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我不相信你
衛渲陽可不是好忽悠的,他滿是期待的看著安然,那意思很明白:你不是會變戲法麼?變一個看看!
安然看他那樣就怒了,想著這事不解釋清楚怕是不好,這才忍了忍火氣。
「你想看我變戲法?」
衛渲陽點點頭,其他三隻也看著他,秦慕言稍微還節制些,也不知道衛渲陽對另外兩隻說了什麼,顧炎同炎燼都是一副快說快說我很好奇的樣子。
安然挑了挑眉。
「你們也想看?」
顧炎同炎燼想也不想就點頭了,秦慕言等了一會兒,看安然的樣子似乎在等他的回答,也點了點頭。
安然笑了,這絕不是開心地笑,他道:「既然都這麼好奇,我也可以滿足你們,不過……」
「不過什麼?」
安然笑得更歡,悠悠然道:「不過凡事總要付出代價的,這事對我又沒有好處,憑什麼要特地展示給你們看?」
「小安然,這一路可都要靠我們護衛你的安全。」這是威脅,紅果果的威脅,安然臉上的笑意霎時間就沒有了,他冷冰冰的看著衛渲陽,像是在確定他剛才是不是說了那豬狗不如的話。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我說,你這一路可少不了我們,坦白一點沒什麼不好。」衛渲陽從來都是冷靜理智的人,這回卻有些不冷靜,想是從做上便行器那刻起各種打擊接踵而至,不到一天的時間裡,安然展現出來的東西,讓他覺得好奇,心癢癢,衛渲陽迫切的想要撕掉安然蒙著的那層面紗。安然卻不想就這麼如他的意,「衛渲陽閣下,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你們三隻可是我用三塊玻璃種滿綠雇來的,我們之間還有僱傭關係,作為一個傭兵,基本的職業操守總是要有的。」
安然這個人,一般情況下是溫和的,他能很好的收斂自己的脾氣,與顧炎拌嘴這種情況是一種生活樂趣,並不是真正的發怒。別人偶爾的冒犯也是可以忍受的,可若是有人一再挑釁他,後果就不受控制了,雖不至於安然一怒伏屍百萬,有人要倒霉,這是必須的。
安然面無表情的說出這段話之後,衛渲陽憋了半天終於回了一句:「傭兵的職業操守我自然是有的,安然是不是忘了一點,在我們的僱傭關係裡,我只負責你在嘯月之森這段時間內的安全,這裡面是不包括保密協議的,若是好奇心得不到滿足我一不小心說漏了什麼……」
威脅!還是威脅!安然最討厭的就是受人威脅。安然覺得,他已經給夠衛渲陽機會了,某人執意要找死,那也只好成全他。冷冷淡淡的看一眼坐在衛渲陽身旁還沒回過神來的幾隻,安然道:「你們也是這個意思?」
這語氣,這聲調,嚇得顧炎一哆嗦,雖然知道安然不是在問他,還是有些後怕,安然這個人,是最記仇,報復心最強的。顧炎看炎燼還想跟風,忙摀住他的嘴,解釋說:「這都是衛渲陽閣下自己的意思,與我們沒什麼關係。」
有意思!安然笑了笑,也靠著沙發坐下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
「哦?是這樣?」
猛一陣點頭,顧炎一口咬定了信誓旦旦的保證:「是這樣!」
秦慕言坐在沙發上認真的數著玉米粒,眼觀鼻鼻觀心,彷彿這一切都與他沒什麼關係。許是從小不受重視,秦慕言的感覺一貫靈敏,安然不高興,很不高興。輕描淡寫的看一眼身旁誓要得到一個答案的某只,秦慕言心中頗為惋惜。安然是個非獸人沒錯,非獸人沒有戰鬥力也沒錯,可這並不能成為他威脅安然的憑仗。有些人,你敬他一分,他還你兩分;你若對不起他,就要做好褪一層皮的準備,與人爭鬥最重要的,是腦子。
「既然這樣,衛渲陽閣下,我可以滿足你的心願,不過這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衛渲陽不是傻子,當然不能一口答應下來。
安然笑了笑,說:「並不需要你單方面付出什麼,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賭什麼?」
「我適才說,我會變戲法,我看你不以為然的樣子。我們就賭這個,若我真的會變戲法,你就輸了,我要你忘記這件事,永遠不能與任何人提起,天知地知我們五人知。若是我變不出來,那就隨你處置,我安然絕無二話。」
這話一說出來,秦慕言也不數玉米粒了,皺眉看了安然好一會兒,似乎很不贊成這個提議。衛渲陽則在評斷他怎樣才能佔到最大的便宜。「變戲法?變戲法的定義是什麼?若是耍個雜技也叫變戲法,那可不公平。」
安然知道他會這麼說,解釋道:「我說的變戲法是指我能隨意將東西變不見,當然,也能讓不見的東西出現,沒有限制,任何時候任何地方任何物品。」
「這不可能!」
魚兒就快上鉤了,安然還是在笑,他道:「有多少本事可不是用嘴吹出來的,衛渲陽閣下你如此篤定,正好,我們的賭約就更公平了。」
「你若能把我變不見了,我就心服口服。」
安然的嘴角絕對抽搐了,衛渲陽敢拿他自己做實驗,安然可不敢將他收進空間裡。他先前說自己會變戲法,能讓東西消失出現那是篤定了獸人們貧乏的想像力絕對想不到八卦空間的存在,莫說八卦空間這樣玄幻的東西,獸人大陸連魔法也沒有,以空間魔法為原理的儲物戒指儲物袋這種東西他們也沒聽過。
變人,嗯,若是秦慕言他還可以考慮考慮,衛渲陽,算了吧!
