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兵法

　木秀於林風必毀之，自古以來皆是如此，何況人乎。優秀的人才，總是被自家人喜愛，被敵人憎恨的，如果那一家冒出一個優秀人才，那麼他的仇家必然不喜歡這種情況，想盡辦法的一定要做掉這個優秀人才。以前的陸澐盛，在世家子弟當中，不過是中上程度，就有人恨之入骨，小動作不斷，當陸澐盛有了現在這種程度，更是眼中釘肉中刺，不說仇家，單是熙平王府內部，都有如此的。

　陸澐明是優秀的，可他的優秀威脅性並不大，世家當中都有的程度，在林中並不算秀，以陸澐明的年紀，沒有這份優秀又怎麼會有資格成為被熙平王重視的人。可以這麼說，陸澐明的優秀，也就和當年的熙平王相當。

　陸澐盛此刻卻不同了，那一個二十歲的地階四級，不能夠算是驚才絕艷，妖孽級別那是稀世少有，我們不能夠將其列為普遍情況，天下十大天才，以陸澐盛的年紀，如果再進一步的話，絕對是榜上有名。

　紫純書院樹大招風，要知道這個國家周圍可不都是希望它強盛起來的，紫純書院的人才們，可謂是隱患。不過毀掉整個紫純書院的學生，敵國也做不到，真要這麼做了，一個皇階的怒火，才是真正可怕的後果。

　不能夠幹掉所有的學生，那就幹掉那些個特別出眾的，書院不可能護著一個人一輩子，出了書院之後掛掉，就連皇階都不會討個公道，這是一個危險的世界，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怎麼有資格問鼎巔峰。只是這樣失去優秀的人才，太讓人心痛，也是國家的損失，為了盡量避免這樣的情況才有了散生的保密制度。至於這保密制度真的那麼嚴密，我們都知道不可能，起碼能夠讓散生這些天才，安穩離開書院，其後的路，就是他們自己的了。

　陸澐盛真的成為了散生之後，怎麼保密他的身份，自然有人會安排，陸澐盛自個也不怕被人暗殺，他真正的實力，這世上知道的也就是兩個，一個展冽淵，一個柳老。

　口說無憑，當然要驗證一下。如果陸澐盛說謊，當然這一切都是笑話，這則笑話在高層當中不會是秘密，更有可能帶著某種惡意，流傳到陸澐盛的圈子裡。

　散生的考試，有它的制度，老先生將其申報了之後，自然會有人安排，而老先生作為兵法課的老師，他有資格成為考試老師，所以，他現在就對陸澐盛出題了。

　考題不固定，考試方式不固定，一切都是考試老師自己決定，不過監考是必要的，一則是避免老師和學生之間是有矛盾，老師不公正，二來是為了避免，學生買通了老師，作弊，任何事情，只要有人，就免不了各種矛盾利益纏在裡面，監察其實對人性很失望的一種無奈。

　等監考的人員來了，老先生就正式對陸澐盛出題，對陸澐盛印象並不好的老先生，雖然公正，可是難免也有刁難陸澐盛的心，他的考題是，“對戰爭，你的看法是什麼？”

　陸澐盛歪頭，有些嘲笑的看著老先生，“戰爭，不過是政治的手段。”古人對戰爭的定義還在保家衛國，他曾經的時代，對戰爭已經有了更高的了解，連戰爭是推動歷史進步的結論都有，“別說什麼正義，別談什麼保家衛國，戰爭最開始的原因，就是利益。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戰爭的目的，不就是利益，土地、資源、財富、食物，戰爭爆發的原因，從來都是想要從另一方那裡獲得什麼。當和平的政治手段達不到效果的時候，戰爭就開始了。”

　熙平王、老先生還有監考者，統統沉默在陸澐盛的發言當中，洞悉了戰爭的本質，揭露了那壯烈和殘酷的戰爭背後，最真實，讓人渾身發冷的根源。那些犧牲掉的生命，到底算什麼。陸澐盛的說法，太直白，直白到讓人心寒，直白到讓人寧願只知道粉飾過後的戰爭理由。

　天下熙熙攘攘，皆是為利。多麼直白而又真切的話語。還沒有這句名言的這個世界，直接把這句話的原作者，放在了陸澐盛的身上。

　在場的三個看著不過二十的陸澐盛，有種看到了智者的感覺。

　監考者還好，感情複雜點就是陸澐盛他父王熙平王和老先生了。老先生原本對陸澐盛沒有什麼好感，但是陸澐盛這席話，卻讓老先生感覺到了陸澐盛的智慧之光，那些聽說過的事情，現在在老先生心裡，都成了東西本質之後的隨性不羈。至於熙平王，他一直還把陸澐盛當做孩子看待，可是他的孩子如今卻說出了一番，讓他都震動不已的話。作為一個軍人，對於戰爭，他覺得很了解，但是通過陸澐盛的話，他才發覺，他了解的不過是那淺層的東西。戰爭，原來從來都是道具而已。

