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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府嫡女》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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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希宜回到車上就想哭,梁希宜看了她一眼,又回過頭,說:“咦,你換了條裙子呀。”

 梁希宜強忍著心裡的彆扭感,道:“我來了初潮,剛讓夏墨去旁邊店裡買了條裙子。”

 “啊,那你墊上絹布了嗎?”梁希宛雖然比梁希宜小幾個月,卻先於她有個月事。

 “哪來得及去找絹布,回去再收拾吧,大不了這條裙子也不要了。”

 “那你原來的裙子想著收好。”梁希宛隨意道,卻戳中了梁希宜的心事。她眨巴著眼睛,淚水溢滿眼底,那條帶著血的裙子據說是被歐陽穆收拾起來了。

 梁希宜回到家裡急忙命人去打水,打算泡個熱水澡,徐氏聽說女兒癸水來了,心裡極其開心。

 府上大部分女孩虛歲十三都來了,就他們家三丫這都快虛歲十五了還沒來呢,讓她好一陣擔心,別再有什麼隱疾。

 徐氏掛心女兒第一次處理不好,急忙跑到梁希宜的院子,吩咐小廚房煮了紅糖水,還叨叨著說:“希宜,別洗頭,癸水期間洗頭不好。你湊活泡一會就出來吧,時間長了容易染病。”

 梁希宜嗯了一聲,坐在木桶裡,捂著臉默默的哭了一會,歐陽穆明明什麼都沒對她做,她還是覺得仿佛被欺負了,心裡委屈的不得了,她來初潮居然被外男看到,還參與了……

 晚上,夏墨用絹布裹了棉花,道:“太太說,棉花吸水,現在都不再單純用絹布,小姐們都喜歡裹了棉花,乾淨。”

 梁希宜微微怔了一下,她上一世可沒聽說過這個法子,有錢人家的女孩都用絹布,一次性扔掉,沒錢人家的女孩用普通的布,髒了洗乾淨繼續用,怎麼重生後,處理月事用的絹布都改良先進了。

 “這可是最近京城裡新興起來的做法,貌似最開始是玉翦道裁衣坊先推出的試用產品,估計又是陳大姑娘的點子吧。”

 梁希宜嗯了一聲,陳諾曦推新除舊也不是一兩次了。這東西用起來還真是比以前墊上感覺軟一些,更舒服,沒那麼冰涼,而且布也不會特別髒,不會洗不透,普通人家還可以二次利用,不過定國公府的姑娘們,必然是用一次性就扔了換新絹布和棉花的。

 想到此處,梁希宜不由得感嘆,雖然不清楚如今是誰在自個的軀體上重生,但是真的是個人才。這般與眾不同的女子,歐陽穆怎麼忽的就又不喜歡她了呢,奇怪!

 梁希宜臉頰微微發紅,最可笑的是歐陽穆說心儀她,感覺跟做夢似的,這人明明應該是討厭她才符合常理吧。

 夏墨見梁希宜不清楚在琢磨什麼,試探的說:“主子,你說歐陽大公子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他偏要見您,您來了癸水他又那麼幫忙,還給您備了手爐,想的這般周全,所圖為何呢。”

 “誰知道他在想什麼!”梁希宜從來不同夏墨瞞著什麼,自從夏墨上次捨命保她,已經榮升為梁希宜的第一心腹。日後,她定是要把夏墨當成閨女似的,風光嫁出去。

 “還有這枚古玉,算是國寶了吧,皇帝剛剛賞給歐陽家大公子,他不是說要給喜歡的人嗎?”夏墨彆扭的小聲道,其實她很想直接同梁希宜問,歐陽穆是不是喜歡上姑娘你了啊。

 梁希宜渾身發熱,不願意面對這個話題,把被子矇住了臉頰,道:“稍後你也不用守在屋子裡,我累了,想先睡了。”

 夏墨點了下頭,將地面收拾乾淨,道:“我在外間躺下,若是姑娘有什麼不適,隨時喚我。”

 梁希宜悶悶的應了聲,聽到她離開了裡屋,露出了頭,陷入沉思。

 她同歐陽穆,有可能嗎?

