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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給醫生的報告(餘生,請多指教)》第50章
☆、番外之我和三三的二十年

☆、番外之我和三三的二十年

  三三是我的死黨,幼稚園打架後英雄相惜,遂狼狽為奸至今。

  之所以叫她三三,因為她在她這輩排行第三。

  林老師有陣子被央視二台舉案說法類的節目 得很惡俗,聽完我跟三三打電話,問:“你怎麼不乾脆叫小三呢?”

  我無奈地看著他:“因為你排行第二……”

  林老師是個單純得心思從來都不會拐彎的人。我要敢叫一聲小三,她絕對能用千百句 砸死我。但是我叫她三三,她的反擊除了讓她舌根僵硬外沒有任何殺傷力。

  在外人眼裡,我和三三是對完美的互補型閨蜜,一個悶騷一個彪悍,一個冰山一個熱情,一個單調一個活泛,兩人一路手把手衝殺到初中畢業,然後考進兩所不同的高中,然後……

  鴻雁傳書繼續奸/情不斷……

  在那個手機不甚普及而小青年們又追求小情調的年代,我們倆隔著半個城市以平均一週一點五封信的頻率幹掉了無數信紙信封明信片,在三年只見了三次面的情況下,經受住了時間和距離的考驗。囧……

  三三是地道的理科生,選科是王道的理化組合,那陣子,她的口頭禪就是,“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我選的是地理物理,在理化班和史地班跑班上了一年多的課,高三下學期才在史地班有了穩定的座位。

  三三在文科重點高中讀理,我在理科重點高中讀文,這是段糾結的歲月,不回憶。

  三三總是嫌棄地說:“你丫就是個偽理科生!”

  我說:“你不能因為你立體思維差從來算不對球體上兩點間的距離就這麼歧視地理。”

   這是三三的死穴,她到現在都算不清楚公轉角度自轉角度同時作用下太陽會對一棵樹的影子產生怎樣的影響。或者類似一架由北緯30°東經120°的飛機在 2012年2月29日23時以880公里的時速自西向東飛往南緯30°西經120°時,當地時間是幾點這種問題……其實我還沒跟你算地速空速轉換……(三 三:信不信我廢了你!!)

  她總說知道這種事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也不會在我說“迷失在空無一人的森林,根據一棵樹就可以推斷方向和時間,然後走出去!”這種激動人心的事件時配合地興奮一下。所以說,學地理的人都是寂寞的……

  高考之後,她以彪悍的物理成績入主l大土木工程系。我以彪悍的地理成績,入主離她136公里的t大會計系……

  “雖然大學裡地理是正兒八經的理科,但是親愛的你已經萬劫不復了。”自此,三三把我徹底劃出了理科生的範疇。

  我很憂鬱。

  因為高中三年,沒一個人當我是文科生……

  我就是夾縫中頑強生長的——迎客松!(冷笑話……)

  會計實在非我所願,我是被調劑的。我一個長在紅旗下,沐浴黨恩中,三觀正常根紅苗正的孩子,真帳都不會做,怎麼做假帳?!

  為此,審計出身的娘親由最早的“會計其實很簡單”的循循善誘,到後來恨鐵不成鋼的“你這究竟遺傳了誰!”,直至最後“你自生自滅吧”的放養,她很無奈,我也很無奈,因為我的專業課成績其實不差……我只是不感興趣。

  所以我毫不猶豫地修第二學位,大四那年考研轉行。在三三進入x市一家設計院成為了一名青蔥鮮嫩的工程師時,我拿到了x大的研究生錄取通知書,成功會師。

  關於研究生這個事,很多家長的第一反應都是,啊,愛學習的孩子,隨後基本都會問:“讀的什麼專業?”

  從這裡開始,有差別待遇了。

  你說,經濟,人想,哇,真有錢……

  你說,建築,人想,哇,真彪悍……

  你說,哲學,人想,哇,真深邃……

  你說,物理,人想,哇,真學術……

  你說,地質,人想,哇……你剛才說什麼?

  臉上往往呈現出難以形容的表情,混合著詫異,茫然,鈍化……等多種情緒。我在23歲那年,在我媽臉上,第一次看到了這個表情。

  我理解她對通知書上“地質學”三個字的震驚,一名成天和數字打交道的人,是無法理解我對這片土地的熱愛的……(囧)

  但是我也理解念在x大的份兒上,她不會削我。她捏著通知書,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會計跨地質,夠混搭的啊,跟誰學的?”

