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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希爾手札》。
這是什麼?《天地玄黃》的所有玩家都知道,那是傳說中的法聖瑞希爾留下的筆記,上面謄寫著瑞希爾生平所有的研究。法師並不是天地玄黃裡面唯一西化的職業,這遊戲融合了過去所有遊戲裡出現的一切給力的職業,只要你足夠厲害,你可以在洪荒這個傳奇背景下召喚出西方的地獄魔龍。
官方的說法是,我們回溯神話的同時,不能忘記——這是個多元化的世界。
這遊戲不僅僅是面向華國,其終極目標是走向世界。
安然從前也吐槽過這個,武俠就武俠,魔法就魔法,把這兩個捏在一起,怎麼看怎麼不倫不類。礦師、煉金術士這麼西方的職業都能出現,法師又算得了什麼?
世界之大,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安然過去真把官方的說法當了真,事實上《天地玄黃》也的確開了歐服、美服等等。在安然穿越之前,這遊戲一枝獨大打壓了國內一切網游。它開闢了一個全新的時代。
安然過去沒想那些許多,現在想來,什麼法師、煉金術士,他們的存在絕對是有原因的。那遊戲裡融合了飛昇界之下的一切位面的所有種族職業,彷彿是安然現在這世界的縮影。安然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世界有人通過某些手段穿越去了華國,然後設計了這款遊戲。
這僅僅是安然的猜測而已。
天地玄黃、八卦空間、獸人大陸、飛昇界……他接觸到的玄之又玄的東西越來越多。
有些事,現在雖然不知道,安然自信總能把它弄清楚。
遲早而已。
秦慕言清楚的看到了安然表情變化的全過程,從最初的隨意到震驚到疑惑到釋然再到自信滿滿。這些情緒幾乎在眨眼之間就盡數過了一遍,稍不注意就會錯過,秦慕言卻是個細心的人,從秘籍交到安然手裡那一刻起,秦慕言就密切的注意著安然的表情。
「你是不是知道這個?」秦慕言想了想,猶豫著問。
安然抬頭看著秦慕言的雙眼,並沒有那些貪婪算計,他只是單純在追求一個答案,獅王泰瑞以及獸神阿瑟斯都想要知道的答案。這份執著並不是秦慕言自己的,他繼承了阿瑟斯的靈魂刻印,自然就繼承了一些屬於獸神阿瑟斯的別的東西。
比如執念,比如遺憾。
安然笑了笑,倒是他多想了,並不是不相信秦慕言,只是一些固有的習慣。商人家的孩子最是圓滑世故,重利輕人情,疑心也重,不容易相信人。安然從小就受著這樣的教育,被林父帶著出席各種宴會,他從內心裡對這些事是厭煩的。
物極必反,以至於從家裡搬出去之後,安然有很長一段時間自閉到天天把自己關在房子裡不同任何人說話。
從小經歷的應酬實在太多,多到讓他聽到這兩個詞就會噁心想吐。
穿越到獸人大陸之後,他已經改變了不少,在這樣陌生的環境下,要活下去,還要活得好,自閉是不行的,他需要結交一些可靠的人。在安然的記憶裡,哥哥安祈是最可靠的存在,他們分開了三年,兩人互相不瞭解現狀。
安然不想給唯一的親人帶去壓力,有些事,最好還是靠自己。
非獸人的身份並不是阻礙他的理由,自從得到逆天的空間,瞭解到獸人大陸與《天地玄黃》有一些微妙的聯繫,恢復了他神級礦師和宗師級藥師的技能,安然就無時無刻不想要變得強大。藥師技能讓他基本有了自保之力,卻僅僅是被動自保而已,非獸人的武力值實在太低微,這是個很傷人的問題。
安然苦惱了許久,也沒想到解決的辦法。
獸人修煉依靠的是翡翠能量,非獸人壓根就不能吸收翡翠能量。這條路就走不通了,柔道散打什麼的,穿越之前他就沒學過,武術更是邊都沾不上。安然已經準備回去之後從長計議了,這時候竟然拿到了《瑞希爾手札》。
「這是《瑞希爾手札》。」安然小河指指封皮上的古老文字,笑著對秦慕言說。
《瑞希爾手札》?那是什麼?
