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所謂精神變異是因爲某種意外而導致精神力等級發生變化，這種變化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不好的。有人因爲精神變異精神力等級變得奇高，比如森亞學院的創始人森亞·拉克西斯，也有人因爲精神變異從一個天才般的藥劑師變成了普通人。

更讓人無奈的是它的出現根本不可複制。有人因爲受傷而導致這個的發生，也有人因爲服用了某些藥劑導致精神變異。在賽亞大陸的曆史上甚至曾有人因爲睡覺做了個夢而導致精神力忽然變異，從一個輔系精神力爲C的普通天賦忽然變異成了主系精神力A級，這樣的情況只能讓人恨不得以身代之！

如此種種，毫無根據和規律可循。

雖然不能夠探尋這之間的規律原因，但至少衆人都知道有精神變異這樣一種特殊的情況。

淩微從一個精神力等級爲D的渣渣到如今的狀態，十分符合精神變異這種情形，所以江林如今才會這般猜測，再加上淩微之前也遇上了獸潮那場意外，前後聯系一番倒是可以說得通。

其實這跟精神變異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全是我自己一點點練的，淩微心想。但這話他當然不可能說出來，而且他也不想用其他的原因來糊弄江林，于是便一直沈默著。

倒是江林此時道：“淩微，說不定你還真是瞎貓遇上死耗子了！”

淩微頗爲無奈的眨眨眼，歎了口氣：“林哥，你不能把我說的好一些嗎？”

“那就是因禍得福！”江林拍了拍淩微的肩膀調笑道。雖然嘴上說得不好聽，但他倒是真的在爲淩微感到高興的！精神變異這種事一年沒不見得會發生幾次，更何況淩微這種顯然是往好的方向變異的那種，不過在笑了之後他又想到還是去確定一下比較好，于是道：“你去藥師公會鑒定過了嗎？”

淩微有系統這個“全能小幫手”哪裏還需要藥師公會來鑒定，自然搖頭道：“還沒有。”

“那你待會回去的時候記得去藥師公會鑒定一下！”江林囑咐到，“總沒有壞處的。”

淩微想了想覺得鑒定一下也是有好處的。且不說這是江林的好意，就說至少再發生像與米勒比試激活種子時被人懷疑這種事時，他也好解釋原因，于是點頭答應下來：“好的，我等會就去。”

“恩。”結束了關于這方面的話題，江林又問道：“在學校習慣嗎？”

淩微失笑道：“林哥，你把我當小孩子啊？”又見江林一副要炸毛的樣子，立刻開□代：“習慣的習慣的！”

江林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淩微又撿了些學校的趣事和江林說了，也交代了遇見秦墨、格林的時候發生的事。

一直聊了好一段時間，等江林被另一位護理喊去忙工作，淩微這才起身告，並且在走之前再三保證之前類似人間蒸發的事情一定不會發生第二次，這才讓江林放行。

出了醫院門口的時候，淩微找了輛馬車打算回去，當車夫問起目的地時他本想開口說“森亞學院”，但忽然想起江林的囑咐，于是話到了嘴邊便變成了：“去藥師公會。”

聽到淩微的話後車夫道了一聲“好嘞。”很快駕著馬車就向著前方駛去了。

馬車行進的方向與之前去森亞學院並不同，而是走了另一條路。不過視野中不斷後退的建築依舊是賽亞大陸特有的風格，並不過于精致，卻又顯得大氣而奔放。加上淩微所在的城市卡洛斯是西斯帝國的主城，此時街道上行人絡繹不絕，其中更是有來自其他國家的商人或遊人，整個看上去極是繁華熱鬧。

莫約過了二十分鍾的時間，淩微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隔著車門聽到車夫的招呼聲：“客人，藥師公會到了。”

淩微應了一聲下了馬車，拿著身份卡付完錢便准備轉身走人，這時那位車夫熱情的開口道：“客人，祝你好運！”

淩微停下腳步轉頭笑了笑，颔首道：“謝謝。”車夫擺了擺手，便駕著馬車遠去了，他這才擡起頭打量這個名聞遐迩的藥師公會。

藥師公會的外表雖然與淩微想象中的不盡相同，但看來卻仍然是帶著賽亞大陸的風格。依舊是輕盈修長建築線條，牆上的繪制雕刻的圖案不是很清晰，反而帶著一些斑駁的痕迹，格外顯露出歲月的沈澱。但這些並不是最突出的地方，當淩微看向藥師公會的時候，他的目光便被工會前那一個巨大的石碑奪去了。