  我試圖搞活氣氛:“林老師啊,你看林老師,他物理學混搭作曲。”要是擱現在,不但跨校跨專業跨學科,他還從文化生跨藝術生……

  我媽最終選擇了,繼續放養……

  三三是繼我父母第三個知道這件事的人,她那畫設計圖的玉手把通知書拿過去一展,摸了摸,撣了撣,對我進行了精准的定位——賊!心!不!死!

  三三,你太懂我了!

  什麼叫死黨?死黨就是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不娶你!否則我私房錢要藏哪兒?!

  三三和我都是很實用主義的人。比如:

  她剛大一,我就定了她的畢業設計:“記得主題是我的婚房”。三嫌棄地看著我:“親,我學的不是室內設計。”

  我准研一的暑假陪她為她第一個接手的項目找靈感逛樓盤的時候,三三趁漂亮的售樓小姐指著樣板房天花亂墜地胡侃時,迅速地調過頭對我說:“給我算下b座一樓冬天的光照時間,快。”

  我嫌棄地看著她:“三,地質學主要研究的是地球的物質構成和圈層構造……”

  三三飛來一記眼刀:“那你給我預測個地震?!”

  我……抬頭望天,認命地在腦子裡畫三角,估算經緯度層高樓間距……

  由此可見,第一,我們對對方的專業領域理解得毫不透徹,第二,她是s我是m……不過這並不影響我們的友誼歷久彌新。因為我們深知對方都不是明面兒上的樣子。她說我脾氣好但不能掩蓋腹黑的體質,那她就是洋溢著禦姐氣質內心柔情的豆腐西施……

   所以她在反抗父母安排工作絕食的那天,我吃著她的那份午飯,一臉不經意地用一連串“父母安排通天大路,走出一曲人生悲歌”的社會惡 件成功說服了她父 母。在我媽和我冷戰兩頓飯後,她挽著我媽出去散了一小時的步,用“哪個父母不為子女好,哪個子女想讓父母擔心?”這個在我看來和地質學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的 柔情攻略搞定了我媽。

  所以我們互補,我們臭味相投,我們互相善後……

  今天寫的都是三三,和本文看似無邏輯上的聯繫。但是,我想說,三三,雖然我有了男人,但是女人我只有你一個。囧……

  今天脫線了,其實主要原因是晚上和三三吃完飯,被她拖去ktv唱了三個多小時“朋友一生一起走”……

  我能理解那種看著最好的朋友和自己形影不離的時間逐漸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時,憋悶酸脹但又打心眼裡為對方高興的感覺。

  沒有三三的推波助瀾,可能我和醫生不會如此順利地一路走下來。

  親愛的三三,很多事,介於不說憋屈和說了矯情之間。而矯情的我們一般都不會選擇矯情地說出來。咱都這麼多年了,未來我們會一直這麼走下去的。

  最後,三啊,你抓緊時間減肥,我給你定的伴娘禮服還是抹胸的那款,穿不上你就只能披床單了,是驚豔還是驚悚,你自己選。

  最後的最後,什麼時候把你家肖君領我這兒來我找找靈感……

☆、番外之尋覓西南

  思瀾算是我不同門的師姐。來自杭州,卻散發著一種不同于一般江南女孩的氣質,就如同她手腕上那個圖騰複雜的老銀鐲子——古樸裡面透出一種端莊的妖冶來。

  思瀾的長相有點像楊麗萍與阿朵的結 ,棱角分明的檳榔骨遺傳自她土家族的阿婆。

  我們常開玩笑地喚思瀾化緣師。她總是背著一個蒼黑色的大包,仿佛隨時都可能四處去流浪。

  我剛認識思瀾那會兒,她還沒開始流浪,安靜沉著地等著她的費曉光。他們是少年戀人,一路從高中走上來。他學經濟,她學歷史,課少,就跟過來旁聽,一來二去就和我們認識了。平時聊天,話也不多,偶爾幾句都是和費曉光有關。

  費曉光高我們一屆,年年獎學金公告欄裡都能看見。見到他本人那次,我有點意外,白面書生卻配了副過於嚴謹肅穆的表情,怎麼扶得起思瀾骨頭裡的靈氣勁兒呢?

  但是思瀾喜歡。

  “曉光說了,等畢業了就陪我一起,把西南走遍。”

  我沒敢告訴她,一個天天往教授和輔導員那跑的男孩子,如何能放下這邊的大好前程,同你去西部?

  一次,學院舉辦晚會,她跟著費曉光一同參加。期間過來與我們談笑,一個師姐誇張地模仿摩梭人的走婚歌,一群人笑得東倒西歪,費曉光突然面色沉鬱地過來帶走了思瀾。

  師姐說:“我怎麼覺得這姑娘虧了呢?”