　“受教了。”老先生對陸澐盛一禮，老先生並沒有武學天分，花白了鬍子和頭髮，被歲月摧殘了腰桿，在聽聞真理的時候，依然彎下了腰，達者為先。

　這一刻，陸澐盛也很難對老先生有惡感，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老人。

　“不敢。”陸澐盛還禮。

　“再請問，什麼樣的兵法是最好的？”老先生面對陸澐盛已經不再是一個前輩的態度，而是一個尋道者的虔誠。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再好的兵法，如果不按照實際情況而來，那也是白費。“我有三十六計，兵法十三篇，老先生可願聽聽。”作為一個穿越者，不賣弄一下這些知識，簡直是辜負了穿越者的身份，和在現代社會的知識累計，更是浪費了曾經犯二年紀背書的辛苦。

　老先生哪裡會拒絕了，熱情的邀請陸澐盛坐下，連熙平王都被他擠開了，和陸澐盛面對面，親自倒茶。監考者很盡責的問了一句，考試成績呢。

　老先生白了監考者一眼，那還用說嗎，“通過。”陸澐盛這樣的水平都通過不了，那才是沒天理。不耐的趕走監考者，老先生開始聆聽陸澐盛說的兵法，至於熙平王，在一邊旁聽吧。

　在陸澐盛的世界，能夠在現代社會都廣為流傳的兵法，當然是好的，老先生聽的是如痴如醉，淚流滿面，對他來說，陸澐盛說的內容，就是道的聲音，這把年紀了還能夠聆聽如此的妙語，真是死而無憾了。

　陸澐盛說得嘴巴乾，說到天色變暗，老先生才依依不捨的，用大禮恭送陸澐盛離開，並且保證，今日陸澐盛所說，不落文字，免得被某些敵人給學了去。陸澐盛想要表示沒有必要，但是熙平王已經感謝老師了。這樣的兵法，確實應該保密，不得外洩。

　和自己父王騎馬打道回府，因為陸澐盛的散生資格需要考試，暫時就來報個名，一路上，熙平王都沒有說話，沉默著想著什麼，陸澐盛無聊的看著一路風景，只是天色變暗，路邊風景都是黑漆漆的，沒什麼看頭了。

　回到王府當中，想要美美的吃一頓，卻在吃飯之前，先被熙平王給抓到了書房，退下所有人，兩父子要進行一方很隱秘的交談。

　“你從哪學來的兵法？”上過戰場，指揮過戰鬥的熙平王，很清楚，陸澐盛所說的兵法到底精妙到了什麼程度，這個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兒子，什麼時候學會的。

　“我沒學過。”陸澐盛摸著肚子，他餓了，連點心都不給，小氣的父王。陸澐盛是沒學過兵法，他知道這些不過是他背過的，“父王，就算我貫通了所有兵法，你覺得讓我去打仗就可以百戰百勝嗎，兵法，還是得看什麼用。”趙括的前車之鑑，陸澐盛絕對不想在這個是世界重演。儘管，依靠他的武力指數，最後獲得的絕對是勝利。

　有道理，可是重點不是這個。

　“不止是兵法，父王，我還有練兵的秘籍。”陸澐盛開始誘惑熙平王了。

　“拿出來。”熙平王失去了冷靜，有些激動了。

　“還在這裡。”陸澐盛指指自己的腦袋，“不過我現在肚子餓，什麼都想不起來。”不給飯吃，就沒秘籍。

　看著自己兒子的德性，熙平王還能夠如何，先吃飯吧。說真的，他也餓了。

　飯桌上，熙平王就一直盯著陸澐盛，自己沒吃幾口，看到陸澐盛吃完，立刻拉走了陸澐盛，又到隱秘性很好的書房去，還不忘命令侍衛們，任何人不得打擾。

　吃飽了的陸澐盛終於開了金口，他甚至連寫都懶得寫，因為熙平王很熱切的自己動筆，記錄下陸澐盛說的內容。熙平王是寫的意猶未盡，興致高昂，陸澐盛很想回去睡覺，可是熙平王不讓，如果不寫完，他今晚是睡不著的，陸澐盛作為自己兒子，應該孝順的陪著自己一起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