鄭時斐沒想到蕭銘冉會問這個,心道他媳婦兒果然笨,解釋道:「他就是張偉啊?嗯……孬種就是壞孩子的意思,我爸爸經常那麼罵人,看電視的時候我學的,他老罵電視裡面的人。」
蕭銘冉的手心出了很多汗,非常不舒服,想掙脫出來,卻被鄭時斐牢牢地握住,說了一聲:「哦……」
半分鐘後,蕭銘冉又問他:「你幹嘛拉著我跑?我都要回家吃飯了……」
說著話蕭銘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原本變得淡定的表情又開始憤怒,而且這回接近於火冒三丈的水平。眉頭皺在一起,用另一隻手指著裙子抱怨說:「都是你,你自己打架幹嘛拉著我,我裙子都弄髒了!我最喜歡這條裙子了,平時都捨不得穿呢,今天星期六我叫我媽媽特地找出來的……」
蕭銘冉越說委屈,都是鄭時斐的錯,一委屈起來下巴就起褶子,下嘴唇翹得老高,眼睛的水霧越來越多,眼角處的眼淚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
鄭時斐嚇了一跳,看到她裙子上確實沾了些暗色的污漬,不知道是在哪裡碰上的,於是站起來要抱她,給她擦眼淚。
蕭銘冉抬手擋住鄭時斐的手,凶道:「你別碰我!」
鄭時斐詫異道:「怎麼了?」
蕭銘冉:「你手髒,別碰我!」
鄭時斐:「……」
鄭時斐:「行行行,我不碰你……今天晚上我幫你洗衣服好不好?」
蕭銘冉趁機站開了一點距離,對鄭時斐道:「真的?」
鄭時斐不會洗衣服,這事兒肯定得交給他媽媽去做,但在蕭銘冉面前不能丟了面子:「真的,洗不乾淨我賠你。」
蕭銘冉這才稍微高興了一點兒,點頭道:「好……我跟我媽媽說你幫我洗裙子……」
正說著話蕭銘冉忽然間沒了動靜,像是想起了什麼。
鄭時斐:「???」
蕭銘冉哭臉道:「你怎麼這樣啊,你打架了拉著我出來,我媽媽要是罵我怎麼辦,她現在還找不著我呢!」
鄭時斐:「……」
要怎麼跟她說自己是因為她被別人佔了便宜才發火的?鄭時斐特別苦惱,雖然蕭銘冉目前處於一個離不開他的狀態(……),但畢竟兩個人還沒真正的表白,蕭銘冉那麼笨,應該不知道自己拿她當媳婦兒看……
到底要不要告訴她?
鄭時斐左思右想都沒拿定主意。
偷偷看一眼蕭銘冉的表情,似乎再不拿出點態度,她就得發脾氣了。
好男人是不能讓媳婦兒發脾氣的。
要不……說實話吧?反正打電話的時候鄭父不是告訴他放心大膽地去追麼……
鄭時斐比蕭銘冉高半個頭,塊頭也大了不少,站在蕭銘冉面前讓她很有壓力。
鄭時斐組織了一下語言,粗聲粗氣道:「我就是生氣你親他,你憑什麼親他?」
蕭銘冉不樂意了:「這不是你教我的嗎?拉鉤的最後一步,按了大拇指就要親親!」
鄭時斐:「……」
鄭時斐:「我還有句沒告訴你的……」
蕭銘冉:「什麼?」
鄭時斐支支吾吾道:「那天、那天我逗你玩兒呢……」
蕭銘冉一聽自己被騙,果然來了脾氣:「你說什麼?」
鄭時斐擺手解釋:「不、不是你想的那樣,確實要親一下,但那是因為我想讓你當我媳婦兒……嗯,只要拉鉤的時候親嘴了,兩個人長大就必須要結婚。」
鄭時斐佩服死自己的智商了,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編出如此完美的理由。
蕭銘冉懵了:「什麼結婚?」
鄭時斐把剛剛臨時想到的理由再完善了一些:「是這樣的……如果拉鉤的時候兩個人只按了大拇指,兩個人就只是好朋友,但是按了大拇指之後有親了嘴巴,長大了就得結婚了。咱們兩個不是親了一下麼?」
蕭銘冉:「為什麼?可、可是我不能當你媳婦兒啊……」
鄭時斐覺得是時候表白了,這些話他已經在草稿本上寫了幾遍,有些字不知道怎麼寫,用拼音代替了,背得滾瓜爛熟的。
他跨上前兩步,居高臨下地對蕭銘冉道:「小美人我喜歡你,我想讓你當我媳婦兒。你當了我媳婦兒……有人欺負你,我就幫你打回去,你不會寫作業了,我就幫你寫,我還不嫌棄你做的冰棍兒難吃……」
蕭銘冉抬著頭看他,再次說道:「可我不能當你媳婦兒啊……」
鄭時斐心裡吐槽說蕭銘冉怎麼這麼不領情啊,應該是害羞吧……嘴上不搭理她,仍在表白著:「我爸爸常跟我說,不能對媳婦兒發脾氣,要對媳婦兒好,能幫媳婦兒做的事一定要去做……你讓我幹什麼我都願意……」
說到後面鄭時斐有點忘詞了,也許是面對真人頗為緊張。
蕭銘冉聽到這裡也急了:「猩猩哥哥我真的不能當你媳婦兒啊……」
鄭時斐不理解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嗎?我們認識了這麼久,你不是也喜歡和我在一起玩麼,長大了我們結婚,就能天天在一起了,睡在一張床上親親還能生小孩兒呢……嗯,我爸爸就是這麼說的,他和我媽媽在床上親親,第二天送子觀音就把我放在床上了……」
蕭銘冉打斷他:「可我們真的不能結婚啊!」
鄭時斐被蕭銘冉弄得有些火大——自己說了這麼多,蕭銘冉為什麼就是無動於衷,難道以前喜歡和他在一起玩都是騙他的?
