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蝴亂花 發表於 2014-1-24 19:32

第141章 奪劍（2）

「那麼，請吧，星月公子。」寧致遠古怪地笑道。

第143章 朱家的邀請

　　不驚暗罵這廝狡猾，竟然在套他的話。

　　但他面上卻不動聲色，仍然淡定如初：「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在下初入江湖，前輩不知道在下的事並不奇怪。至於隨意，他本不是江湖中人。」

　　萬事通哈哈笑道：「星月公子說的倒也有理。不過，說隨意公子不是江湖中人卻大錯特錯了。隨意公子雖然沒有直接參與江湖事務，但既然與江湖中人——也就是星月公子你在一起，一隻腳就已經才進來了。」

　　驚思忖片刻，笑道：「也就是說，有人向你買我和隨意的消息也並非不可能。」

　　事通狡黠地笑了笑，並不回答。

　　萬事通這種人有點像是生活在夾縫裡的人。這樣的人對於大多數江湖中人來說，其實是避之不及的，因為在他面前，你很難有秘密可言。但是，總有一天，你需要別人的某個消息時，你仍然得求他。所以江湖中無論白道黑道都對他又愛又恨。萬事通便在這個夾縫裡快樂而頑強地生存著。

　　「小傢伙，我累了。」星月滄瀾突然淡聲道。

　　不驚便站起身對萬事通道：「萬前輩，晚輩先告退，您慢坐。」

　　「好說，好說。請，請。」萬事通豪爽地揮揮手。

　　星月滄瀾和不驚回到客房後，不驚問道：「瀾，是有了什麼想法？」

　　「並無，」星月滄瀾悠閒地靠在床邊，「樓下太吵了而已。過來，小傢伙。」他對著不驚，用手中的折扇勾了勾。

　　不驚慢吞吞地走過去靠在他懷裡。

　　星月滄瀾勾唇一笑，慢慢地將他壓在身下......

　　＿二日一早，不驚和星月滄瀾在房間裡用早膳，突然有人敲門，一個謙恭的男聲傳了進來：「公子，小的送熱茶來了。」

　　不驚和星月滄瀾相視一笑，唇邊勾起的笑容出奇地相似。他們根本就沒有叫人送熱茶上來。看來是好玩的事上門了。

　　不驚淡聲道：「進來。」

　　一個陌生的小二彎腰笑著走進來，迅速而輕巧地關上門。在關門之前，他還謹慎地向左右看了看。

　　之後，他從懷裡掏出一張邀請帖遞向不驚和星月滄瀾道：「星月公子，隨意公子，我家老爺朱光朱老爺邀請兩位一聚。」

　　「喔？」不驚淡淡打量他，「你是朱府的什麼人？」

　　那人一愣，又恭敬地回答道：「小的是老爺的貼身小廝，名字叫做福祿。」

　　「既然你是朱光的貼身小廝，那麼就不可能不知道本公子曾與你家少爺、小姐發生過摩擦。」不驚慢悠悠地道，「你叫老爺邀請本公子，不會是一場鴻門宴吧？」

　　「公子，您真會開玩笑。」

　　福祿嚇得不輕，但他不愧是朱光的貼身小廝，很快鎮定下來，誠摯地道：「我家老爺是誠心邀請兩位的。」

　　不驚暗暗一笑。不管朱光在比武大賽之前邀請他們是為了什麼目的，他和星月滄瀾是必定要赴約的。他故意這麼說，要嚇唬的人也不是福祿，而是朱光。

　　＿幾乎可以想像，當福祿把他的話重複給朱光聽時，朱光會有的表情。

　　星月滄瀾笑道：「小傢伙只是和你開玩笑的，本公子二人會準時赴約的。出去吧，帶上門。」

　　「是，是！」福祿大喜，連忙應承，輕聲出門，小心翼翼地關上門。

　　不驚仍然慢悠悠地喝著香甜的白粥，星月滄瀾則打開邀請貼，看見上面的時間就在兩個時辰後。

　　兩人吃過早點之後，又和平時一樣出門閒逛，到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才不緊不慢地走向朱府。

　　朱光見到兩人被下人領進來時，臉色實在不太好看，但還是勉強地哈哈大笑著，裝出豪爽的樣子請不驚和星月滄瀾兩人坐下。

　　朱光其人，三十有八而已。他十八歲時便聞名於江湖，以俠肝義膽出名，甚至不少不是武林中的人也知道他的大名。他更是如今的江湖中的元老之一。白道對他畢恭畢敬不說，就連黑道也要給他三分薄面。由此可見，此人的手腕絕對不容小覷。