  不論別人如何看,思瀾依舊死心塌地地等著她的費曉光,等著她的的費曉光陪她一起實現走遍西南的夢想。

  我曾好奇地問:“思瀾,為什麼對川藏滇那麼感興趣?”

  她說:“這個故事講起來太長了。我答應阿婆幫她找個人。”

  他們剛升大四沒多久,思瀾突然不來院裡了,我們誰都聯繫不到她。我問師姐有沒有思瀾的消息,她不會像狐妖一樣突然就不見了吧?

  師姐道,聊齋裡最多的就是被白面書生辜負了的狐妖。

  後來,那個白面書生的故事傳到了我耳朵裡。我以為藉口會是老套的“我認為我們不合適”,沒曾想到卻是“我覺得你的心不在我這裡”。

  師姐當時氣沖雲霄地罵了句:“放屁!心不在他那,好好一個巧婦幹嘛守著那麼個拙夫!濫情劈腿找這種藉口也不怕被雷劈!”

  畢業前夕,我在圖書館碰到來還書的思瀾。她的笑容依舊安靜:“前陣子我回去奔喪。”她阿婆走了。

  對於費曉光,她的話少而簡單:“一個男人,擔當不起並不可笑,但是,沒有擔當便很可恨。”

  她送給我一隻綠松石掛墜:“我要去四川了,走川藏線入藏。”

  那樣纖細的個頭,眼睛明亮。我抱了抱她:“一路順風。記得給我寄明信片。”

  之後,就斷了聯繫。

  費曉光如願以償地進入了一家很不錯的外企,聽同學圈裡談起過他,事業和生活上一直不太順利。我不好說這是不是報應,但是錯過了思瀾那麼好的姑娘,他心裡後不後悔,只有他自己知道。

  大學畢業那個暑假,回家清信箱的時候,才發現了一張落了灰塵的明信片。正面是布達拉宮,天空的顏色很漂亮。反面是思瀾的字:“有機會你一定要來這裡看看。”

  我突然很想念這個風骨獨特的女孩子。

  後來跟師姐聯繫,才約略知曉了她的經歷。

  畢業後,她帶著一萬塊錢出發,一路顛簸,過了甘孜自治州後,就和這邊斷了聯繫。再次收到她消息的時候,她已經在一所小學支教了五個月,給了一個位址:“大家不用的東西,可不可以打個包裹郵寄過來?大人小孩的都可以。”

  “我搜羅了五大包乾淨的衣服和文具寄過去,她回了封信道謝。信裡夾著郵費。”師姐搖搖頭,“再寫信過去,回信說她留下三千塊錢,人已經走了。”

  再後來,又是大半年的時間,接到了師姐轉發過來的郵件。

  我有些緊張地點開圖片。麗江古城護城河旁,細瘦的姑娘坐在石階上,曬黑了一些,長髮盤成髻插了簪子,古樸淡然。

  “這裡很好,離天近,漂亮。”

  思瀾就像個小散仙一樣,斷斷續續零零落落地和我們保持著聯繫。 有時候是一封郵件,有時候是一張明信片。

  直到我接到她即將嫁人的消息。

  師姐身懷六甲,於是我隻身前往。時隔三年,我再次見到思瀾,抱著她開心得說不出話來。

  婚禮前一晚,我和思瀾窩在一張床上,聽她講了一個很長的故事。

  土家族姑娘愛上了大自己9歲的康巴漢子。

  他躲,覺得能歌善舞花骨朵一樣的姑娘,怎麼能跟著他一個軍人東奔西跑。

  她追,硬塞給他一隻銀鐲,另一隻在自己腕間,是一對。

  他終於軟化,托人帶了約定的口信。

  她趕到阿壩州,卻再也沒見到人。

  她在阿壩等了五年,音訊全無,最後嫁給了去當地考察的學者,跟隨丈夫回到了江浙。

  我問:“後來找到了麼?”

  思瀾搖頭:“沒有,找了一輩子都沒找到。”

  她一直堅持往阿壩州寫信,後來還聯繫到了他的家人,然而誰都沒有他的音訊。那個年代,上了前線……

  思瀾摸了摸腕間的銀鐲:“外婆一直覺得,他就在這裡。有這麼個念想,其實也挺好的。”

  迎婚那天,我將思瀾送上了馬背。她在尋找另一隻鐲子的路上遇到了桑吉,一個多重的行李都願意幫她背,多遠的路都願意陪她走的康巴小夥。

  我想,這未嘗不是她外婆曾經緣分的延續。

  上個月,我不抱什麼希望地向思瀾的信箱裡發了電子婚柬,月底學校那邊簽收了一個包裹,打開是一尊小銅菩薩像,一座佛塔和一對精緻的銀嘎烏。

  思瀾說:“這是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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