秦慕言對安然這話的真實性一點也不懷疑,他想了想,又問:「《瑞希爾手札》是什麼?」這個時候,不僅秦慕言,就連懸空的五十嵐白鬼也落地站定湊了過來。除了秦慕言,另外兩隻都沒看到安然的失態,就算是這樣,他們也能察覺到安然不用於以往的興奮。
是的,興奮。
「小安然,你倒是說啊,這到底是什麼寶貝?我們又不會搶你的。」不說這個還好,顧炎這麼一說,安然就感覺到了潛在的危險。
《天地玄黃》的裝備本來是綁定的,這種情況下,這本《瑞希爾手札》也無法綁定,莫說是在獸人大陸,就算是在遊戲裡面,此手札一出,必然是一片腥風血雨。
遊戲同現實不同,在遊戲裡頭,除非是你自己主動將這秘密告訴別人,手札放在背包裡,壓根不會有人知道,這種情況下,被人知道並且爆出來,那就只能怪自己。
熊媽媽是怎麼死的?親,那是笨死的。
現實與遊戲相比就悲催得多了,好東西你拿到手了又怎麼樣?拿到手,還要能守得住。獸人大陸可沒有遊戲裡面那樣的背包,也沒有安全區不能PK的規則。這本《瑞希爾手札》現世,危險度就大多了。
安然半開玩笑的瞪了顧炎一眼,道:「你敢搶我的?滅了你丫。」末了他又加了一句,「這玩意兒好是好,你們也就只能眼紅眼紅。」哦?安然越這樣說,就越是挑起了幾隻獸人的興趣,到底什麼樣的寶貝能讓安然這樣的淡定帝變得不淡定?
「這本手札上記載的東西就像是戰士的戰技。它甚至比戰技要更珍貴,這本手札給我們帶來的是一種與眾不同的攻擊方式——法傷。」
並不像王階獸人那樣物理攻擊為主,法傷為輔,法傷還僅僅只能帶來一些負面的狀態,壓根傷不了對方的根本。這樣的東西,只能用於控制,不能用於生死決鬥。《瑞希爾手札》上記載的魔法技能並不是什麼冰刺,小火球,而是逆天的群攻技能以及一些使用代價頗高的禁術。
安然本來想給秦慕言他們展示一下純法系的魅力。翻開裡面的內容看了看,他就悲催了。丫這是高級貨有木有?他現在就連低級的小火球都發不出來,這麼高級的法術得到什麼時候才能使用?
這是一個問題。
安然以這樣一種方式說出來,三隻獸人理解起來也是有難度的,法傷對於安然而言是個很簡單的概念,卻衝擊了獸人世界的修煉格局。五十嵐白鬼、顧炎、秦慕言他們都是以傳統修煉方法靠翡翠石獲得能量然後突破進化。
獸人能修煉,非獸人不能修煉。這在他們看來就是天經地義的,這種情況下,忽的告訴他們,他們所具備的優勢都沒有了,非獸人也能修煉,甚至他們能夠接觸一種更為高級的戰鬥方式。這對於非獸人而言是有歷史意義的,他們終於能夠從獸人的附庸變成一個獨立的個體。對於獸人而言,這就是一個巨大的噩耗。
這意味著非獸人在掌控翡翠石的開採之後,多了一樣足以與獸人抗衡的力量,天知道他們會不會利用這些力量做出什麼打亂大陸秩序的事。
獸人養家,非獸人持家,這是獸人大陸傳承了萬年的傳統。
顛覆傳統的代價是巨大的。
安然想了想,還是決定老實告訴他們。比起噩耗,更讓人討厭的是被忽悠。
三隻獸人期待的看著安然,等著安然的解釋。安然深吸一口氣,想了想,客觀陳述道:「我說的法傷是指純法系攻擊,與獸人固有的物理攻擊相對,這兩種合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戰鬥體系。」
顧炎表示依舊不懂。秦慕言雖然沒說什麼,安然看出了他眼裡的茫然。能把好端端以面癱說成這樣,安然心裡成就感大大滴。
太官方的說法他們聽不懂,安然又說:「說起來,區分這兩種攻擊方式很簡單,獸人戰士們,只要是王階一下,通用的攻擊方式都是那幾種——衝擊、扑打、撕咬等等。王階以上的獸人戰士領悟了元素法則,這個元素法則就是魔法,可惜元素法則的效用實在太淺,而且還是控制系。純法系職業就是以風火雷電等等元素或者奧術作為攻擊手段的職業。法師分為元素法師和奧術法師。」
奧術這東西實在是太玄,若不是玩遊戲接觸過相關的東西,與一般人說別人也很難理解,安然就直接掠過,拿了元素法師作為例子。
「法師與戰士,一個是遠程集火,一個是近身攻擊,攻擊方式截然不同,效果也不同。」安然看向顧炎和秦慕言,道,「阿言你們其實見過法師的攻擊方式,冥火那樣的就是,他吐出來的火球彈與火法的火球術並沒有什麼區別。」
這一回的解釋很給力,三隻獸人都明白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妖獸冥火的攻擊方式,三隻獸人都是見過的,吐起火球來那張狂的架勢,法師都是這麼犀利的嗎?
