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父親？兒子？ ...

讓楊擎宇昏頭昏腦的對話以楊昊的完勝結束，於是當晚就看見楊擎宇自己坐在小推車上進了楊昊的臥室……，看到這幅景象的楊昊很難用語言描述自己複雜的心情，但不得不說，在某一刻，他想衝上去對自己那個傻兒子喊——：「你怎麼能那麼笨呢！！」

不過這只是個不可能實現的想法罷了，真相是楊昊坐在沙發上帶著金邊眼鏡看著楊擎宇撲哧撲哧費勁的朝自己臥室移，那不動如山的摸樣完全看不出其如火山噴發一般咆哮著的內心。

終於把自己移近了臥室，楊擎宇看著臥室裡的大床因為變成人魚而莫名其妙有些下降的智商此刻終於回到了正常的水平，他臉色發白的看了看那張見過了幾面的大床，突然發現他居然把自己送到了老虎的嘴邊。

「怎麼了？」看到了楊擎宇發白的臉色，楊昊明白楊擎宇還不算晚的醒悟了過來，他靠在楊擎宇身後的門框上，手裡拿著一份報紙，淡淡的問道。

「……。」楊擎宇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他明白只要他還是人魚一天，就終究無法逃脫楊昊要對他做的事，除非……。

「……。」渾身都細微的顫抖起來，楊擎宇死死的握拳，他轉頭看向靠在門邊的楊昊，語氣虛弱卻堅定：「楊昊……我是……你的兒子。」

「……。」被楊擎宇突然說出的真相驚了一下，楊昊眼神一暗：「你說什麼？」

「……我是楊擎宇。」知道自己的選擇或許是錯的，但是楊擎宇卻覺的自己無法再隱瞞下去了，他雖然貪戀楊昊的溫柔，卻始終不能接受楊昊和他發生不該發生的事。

「你？」楊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著楊擎宇緊張的摸樣語氣淡然：「你是楊擎宇？」

「是。」全身都因為緊張起了擊破格的，楊擎宇扭過頭不敢再看楊昊的目光。

「你說你是我的兒子，你有什麼證據麼？」沒有給楊擎宇逃避的機會，楊昊幾步上前，伸出手捏住了楊擎宇的下巴：「別告訴我，就憑你這句話，我就會相信你是我的兒子。」

「我真的是楊擎宇。」艱難的訴說著，被迫面對楊昊的楊擎宇語氣艱澀：「我……被楊擎柯一槍打到胸口，醒來後就變成這樣了。」

「……。」楊昊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楊擎宇，並沒有說話。

「真的。」楊擎宇聲音變得有些沙啞：「所以……你不能對我……唔。」

後面的話語被一個熱烈的吻截斷了。

楊擎宇震驚的看著楊昊近在咫尺的面容，一時間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只能任由楊昊的舌頭直接破開緊閉的唇頂入了自己的嘴裡。

「你憑什麼認為，你是我的兒子我就不能那樣對你？」這個突如其來的吻並沒有持續很久，楊昊輕輕的用手指摩挲著楊擎宇因為水漬變得紅潤的唇：「來，告訴我，你是我的兒子，然後呢？」

「可是你是我的爸爸啊！！！」楊擎宇不敢相信的看著楊昊，他想過要是楊昊不相信他的話他該怎麼辦，他想過楊昊若是相信了他卻決定殺了他該怎麼辦，卻惟獨沒有想像過這個場景——楊昊絲毫不覺的父子亂倫有什麼不妥！！！

「我是你爸爸。」楊昊輕輕的放開了楊擎宇，直起了身體：「又如何？」

「……。」嘴唇不由自主的哆嗦著，楊擎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是我兒子。」楊昊俯視著自己瑟瑟發抖的兒子，面無表情：「又如何？」

「……我們這是在亂倫。」從喉嚨裡擠出了這兩個字，楊擎宇覺的自己快要崩潰。

「亂倫？」楊昊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片刻之後說了句楊擎宇不懂的話：「那不是人類才在乎的事麼？」

「你說什麼……？」楊擎宇瞪大了眼：「你是說我不是人？？」

「難道你是人？」楊昊眉角挑起，看著楊擎宇。

「我！」楊擎宇終究沒有說出後面的話，沒錯，楊昊說的沒錯，他，不是人，看著自己身下長長的魚尾，楊擎宇眼神灰敗，他嘴角抽了抽：「沒錯……我不是人……，我是怪物……，半魚半人的……。」