 接下來幾日,梁希宜特別在意自個的健康,在床上修養,每日喝紅糖水,還時不時用暖袋敷著小肚子,擔心受到一點寒氣。

 她上一世子嗣不豐,很大原因就是小時候不懂事,沒有養好身子。所以這次初潮,她忌了辣食,決定好好保養身體,連床都不下了,雖然有些小題大做,但是梁希宜莫名的誰都不想見,歐陽穆所謂的喜歡實在是讓人震驚,她感覺腦袋不太夠用,琢磨不透這事兒。

 轉眼間,她人生第一次癸水結束了,再也沒有理由不見人躲在屋子裡,梁希宜如往常般晨昏去祖父那請安,陪著他下棋,寫字,讀書。雖然同秦家二房絕了議親的念頭,兩家還是關係不錯,常有往來,秦老太君心底特別偏愛梁希宜,每次給定國公府送禮,她收到的都比其他人多一點點。

 聽說懷孕的女兒身子越來越重,秦老太君不放心,讓兒媳婦藉著過節來了一趟定國公府。於是秦家溫柔的大夫人,帶著秦府兩個淘氣的小少爺同五姑娘登門拜訪。二房的三姑娘怕是不好意思秦寧桓同梁希宜無疾而終的婚約,並沒有出現。以前偷偷連嫂子的調侃都說出來過,現在見面豈不尷尬!

 秦家四哥兒略頑劣,是大夫人嫡出的親兒子,此時故意從樹林裡抓小蟲子嚇唬梁希佑。梁希佑快過十歲的生日了,望著比自己大的秦家四哥兒,覺得他無比幼稚,根本懶得搭理他。

 六少爺一直很安靜,偷偷的打量被大伯母拉著說話的梁希宜。他心底本就對梁希宜特別有好感,聽說二哥哥同梁希宜議親,心裡莫名難受了好一陣子,如今又聽說他們不議親了,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能量,他仔細分析自個的心情,覺得這莫非就是書中常說的喜歡嗎?他喜歡梁家三姐姐……

 出門前,祖母還跟大伯母可惜過不能娶梁希宜進門做孫媳婦,但是二哥哥不能娶,他難道沒資格娶嗎?秦家六少爺一陣臉紅,他讀書不如二哥,但是他願意為了希宜姐姐努力讀書,將來考取功名。他年幼失父,母親也不疼愛他,希宜姐姐是否會嫌棄他的出身呢,不過這樣也沒人仗著長輩姿態欺負希宜姐姐,連他娘都不可以!他今個好不容易纏著祖母才可以獲得出門的機會,稍後一定找個機會同希宜姐姐說清楚,否則怕是又好陣子見不到面了。

 秦家大夫人陪定國公府老太君說了會話,便尋思去大房裡看下妹妹。老太君曉得她的來意,索性說身子乏了,讓梁希宜帶著秦家大夫人去了另外的院子。

 梁希佑無聊的應付著明明比他大不少卻小孩心性的四少爺,見秦四總是不停的欺負秦六,忍不住道:“他是你弟弟,你不疼他就算了,老逗著他玩算什麼。”

 秦家四少眉頭一攏,不開心的說:“小六都沒說什麼,關你什麼事情。”

 梁希佑望著他不講理的樣子,忽的覺得自個平日裡是不是也這般沒道理,微怒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好歹都十四歲了,整日裡爬墻打瓦鬥蛐蛐,在後院折騰弟弟逗丫鬟算什麼本事。”

 啪的一聲,秦家四少就講手裡的石頭扔向了梁希佑,道:“我是客人,你一個主人不陪著我玩,淨說這些有意思嗎?明明就是個小孩子,還敢教訓我!”

 梁希佑紅著臉,輓起袖子,說:“你怎麼可以隨便扔石子打人!”他仗著在山中同歐陽穆的小兵學過一陣槍法,回府後也纏著府裡的武師傅整日早起鍛煉身體,並不怕秦家四哥兒什麼。

 秦家小六拉著拉梁希佑的胳臂,道:“佑哥兒,我沒事,咱們玩去不理他。”

 梁希佑見秦家小六一臉真誠,又擔心梁希宜稍後說他不懂得招待賓客,隱忍道:“嗯,咱們走,我帶你去看祖父剛賞我的一套前朝筆墨,無價之寶哦。”

 “喂!”秦四張口大叫,道:“你們不許走!”

