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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登仙途(重生)(攻寵受,仙俠,玄幻,虐渣)》第3章
3傳寶

 墨言睜開眼睛,觸目可見的是千韌絕壁,窮山惡水,滿目枯枝,落日夾於絕壁之間,映得漫天金色。

 縱是毫無美景可言,但此處對於墨言來說,卻顯得無比親切,這正是他出生的地方,位於中土大陸西邊的落日崖。

 落日崖顧名思義,太陽從此處落下,跌落於千韌絕壁之下,第二日再照常升起。

 這裡便是中土大陸的西部邊境,無人能夠跨越這片萬丈高,深不見底的絕壁。

 絕壁上,一人身穿紫袍,腰束金帶,墨色的長髮隨風威揚。

 那人回過頭來,容貌艷麗奪目,眼角一顆淚痔,本是嫵媚之貌,眼眸中射出的寒光,卻無端讓人膽顫。那人正是這落日崖的主人,在此處已經居住千年的墨升邪。

 墨言呆呆地看著這一切,片刻之後,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心中感到一陣洶湧熱潮噴薄而來。他迅速的朝著墨升邪跑去,一邊跑一邊喊:「爹,爹!」

 墨言跑得跌跌撞撞,跌倒再爬起,終於衝到了父親的懷中,小小的身子緊緊地抱住父親,生怕這是一場 轉瞬即逝的夢境。

 墨升邪愛憐的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彎下腰,將其抱起,溫言道:「言兒,你怎麼啦?」

 莫言緊緊摟著父親的脖子,幾乎要流下淚來,他便是做夢也想不到,竟能夠再次見到父親。

 墨升邪本欲推開兒子,但心知父子兒子相聚的日子不多了,於是便隨他去了。

 墨升邪抱著十歲的墨言,父子二人站在峭壁之上,極目四望。

 遠處是一條長長的官道,官道盡頭,則是浩瀚大海。

 遠遠的,一輛馬車出現在官道上,朝著這裡駛來。

 墨升邪在心中歎了一口氣,他本來是想要晚點告訴兒子這個消息的,但昆山過來接人的馬車已經到了家門口,也不用再瞞下去了。

 墨升邪蹲下身,愛憐地摸著兒子的腦袋,理了理思緒,說:「言兒,爹以後可能沒法再照顧你了。爹給你找了一個好師傅,他會代替爹好好的照顧你的。」

 墨言一怔,順著父親的目光看去,亦看到那輛馬車。

 那是一輛以青玉雕琢而成的車,以金鳳為翅,象牙為絡,四匹渾身雪白,頭長獨角,黑尾虎爪的駮拉著它緩緩而行。

 車的前方,有著一隻青鳥引路,而車尾,則有昆山門徒舉著旗幟。

 旗幟紅底黃線,繪製著大海之中的一座仙山,正是昆山的門旗。

 「沒想到,他們竟然來的這麼快!」墨言心中一沉,他看向自己的父親,父親的臉上看不出半點不妥。

 若非墨言重新活過一次,他怎麼也想不到父親此刻,已經是油盡燈枯後的迴光返照了。

 待到等會昆山的人上來,父親對他們交代完後事後,就會死去。

 墨言有很多話想和父親說,他想要將自己上一世的遭遇盡數告訴父親,可話到嘴邊,卻無法出口。

 他以為至少父子二人會有十來天的相聚之日,可以緩緩圖之,總能夠找到一個妥善的辦法,讓父親放心離去的同時,自己也能夠改變投入昆山門下的命運,但沒想到對方竟然來的這麼快。

 如果自己的推測沒錯,那麼父子相聚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時辰了。

 在僅剩下的這一個時辰內,墨言希望父親能夠安心離去,而不是帶著滿腔的擔憂和怨怒,死不瞑目。

 畢竟,自己以後的生命還長,有了前一世的經驗,可以慢慢地為自己打算。而父親很快就會離去,墨言不想用後世的那些腌臢事來擾亂父親臨死前的心。

 墨言緊緊拉著父親的手,有些貪婪的看著父親的面容,他知道,過了今天之後,就再也見不到這個世間最親的親人了。

 墨升邪絲毫不知兒子心思,他繼續說:「我一生眼高於頂,孤高傲世,自以為道法深厚,萬事不需求人,所以從不收弟子,也不結交朋友。弄得事到臨頭,卻連半個可以托付的人都沒有。昆山的主人洪通天,是我早年的好友,也是這些年,唯一同我有聯繫的人。半個月前,我就已經給他寫信,讓他照顧你後半輩子……爹……爹有些事情要辦,可能要離開很長時間……」