並不像森亞學院的石碑上刻著學院的名字，藥師公會的這座石碑上只雕刻著一株藥草。

這株藥草雕刻的很是精細，淩微甚至能從當中看到他細密的葉片紋路。花莖向上延伸呈現出優雅的弧度，花開九瓣，根根花蕊清晰可見。在這株藥草的旁邊還刻著三個龍飛鳳舞的字——長生草。

“長生草……”淩微喃喃的重複了這三個字，覺得這個名字很是耳熟。

正在淩微在腦海中反複思索在什麽地方看見過這三個字時，身後忽然出來一聲略微不滿的聲音：“看好了就站一邊去，別站在門口礙事！”

淩微回頭望去，只見一個看起來衣著較爲體面的雌性站在那裏皺著眉看著他，見淩微回頭還上下打量了一番，下巴微揚傲慢道：“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連長生草都不知道，還站在藥師公會的門口看半天。平民就是平民！”

淩微眉頭一挑，頓時覺得這句話甚爲耳熟，隨即移開視線看了看他的鑒定信息，發現系統並未顯示出這人的特別的身份，不過這個姓倒是挺眼熟的。

奧托·懷特……又是懷特。難道懷特家族的家教都是一脈相承的嗎？不過鑒定上只說這人只是懷特家族的分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想來也不是個多大的人物。

但是淩微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還是側了側身，示意這人先請。

那人也沒有跟淩微客氣什麽，便理所當然的走了進去，經過淩微時還“哼”了一聲，讓淩微愈發的覺得這不愧和米勒是一家的，血緣果然是神奇的存在。

之前還未進公會大門的時候，淩微就已經在雕刻著長生草的石碑那裏聞到一股子藥草特有的香氣。現下進了門，清新的藥草味更是讓人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公會的大廳看起來很是寬敞明亮，大廳中央有一個圓台，上面雕刻著一株縮小版的長生草，左右兩側各有一個服務台，台前的工作人員都在忙碌著做著自己的事。

這時淩微注意到他們雖然身上的服飾都是統一的白色和淺綠色相間的制服，胸前別著銅質的徽章，但每個人的徽章上的圖樣以及下方橫杠的數量卻各不相同。

不過結合他們的信息顯示，淩微也大概能猜到這是顯示藥師級別的徽章。圖樣是一朵花骨朵的徽章代表的是藥草師，若是一個瓶狀的圖案，則是藥劑師，而橫杠則代表他們的級別。

“0002，爲什麽我沒有這個徽章？”淩微忽然想起這事，于是在心裏默問道。

“回主人的話，一級至三級屬于見習藥師，是沒有獲得徽章資格的。四級五級屬于低級藥師，可以獲得銅質徽章；六級七級屬于中級藥師，可以獲得銀質徽章；八級九級屬于高級藥師，可以獲得金質徽章。十級藥師未曾出現過，屬于傳說。”

“那我也沒看見森亞有誰戴過這類的徽章啊，端木希可是八級藥草師，他總不會沒有這類徽章吧？”淩微繼續追問。

“回主人的話，只有在藥師公會才要求必須佩戴，其他地方可以自行選擇。”

淩微表示了解，隨即才發現今天系統說話貌似怪怪的：“0002，你今天怎麽了？”

“回主人的話，奴家是0001。”

淩微差點被那聲“奴家”雷的神魂出竅，下一秒愕然道：“你是0001！0002到底給你做了什麽？”

“回主人的話，它強制性讓奴家把《女戒》掃描了一千萬遍。”

“噗嗤——咳咳，”淩微差點在大廳笑噴出來，頓時掩飾般地輕咳一聲，道：“0002，你太有才了。”

《女戒》啊……

這回倒是換成了正常版的內容：“它最近很聽話。”這個他自然指的是0001.