 梁希佑不屑的掃了他一眼,說:“你算老幾,你不讓我走我還偏走呢!”梁希佑拉著秦家小六,轉身就跑,秦四覺得自個受嘲笑了,撒丫子追了過去,抓住梁希佑的後脖領子按到了地上。

 秦家小六立刻傻眼,他怎麼可能讓希宜姐姐的弟弟挨打,於是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秦四,同他拉扯了起來。秦四最為年長,骨架子又打,還很胖,整個是一個石頭子般堅硬的大胖子,秦六生的俊秀,個子又矮,自然接連被他抽了兩下肩膀。梁希佑站起身子,紅了眼睛,他何時被人如此欺負過,二話不說就撲了過去,兩個瘦子同一個胖子連滾帶爬的打了起來。

 旁邊小廝看到急忙上去拉扯開他們,又不敢輕易動手,反倒被少爺們踹了兩腳。

 秦家四少爺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下手很狠,尤其是對於沒有父親的秦家小六,他們兄弟感情本就不好,不過是仗著小六住在老太太院子裡,他才有所收斂,此時在外面,還不是把往日裡那點酸不溜秋的情緒一下子發泄出來。他不去考慮自個有親娘疼愛,只琢磨老太太在他們之間總是向著小六,於是手下一點都不留情,處處見狠勁,不一會秦家小六的臉頰都腫了起來。

 小廝為了讓主子少受傷,乾脆整個人趴在主子身上,替主子挨打,有嬤嬤吩咐人去尋了梁希宜,秦家大夫人正巧同她在一起,聽說孩子們打了起來,急忙小跑著回到後院。

 此時,三個孩子都掛了彩,秦家小六最慘,臉頰紅腫,肩膀仿佛被對方的指甲撓破了,涌出紅痕。梁希佑此刻只恨平日裡怎麼不多學些招數,真是招數用時方恨少,手背有些青痕,但是沒怎麼掛彩。秦家小四皮糙肉厚,看起來是最沒受傷的,不過是臉蛋上有些泥土,還有梁希佑剛才胡亂踹的腳印痕跡,擦乾淨泥土後,有點發青。

 秦家大夫人知道自個家的孩子什麼德行,她本是儒雅人,急忙同梁希宜道歉,梁希宜自然不會認為人家真心覺得是自己的問題,同樣客氣的道歉起來。若是秦家大夫人是個狠心的娘,她兒子也不會如此頑劣,歸根到底秦家大夫人雖然人品不錯,但是不會管教兒子,即便現在說秦家小四不對呢,眼底卻是難掩心疼的目光。

 梁希宜命人拿了藥物,道:“大夫人,先帶著孩子去客房看一下吧。”

 秦家大夫人倒是不推辭,急忙拉著孩子跟著大夫先回了屋子,完全顧不上秦家小六了。

 梁希宜回過神望著梁希佑同秦家小六,道:“秦家四少爺生的那般的壯,你們同他較勁什麼。”她嘆了口氣,這是實話,明顯不是勢均力敵,若是他們沒有及時趕到,怕是佑哥兒會成為第二個秦家小六,秦家小四憑著體型也能反敗為勝,毫發無傷。

 梁希佑見姐姐沒有責怪他,不由得放下心,告狀道:“那個秦家小四太惡劣了,欺負人!”

 “成了。”梁希宜低聲的喊道,回想起第一次見面,這個小四不就是在屏風後面,把秦家小六踹了出來,可見不是什麼會友愛兄弟的心善之人。

 “你若是能打過人家,你去拼也值當的,最後還挨了頓打,豈不是得不償失。”梁希宜摸了摸梁希佑的額頭,真心替弟弟不值得。

 梁希佑胸口一暖,確實也是這麼覺得的,但是對方都在他們家門口對他動手了,他總不能坐以待斃吧。秦家小六痴痴的盯著梁希宜,心裡卻像,梁三姑娘果然與眾不同,完全不認為他們打架是錯的,而是心疼他們找了個根本打不過的對手去幹架。這樣會疼人的姑娘,多麼難得!