彷彿是看透了他們心中的疑惑,安然笑了笑,又補了一句:「你們以為這樣就完了?你太天真了孩子,火球術只是法師的入門魔法,是最低級最簡單最沒有技術含量的。所有的火法都會,火球術的升級版是火龍術,灼人的火焰練成一條長長的火龍,火龍術與火球術相比,攻擊強度翻了好幾倍。只是火法,他們能掌握的魔法就有幾十上百種,各式各樣的都有,火法的最高技能——業火紅蓮,那是一個大規模的範圍魔法,群秒技能,施展起來非常漂亮,能見上一次絕對要上輩子記得。」
業火紅蓮,整個《天地玄黃》,數十萬火法,會的也就只有那一個人而已。
安然是在論壇的視頻上看到的。那人一身高貴的法師袍,右手拿著一根古樸的法杖,他的周圍是一片茫茫火海,到處都綻放著地獄血蓮。
那是一種將生命燃燒到極致的美,盛大而絢爛,短暫的美麗之後就是灰色的死亡。業火紅蓮出世,哀鴻遍野,鬼哭狼嚎。
震撼,絕對的震撼。
安然並不是無的放矢的人,他從不口出妄言,這話若是換個非獸人來說,秦慕言第一個就會懷疑,由安然說出來,雖然他也覺得玄幻,打心底裡還是相信的。
這一路過來,從萬毒林到之後的變異的樹,還有各種各樣他們從未見過的給力藥丸。安然展示出來的東西就已經超出了普通人能接受的正常範圍。秦慕言是個人崇拜盲目相信,根本不會去懷疑,而顧炎腦子本來就缺根弦,你知道得越多他越崇拜你越聽話,分給他的好東西越多他越狗腿。
顧炎這人,壓根就想不到那些有深度的方面。
他會懷疑?親,你絕對想多了。懷疑這種事已經超出了顧炎正常的腦活動範圍。他想不到。
「這麼厲害?小安然你怎麼知道的?你說的這些我聽都沒聽過。」顧炎皺皺眉頭,對於自己的孤陋寡聞似乎很不滿。
安然撇撇嘴,將手上那本《瑞希爾手札》亮出來,道:「魔法的世界實在是太博大精深了,寫下這本手札的瑞希爾是法聖,他是最偉大的魔法師之一,他的一生研究了許多殺傷力強大的高級魔法,這本手札記錄的正是這些,這可都是堪與業火紅蓮相比的禁術。」
禁術?就那麼幾個詞,後面跟上一排看也看不懂的備註,這就是禁術?什麼時候禁術也成大白菜了,一本一本的。
「我們拿到這本手札要怎麼學會這上面的禁術?」秦慕言問的問題才是最實在的,一下就說到了點子上。
安然搖搖頭,道:「沒辦法,《瑞希爾手札》的作用其實就像魔法杖一樣,我們可以通過它將魔法發出來,區別在於,用魔法杖我們要默唸咒語,而《瑞希爾手札》上,每種法術的咒語都已經謄寫好了,無需我們再念,這玩意兒交到魔法師手裡就是個厲害得不能再厲害的神器。莫說征服獸人大陸,就算到了飛昇界,也必然能有立足之地。可惜,目前我還沒發現有任何的魔法師存在。」
顧炎的反應是最直接的,沒有?沒有才好,真遇上這麼個變態,那不是自己找虐?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安然又補了一句——「除了我之外」。
碉堡了。
安然是法師?不帶這麼寒磣人的。
顧炎還沒反應過來,秦慕言依然面無表情的時候,五十嵐白鬼就已經把質疑的目光投向了安然,虧他剛才還聽得如此認真,安然說了這麼多,法師有多厲害多厲害,最重要的原來是最後一句,他就是想誇自己。
一個非獸人能厲害成啥樣?
