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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斯曼想過和楊昊對立的結果。

他知道此時的楊昊早已不是幾十年前的越澤，所以在做出攻擊楊昊這個計劃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雖然當時在看到越澤被長槍刺穿的身體後，克林斯曼真的以為自己殺死了他，但是事後冷靜下來才發現……最後被殺死的，應該是他。

楊昊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他殺死？克林斯曼坐在輪椅上，臉上充滿了無法掩飾的疲憊，躺在他面前的阿德里安因為大量麻醉劑的緣故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因為害怕他咬到自己舌頭的緣故，這段時間阿德里安只有依靠營養液和流食維持生命，睡熟的面容顯出一種極度的憔悴。

克林斯曼低低的嘆了一口氣，他伸手摸著阿德里安的顏色變得有些黯淡的金色短髮，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已經盡力了。

作為一個家族的掌門人，他身上的擔子太重，責任太多。若說是幾十年前，他還可以義無反顧的為自己的夢想做出力所能及的努力，那麼現在，他的選擇就只有一個，維護布萊爾家族，拯救自己這個唯一的孫子。

更何況……即使在四十年前他也是首先放棄的那一個人，雖然內心痛苦，卻不得不承認，他有比自己更重要的東西需要去守護。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克林斯曼再次嘆了一口氣，他對著站在病房外的人道：「他們到哪裡了？」

「現在在大廳。」外面的保鏢謹慎道：「到達這裡大概還有十五分鐘左右，您是？」

「推我出去吧。」克林斯曼道，他最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阿德里安，做下了最後的吩咐：「把少爺束縛好……要是少爺出了什麼差錯……。」

「是。」門外的人答道。

滑動著輪椅到了門口，克林斯曼面無表情道：「走吧。」

楊昊是個很聰明的人，或者說是條很聰明的人魚。自從幼年時有了那些經歷之後，他就清楚的意識到，要徹底的殺死這些長著兩條腿生物，只有一個辦法——成為他們中的一員。陸地不是人魚的地盤，而是人類的。

這些喜歡自相殘殺的種族身體素質脆弱的讓人不屑，可是他們卻是陸地的統治者。為什麼？楊昊對於這個問題想了很久，直到他被送到楊雲天那裡時才得到了答案——因為他們夠聰明，夠狠毒，為了達到目標可以犧牲一切。

人魚做不到，其他種族也做不到，所以他們都成為了人類的寵物，被欺凌，被折磨，被囚禁在籠子裡任人宰割。

那時的楊昊還不叫楊昊，而是叫越澤，多麼美好的名字，寄予的又是多麼美好的希望……願我的兒子如海神一般，縱躍千里，橫貫汪澤。

可是這樣的願望，終究是落空了。

當年幼的越澤隨著母親血的味道來到岸邊的時候，就注定了他失去了獲得這個名字的資格，注定了他被迫適應人類的殘忍，甚至成為其中的一員。

痛苦也罷，絕望也好，現在的楊昊已經可以習慣的面對這些負面的情緒，甚至可以報以微笑……成為人類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至少他可以利用人類的權利去保護自己的族人，去殺死那些讓他噁心的生物。

楊昊帶人直接殺上門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克林斯曼和阿德里安的下場。

如同他答應楊擎宇的那樣，克林斯曼必須死，因為這個昔日的舊友觸及了他的底線，而阿德里安……楊昊的眼裡是一片冷漠，他就讓他活著好了，吃下了人魚的肉，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脫。

楊擎宇跟在楊昊的身邊，此時的他根本沒有心情去在意楊昊到底在想些什麼，反而將所有的注意力投到了遠處被人推著漸漸靠近的克林斯曼身上。

——就是這個人殺死了越澤！！！憤怒在楊擎宇的心中咆哮，他的眼睛在不知不覺中漸漸被鮮紅色渲染，猶如凝固的新鮮血液，那眸子裡透出的是一種讓人心寒的惡毒。

「楊。」朝楊昊打了個招呼，克林斯曼除了身後推著他的人之外連一個保鏢的影子也看不見，似乎早已做好了準備，克林斯曼臉上一片平靜。

「你知道我來找你做什麼。」楊昊冷漠的看著克林斯曼，他道：「你做好準備了？」

「能放過阿德里安麼？」沒有回答楊昊的問題，克林斯曼低聲問了句。

「你在開玩笑吧？」表情似笑非笑，楊昊道：「你要我放了他？憑什麼？」

「我們做個交易吧。」克林斯曼對於楊昊冷漠的反應並沒有多說什麼，他知道現在楊昊已經把他從好友中徹底剔除：「我給你她的骸骨，你放過阿德里安。」

「你知道她在哪？」語氣一下子冷了下來，楊昊表情猙獰無比：「克林斯曼，你真是個好朋友啊！！」

「……」沒有回答楊昊的話，克林斯曼低低的嘆了口氣：「我也不想隱瞞……但是……。」

「沒有但是。」打斷了克林斯曼的解釋，楊昊眼神狠的像是要把克林斯曼扒皮剝骨：「你告訴我你不知道她在哪？哈哈……結果就是你把她的骨頭用來做槍了麼？」

「……」克林斯曼嘴唇顫抖一下，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真是個好朋友……。」楊昊居然笑了：「我能遇到你真是……。」

