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二十七
下午,孫經成如約帶著六個手下來到了孫宅。
在孫聖擎面前被叫板,孫經成雖然生氣,但轉念一想,六個人還打不過一個?於是,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了。
地下一層,保鏢練習場。空曠的場地上,兩端分別站立著脫了西裝外套,只穿襯衫的費長樂和孫經成六個保鏢。
正對場地的兩個休閒椅,孫雅仁和孫經成各坐一個,許峰和馬雲站在孫雅仁的身後。
抽了一口雪茄,孫經成慢悠悠的道:「既然是你們挑的事,點名要找他們六個,那六個就應該一起上。」
許峰驚道:「你們這明擺著是欺負人,一個人怎麼能打六個?」
孫雅仁沉默,凝視臺上費長樂的表情。
費長樂聽到了孫經成的話,解開袖子上的紐扣,沖著對方六人,淡淡的道:「一起來吧。」
原本還占著人多,有些心理優勢的六人一聽費長樂這麼說,立馬底氣矮了一節,有些疑惑的不敢輕舉妄動。
費長樂袖子挽好,下頜微抬,面無表情。「沒聽清楚嗎?一起上。」
孫經成一時也有點亂了分寸,但看著自己帶來的六個保鏢居然懼怕一個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沖六個保鏢怒吼道:「愣著幹什麼,對方只有一個人。」
孫雅仁嘴角掛笑斜睨孫經成,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堂堂孫家大少爺,六個打一個還能這麼理直氣壯?
孫經成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有些不恥,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六個人被孫經成一嗓子吼回了神,其中領頭的喝了一聲:「上。」
費長樂站在原地,三個保鏢最先沖上來,費長樂腿一彎,躲避掉迎面而來的直拳,雙手握拳放在耳朵兩側,擋住了側面踢來的兩腳,順勢伸出腿,用力一掃,只聽「哢哢哢」三聲後,三個保鏢大吼一聲倒下。
費長樂剛才的一腿只用了三層的力氣,由右至左橫掃,最右邊的保鏢,小腿脛骨必然是斷了。
三個人倒下阻擋了身後三名保鏢的衝勁,趁著三人短暫的遲疑,費長樂左手勾拳,右手直拳,後沖上來的左右兩名保鏢腦中均「轟」的一聲鳴響。費長樂右腿掃腿後收起直接踹向後來中間的保鏢小腹。
短短的10秒,六人全部倒地。
整個訓練場鴉雀無聲,連一向淡定的馬雲都微微有些詫異。
接下來,就是費長樂的單面玩耍時間。
只見費長樂帥氣的解開胸前系的整整齊齊的三個紐扣,露出健壯完美的胸肌和充滿異域風情的黑色圖騰。
陡然多了一份性感。
橫踢、飛腿、擺拳,隨後是把人像足球一樣顛來顛去。
偌大的空間充滿的求饒聲、嚎叫聲。費長樂的白色襯衫漸漸被染紅,淡漠無波的眼神卻折射出肅殺之氣。
沒人敢出言阻止這單方面的屠殺。
因為當初費長樂,就是這樣被毆打的鮮血淋漓。
直到六個人都像一灘軟泥一樣趴伏在地上時,費長樂滿意了,舔了舔嘴唇。
轉頭對孫雅仁道:「老闆,結束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剛開始是淅淅瀝瀝,隨後變得連貫的掌聲從孫雅仁拍動的雙手中傳出。
馬雲曾經說過,費長樂的度量很大,對人很寬容。
但過了今天,沒有人會再這樣想。
龍遊淺灘遭蝦戲。並不代表龍喪失了本性,他依然是有血性的。他的威嚴,絕不允許任何人隨意的踐踏。曾經遭受過的,他會原封不動的找回來。
孫經成雖然不服氣,願賭服輸,接受了挑戰就要勇於接受結果,並且一開始是自己一方佔有優勢,只能悶氣吞聲的讓帶來的人,把臺上昏迷不醒的人抬走。
大致看了一眼傷勢,憑藉多年來摸爬滾打的眼力,孫經成知道,這幾個人是廢了。即使損失了六名優秀的保鏢,他也不能動費長樂分毫。因為現在在孫聖擎的眼中,甚至是整個孫氏,費長樂都是無可比擬,不可撼動的。現在是,儘管他不想承認,以後也將會是。
失去了唯一能修理費長樂的機會,孫經成難得沒有與孫雅仁唇槍舌戰一番,直接帶著人走。
比賽結束後的餘韻仍然蔓延在每個人的心頭,費長樂面無表情,動作輕鬆自在卻透露出無比冷酷的作風,讓觀戰的保鏢心裡都隱隱發怵。連一向神經大條的許峰都沒有上前主動搭話。
「老闆,我去新領一件襯衫可以嗎?」費長樂的白襯衫浸染了鮮血,已經不能再穿。
孫雅仁點點頭:「馬雲,帶著費長樂去新取一件衣服。」
馬雲帶著費長樂離開,孫雅仁沒有回頭,道:「嚇到了?」
孫雅仁身後的許峰噓了一口氣:「是啊,馬雲發怒的時候都沒有這樣。」
「發怒?」孫雅仁輕笑,眼底鍍上薄薄的一層暗光:「他還沒有使出全力啊。」費長樂展現的力量並沒有讓孫雅仁覺得驚訝,在孫雅仁的心裡,不知從何時開始,認為費長樂就應該這樣。無論在哪一方面,都應該遠遠勝於常人。
