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無情？ ...

「什麼？？」若說第一個消息讓夏爾嵐情緒近乎崩潰，那麼就是第二個消息中的楊昊兩個字講夏爾嵐接近崩潰的情緒拉了回來，她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不顧一切的朝門外衝去。

「……。」楊擎宇對眼前突然發生的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夏爾嵐一陣風一般的跑了出去，留下他和還在啜泣的男人面面相覷。

「老爺說……。」男人看著楊擎宇，從兜裡掏出一張雪白的紙巾揩了揩鼻涕，然後小聲道：「您如果累了的話，就讓我先送您回去……如果覺的無聊的話，就帶您去看一齣戲。」

「……。」楊擎宇無語，他又不會說話。

「哦……。」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男人撓了撓頭：「您還不會說話對吧？老爺說……如果你點頭就是累了，搖頭就是不累。」

楊擎宇急忙搖了搖頭。

「好勒～。」魔術一般的從身後變出一個輪椅，男人幾步上前：「不好意思。」說完就將楊擎宇抱到了輪椅上，一溜煙的朝夏爾嵐離去的方向狂奔。

……看來有人比他還想看戲啊。楊擎宇無語的想。

果然是一場好戲，還沒進到楊擎柯搶救的屋子裡，楊擎宇敏銳的聽力就聽到了夏爾嵐尖利而惡毒的咒罵聲。

一向淑女的夏爾嵐此刻簡直就像個潑婦，被幾個穿著黑衣的保鏢攔在了楊昊面前，嘴裡還在不停的詛咒著：「楊昊你這個沒有心肝的禽獸！！！他是你的兒子啊……你居然連他死了都不放過？？你有人性麼？？你有人性麼……。」

「我本來就沒有人性。」楊昊意外的沒有生氣，他站在楊擎柯的已經沒有心跳的屍體旁邊，面對近乎瘋狂的夏爾嵐面無表情：「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把他的留給我吧……。」夏爾嵐嘶啞的哭泣著：「他已經死了……無論他做過什麼，他都已經死了啊！！」

「……。」楊昊聞言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或許吧。」

「什麼……？」見到楊昊對於自己的哭訴無動於衷，夏爾嵐的神色呆滯起來：「為什麼啊……楊昊……你到底有多狠……你到底有多恨擎柯……你到底，有沒有心？」

「把少爺帶上飛機。」無視了夏爾嵐的質問，楊昊淡淡的吩咐。

「不要帶走我的兒子……。」虛弱的哭泣著，夏爾嵐無力的跪倒在地上絕望的乞求著：「楊昊……不要帶走他……不……。」

「……。」楊昊的表情很冷，他吐出一口氣，把臉轉向了門口坐在輪椅上的楊擎宇：「走吧，小魚。」

「嗚嗚嗚……。」伴隨著夏爾嵐無力的哭泣聲，楊擎柯的屍體被幾個人抬上了楊昊的飛機，楊擎宇坐在輪椅上，看著楊昊朝他走來。

「小魚……。」半蹲□體，楊昊平視著楊擎宇：「歡迎回家。」

「YI……。」楊擎宇發出輕微的聲音。

「還不會說話啊。」寵溺的揉了揉楊擎宇的頭，楊昊笑道：「走吧。」

身體被楊昊橫抱起來，楊擎宇蜷縮在楊昊的懷裡，和楊昊一起走上了飛機。

「……去公海。」對手下下了命令，楊昊把楊擎宇放在了一張柔軟的墊子上：「怎麼不說話？」

「……。」我說話你又聽不懂，楊擎宇無奈的想。

不知道楊擎宇心中所想，楊昊以為楊擎宇是因為受到了驚嚇而不願說話，他再次摸了摸楊擎宇的頭，安慰道：「別怕，我們一會就回家。」

「……。」聽到楊昊說回家，楊擎宇心中想的卻是楊昊為什麼要去公海……目光突然掃到了放在一旁的楊擎柯的屍體，一個念頭不可抑制的從腦海裡冒了出來——該不會楊昊想要——。

楊昊沒有再說話，場面再次冷了下來，楊擎宇躺在柔軟的的墊子上漫無目的的想著一些有的沒的，楊昊一直凝視著窗外，毫無感情的眸子透出一種深思的神色。沒多久，躺在墊子上的楊擎宇就陷入了昏沉的睡眠。

楊昊見楊擎宇睡著了，輕輕的在他身上搭上了一層薄毯。

「老爺。」那個將楊擎宇推去看戲的男人站在楊昊身後，壓低了聲音：「到公海了。」

「嗯。」淡淡的應了聲，楊昊揚了揚下巴：「扔下去。」

「是。」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也沒有試圖勸阻，男人直接走到直升機旁拉開了門，然後費勁的拖著楊擎柯已經冰冷的屍體用力的朝外面扔去。