安然想了想,笑得很不懷好意,他說:「你若是個物品,變一變也是可以的,我先前說了,任何時候任何地方任何物品,衛渲陽閣下你是物品嗎?」
衛渲陽黑臉了。他想沖安然大吼,咆哮。
你才是物品!!
他忍住了,想來這個提議安然也不會接受,衛渲陽退了一步,他抬頭看了看,想挑一樣巨大的,安然不能作假的東西。
終於,這樣物品被確定為了他們身處的這個便行器。
做出這個決定之後,四隻獸人一隻非獸人就從便行器上走了下來,衛渲陽一臉得意,彷彿已經看到做出這樣的約定之後安然的未來。安然卻沒有立刻將便行器收進空間裡,他笑瞇瞇的看著衛渲陽,道:「既然如此,訂下獸之契約吧!空口說白話,我不相信你。」
獸之契約是什麼?
那是約束獸人的一種天地規則,獸人以自己全部的能量向獸神阿瑟斯起誓,訂立契約。這樣的契約並不是空頭支票,若是獸人沒有做到契約陳述的內容,他將受到獸神阿瑟斯的懲罰,能量盡散,再高的修為也會打回原形。
對於獸人而言,獸之契約是最高級的法則。沒有獸人會輕易答應,這代表的是尊嚴與榮耀,被逼訂立獸之契約對獸人而言是一種侮辱。
安然要衛渲陽訂立獸之契約就是對他獸格的質疑,這絕對是侮辱。衛渲陽臉上輕鬆的笑意沒有了,他死死地盯著安然,一字一頓開口問:「你、說、什、麼?」
有膽子說出這樣的話,自然不會沒膽子承認,安然挑挑眉,道:「我這個人,別人敬我一分,我必還他兩分。若是有人想算計我,不死也要給我褪掉一層皮,衛渲陽閣下,我可以原諒你的好奇,卻無法原諒別人威脅我。要知道,我一貫沒什麼安全感,有一點危險也要剷除,將腦袋繫在褲腰帶上的事我是不會做的。」
衛渲陽哼了一聲,道:「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安然依然在笑,他伸出左手,手心裡憑空出現一個熱騰騰的肉包子,安然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裡的包子,完全不去看幾隻獸人瞪大眼不可置信的模樣。
「我呢,最是不肯吃虧的,閣下不會以為這些東西我就白給你吃了吧?」說著他還笑了笑,補充道,「我這條命雖然不怎麼值錢,總要掌握在自己手裡。」
衛渲陽將心中那點訝然掩蓋下去,「小安然,這樣的話是嚇不到人的。」
安然看也不看他,繼續說:「我是好心提醒你,不信你按按胸腹之上肋骨之間那地方,看看有什麼感覺。」
是人都有好奇心,獸人也不能免俗,衛渲陽雖然不相信安然能未雨綢繆計劃這麼遠,聽安然這麼說他還是往那地方按了按。
疼!悶鈍的疼!
衛渲陽徹底變了臉色。炎燼還是第一次看衛渲陽露出這樣的表情,也跟著往那地方按了按。然後臉色變為煞白。
「你做了什麼?」這話是炎燼問的,安然沒想到,第一個開口的竟然是炎燼,安然笑瞇瞇的往他站立的方向看去,從臉色蒼白到暴怒,不過轉瞬之間。安然並沒有回答他。
炎燼的反應顧炎看在眼裡,他不敢伸手去探,害怕自己得到同他們一樣的答案,他眼裡滿是受傷、失望,他不敢相信安然會做出這樣的事,終於,未知的恐懼戰勝了他對安然的信任,顧炎嘗試著與安然溝通。「小安然……我們並不會對你做什麼,你不必如此。」
顧炎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安然是失望的,徹底的失望,顧炎這個人有點2,凡事不經過大腦,好歹他們也一同相處了這麼久,安然以為他們之間多少是有些感情的,他以為顧炎會相信他,這是一場心理戰,也是一次小小的試探。安然輸得徹底,他又失去了一個朋友。於此同時,他又鬆了口氣,好在現在交情不深,從他身懷至寶來到這個異世就注定了他與別人不一樣。安然沒辦法過上普通人一般的生活,只要空間還在,他的未來注定要充滿算計、利用與背叛。與其日後反水,不如現在就分道揚鑣一刀兩斷。
安然依然在笑,他笑得很落寞。
「你說我不必如此,只許你們算計威脅我就不許我反算計你們麼?」
「你們想清楚了,護衛的任務我放棄,翡翠就送給你們,想要安全離開可以,立下獸之契約,保證不會將關於我的任何事透露出去,回去之後不得找我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