 梁希宜轉眼去看秦家小六 ,這孩子對她還挺親近的,道:“走,咱們去上藥。”

 兩個小子立刻點頭稱是,跟在梁希宜的身後去了旁邊的院子。秦家小六心裡美滋滋的,就等著稍後找機會同梁希宜姐姐說話啦。老太太聽說佑哥兒挨了打,急忙派了大丫鬟過來傳喚他,梁希宜幫他稍微打理了下衣衫,抹上白色的胭脂,方肯放他離開,臨走前還囑咐道:“切莫說讓老太太擔心的話,我問過大夫了,你這點淤青根本沒事,不許又嬌氣起來。”

 梁希佑長長的嗯了一聲,他現在最親近的就是梁希宜,和她說話有時候沒大沒小,道:“三姐姐你真是囉嗦,你想要祖父祖母開心,我也是啊,放心啦稍後準保哄的祖母特別高興。”

 “哼,你就嘴巴硬吧,一會要是誰告訴我祖母抹眼淚了,我回頭可不饒了你。”她拍了下佑哥兒的後腦,讓他過去多陪老太太說會話,不用著急回來。

 梁希宜望著梁希佑的身影消失在了遠處的角落,回過頭看著夏墨幫秦家小六上藥。

 秦家小六忽的抬起頭,一本正經看著梁希宜,道:“希宜姐姐,你看我是不是比上次高了點。”

 梁希宜微微一怔,盯著眼前這張略顯稚氣的白淨臉蛋,雖然沒注意他是否高了,不過她無法忽視這道目光裡的渴望神色,笑著點了下頭,說:“以後多吃點,注意身體,會越來越高的。”

 秦家小六深吸了口氣,整個人愉悅萬分,道:“我,我一定會長的比希宜姐姐高的。”他不過小梁希宜一歲,但是因為常年的營養不了,又或者他父母本就是這般的體型,整個人十分柔弱,憑白可惜了一張貌比潘安的俊美容顏。

 梁希宜沒說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原本想走出去,卻又被秦家小六喚住,道:“希宜姐姐!”

 梁希宜回過頭,高挑的身影在午後的陽光下,光彩耀人。

 “希宜姐姐,你能陪我說會話嗎?”秦家小六委屈的張口,巴掌大的臉頰快皺成一團了。他的眼睛特別的大,睫毛濃密,眨巴眨巴的溢滿了水霧似的淚珠。

 梁希宜最受不了這種可憐兮兮的表情,忍不住笑道:“怎麼了,可是覺得你大伯母光顧著小四,忽視了而難過呢。”

 秦家小六點了下頭,又搖了搖頭,倔強道:“大伯母本就是四哥的親娘,我又有什麼資格讓她更疼愛我呢,繞是老太太,疼我不過是可憐我沒爹罷了,在她的心裡,也沒高出幾位伯父去。”

 梁希宜不明白他為何如此說,但是最終沒有邁出腳步,而是走了回來,她想著當初如何哄佑哥兒的法子,對夏墨說:“將中午做的點心都端上來,還有梨水,放上冰糖,這日子裡嗓子最容易上火,正是喝梨水的節氣。”

 秦家小六見唯一的丫鬟走出屋內,這怕是他唯一的機會,所以鼓起了全部勇氣,道:“希宜姐姐,我聽祖母說你和二哥哥的婚事黃了,你若是不介意……可不可以嫁給我呀。”

 梁希宜渾身一震,最近是走了什麼狗屎桃花運,連眼前這麼個小不點都同她表白啦。她哪裡好,你們這是要鬧哪樣,她的小心臟哦,快受不了了!

 秦家小六臉頰通紅,脖頸子更是爬上一片紫色,他一不做二不休,繼續道:“我現在是不如二哥哥個子高,但是我很早就開始努力每頓吃兩碗飯以上了,你看,我最近都長了不少的個子。我讀書現在是不如二哥哥好,但是我讀書也不差呀,更何況秦家是書香門第,家裡好多的書,我願意為了希宜姐姐努力讀書,將來也去參加縣試,做秀才,考舉人,參加春閨,我相信天道酬勤,只要希宜姐姐願意嫁給我,早晚有一日我會讓希宜姐姐披上鳳冠霞帔,做個有品階的官家娘子。”

 梁希宜真的被震驚到了,她實在無法面對這麼個小孩子認真起來,不由得失笑出聲,卻又在秦家小六堅定的目光裡收斂起笑容,道:“你真是這麼想的?”

