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出發前

　果斷從比劍當中抽身的陸澐盛，連泡個溫泉和換身衣服的閒情都沒有，留下了一句話，駕馭著落燼，跑回了京城的宅子，首先的事情就是泡個澡，去去在雪山上侵染的寒氣。吩咐一句誰也不准叫他，誰來也不見的命令之後，躺倒床上補眠去了。

　睡得飽飽的之後起來，美美的享受著美食，詮釋著何為豬的生活。原來陸澐盛是打算出門遊玩，不，是遊歷的時候，會經常回來京城，不過為了避免被後面尾隨一大堆尾巴，陸澐盛決定偷溜，這樣一來，一旦他回到京城，首先就要面對來自父母關愛的砲轟，雖然窩心，但是陸澐盛真心不想面對這樣的狂轟亂炸，等風頭過後再說回來的事情好了。

　其實，陸澐盛就算回來了，如今有柳老把手庭院，誰能夠把陸澐盛回來的消息給洩露出去了，唯一的可能性是陸澐盛自己找死，跑到京城大搖大擺的晃一下，這不被人知道才奇怪了。

　出門首先要準備的是什麼，當然是錢了，什麼衣服行李和地圖，統統都可以不要，沒有就萬萬不能的錢才是最重要的。衣服行李缺了的在路上買，迷路對陸澐盛更不是問題，駕著落燼一飛，不論是京城還是雪山劍莊，不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錢，陸澐盛不缺，也沒必要找熙平王和淑惠公主贊助。這個世界已經有銀票錢莊業務了，帶些銀票和散碎的零錢就足夠了。至於會被偷的問題，陸澐盛嗤之以鼻，這世上能夠從他身上偷東西，除非那是個皇階以及以上級別的神偷，亦或者他犯傻，不小心把東西隨便放到哪，忘了，否則無需擔心偷盜問題。

　陸澐盛愚蠢的小伙伴們一二三，知道陸澐盛有遠行遊歷的打算，反應不一。

　小白兔淚眼汪汪萬分不捨，但是他手上還有陸澐盛交代的任務沒有完成，絕對不想成為老大眼中無用之人的小白兔，自然不會放下手上的工作，只能用淚眼汪汪來表達他的感情，被陸澐盛制止後，不斷的抽噎。

　董孔雀遺憾的表示他去不了，他要主持在京城的生意，說不定過陣子才有機會藉著開設分店的理由，到外面去晃一圈，不過他大氣的表示，作為百貨商場最大的股東，陸澐盛的存款絕對是滿滿，需要用錢，絕對不要客氣。

　閒人薛胖子沒有什麼事情，是很有機會去的，也非常想要去，但是已經打定了偷溜念頭的陸澐盛，怎麼肯能讓薛胖子跟著。為了讓薛胖子安分守己的，陸澐盛和薛胖子打了一架。當陸澐盛表示要和薛胖子切磋一番的時候，柳老用很古怪的眼神看著興致勃勃的薛胖子，真沒見過這麼找死的，竟然和皇階的主子幹架，除了找揍之外還能有什麼結果。

　受了重傷的薛胖子只能回家休養，暫時有段時間不能出來禍害他人了。

　正在策劃偷溜的陸澐盛，在溜走之前，被柳老詢問了一件事情，關於宅子裡柴房的某個少年，“任耀？”陸澐盛疑惑了一下，然後想起了那個決定要傳授獨臂劍法的獨臂少年。“對了，還有他的事情啊。”敢情陸澐盛已經把任耀給遺忘了。

　柳老垂首斂目，讓人看不到他任何一絲的想法。跟著陸澐盛有段日子了，對陸澐盛的性格也有了基本的了解，要說陸澐盛是好人，不算，他心中的冷漠和斷然，柳老是親眼所見，說陸澐盛是壞人，他也從未幹過任何壞透了的事情。

　拋開壞人和好人定義的極端，平日裡的陸澐盛是很隨和的人，他孝順父母，和自己兄弟矛盾不小，但也沒有到出手暗殺的見血程度，他和朋友們關係良好，但是朋友圈子並不大，很多京城的世家子弟，和他處得不算好，他對下人不打不罵，但是卻在他們身上種下了生死符。總結，這是一個相當隨性而為的人，能夠束縛他的只有他自己的想法。

　不去想自己的主子，柳老開始想任耀這個少年。來到宅子之後，對於宅子中的每個人，柳老都做過了預先的了解，在宅子裡，在他來到之前，這座宅子當中唯一一個身上沒有生死符的存在，就特殊的讓人無法忽視了他。