「你就說你答不答應吧。」克林斯曼表情疲憊，並沒有試圖和楊昊爭辯……他知道，就算他告訴楊昊那支槍的骨頭不是她的，楊昊也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好啊。」楊昊咧開嘴：「我放過阿德里安，你告訴我她在哪？」

「她和我的父親埋在一起了。」克林斯曼道：「當年發生那件事之後……父親一直接受不了……他……。」

「他怎麼配呢？」像是在對克林斯曼說更像是在自言自語，楊昊面無表情道：「他怎麼會有臉將自己埋在她身邊？」

「……對不起。」克林斯曼慘然道，他明白，楊昊到底有多痛恨自己的父親。

「交易成立。」楊昊舉起了手裡的槍。

「等等。」原本站在楊昊身邊的楊擎宇突然出了聲，他看了克林斯曼一眼，隨即對楊昊道：「我要親手殺了他。」

「嗯？」楊昊挑了挑眉。

「我要親手殺他。」語氣有些急切，楊擎宇道：「爸爸，讓我來吧。」

「……」沉默片刻，楊昊道：「好。」說著將手中的槍遞給了楊擎宇。

「……哈。」拿到槍的那一刻楊擎宇發出一聲低沉的笑聲，他看著自己手中黑色的手槍，眼神裡透出一種讓人心悸的悲傷，雖然知道即使殺死了克林斯曼，越澤也再也沒有辦法回到自己的身邊，可是楊擎宇卻無力去阻止那在內心瘋狂嘶叫著的殺戮……他好恨……恨的只有去殺了眼前的人……才能平息那最淺層的火焰。

開槍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很平靜，其中包括楊擎宇。

他看著眼前的老人胸口溢出大量的血液，然後身體軟軟的垂在了輪椅上。

克林斯曼死了……被他殺了。楊擎宇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覺的頭腦異常的清明，他舔了舔乾涉的唇，將眼神轉向了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楊昊。

對不起，爸爸。

槍聲再次響起的那一刻，楊擎宇的嘴角揚起一個飛揚的笑，他看著楊昊帶著不敢相信的表情緩慢的倒下，胸口的傷口像是一隻哭泣的眼在不停的噴湧著紅色的淚水。

「對不起越澤。」楊擎宇把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所有傷害你的，都要死……。」其中，也包括我自己。

如果沒有我的愚蠢你不會死，如果沒有楊昊的縱容你不會死，如果沒有克林斯曼的貪婪你不會死……所有傷害你的人，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

無論是誰，無論多少。

楊昊沒有力氣去阻止……他完全沒有想到楊擎宇會突然發難，胸口還未完全好的傷口再次被槍擊讓他瞬間白了臉，他無力的伸出手，想要阻止楊擎宇的動作，卻發現即使人魚的復原能力強悍……也無法再短時間內承受兩次致命傷。

楊擎宇最終沒有開槍。

他的子彈已經上膛，卻在看到楊昊倒地的那一刻魂飛魄散。

是在做夢吧？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吧？楊擎宇麻木的看著倒在地上後身體迅速發生了變化的楊昊。

為什麼楊昊會變成越澤？為什麼楊昊會變成楊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發出淒厲至極的叫聲，楊擎宇猶如一頭絕望的野獸，他跪倒在地，瞪著通紅的雙眼，看著倒在地上的黑色人魚。

「居然是越澤……居然是越澤……楊昊居然是越澤……哈哈哈哈……。」笑聲又尖又利，楊擎宇抓住自己的頭髮，表情崩潰至極：「我殺了越澤！！！哈哈哈！！我殺了……越澤。」

「楊昊就是越澤。」頭垂在地板上，楊擎宇一動不動，嘴裡還在不停的喃喃：「楊昊就是越澤……我把越澤殺了，越澤……死了……我殺……。」

「我殺了……越澤。」聲音越來越小，楊擎宇的眼裡的淚水化為珍珠，滴滴答答的落到了大理石質地的地板上，他將已經失去了知覺的黑色人魚抱在了懷裡，表情麻木的讓人驚心膽顫：「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啊……越澤……楊昊……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為什麼……要和我開這個玩笑？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在忙CIMA的精英挑戰賽……全英文的案列啊，看的我……整個人都&*&&*&*&%

吶，爹自作自受了，- -，你們終於爽了對吧……OJZ。傲嬌的代價啊！！

楊擎宇：我受不了楊昊了！！！

簡書玄：你兩又怎麼了？

楊擎宇：他老是和我遇到感情問題！

簡書玄：很正常啊……

楊擎宇：問題是他一和我遇到感情問題他就去百度！！百度他MLGB啊！！

簡書玄：……太弱了！！

楊擎宇：對吧，對吧？游水陵怎麼處理你們感情問題的？？

簡書玄：……他一般谷歌。

楊擎宇：……(⊙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