　　丫鬟為不驚和星月滄瀾奉上茶之後，朱光遣走下人，只留下自己的兒子朱瀚在場。

　　朱瀚看著不驚的目光仍然有幾分羞惱，似是對上次大打出手的事仍然耿耿於懷。

　　不驚只當做不知。

　　「兩位，請喝茶。」朱光笑吟吟地道。

　　「多謝朱老爺。」不驚臉上掛上得體的微笑，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朱光緊接著開口，語氣有些隱藏的不滿。

　　「呵呵，老夫本來以為兩位會暗中前來，老夫好派人去接應的。」

　　不驚暗笑。朱光既然派人偷偷地送邀請帖來，就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邀請了他們的事。他和星月滄瀾自然明白這一點。但他們還是選擇了大搖大擺地來，其實就是故意而為之。現在，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和星月滄瀾來了朱府，還不知對此會有怎樣的猜測呢。

　　不驚作恍然大悟狀，歉然道：「原來如此。不驚初入江湖，什麼都不懂，所以才沒有領會朱老爺深意，還請朱老爺見諒。」

　　星月滄瀾一直慵懶地靠坐在那裡品茶，臉上含著若有若無的淺笑，沒有開口的打算。

　　「呵呵，星月公子言重了。」朱光慈善地笑了笑，故作不以為意。

　　不驚放下茶杯，看了看星月滄瀾，正色道：「不知朱老爺請在下和瀾過來，所為何事？」

　　朱光與朱瀚對視一眼，道：「說出來不怕兩位笑話，此事和小女有關。」

　　星月滄瀾微微蹙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輕搖著折扇，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不驚看了他一眼，又轉向朱光道：「朱顏小姐？茵城可以說是朱老爺的地盤。上次在酒樓發生的事，朱老爺應該很清楚真相為何。若是此番是為了讓在下道歉，只怕朱老爺要失望了。」

　　「誒，」朱光捋鬚輕笑，擺手道，「星月公子誤會了。」

　　不驚突然覺得他看自己就像是「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滿意」，有種不妙的感覺：「既然如此，朱老爺本是爽快人，何不直說？」

　　＿聽朱光繼續道：「老夫的這個女兒一向嬌蠻任性。酒樓之事，以及後來星月公子大銼瀚兒，讓顏兒有些惱火，便對星月公子起了報復之心。於是這糊塗的孩子竟然以老夫的名義向江湖中人大肆宣傳比武招親之事。還說什麼，既然我這個當爹的不幫她，她就找一個最厲害的人來幫她。等老夫知道時已經晚了......」

　　不驚有些意外，沒有想到比武招親竟然有這般內幕。

　　打斷朱光的話，淡然道：「在下不明白的事，這與今天朱老爺請本公子二人來有何關聯？」

　　朱光又歎一聲，笑道：「星月公子別急，且聽老夫慢慢說。」

　　不驚點點頭，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朱家畢竟在江湖上有極高的聲譽，消息已經傳了出去，是收不回來了。豈知，那日小女偷偷出府，又遇見星月公子與『劍邪』交手。星月公子能言善辯，更以弱敵強，讓顏兒那丫頭極為崇拜，對星月公子是心服口服，回來之後便跟老夫說非賢侄不嫁。」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地注意著不驚的表情，見他神情淡然，心中安定，誤以為不驚也有此意，不由得臉上一鬆，卻全然未發現星月滄瀾臉上的笑變得有些冷。

　　朱光自以為是地道：「今日邀請星月公子來，正是為了星月公子與小女子的婚事。」

　　不驚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朱光神色微變，強笑道：「星月公子這是何意？莫非是覺得我們家顏兒配不上你？」

　　不驚淡然一笑：「朱顏小姐芳名遠播，多少青年才俊聞名而來。不驚無才無德，豈敢與之爭鋒？」

　　朱光目光一沉。

　　朱瀚一直沒有說話，此時終於忍不住拍案而起，道：「星月不驚，你有什麼了不起？顏兒看得上你是你的福分？」

　　「瀚兒！」朱光冷聲喝止，瞄了不驚一眼，斜睨朱瀚，溫聲道，「有話好好說，你看看你成何體統？」

　　朱瀚恭敬地應了一聲「是」，慢慢地坐下，不再說話，雙眼卻一直瞪著不驚。

　　朱光看著不驚，淡聲道：「星月公子，人生在世，豈非『名利』二字？星月公子既入江湖，自然也是為了這二字而來。朱家雖不敢說能翻雲覆雨，但公子若是入了我朱家，老夫必定保你五年之內登上盟主之位。」

　　「朱老爺，」不驚制止他繼續，淡然地道，「在下實在摸不清你的心思。比武招親大賽，能者居之。本公子學藝不精的事，江湖中人人皆知，是無論如何也得不到第一的。不能得到第一，談這些不是太早了嗎？」