楊昊就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著，等男人好不容易將楊擎柯的屍體扔進海裡之後，才緩緩道：「簡書玄，你的體力越來越差了。」

「……。」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一僵，被楊昊喚作簡書玄的男人面色尷尬：「老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我知道。」楊昊冷冷道：「所以我要你管好你自己。」

「嘿嘿，必須的。必須的，我就知道老爺最關心我了。」簡書玄乾笑。

「回去吧。」楊昊沒有再理會敷衍他的簡書玄，嘆了一口氣道。

「是。」簡書玄應道。

楊擎宇這一覺睡的極不踏實，昏沉沉的頭腦像是被膠水黏住了，亂七八糟的畫面不成章節的湧入混沌的腦海，兒時母親的記憶，少年已經遺忘的細節，全部猶如走馬燈一般在睡夢中穿插而過。光怪陸離的片段讓沉睡中的楊擎宇發出痛苦的呻吟，引起了坐在一旁的楊昊的注意。

楊昊放下手中剛拿到的公司的報表把目光移到了下了飛機依舊在沉睡的楊擎宇身上，眉頭緊緊的皺著像是極為不舒服，原本白皙的臉頰上透出一抹不正常的紅暈，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楊擎宇在生病。楊昊眉頭一皺，據他所知，人魚是一種生命力極強的生物，幾乎很少生病，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一旦生病，就是大病，因為能突破他們身體裡防禦體系的疾病，以人類目前的手段很難治癒。

看著楊擎宇難受的模樣，楊昊心中出現了少見的煩躁和慌張，他抱起躺在床上的楊擎宇，將他帶進了浴室。

打開水龍頭，放出的帶著腥味的海水，楊昊把楊擎宇放進了浴缸裡。

「唔……。」接觸到水的那一刻，楊擎宇因為過高的溫度而有些疼痛的身體得到了一絲的環節。

「不是說笨蛋不會生病麼。」楊昊把手覆在楊擎宇的額頭上，無奈的嘆息：「怎麼就病了呢。」

昏迷中的楊擎宇自然不會回答楊昊的話。

眼見水漫過了楊擎宇的全身，楊昊站了起來，走向客廳拿起了電話：「簡書玄，過來一下，小宇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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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書玄進到楊昊家浴室的時候差點沒把眼珠子嚇下來。

只見那個對待所有人都冷血無情的楊昊居然半蹲在預感外，一隻手握著躺在浴缸裡的紅色人魚的手，另一隻手溫柔撫摸著紅色人魚的頭……這幅慈父的摸樣直接把簡書玄的冷汗都嚇了出來。

「咳咳。」乾咳兩聲，簡書玄強笑道：「老爺……我來了。」

楊昊這才把注意力從楊擎宇轉到了簡書玄身上：「過來看看吧。」

「嗯。」急忙應道，簡書玄幾步就走到了被放到了水裡的楊擎宇面前。

「他是怎麼了？」楊昊問道。

「……生病了。」簡書玄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別說廢話。」楊昊面色不善的瞪著賣關子的簡書玄。

「因為在換鱗期間長期脫離海水，以及情緒受到了較大的刺激和長期不良的飲食。」簡書玄直接吐出一連串的話。

「嗯……？。」楊昊語塞了。

「所以換句話來說就是老爺你把少爺從水裡抱出來太久了，又嚇到了少爺。」好不容易能見到楊昊吃一次鱉，簡書玄忍住大笑的衝動擺著嚴肅的表情：「都是老爺讓少爺醒不過來的哦。」

「……。」楊昊眼神不自然的從楊擎宇身上移開了：「那怎麼辦。」

「吃好喝好睡好。」簡書玄攤手：「少爺本來就是在換鱗這麼重要的時期，老爺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楊昊懷疑道：「但是小宇還在發燒……。」

「什麼發燒啊。」簡書玄翻了個白眼：「老爺，你難道不知道人魚成年的時候都都要經歷什麼，還要我再給你科普一遍麼。」

「……。」楊昊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一僵。

「所以。」簡書玄看了看自己手腕的表，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老爺你能不能別在半夜三點的時候把我從床上叫起來就是為瞭解決少爺的生理問題……。」

「下去吧。」楊昊說出的這三個字簡直就像從牙縫裡擠出來，除了簡書玄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誰還敢這麼對他說話？！

「是是。」簡書玄好不猶豫的轉身就走，留下楊昊一個人面色複雜的看著依舊在昏睡中的楊擎宇。

「長大了啊。」手指滑過柔軟的紅色頭髮，楊昊的語氣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慨：「小魚……終於要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