「啪！」被一記耳光狠狠的甩到了臉上，楊擎宇木然轉頭看見楊昊眼裡透出一種極致的怒意。

「誰告訴你人魚是怪物的？」一字一頓，楊昊看著楊擎宇聲音冷的驚人：「楊擎宇，誰告訴你人魚是怪物的？」

「……難道不是怪物麼？？」楊擎宇咬著牙：「從人變成這樣的東西，我難道不是怪物？？」

「……。」明顯是在壓抑著自己的怒氣，楊昊做了一個深呼吸：「楊擎宇，你記住，如果有人敢說你是怪物，就算拼了你自己的命，也要他付出代價，但是，如果我下次再聽見你說你自己是怪物，那麼好，我就讓你做個真正的怪物！」

「……。」完全不明白楊昊的怒氣從哪裡來，楊擎宇完全呆住了。

「至於我們是父子這件事。」楊昊隨手取下戴在臉上的眼鏡：「我並不覺的這和我們要在一起有什麼必然的關係。」

……沒有關係？楊擎宇木然的聽著楊昊的話。

「我可以給你時間好好的想一想，但是你得知道清楚。」楊昊徹底恢復了楊擎宇平日所見的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我楊昊要的，還沒有得不到的。」

說完，楊昊就摔門而去，留下楊擎宇一個人呆呆的站在臥室裡。

「沒有關係？」楊擎宇想哭又想笑：「你要的，還沒有得不到的？」

「去你媽的楊昊！！！老子是你的兒子！！！你連你兒子都要上麼？？！你他媽的還是個人？！！」隨手抄起放在床頭的花瓶朝門口砸去，楊擎宇此刻就像只無處可去的困獸，明知道自己身陷囹圄卻什麼也做不了。

「去死吧……他媽的。」將身邊的東西亂砸一通的楊擎宇因為疲憊漸漸的安靜了下來，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指甲，再看了看的紅色魚尾，覺的心中有一把怒火在燃燒——為什麼，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是人，卻變成了這樣的東西！！！

楊昊很生氣。

自接管楊家以來，他已經很少這麼生氣了，當從楊擎宇耳中聽到怪物那兩個字的時候，他苦苦壓抑的怒氣終於爆發了出來……楊擎宇居然說自己是怪物……居然……。

「啪。」手中握著的玻璃杯因為過度用力而被捏爆，楊昊隨手將碎片扔到地上看也不看自己鮮血淋漓的手，然而不消片刻，原本被玻璃割破的皮膚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起來，很快就恢復了完好如初的樣子，除了剩下的血跡，完全看不出受過傷的樣子。

「是我太心急了？」伸出手摸了摸掛在脖頸上鑲嵌著相片的項鏈，楊昊閉上了眼：「看來楊擎宇的性子……還是比較像你啊。」

「可是這樣的性子。」沉默了很久，楊昊再次開了口：「……我最恨你這樣的性子了，既然他和你一樣，就讓我幫你磨磨吧。」

「老爺。」簡書玄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已經找到了。」

「沒事吧？」楊昊淡淡道。

「沒事。」似乎在遲疑什麼，簡書玄猶豫很久才試探性的問道：「大少爺那邊……要不要叫人……。」

「叫他一個人待著。」拒絕了簡書玄的提議，楊昊的語氣很冷。

「大少爺只是現在還不知道……。」簡書玄猶豫著說：「老爺準備什麼時候告訴大少爺……？」

「再說吧。」楊昊道：「簡書玄，那邊的事，就由你親自去吧。」

「是，老爺。」知道自己的勸說不會再改變楊昊的主意，簡書玄息聲了。

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呢？楊昊想，這樣的血統，在有些時候，只是個累贅而已。

一句話導致了現在完全不可預知的局面，說楊擎宇不後悔是假的。

他知道楊昊是不可違逆的，卻完全沒有想到，即使自己告訴了楊昊自己是他的兒子，得到的卻依舊是一樣的答案，甚至可能因此讓自己的處境更加艱難！

他現在就是楊昊案板上的一塊肉，連最起碼的自保能力都沒有，即使楊昊要對他做些什麼，他也只能痛苦的接受。

「我怎麼就忘了呢……。」有些自嘲的喃喃自語，楊擎宇看著一片狼藉的臥室：「他可是楊昊，即使我是他兒子，又怎麼樣？」

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這是楊家的準則，也是楊擎宇一向遵循的目標，可是如果這目標被放在了他自己身上，楊擎宇就很難笑的出來了，假設的所有場景都沒有出現，出現的卻是楊擎宇最不想見到的情況。

如果楊昊真的要對他做什麼……他能怎麼辦？像個女人一樣尖叫掙扎？不可能的，楊擎宇看了看自己的手，他不會讓楊昊碰他，死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