 說道這裡的時候,墨升邪停了下來,他以為兒子會哭鬧,但卻出乎意料的,平時那個膽小愛哭、怎麼也長不大的孩子,此刻卻神色平靜,只是眼眸中帶著深深的眷戀和不捨。

 墨升邪下面的話就說不下去了,他無法想像,沒有自己的日子,這個才十歲的幼童,會遇到些什麼事情。

 卻聽墨言低聲問道:「父親……不用瞞我,您是不是大限將至了?」

 墨升邪心中一震,他將自己的事情隱瞞的極好,除了昆山洪通天,沒有人知道他快要死了。卻不料,竟然會被一個十歲的孩子看出來。

 墨升邪問:「你怎麼會這麼想?為父好好的,只是要出遠門一段時間……」

 墨言抿著唇,上一世,他是在父親死後三年,在昆山石棺中偶爾見到父親的屍體時,才知道父親已死的。

 他仔細的回想一切,推算時間,才醒悟過來,原來父親早已死在今日。

 墨言道:「父親從不會無緣無故的出遠門,也從不會丟下我一個人。昆山洪通天,我根本不認識,也從未見過,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父親怎麼會將我托付給他?」

 墨升邪見已經被兒子猜到,便不再隱瞞,坦白道:「你猜的沒錯,半個月前,我還沒想到過自己會有死的這一天。世事無常,誰知我竟會在修煉本門心法的時候,走火入魔。這也算是天意了,只是可惜了你,你還這般小,根本無法自保。早知如此,當初為父就不該一時興起,將你孕育出來。唉……可憐的孩子,我只道以後有無窮的時間可以教導你,只希望你幼年過得快樂,不用吃那修行之苦,從未教過你半點道法……」

 墨升邪此刻心中早已懊悔至極,若是從小對兒子嚴苛,如今的墨言,恐怕也已經初具道行了。只是他總想著自己天下無敵,壽命又長,等到兒子長到十八歲成人後再來磨練其筋骨也不遲,豈料竟會大變陡起?

 「言兒,父親對不起你……」墨升邪摸著墨言的腦袋,聲音哽咽。

 墨言緊緊的抱著父親的胳膊,即便是前世經歷那樣的苦難、痛楚,但他依舊感激父親將自己孕育出來,使自己能夠成為一個生靈。

 在那些日子中,也曾經有過美好歡樂的時光,他也曾經仰頭觀日,俯身聽風,若非父親,自己豈能感受這些?

 「不,阿爹,你將我孕育出來,就已經是最大的恩德……」墨言把腦袋埋在父親懷中,貪婪的聞著久別的父親身上的氣味。

 墨升邪用手輕輕拍著兒子的脊背,他感到這個孩子,今天對自己尤為眷念,更甚平時。

 墨升邪已經活了千年,自以為不死,卻因為一人長居於此,深感寂寞。於是在十年前,覓得仙葫種子,在這窮山惡水的落日崖,應是用自身靈力,澆灌出仙葫開花,又取自身骨肉,封存於仙葫之中。

 十個月後,墨言剖葫而出,呱呱墜地。

 雖然墨言不是墨升邪十月懷胎,用精血孕育出來的,但卻和他骨血相連。這十年間,全有此子做伴,才能稍減寂寞。

 墨升邪本來擬定將自己一生法力,全部珍寶都送給自己兒子,待他成年後,必然教導其成為仙界第一人。

 但卻世事無常,誰曾料已入化境的墨升邪,在修煉本門功法時居然會走火入魔,就此命絕?