 “是啊!”秦家小六生怕梁希宜不相信他的決心,站起來同她比了比個子,說:“你看,我都快追上你了!而且我就覺得希宜姐姐好,我也沒什麼表妹,哦,我連爹都沒有,娘也跟沒有一樣,唯獨祖母疼愛我,祖母也很疼愛希宜姐姐,她好喜歡你,所以你嫁給我,不會受任何委屈,以後家裡全都你做主,咱們上面沒長輩,祖母給我的莊子劃在你名下都好的,我什麼都不要,只要希宜姐姐同我在一起,我讀書,你管家,然後我做官,你還管家,我當官的時候聽聖人的,回家的時候聽你的,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我從小就很聽話,希宜姐姐,你就考慮考慮我唄。”

 梁希宜目光沉了下來,她忽然發現,秦家小六似乎條件還不錯呢。性子單純,家裡沒有公公,婆婆跟他又不親,家裡人口構成著實簡單,又有明事理的老太太照應著,分家時雖然錢財不會很多,但是薄產是會有的,她比他年長,當兒子似的養著老公,引導他走上正途,雙方也不失一份親情的扶持,她也不夠愛他,若是小六納妾,光想起來她就不覺得難受……

 但是,這樣對他不公平吧。秦家小六心底善良,是個純善的好孩子,他值得有一個女子願意發自內心的去愛他,而不是像她這般,真把他當成兒子培養了。

 梁希宜搖了搖頭,目光裡滿是可惜的說:“你還小,根本不懂得什麼是喜歡和不喜歡,你娶了我,我是個心思重的人,你的生活裡或許會缺少太多的激情,這樣不好,你早晚有一日會後悔,我反而成為拖累了你的人,你那麼年輕,還有勇氣和力量去認真的愛一場的,你值得更好的女子。”

 “我不要!”秦家小六忽的揚聲說,眼底又溢滿層層水霧,哽咽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知道自個不如二哥討喜,但是我很認真啊,我很喜歡你,我願意就守著你一個人,我願意為了你去讀書,你若是覺得當官不好,我就不當了,我不要什麼愛不愛的,我只知道唯有想起你的時候才覺得很溫暖,我就是想要你,我在這裡和你說話都覺得心裡暖和和的!”

 梁希宜的胸口涌上一股暖流,他這番話說的如何不讓她感動,但是……

 一陣腳步聲音從背後傳來,梁希宜急忙抹了下眼角,道:“收拾起你的情緒,怕是你大伯母來了,我可不想又惹什麼是非。”

 秦家小六急忙用袖子擦了好幾遍臉頰,說:“你看,我都擦乾淨了,誰都看不出的,你放心,我說過我很聽話的,你,你認真考慮考慮,我,我真是認真的!”

 梁希宜眉頭掬起,隱約聽見夏墨同秦家大夫人的聲音,不得已點了下頭,出去迎接他們。

 秦家大夫人不好意思的笑著,道:“我來看看小六,聽說你帶他上完藥啦。”

 梁希宜點了下頭,連秦府上心善的大夫人都這般忽略小六,可見這孩子多麼的缺愛,她不由得有一點點母愛大發,不過嫁人這件事兒畢竟不是養兒育女呀!

 梁希宜心裡真是亂極了,先是霸道的歐陽穆突然出現,又是小屁孩秦家小六,這兩個人眼睛是抽筋了嗎?居然同時看上他,怕是同祖父提及都會覺得笑掉大牙!

 秦家一行人走後,定國公府安靜了幾日,應了太后娘娘的號召,定國公同夫人威武侯嫡出劉氏打算一同進宮參加宴會,他們這般歲數的人了,早年的恩怨早就不會太過深究,此時反而樂意見曾經的故人,不管是朋友還是敵人,只覺得大家早晚都是一杯黃土,頓感心心相惜。

 梁希宜作為小輩同定國公府四姑娘梁希宛陪著祖父祖母進京,她琢磨著怕是很難避免見到歐陽穆,那條裙子,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要回來了!

 靖遠侯府

 歐陽穆整日裡在書房裡憋著倒騰東西,皇帝賞下的兩枚古玉,一枚他直接送給了梁希宜,另一枚則在他的手裡,準備親手雕刻個掛件送給她。所以,近來凡是西北的書信都被扔給了歐陽岑。

 除此之外,還有個棘手的活,就是梁希宜的包裹,歐陽穆總不好借他人之手碰這條沾了血的裙子,索性自個半夜起床,趁著沒人的時候打水給洗乾淨了,然後疊好放在枕頭邊,每當累了的時候就看一看,於是渾身充滿了動力!

