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滿載而歸

一路上，王成給林桐分析了他這次的一些失誤，然後可惜的看著那黃羊的皮子，道“你這皮子上弄了兩個洞，回去也賣不到好價錢了。以後注意點，別毀了皮子。這羊是你親手獵的，就算你的。”

林桐剛想推辭，王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哥這身力氣還有眼力都夠好的，你家祖上就沒傳下來點什麼武藝嗎？”

“哪有什麼武藝啊。我倒是想學，王大哥能不能教我點。”林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在亂世之中有點武藝防身總是好的。自己這力氣雖說大了些，可是古代的牛人也不少，人家是既有力氣又有武藝。真遇到什麼麻煩了，自己總不能傻乎乎的直接跟人拼力氣吧。

王成嘿嘿一樂，道“教你武藝也行，可是拜師禮你得給我備好了，你要是備的和我心意了，那咱們就是師徒，要是備的不好，……你家兒子就送給我當乾兒子了，那我也教你。”繞了一圈，感情在這裏等著呢。林桐對自家兒子多認個幹爹沒什麼感覺，反正橫豎多個人疼小傢伙，他是不會吃虧的。

“成，那我現在就叫你師父吧。”王成剛想應，突然反應過來，輩分好像亂了，自己若是林桐的師父，他兒子就是自己徒孫輩的了。糾結了不到一刻鐘，王成直接將這個問題甩到腦後，“別叫我師父，我認你做弟弟吧。”

上山的第三天，林桐多了一個大哥，林楠被他爹安排了一個幹爹。

“林楠，你爹爹回來了。”王家的二兒子急火火的跑了進來報信。林桐去了小半旬，前幾天林楠還像個小大人一樣的穿衣吃飯念書，後幾天簡直跟丟了魂一般，看到他們喊王大爹，小孩眼裏就淚汪汪的，好像他爹一去不復返了。

林楠聞言‘嘭’的一下就沖了出去，小火箭炮似的直接朝著林桐飛撲過去。然後四肢並用的掛在他爹身上，再也不下來了，管你這會要去哪里，我就是賴著了。

林桐哭笑不得的看著兒子，他在山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天，什麼血漬，泥巴，草汁，還有動物的糞便，沾了一身，自己聞著都嫌臭，小傢伙還真有勇氣，也不等他洗洗，就這樣撲上來了。這趟雖然辛苦，也是大有收穫，王成帶著林桐打了不少東西，三只羊，一窩狐狸，兩只麅子

，還有一只鹿，豹子倒是沒遇到。至於野兔，山雞什麼的，一路上捉了不少，但是被這兩人吃的差不多了，就帶回來兩三只。這麼多獵物，原本說要分兩次運回來的，可是林桐顯擺了一把子力氣，和王成兩人合力把獵物都背回來了。一路上，還在王成的指點下摘了些蘑菇。

兩人三七分成，因為大部分獵物都是王成捉到的，林桐在一邊打個下手。這次林桐也學到了不少東西，王成估摸著再帶他一陣子這小子就能出師了。

“楠楠，快下來，讓爸爸去洗個澡。”林桐張著手臂，不敢去抱兒子，小孩身上乾乾淨淨的，帶著淡淡的奶香，林桐生怕把兒子弄髒了。

林楠只把頭埋到林桐懷裏，不發一聲。開始前幾天還能說是父親去賺錢了，可是數了一天又一天，父親總也不見回來。連以前在那個家裏的時候都沒有離開自己這麼久。林楠甚至想父親是不是終於不想要自己了，就這樣把自己丟給王家了。小孩夜裏委屈的直掉淚，白天卻還是傻乎乎的看著外面。

“我給楠楠帶好吃的了，楠楠不放手，我怎麼給楠楠拿出來呢？”林桐低聲哄著兒子。

“不要！不要好吃的，只要爸爸。”不知哄了多久，林楠終於開了尊口，林桐長出一口氣。

“好，那讓爸爸去洗洗，你看爸爸身上都臭了。”林桐軟言溫語的說著，說半響好話，林楠才跳下來，一只手還緊緊攥著林桐的手，“我給爸爸洗澡。”

“好，好。你給爸爸洗澡，一會兒你給爸爸搓背，給爸爸洗頭。”林桐笑著道。

“嗯。”林楠鄭重的點了點頭。

“王大哥。”王大早早就等在一邊了，等著這父子親熱完，才過來說話，方無良的事情必須得跟林桐說說，得讓他有個防備。

林桐一聽有人打了林楠的主意，心中的火就跟潑了油一樣，呼的一下著了起來。林楠那就是林桐的心尖尖，你算計他什麼都不能打他兒子的主意。

“那小子後來又來了麼？”林桐心中已有了殺意，在古代已經沾過一條人命了，很顯然，他並不在乎多沾一條。

“那倒沒有，我就是給你提個醒。那小子不是什麼好貨色，你得看好你家娃兒。”王大憂心忡忡的說道。

“嗯，多謝王大哥了，我這次跟成哥上山打了點東西，這只羊就算是你這幾天幫忙的謝禮了。”林桐說著，就把肩膀上抗的那只羊放了下來，膘肥體壯的黃羊‘砰’的一下落到地上，蕩起了一陣塵土。