這樣的費長樂,無形之中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並漸漸深入泥沼。
競標之後的慶功宴是每次的必要保留節目。
許峰安排好了慶功的地點與時間,下午與孫雅仁的一番交流,他不可思議的走出了費長樂帶給他有些驚悚的震撼。
OX會所,是孫雅仁旗下最大的會所。精密的保全部署,奢華的裝潢。進入其中消費的均是在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知名的企業家、政客……還有點綴著物欲橫流環境下的「可口點心」,模特、藝人等等。
孫雅仁一進入酒吧會場就引起了一陣喧嘩,在訂好的卡座坐定後,敬酒的人絡繹不絕。有曾經有過性經驗的舊人、生意場上的夥伴,還有慕名過來敬酒的。
下午是馬雲值班,許峰輕車熟路的帶著費長樂從人群中離開。今天慶功的主角應該的費長樂,但孫雅仁一時半會顯然忙不完,許峰就先領著費長樂到吧台前一個比較隱秘的位置坐下。
「老大還得忙一陣子,咱們先喝酒,長樂你要什麼?」許峰與酒保打了聲招呼,一看兩人的關係就很熟稔。
「我的調酒都是跟他學的,想喝什麼儘管點,今天是老大買單。」相比單調的純飲,許峰更喜歡千變萬化的雞尾酒。
酒保看起來二十四歲左右,身著白色襯衫黑色馬甲,略長的頭髮向後隨意的梳起。白淨略帶陰柔的臉龐,薄薄的嘴唇透出淡淡的粉色,很誘人的男子。
「我叫阿倫,酒吧的主管,你就是老闆身邊的紅人,費長樂?」阿倫伸出纖細的右手。
費長樂也伸出右手,友好的回握。
「阿倫,長樂就交給你了,我得回去解救馬雲。」看著孫雅仁身後站立的筆直的馬雲,許峰拿過吧臺上的一杯酒轉身走人。
這裡的安保措施一流,根本不用擔心孫雅仁的安全問題,許峰和往常一樣,溜回去帶著馬雲出來放鬆。
阿倫點點頭,許峰走後,對費長樂說道:「你想喝點什麼?」
費長樂回頭審視了一圈孫雅仁的周邊,用生命之紋確定沒有武器的感應後,轉回頭:「隨便。」
「好的。」阿倫將鬢角散落的頭髮別回耳後,拿出咖啡力嬌酒,側過臉,露出輪廓柔和的線條,不得不說阿倫確實是一個不失男人味道的美人。
「聽說你今天立了大功,特意為你準備的慶功。」
競標的結果比當紅明星的八卦還要熱手,其中的細節在競標結束後的兩小時,像颱風一樣席捲了整個孫氏的每一個角落,但外界的人還不知曉。
若是知曉的話,恐怕整個會場大約有一半的人都會找費長樂敬酒。
「老闆只是為了犒勞大家。」
費長樂的回答很謙遜,很保險。
阿倫漾出迷人的微笑,「你和傳言有些不相同。」將酒倒入杯中,阿倫接著道:「但不可否認,你很有魅力。」
酒杯放置在吧臺上,杯中黑色透明液體中不斷翻騰著氣泡,就像黑暗伸出勾人神魄的妖媚。
淡淡的抿了一口,微微發苦,卻又有些酸澀,不算普通意義上的美味,卻恰到好處。
「這是什麼酒?」
阿倫並未著急回答,慢條斯理的將手中的杯子擦好,放置在一旁,傾身向前,從遠處看,就像兩人接吻了一般。
阿倫帶著果香的氣息噴在費長樂的鼻尖上,在燈光下向螢火蟲一樣閃爍的眸子灼灼的凝視著費長樂,吐氣如蘭:「這款叫做,誘惑。」
說罷移開身子,側身倚在吧臺上,道:「世界上有兩種職業絕對不能欺騙顧客,一個是醫生,另外一個就是,調酒師。我把對客人的感覺,全部……」阿倫伸出指尖,點了點酒杯:「濃縮在了酒之中。」
「呐,我要去抽根煙,要不要一起去。」
費長樂將酒一飲而飲,起身:「我沒帶火。」
阿倫笑:「有我,哪裡都能點燃火。」
遠處,被眾人圍繞的孫雅仁,將阿倫整個挑逗的過程盡收眼底。
「啪!」的一聲脆響,敬酒的人都因突如其來的聲音一愣,沒了說話聲。
「老大?」許峰正要帶著馬雲偷溜,聽到聲響回頭,看到自家老大的臉色後立即鬆開馬雲的手,小心翼翼的問道。
酒杯從手中滑落,撞擊到玻璃桌子後,「啪」的碎裂開來,淺棕色的酒液順著桌子流淌,滴落在地毯上,被全部吸收。
指了指西服上迸濺的酒液,孫雅仁示意要離席。眾人看到孫雅仁雖然微笑,卻莫名陰森的表情,自然的讓出一條道路。
孫雅仁臨走時投來的一瞥,讓許峰驀然顫慄。待孫雅仁走遠後,許峰轉過頭,問身旁的馬雲:「我哪裡得罪了老大嗎?」
馬雲高深莫測的一笑,道:「錯覺,我們去喝酒吧。」
OX員工休息室內,費長樂坐在寬敞的沙發上,慢慢的抿酒。對面的沙發上,阿倫點燃一支煙,將馬甲脫掉,解開襯衫的扣子。
「這裡是休息室?」
「是啊,這個時候大家都在忙,沒人會過來。」煙頭熄滅在茶几上擺放的煙缸中,阿倫起身,繞過茶几,坐在了費長樂的身邊,傳來一陣魅惑的香水味。
「呐,我還是第一次對老闆身邊的人下手。」抬起右手,輕輕撫上費長樂的臉頰。阿倫的右手手指纖長,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