 瞧,梁希宜的裙子如今不是都搞到了嗎?

 深更半夜的時候,歐陽穆猛然從夢裡驚醒,本能的還會摸摸那條裙子……然後下面就硬了,老處男,他都覺得自個好無下線,不過這年頭能讓他興起邪念的也只有他的媳婦,梁希宜了。

 真是不知道牛年馬月才可以得逞!

 反正他是舍不得把裙子主動還給梁希宜的,更何況對方也沒傳話要呀,就算要還,是不是彼此也要溝通幾次,解了他濃濃的相思之苦,讓他哪怕被梁希宜罵上一罵,瞪上一瞪,還回去才值當。

 歐陽岑埋頭於公務之中,還好他媳婦懷孕呢,這樣讓他忙著也省的想那風花雪月的故事,只是他打死也沒想到在心中形象無比高大的兄長,會做出扣著人家姑娘裙子不還的事兒……最主要的就差抱著裙子睡覺了!

 在黎國,百姓非常看重九九重陽節,因為“九”是陽數,九月九日,日月並陽,兩九相重,重陽重九,是非常好的吉利日子,從一早的集市開始,京城各處就充滿愉悅的氣氛!

 還有一些民間富紳會舉辦一些活動,出遊賞景、登高遠眺、觀賞菊花、遍插茱萸、吃重陽糕、飲菊花酒等等,又因為九九與“久久”同音,九在數字中最大,有天長地久,長久長壽的隱含意思,故太后鬧著要好好過一會重陽節,還把年輕時的老夥伴們都召集在京城。1

 梁希宜一早收拾完畢就去給祖父祖母請安,老太君在腰間別了個茱萸香包,望著一身白色長裙裝扮的梁希宜,不滿的說:“怎麼打扮的那般素淨,我歲數大了才在腰間佩戴茱萸,你個年輕的娃子做個漂亮的茱萸插花,放在頭上多好。”

 梁希宜乾笑兩聲,長輩都說重陽節這一天插茱萸可以避難消災,或佩帶於臂,或作香袋把茱萸放在裡面佩帶,還有插在頭上的。更有甚者在頭上不插茱萸,直接插菊花呢,反正這時的菊花也是十分艷麗的。陳諾曦的裁坊更是別出心裁,推出了幾款茱萸做的頭花和髮髻,頃刻間就賣光了!其他商戶也想仿照著做,卻誰都做不出她家的卡子,眾人再次感嘆陳大姑娘乃神人也!

 梁希宛考慮著宮中貴人喜紅,她若是再穿紅色未免有些咄咄逼人,索性劍走偏鋒,訂了一套紫色抹胸長裙,露出了白淨的脖頸和誘人的鎖骨。她特意製作了個茱萸鏈子,套在脖子上,十分扎眼。

 定國公府二姑娘梁希榴剛剛定了親,此次並不同他們一起進宮。她的未來夫婿是江南織造的兒子,年方十七歲的小舉人,可為前途可期。江南織造的夫人是秦府大夫人隔房表姐妹,所以傳話的媒人是秦大夫人,上次她過來看望秦夫人就是為了這件事兒。

 江南織造的官階雖然不高,卻是皇帝心腹,家裡富得流油,若是等到舉人少年郎過兩年參加春閨,金榜題名的時候,怕是定國公府的二姑娘反而配不上他,索性早早定下,了卻秦氏一樁心事,安心待產。秦老太君是真心疼愛自個的小女兒,見大兒媳婦幫外孫女兒解決婚事,近來越發偏疼大房,從而略遠了二房王氏,連帶著看秦寧桓,都有些覺得礙眼,操心你的婚事,為你選了個好媳婦居然不得人心,費力不討好!再也懶得管二房了!

 梁希宜最終是懶得換衣服,隨同眾人一起進宮,她如今對宮里路也算駕輕就熟,老太太被單獨喚進了太后娘娘屋子,她便同四妹妹周旋於大堂之中,隨便應付著京中小姐們。誰也不願意得了孤僻的名聲,所以大家說笑著,她也會隨意揚起脣角,淡淡的笑兩聲。

 不一會,有小宮女走了過來,道:“梁三姑娘,皇后娘娘宣你呢。”

 梁希宜一怔,回過頭仔細打量了幾眼小宮女的神色,說:“只宣我一人嗎?”