鄭時斐耐著性子道:「為什麼不當我媳婦兒?咱們在一起多好。」
蕭銘冉接下來的話讓鄭時斐有種被雷劈了感覺——
「我媽媽說了,結婚要一個男孩子和一個女孩子。我是男孩子,所以我不是你媳婦兒。」
鄭時斐:「???」
鄭時斐:「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蕭銘冉以為鄭時斐沒聽懂,又給解釋了一遍:「我說我是男孩子,我不是你媳婦兒。媳婦兒不是要女孩子嫁給男孩子的嗎,我是男孩子,怎麼當你媳婦兒?」
鄭時斐:「!!!」
鄭時斐上下打量了一番蕭銘冉,頭頂上兩個小辮兒,臉蛋紅撲撲的,大大的眼睛像個洋娃娃,穿著粉紅色的小裙子,腳下仍然是那雙白色的小皮鞋,上面頂著個粉色大蝴蝶結。
鄭時斐一臉看笑話的表情:「你跟我說你是男孩子?誰告訴你你是男孩子了?」
蕭銘冉肯定道:「我就是男孩子!」
鄭時斐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小美人,你跟我說,哪個男孩子穿裙子?還長得跟你一樣好看?」
蕭銘冉:「我!」
鄭時斐:「……」
鄭時斐:「……好吧。」
鄭時斐有些頭疼,他知道蕭銘冉笨,但是沒想到能笨成這個樣子,連自己的性別都沒搞清楚:「我的意思是說,男孩子應該長我這樣,你知道嗎?」
蕭銘冉:「又沒人說男孩子不能穿裙子!」
鄭時斐:「……」
鄭時斐被蕭銘冉的奇怪邏輯堵得說不出話,無語道:「你見過其他男孩子有穿裙子的嗎?」
蕭銘冉:「我為什麼要看他們?裙子這麼好看,我為什麼不能穿了?」
看樣子蕭銘冉認定自個兒是男孩子了,鄭時斐有些風中凌亂。
跟蕭銘冉講道理完全講不通,她怎麼那麼笨……鄭時斐撓撓頭。
鄭時斐四下環顧一陣,見沒人,對蕭銘冉道:「你跟我來。」
蕭銘冉:「去哪兒?」
鄭時斐指著一個沒人的角落:「去那邊,看到沒?」
天色已經有些黑了,傍晚沒有亮燈,能見度非常差,他指的那個地方蕭銘冉完全看不清楚,所以心裡有些害怕,不太願意過去。
鄭時斐看出她心裡的看膽怯,拍胸脯道:「沒關係,我過去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想聽嗎?別怕,我保護你。」
蕭銘冉雖然膽小,但好奇心很強,思來想去,仍是好奇心佔了上風。然後主動拉住了鄭時斐的手:「你帶我過去……要是、要是……」
鄭時斐心裡樂開了花兒:「要是什麼?」
蕭銘冉撇嘴不吭聲了。
要是有鬼怎麼辦?
這句話問出來太丟臉,蕭銘冉不想說出來,因為鄭時斐跑得那麼快,萬一有鬼,肯定也追不上他們。
倆小屁孩子來到的那個角落。
蕭銘冉還是有點兒膽怯,死死地抓住鄭時斐的手腕。這地方到處都看不清楚,身後是一幢黑漆漆的建築,一盞燈都沒有亮。
鄭時斐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小美人,你說你是男孩子對不對?」
蕭銘冉肯定地點頭:「對啊,我是男孩子……你以前又沒問過我,所以我沒跟你說。」
鄭時斐不管她的話,兀自道:「你站著別動啊……」
蕭銘冉:「???」
說時遲那時快,鄭時斐於電光石火間迅速蹲下身,然後把蕭銘冉的裙子掀了起來,隨即扒下了裡面的小內褲。
蕭銘冉:「!!!」
即使能見度不高,但距離太近,鄭時斐還是看清了他眼前的是什麼。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