　　朱光高深莫測地道：「看來星月公子還是不瞭解我們朱家。」

第144章 神秘少女

　　言下之意竟然是他能決定比武招親大賽的結果！

　　不驚與星月滄瀾相視一眼。

　　星月滄瀾淡聲道：「朱老爺找本公子來又是何意？」

　　朱光笑道：「隨意公子和星月公子一向形影不離，請隨意公子來，自然是想讓隨意公子勸勸星月公子。」

　　「理由。」星月滄瀾不為所動，神情淡定。

　　朱光見眼前這人始終不動聲色，也有些摸不準他的心思，但他對自己的能力和地位一向自信，並不把突然冒出來的星月滄瀾放在眼裡。

　　「理由便是最近魔教中人一直在打聽兩位的事，」朱光自信滿滿地道，「若是兩位應下今天的事，魔教的事，老夫可以代勞。兩位意下如何？」

　　星月滄瀾和不驚相視一眼，同時淺淺一笑。

　　「多謝朱老爺告訴我們這件事，」不驚站起身，「在下二人已經打擾多時，就此告辭。」

　　朱光臉色驟沉，語氣有些陰森地道：「星月公子，你確定不再考慮考慮？」

　　「驚如今已有四十多年的人生經歷，見慣各種嘴臉，絲毫不為一向以和藹著稱的朱光突然變臉感到驚訝，不以為忤地道：「本公子一向說一不二。」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衝進來一個黃色的人影。

　　「星月不驚，你混蛋！」

　　此人正是朱顏，已經在外面偷聽多時，此時終於忍不住衝到不驚面前，揮手就想給不驚一個耳光。

　　不驚閃身一晃，輕易躲開。

　　「你......」朱顏這一次沒有戴面巾，漲紅著臉，大眼又羞又惱地瞪著不驚。她本來長相美麗動人，此時看上去確實讓人又愛又憐。

　　「朱顏小姐，」不驚淡然道，「何必發這麼大火？還是溫柔點好。瀾，我們走。」

　　星月滄瀾深沉地瞄了朱顏一眼，邪魅地一笑，轉身和不驚走向門外。

　　不驚卻在心裡幸災樂禍：瀾這個傢伙一向愛記仇，你們等著倒霉吧，本公子則等著看戲。

　　＿聽朱瀚在身後不滿地道：「爹！就這麼讓他們走了嗎？」

　　朱顏哇地一聲哭起來：「爹——」

　　「閉嘴！」朱光低喝一聲。

　　不驚和星月滄瀾相視一笑，大搖大擺地出了朱府，料定朱光不敢對他們動手，至少是不會選擇在朱府內動手。因為不驚和星月滄瀾進了朱府的事已經人盡皆知，若是他們兩人在朱府內出事，朱光責無旁貸。

　　兩人慢悠悠地向高鵬客棧走去。

　　「小傢伙，今天的事，朱光必定不會就此作罷，需得謹慎。」星月滄瀾道。

　　「知道，知道，」不驚嫌他囉嗦，興致勃勃地低聲道，「我們易容去打聽一下其他人是怎麼看今天的事的。」

　　也不等星月滄瀾回答，拉著他進了一家布店，等出來時，兩人已經用神術易容，換了臉和衣物。不驚的劍也用神術隱了身。兩人悠哉地走向最大的一家酒樓。

　　在酒樓裡坐了一會兒，果然有許多人在議論不驚和星月滄瀾去了朱府的事，眾說紛紜。

　　有人說朱光邀請不驚和星月滄瀾其實是為了算舊賬。愛子和愛女都在星月公子那裡受了委屈，朱光沒了面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有人說朱光邀請他們是為了讓他們參加比武招親大賽，原因有二：一，隨意公子英俊瀟灑、器宇不凡，可惜星月公子不擅長劍法，只能作陪襯；第二個理由則比較牽強，只因為昨日人們剛剛從萬事通那裡得到星月公子和隨意公子都不會參加比武招親的消息，所以料定他們今天去朱府是因為朱光邀請他們；

　　有人說，朱光的目的是為了拉攏星月公子和隨意公子。雖說這兩人來歷不明，但一看便不是簡單角色，而朱光近年的勢頭大不如從前，正是急需人才的時候；

　　也有人說，朱光邀請他們是為了和他們講和，朱光其人一向明理，這一次自己的女兒和兒子三番五次找星月公子的麻煩實在有些過分，朱光便替女兒和兒子出面（不驚私以為這人一定是被朱光收買了，要不就是他確實是朱光的「鐵桿粉絲」）；

　　.....