 想到以後沒有自己庇護的日子,兒子不知道會受些什麼樣的苦難,墨升邪就覺得心如刀絞,他用下巴輕輕抵住兒子的腦袋,聲音低沉:「言兒,為父以後不能夠再護著你了,你……要答應我,好好的活下去,快樂的活著。」

 墨言低聲道:「父親,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的活著,平安的活下去。」

 墨升邪見兒子如此,更是不捨,他心中歎氣,但有些道理卻依舊要對兒子說明白:「為父在這落日崖足足有一千年,寶藏靈丹不計其數。你年齡幼小,又無自保之力,有這些東西,反而會給自身引來災禍。我已經和昆山主人講好,這些東西,都讓他幫你保管,也不求他將你教成仙界第一人,只願他能夠將你平安養大。用我落日崖千年寶藏,換取你一生平安罷了。」

 「你是**凡胎,若是洪通天不教導你仙法,只需管你百年吃喝便可。你若能娶妻生子,如凡人般平安喜樂,如此過完一生也是好事。若是他願意收你為徒,細心教導,那也算是他有良心。你當心存感激,存放在他處的東西,他將來願意歸還給你,那是他有德行;若是他不願歸還,就此獨佔,你也不用太過嫉恨,以免引來災禍。記住了嗎?」

 墨言點頭,他當初聽從父親教導,從未對洪通天接手落日崖寶藏之事心存芥蒂,只是後來,洪通天欲壑難平,竟把主意打到了墨升邪的屍體上,這才使得墨言徹底憤怒,和師傅有了第一次衝突。

 現在,墨言更加明白,當年洪通天收自己為徒,根本不是想要細心教導自己;而是害怕「獨吞落日崖寶藏,苛待墨升邪獨子」的流言蜚語。

 至於洪氏父子以後的背叛,則更加讓人齒寒……

 墨言不願再往下想,他微微抬頭,看向父親,低聲懇求:「我不想去別處,我什麼也不要,就留在落日崖……」

 墨升邪搖頭:「落日崖底有著先祖鎮壓的上千惡靈妖邪,我在此,尚且可以彈壓,若我一死,落日崖仙力盡散,惡靈盤踞此處,落日崖就會變成人間地獄。別說你在此處呆不得,就連我死後,也不會呆在這裡。放眼天下,除了昆山,也沒什麼可以收容你的地方。昆山得了我的好處,給你一碗飯吃,對洪通天來說,也不是難事。想來他不會過於苛責你。」

 墨言在心中微微搖頭歎息,父親千年來,一直獨身一人,極少以世人結交,哪裡能夠知曉人心險惡?他的法力固然是極高的,但揣測人心的本事,卻差了一些。

 只是話說回來,天下之大,墨升邪一死,才十歲的墨言,又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昆山固然險惡,但若小心謹慎些,未必不能夠一生平安。昆山乃中土四大門派之一,有它庇護,至少別家不敢上門來欺,若是獨自流浪,只怕下場更加悲慘。

 父子二人相顧無言,墨言知道這是最後的時刻,緊緊依偎著父親,感到父親不住地撫摸著自己的腦袋,似有無限眷戀不捨。

 四週一片靜謐,唯有枯籐老樹,黑鴉在空中盤旋鳴叫。

 墨升邪忽問:「言兒,若是將來,有人欺負你,你當如何?」

 墨言一怔,看向父親,只見到父親眼中似乎有無盡的言語,卻欲言又止。

 前一世,墨言也被問過這個問題,那時候他毫無心機、爛漫天真,性格軟糯,想也沒想便說:「聖人有雲,唾面自乾,我若一直逆來順受,待他們欺負我欺負的不好意思,也就完了。」

 墨言尤記得當年父親聽到這個回答後,只是歎了口氣,然後將自己緊緊摟緊。

 如今,父親再次問出這句話,墨言心中,卻有了不同的答案。

 以德報怨,何以抱德?自己前世難道沒有容忍退讓,但結果,卻是讓自己變得越來越懦弱,越來越謙卑,最後被人踩在腳下,踏入泥濘。

 在經歷了那樣的事情,重活一世後,墨言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天真怯懦,不懂防範的孩子了。

 他想了想,道:「如果有人欺負我,我比他強,則會將其反制!若是我比他弱,則會韜光養晦,等到自己足夠強之後,再找回來!」

 墨升邪緊緊摟住兒子,過了半晌,他忽然低頭,吻了吻兒子的額頭,輕聲說:「為父還有東西留給你,以前擔心你軟糯天真,不敢將此物托付給你,現今看來,是時候給你了。你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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