王大開始堅決不收，林桐說你不收，往後我想托你幫忙都不好意思開口，這才讓王大收下，這只羊就是林桐打的那第一只羊。

林桐帶著林楠和陳先回了家，家裏已經擱了一只麅子，兩條鹿腿，還有幾只山雞。那狐狸交給王成去賣了，過幾天再來分錢。看著自己的勞動所得，林桐心中還是頗為滿足的。林桐和陳先剝皮洗肉，留下這幾天吃的，其他的都碼上鹽，準備做醃肉。

屋子裏熱氣彌漫，一個大木盆，旁邊放著一鍋滾水，林桐時不時的在變涼的水中澆上一勺滾水。林楠說要給自己父親洗澡，結果小胳膊哪有力氣搓背，洗著洗著，林桐就把小傢伙剝光了，一起按到盆裏洗了起來。

父子兩人是邊洗邊玩，等洗好了，推門出去，就看見陳先正蹲在門口兩眼哀怨的看著他們。

那肉早就燉上了，不時散發著濃郁的肉香，陳先讒的不能行，卻要等那兩人出來一起吃。結果左等不出來，右等沒動靜，直把他餓的眼發花，兩人才洗的紅撲撲的出來。

等林桐動了筷子，陳先就迫不及待的夾了塊最肥的肉出來，連吹都顧不得吹一下，一口塞到嘴裏。“嘶，嘶，好燙，好燙。”這邊喊著燙，那邊已經又夾了一筷子。一口接一口，都不帶停的。沒一會，他面前的那碗肉已經吃了精光。栗米飯卻沒動幾下。林桐慢悠悠的喂著林楠吃飯，一會兒騙小孩吃個蘿蔔，一會兒哄小孩吃口青菜。林楠其實是屬於非常乖的那種孩子，只是難得能這麼跟自己父親撒嬌，他也就等著林桐去喂了。

等到吃完晚飯，燉的一罐子鹿肉連渣都不剩了。陳先特別滿足的抹了抹嘴，又聞了聞手上的油香，再一次感慨自己當時的決定。這肉吃的太過癮了，真香啊！

林楠一直纏著林桐，還特意找出他記賬的小本子，讓林桐把這些天欠的摸頭，揉肚子和親臉次數全還清之後才沉沉睡去。

林桐看林楠睡沉了，輕身下床，找到正在練字的陳先細問起那天的情況來，方無良做什麼了，說了什麼，走的時候有沒有透漏過別的意思。

陳先這小子是非常機靈的那種人，否則他也不能從自己家鄉一路流浪到這裏，混到山賊堆裏還活的好好的。方無良的事他肯定要跟林桐報備的，所以這幾天他得空就打聽方無良的事情，那人的底細倒也讓他弄了清楚。林桐聽陳先說著方無良的所作所為，心中殺機更勝。等到他問到方無良的住址後，已經有了決斷。

第二天一早，林桐趁著家裏兩個小孩都睡著的時候，拎著一把柴刀，一捆草繩就出了門。趁著天色未明的時候，摸到方無良的院前。方家的院牆是磚石做的，也就兩米多高。方無良為人霸道，左右也沒什麼鄰居，正好方便自己宰人。

林桐只輕輕一跳，一手就扒住院牆，身子一縮，腳一蹬，翻身爬過牆去，院子裏那只狗早在他翻牆的時候就狂吠起來。林桐倒也不懼，那方無良根本沒什麼本事，只會仗勢欺人，就算是他知道院子裏來了生人，只怕也沒本事應付。

隨手一腳將狗踢飛，林桐‘砰’的一下跺開門。主屋中一片漆黑，林桐點了燈，尋了一圈，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也是那方無良運氣，帶著家小去岳父家吃酒，一夜未歸。否則今天就得把命交待在這裏了。

本打算就這樣走的，可臨走前聽到北屋有動靜，進去一看，一個婆子正抖著身子穿衣服，見林桐進來，嚇的又哭又叫的。“閉嘴！”說著，一腳踢到榻上，那婆子頓時沒了聲。

問了幾句才知道，原來方無良今天去岳父家吃酒了。林桐心中暗罵晦氣，臨走的時候又擔心對方以後有了防備，讓那婆子把家裏放錢物地點交代出來，將方家的錢財細軟搜刮一空，弄了個偷盜的樣子。推開大門，大咧咧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