 小宮女淡定的點了下頭,道:“說是姑娘上次落在娘娘那裡的東西,容奴婢帶姑娘去取呢!”

 唰的一下,梁希宜臉頰通紅,莫非又是歐陽穆那個愛欺負人的傢伙吧,她猶豫了片刻,道:“這樣吧,我還有事兒呢,不如你直接去幫我取了便是。”

 小宮女神色一怔,說:“這於理不合,皇后娘娘只讓奴婢過來宣姑娘,並未說可以幫姑娘辦事。姑娘還是隨奴婢去吧,再耽擱下去就會引起他人注意了。”

 梁希宜內心糾結起來,這是皇宮,那傢伙應該不會亂做什麼事情吧,而且他本領不是大著呢嗎?應該不至於讓其他人發現,陷自己於險地。

 “姑娘快些吧,皇后娘娘稍後還要宣其他人呢,那東西留長了被其他人領走也麻煩吧。”小宮女眨著眼睛,絲毫沒有一點懼意,言語中隱隱帶著幾分脅迫之意。

 梁希宜略顯惱怒,鼓著嘴角,最後還是包子似的跟隨她離開了榮陽殿門口的院子,進了皇后娘娘寢宮的範疇之地。她將她來到一處沒人的大堂,說:“姑娘稍等,奴婢這就去取。”

 梁希宜點了下頭,渾身不自在的環顧四周,忽的見門口處大步走來個英姿颯爽的身影。

 梁希宜抿著脣角,她這算是什麼,宮內私會嗎?

 皇后寢宮

 歐陽穆心神不寧的來回踱步,任由皇后娘娘歐陽雪同弟弟歐陽岑調侃自個,一言不發。直到宮女回來復命,他剛毅的脣角總算微微揚起,目光深邃明亮的仿若一汪清泉,急忙去尋梁希宜了。

 歐陽雪望著他慌亂離去的背影,同歐陽岑對視一眼,失笑道:“真是個情種,當初嚷嚷娶陳諾曦,兄長不同意,就跑去軍營一別三四年。如今鬼使神差的又對梁希宜著了魔,我今個還納悶綠言跑哪裡去了,原來是給我們的大少爺辦差去了!”

 歐陽岑咳咳的咳嗽兩聲,他可是不敢私下非議兄長的,誰讓這是他最尊敬的親大哥呢。

 “可憐燦哥兒最近一直把自個悶在屋子裡吧。”歐陽雪眉頭皺起,梁希宜到底有什麼好的,接二連三的被他們家孩子喜歡上了,還非她不可。

 歐陽岑一怔,淡淡的說:“他自個早晚會想清楚的,梁希宜不是他能爭的。”歐陽岑揚著下巴,自信滿滿,歐陽雪不由得搖了下頭,如今靖遠侯府二房勢大,這於世子來說不是什麼好事兒啊。

 當年兄長就是怕兄弟隔墻,有爵位之爭,所以自從二夫人隋氏去世後,隔了好幾年才給老二納了個沒背景的王氏,沒想到王氏倒是老實,卻養出了個歐陽穆和歐陽岑。大房的老三月哥兒和燦哥兒兩個性格差很多,不太和睦,反倒是歐陽穆既可以同月哥兒聊些詩詞古畫,又願意寵著燦哥兒鼓搗刀槍,怕是燦哥兒最後還是會放下梁希宜,畢竟十幾年來他一直跟著歐陽穆的,也難怪岑哥兒在這件事情上態度堅決,做兄弟的哪裡能惦記嫂夫人!

 歐陽穆跑到了房子門口,一眼就看到了梁希宜的芊芊玉影,他見她回過頭看他,只覺得心跳加速,有些喘不上氣,更不敢上前,兩隻腳仿佛灌了鉛一動都動不了。他站在院子裡的古樹下面,雙手握拳,額頭滿是汗水。

 梁希宜見他停下腳步,詫異的揚起眉,這人怎麼不上來說話。

 歐陽穆使勁的挺直身子,傾灑的日光照射在他英氣逼人的面容上,撫摸過那飛揚的眉峰,落在剛毅的脣角處,隱隱噙著一抹道不明的淡淡的笑容,眼底是從未有過的暖暖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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