　柳老也一直留心著任耀，自從被陸澐盛帶進宅子裡之後，不論是刮風下雨，都按照陸澐盛的要求去做，沒有一絲懈怠。見識過不少良才美玉的柳老，對任耀的素質並不怎麼看上眼，特別是缺了一隻手臂的任耀，為了發展更是沒有什麼可以指望的。不過，如今的任耀是在陸澐盛的手上，這位最年輕的皇階說不定真可以把任耀給打磨出來。抱著任耀真是好運，能夠被皇階調教這樣的想法，柳老更加留心任要，看看任耀有什麼特別的。

　沒有什麼特別，只是努力，只是堅韌，只是認真的留著汗水，可也正是這種無言的堅持，讓柳老的心中受到了觸動，從任耀身上，柳老看到了一個武者的執著，就像很久之前，那個還沒有成為天階，還在人階奮鬥不已的自己，什麼時候，自己停下了腳步，是天階的榮耀讓他忘記了努力嗎？

　這世上，努力的武者太多了，向任耀這般堅韌的，絕對也不少，但是偏偏，柳老遇到了任耀，在柳老因為陸澐盛這位皇階的存在，天階的優勢不复再有，心中缺少了一種信念的時候，任耀用他的堅韌和堅持，讓柳老看了信念，心中有了感觸。這就是種緣分，因為這種緣分，柳老對任耀開始特別，無兒無女的他，有種把任要當做兒孫一樣對待的態度。哪怕是天階，人老了，心中都會有孤獨的喪失感。

　在陸澐盛看不到的地方，曾經作為殺手樓頭號高手的柳老，成為了一個愛護任耀的和藹可親老爺爺，而失去了親人的任耀，在這座宅子裡很孤獨的任耀，在感受到柳老的關心愛護之時，心中免不了一番感觸和感動，這兩人在宅子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像是一對祖孫一樣了。只是他們這兩個啊，一個覺得對方以後會成為陸澐盛的弟子，那身份就不是僕人，他 ​​一介下人怎麼好認對方做義孫，一個覺得對方是陸澐盛任命的大管家，身份高高在上，他這般的孤兒殘廢，怎麼有資格認對方當爺爺。他們關心彼此，卻沒有任何形式上的關係。

　對任耀的事情很清楚的柳老，不會忘記任耀和陸澐盛那個兩月的約定，只是主子這個時候出門，那和任耀的約定呢。所以，柳老提了一句，看陸澐盛的態度，這還真是忘了任耀。能夠說什麼，也沒有埋怨什麼，對陸澐盛這樣的大人物，遺忘掉任要這樣的小人物，真的什麼可值得一提的。

　“你把他叫來。”想起這麼號人，也想起了當初和任耀的約定，雖然現在還有段時間到兩月之期，還是讓他看看任耀的進度，如今有了一個天階的柳老在，指導任耀是足夠了。

　“是。”柳老退下去去叫人。來到柴房，和藹的把任耀叫走，為了不讓任耀有心，柳老對任耀溫和的解釋，主子要出門，和他兩月之期會有點變化。

　任耀點點頭，心中的憂慮散去。自從他來到這裡之後，陸澐盛就沒有找過他，他都以為陸澐盛忘了他這個小人物了（天音：你真是想對了。）今天突然被叫去，他心中也有憂慮是什麼事情，自己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有做好，要被趕出宅子了。說實話，他不想，在宅子裡有吃有住，自己還能攢點錢，雖然宅子裡其他的下人對他很冷漠的孤立了他，他每天過的那麼充實，也根本無所謂這些事情。只是柳老到來時候，讓他再次感受到了溫暖的關心和親情，他捨不得，捨不得離開這裡了。

　任耀沉穩的不怎麼說話，但是已經是老頭的柳老克制不住的對任耀嘮叨，什麼要好好學主子教的東西，要尊重主子，主子教導你是你的福分，要好好珍惜一類的話。任耀沒有一絲厭煩的聽著。

　“主子，老奴把人帶來了。”在快到陸澐盛所在的時候，柳老就收起了所有的訓絮叨，換身一個合格的小人，沉默少語，聽命行事。

　任耀跪下向陸澐盛請安，在陸澐盛命他起來之後，才有機會再看一次，很久沒有見的陸澐盛，“我這段時間要出門遊歷，歸期不定。既然說了要教你獨臂劍法，我也不會違約，我離開之後，會讓柳老指導你。”關於柳老指導一事，柳老也是現在才知道，但是陸澐盛發話了，他有反對的立場嗎？沒有。再說，指導任耀，這個已經被他當做孫子的少年，柳老是很樂意的。

　任耀聽了，倒是疑惑的望了柳老一樣，以任耀的眼力，他絕對看不出來柳老是什麼修為，他一直以為柳老是不會武的，看來他猜錯了。

　“讓我看看你現在是什麼程度。”這兩人現在是什麼關係，心中有什麼樣的想法，陸澐盛不知道也無需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