安然這一路靠的還不是秦慕言和妖獸罹魘。
五十嵐白鬼是第一個看走眼的人,他絕不是最後一個。安然這個人,看起來軟趴趴的沒什麼脾氣,扶也扶不起,內在的性格卻非常剛強。他是性格非常突出的那種人,自我意識很強。安然是不屑於編出這樣一個龐大的體系來忽悠人的,法師什麼的,過去若是有人在現實社會說他是法師,安然勢必也要把他當瘋子。
時代變了呀。
安然明顯感覺到在接觸到《瑞希爾手札》之後他的身體慢慢的發生了某些變化。他的魔法值在慢慢回復。
「小安然你是法師?」顧炎轉了轉眼珠子,問。
安然點頭。
「你能把你剛才說的戰術給我們看嘛?」
安然果斷搖頭。
正當顧炎萬分失望準備對安然進行重新評估的時候,他又說:「誰告訴你我是火法?」
安然這樣的性格,的確不能是火法,火法都是熱情洋溢的,性格不是活潑就是暴虐,安然這種孤僻中帶點小冷傲的,是風系法師。
「我是風系法師。」
風系法師?顧炎好不容易對火法有了點基礎的瞭解,現在一換風法,他又不行了。顧炎也不怕丟人,追問到:「風法厲害麼?」
這個問題在安然看來沒什麼價值,無論什麼武學,練到最高境界都是厲害的,近戰也是一樣。雖然早期看來他們在靈活度等等發面都不如遠程法師,戰士到後期是非常厲害的,他們身體淬煉的程度,普通的傷害根本就撼動不了他們。
風法的終極秘術是龍卷之怒。說白了就是龍捲風,其威力不用多說,絕對不比業火紅蓮差。
「風法也可以,小安然你給我們展示展示?」
展示?安然挑挑眉,「沒辦法展示。」
顧炎眼一瞪,「為毛?」
還問為毛,「因為施展法術是需要法杖作為依托的,我沒有。」
「你不是說這什麼手札和法杖是一樣的嗎?不能先用這個?」五十嵐白鬼也十分堅持,他和顧炎不同,顧炎更多的是好奇,他更多的是想看安然出醜。他始終不相信安然說的是真的,這不能怨他,五十嵐白鬼比起秦慕言顧炎大了不是一點,他活了這麼多年聽也沒聽過什麼法師,安然不僅知道,他還敢說自己是其中一員。
忽悠接著忽悠吧!
安然明白五十嵐白鬼的意思,他也不惱,這種反應才是正常的,顧炎和秦慕言都是不正常的。
「《瑞希爾手札》的確可以代替法杖使用,可惜僅限於上面謄寫的這些魔法,我已經說過了,這上面記錄的都是平時難以接觸到的高級魔法以及逆天的禁術。你不能指望我這樣一個小小非獸人比那些研究了一輩子魔法的老頭子還厲害。」
禁術之所以稱之為禁術,就是一般情況下禁止使用,這類魔法,甭管禁止不禁止,能學會的人都是非常少的,至少安然現在的水平就達不到。
安然看著拿在手裡的《瑞希爾手札》,心裡還覺得不真實,這玩意兒,上輩子他壓根就沒見過真品,最多也就圍觀了截圖,沒想到,竟然會通過這樣的方式落到他的手裡。上帝還真愛開玩笑。既然有了《瑞希爾手札》,安然就盤算著什麼時候弄一隻魔法筆回來,將一些普通的法術往手札上謄上去,這樣就可以省掉一根法杖,省掉中間唸咒語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