“聽話就好。”淩微笑道，想了想又建議：“不過你能讓他把那個‘奴家’的自稱省了嗎？那個不太適合它。”

“好的。”0002答道。

有個這麽有才的系統君，淩微放心的將注意力轉移到現實中來，隨即看了看，走到其中一個服務台前。一位工作人員似是察覺了他的到來，站起身客氣的詢問：“您好，請問你有什麽需要？”

淩微開門見山道：“你好，我想測試一下精神力。”

那人點了點頭，指著台上那一台儀器，開口：“請先出示一下您的身份信息。”

淩微依言拿出身份卡在上面刷了一下，那人彎腰仔細看了兩遍，這才擡起頭詢問道：“公會記錄顯示您之前似乎已經測試過一次精神力了，是公會的鑒定結果有什麽疑問嗎？”

淩微只好含糊其辭道：“我覺得最近好像能感受到精神力的波動，所以想來再測試一下。”

“好的。”那人點了點頭沒有再問，而是從一旁的抽屜裏拿出一張黑色的卡對著剛才的儀器刷了一下，然後便將卡遞給淩微：“測試處就在前方，請出示卡片後再進行測試。”

淩微結果卡片道了聲謝，隨即便順著剛才那人所指的方向來到了測試精神力的地方，不過此時測試台上已經有一個人正在進行測試，正是淩微之前在門口遇見的奧托·懷特。

淩微看著他將手放在一面有著刻度標記的透明的牆面上，此時牆上中央顯露出一道純白色的光柱，光柱從底端一直向上延伸，隨著光柱的升高速度變得越來越慢，奧托的神色也從原先的充滿期待變成了憤恨和不甘。

淩微自然知道他在不甘什麽，剛才通過系統的鑒定便知道這人是輔系精神力，等級只有C+，天賦只能算是一般。也許這樣的天分放在普通人中還算不錯，但放在森亞學院這種地方那就根本不夠看了。

不過再不夠看也不是他該管的事，所以淩微靜靜等著那人測試完離開。

大概是因爲測試結果的原因，那人出來的時候臉上還是一片陰郁。但是在看見等在門口的淩微的時候便擺正了臉色，端著下巴從他面前走了。

又是一個拿著面子當飯吃的，淩微心想，隨即邁步走了進去。

看到淩微過來，負責測試的那位工作人員接過淩微遞來的的黑卡直接道：“將你的手按上去，最大限度的調動你的精神力去接觸它。”

淩微依言而行，將手按在這個透明的牆面上。不知這牆面是什麽材質，淩微只覺得觸手一片溫潤，完全不似表面上那樣冷冰冰的，隨即熟練的將體內的精神力調入右手，通過掌心注入其中。

一秒鍾，兩秒鍾……

隨著不斷注入的精神力，淩微皺著眉看著眼前毫無動靜的牆面，不過他旁邊的那人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淩微正打算問0002是不是因爲《養神決》的原因才會導致這樣，眼前這堵透明的牆面上卻忽然聚起一道金色的光柱，光柱並沒有像之前奧托·懷特所測試的那樣是慢慢上升的，而是從出現時便有了較高的高度，而之後無論淩微再怎麽注入精神力，那高度也沒有再變化。

這樣的情況顯然很不正常，連旁邊的工作人員也見此也露出些疑惑的表情，那人開口道：“你之前測試過精神力等級了？”

淩微點頭道：“是的，之前測試的是精神力D級。”

“那你這段時間遇到過什麽特殊的事情又或是有什麽特別的感覺沒有？”那人接著問道。

“之前遇上過獸潮受傷了一段時間，後來就覺得精神力好像提高了。”淩微將與江林那一番說辭照搬了過來。

那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這樣，真是好運的小子。”隨即他將手中的卡遞回給淩微，大笑道：“主系精神力B，恭喜你！”

淩微看那人沒有懷疑的樣子，微微松了口氣，也接過了卡片笑道：“謝謝。”

“不過你這精神力跟別人還真不太一樣，我幫那麽多人做過測試，還從未見過如此濃郁的金色。”那人又道，隨即坦然道：“算了不想了。希望你能成爲一名優秀的藥劑師。”

淩微再次道了聲謝，這才離開了這裏，又去服務台辦理好手續之後，淩微終于帶著他的新的精神力等級鑒定證書准備離開。

剛一腳邁出大門，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略微顯得氣急敗壞的聲音：“門口那個小子，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