　　酒樓裡的人們臉紅脖子粗地爭論不已，都認為自己的猜測是最準確的。

　　不驚聽了，只覺得驚奇，又覺得好笑。驚奇的是，他們居然猜對了一半——朱光確實是邀請他們參加比武招親大賽的。好笑的是，大家都認為自己是陪襯。星月滄瀾在大家面前一直表現的是沒有武功的狀態，但大家竟然都堅持以為他會武功。這並非說明他們很聰明，而是星月滄瀾的氣勢實在太強，讓他們無法忽視。他們這麼認為的原因很簡單——這樣自信狂傲的人不可能不懂武功。

　　不驚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星月滄瀾，突然覺得自己做人很失敗——雖然自己確實不擅長劍法，但這些人也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認為自己是陪襯吧？自己長得也不賴，氣勢也不錯啊。

　　「怎麼？」星月滄瀾見著他哀怨的表情，勾唇一笑，在他臉上捏了一把。

　　「沒什麼，我在哀歎我綠葉的命運。」不驚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何意？」星月滄瀾挑眉。

　　不驚白了他一眼：「綠葉襯紅花，這都不懂？」

　　星月滄瀾呵呵地笑起來：「原來如此。不過小傢伙放心，紅花不會是我。當然，也不會是你。」他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

　　不驚湊近道：「你有什麼想法？」

　　星月滄瀾哼了一聲，意味深長地道：「沒有人能搶走我的人，連想一下也不可以。」

　　不驚哼哼兩聲：「我該感到榮幸嗎？」

　　「自然。」星月滄瀾輕笑，拉著他往外走。

　　「驚丟下一塊碎銀，跟著他出去，興致勃勃地問：「你打算如何？」

　　「等著瞧便是，」星月滄瀾神秘而陰險地笑著，「比武招親那天會非常地熱鬧。」

　　既然他不想多說，不驚也不追問。兩人換回裝扮回了客棧。

　　一進門看見秦天涯和三個陌生人坐在大堂裡有說有笑。那三人兩男一女，其中一位男子高大孔武、濃眉大眼，他腰戴寶劍，舉手投足中有一種很濃的江湖氣息；另一位男子年紀相對較小，眉清目秀，想必是初入江湖不久，有些靦腆。那位女子身穿飄逸的湖藍色衣裙，長得極為靈秀，嬌俏可人，一雙黑眸慧黠地眨動著。她的右手邊放著一條黑色的長鞭，想必是她的兵器。

　　秦天涯見到他們進來，面露喜色，起身迎過來：「不驚，隨意公子，你們回來了。」

　　星月滄瀾淡然頷首。

　　「秦大哥。」不驚客氣地叫了一聲。

　　秦天涯帶著不驚和星月滄瀾過去，道：「這三位是我的朋友。」

　　三人起身微笑，抱拳示意。

　　不驚忽然發現那女子看到他和星月滄瀾站在一起時，眼神有些怪怪的，看見他正看著她，還俏皮地眨眨眼。她的視線故意掃一下他，有掃一下星月滄瀾，意味不明；眼睫毛一扇一扇的，一見便是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這位是魏旭堯，尚武派孫乾前輩的大弟子；這位是張顯，孫前輩的四弟子；這位姑娘是慕惜凝慕姑娘。」

　　「幸會。」不驚淡笑道。

　　星月滄瀾仍舊頷首。

　　秦天涯又向那三人介紹不驚和星月滄瀾，道：「這兩位便是星月不驚公子和隨意公子。」

　　「原來二位就是名動天下的星月公子和隨意公子，久仰，久仰。」魏旭堯言談舉止，極為得體，一看就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

　　秦天涯道：「大家坐下聊吧，請。」

　　星月滄瀾沒有坐下，揉揉不驚的頭髮，道：「小傢伙，我出去一趟。」

　　「什麼事？」不驚抬頭問道。

　　其餘眾人都驚訝地看著星月滄瀾放在不驚頭頂的手，而不驚和星月滄瀾兩人都沒有意識到眾目睽睽之下，兩人的舉動多麼地曖昧。只不過，就算注意到，兩人也不會在意就是。

　　星月滄瀾勾唇一笑，輕聲道：「無事，很快回來。」他又揉揉不驚的頭髮，轉身走出了客棧。

　　魏旭堯幾人都發現秦天涯的臉色有些怪異，暗暗奇怪。

　　魏旭堯笑道：「早在來的路上，我們就聽說過星月公子的名號。沒有想到剛到茵城，就能遇見星月公子，幸哉。」

　　「客氣。」不驚淡笑。

　　慕惜凝從開始到現在一直用驚歎的目光打量著不驚，此時終於得出結論，煞有其事地道：「不驚，你真是一個小帥哥。」

　　不驚的臉抽搐了一下：小帥哥？

　　他承認自己長得很帥，但是這裡的人居然也有這麼「現代」的詞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