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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府嫡女》第38章
39馬駒

 寬敞明亮的會場,衆多花枝招展的姑娘們,他們有的臉頰紅撲撲興奮的望著梁希宜,有的皺起眉頭,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臉蛋仿佛被拉長很多的三公主身上,沒有人會爲了梁希宜得罪三公主,即便他們非常認同梁希宜的言語。

 梁希宜的眼睛亮亮的,她十分坦然自若的面對衆人。不管是何等的目光,都不會對她産生任何影響,她的人生,從來不是需要看別人顔色過活。

 三公主梁孜玉攥著拳頭,恨不得一巴掌拍上那張總是笑呵呵的面容。陳諾曦倒是沒什麽反應,一直是官家小姐的派頭,柔聲道:“梁三姑娘好口舌,就是太不給諾曦面子了,激烈的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應聲。”

 梁希宜聽著她故意挑刺的言論,莞爾一笑,道:“剛才陳姑娘講述了一個天馬行空,讓人感動的故事,那麽希宜也說個關於雪天的故事吧。”

 “好呀好呀!”白若蘭率先拍掌,聽故事什麽的她最喜歡了。

 梁希宜的唇角噙著笑容,直爽道:“五年前,我陪祖父在東華山靜養,旁邊有個小村落叫做徐家村。這個徐家村有個大戶人家,連年從善,每到節日便會施粥,做好事。過年前,他們家門口趴了兩隻流浪狗,一隻好像是母親,一只是小狗崽。這戶人家的小少爺見狗狗很可憐,就命人偷偷喂他些吃食,這兩隻狗感恩於他,就當他是自己的主人,始終不願意離開此地。即便大戶人家根本不允許狗狗進門,他們也整日在門外趴著,仿佛是守門人似的,一絲不苟。時近寒冬,一場大雪降臨村莊,附近住著的一個酒徒因爲晚歸又滿身酒氣,被娘子罵了不肯給開門,便到處溜達,行至此處。因爲大雪將狗狗的身體蓋住了,他沒看到就踩到了小狗崽,不但不覺得自己有過錯,還將心中怒火發泄到了小狗崽身上,惡狠狠的踢了好幾腳,你們猜,後來怎麽了?”

 “不會把小狗崽踹死了吧,好狠心的男人。”一個梳著團子頭的小姑娘問道。大多數的姑娘們都目露不忍的神色,手帕抵著下巴,似乎是希望她可以給小狗崽好的結局。

 梁希宜搖了搖頭,笑著說:“小狗崽確實受了傷,酒鬼把它一腳踹開,頭部碰到了牆壁上,流了血,但是沒有死。老母狗愛子心切,瘋了似的沖上去追咬酒鬼,最後被酒鬼打死了。”她的講述聽了下來,會場一片安靜,白若蘭眼眶紅紅的,不忍心道:“那小狗崽呢,老母狗不在了,大戶人家又不肯收留小狗崽,它還受了傷……”

 “這酒鬼太惡毒了,被自家娘子罵了就拿小狗狗撒氣,真是豬狗不如。”不知道是哪位爽朗的姑娘,不顧形象的罵道。

 “但是一條狗命總不能讓人去抵吧。”不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梁希宜點了下頭,說:“世上萬事便是如此,老母狗和酒鬼是兩個完全不搭幹的事物,本沒有衝突的理由,若是酒鬼不是爲了一己私欲,一時痛快,沒來由的拿小狗崽撒氣,也不至於如此。”

 陳諾曦始終溫和的笑著,纖細的手指攥著手帕,擦了下嘴角,道:“梁三姑娘何苦自賤到拿個畜生同自己相比?”她的聲音輕輕柔柔,卻仿佛帶著一絲寒意。

 面對畜生二字,梁希宜微微一怔,忽的失聲笑了,目光如深夜裏璀璨的寒星般明亮,道:“後來大戶人家的小少爺將老母狗埋葬,還爲它尋了墓地,在他的眼中,這只老狗是他的朋友。所以說,我倒是覺得,你看到什麽,你便是什麽。”你眼中看到的是畜生,那你便是畜生。這句話梁希宜沒有名言,卻足以供衆人想象。

 白若羽見陳諾曦難得露出厭惡的表情,怕梁希宜難以下臺,就接了她的話,道:“我相信梁三姑娘不是想討論這個話題,而是說人應當以和爲善,沒必要亂樹敵産生爭執。”

 梁希宜急忙笑著附和,說:“可不是嘛,我們應該心懷善意才可以獲得好的結果。剛才所說的故事裏,那個酒徒因爲被狗咬了,染上一種怪病,三日後突然抽搐而亡。老母狗走了,酒徒死了,大家這是何苦呢。酒徒娘子心裏也後悔不已,怕老母狗的怨靈沾染上身,特意去廟裏求神拜佛,還主動去老母狗的墓地祭拜。只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這結局倒真是……出人意料。”白若羽沒想到梁希宜這裏還有話等著,尷尬的應聲。

 秦甯襄見三公主面色越來越難看,不由得心中一喜,冒險接話,說:“可見不能太仗勢欺人,否則上天有眼,總會遭報應的。”

 梁希宜給了她一個接話不錯的眼神,突然端莊坐好,面對衆人大聲的說:“所以說梅雪爭春的創意固然不錯,但是梅雪本是冬日裏最美好的風景,若是可以和諧共處,豈不是可以將我大黎國瑰麗的土地,裝點得更加氣壯山河,風景如畫。”

 衆人一陣沉默了片刻,有陌生的姑娘率先鼓掌叫道:“梁三姑娘,你說的真好。”

 梁希宜不好意思的靦腆微笑,輕聲道:“淺薄之見,不過是想著心裏懷著善念的人越多,這世上的好人就會越多的,我大黎國的氣運就會越來越強盛的。”

 王煜湘見黎孜念和陳諾曦面如死水,誰也不願意接梁希宜的話,只要硬著頭皮轉移話題,道:“這裏還有幾張佳作,邀請大家共賞如何?”

 有識趣者接下她的話題,衆人的目光漸漸被轉移開了。秦甯襄靠近梁希宜,一點點蹭了過去,小聲說:“希宜妹妹,你說的真好,故事不像陳諾曦的那麽唯美虛幻,卻更加真實,句子通俗易懂,又著實帶了幾分哲理,真心打了陳諾曦的臉面。”

 梁希宜咬住下唇,她何嘗想要同陳諾曦爲敵,全天下怕是她最想要同陳諾曦成爲朋友。可是……莫名其妙的就得罪了三公主,從此成爲了他們的眼中釘。一步步走來,竟是到了對立面處。

 陳諾曦臉色如常,聲音卻顯得分外尖銳,淡淡的說:“梁三姑娘當衆說的故事豐富多彩,劇情抑揚頓挫,可惜了剛剛的答卷,實在是平庸普通,怕是沒機會進宮面見太后了。”她的唇色鮮紅嬌豔欲滴,一束如絲緞般柔和的秀髮垂落在耳邊,黛眉如月,高挺的鼻梁,雙頰膚色入凝脂,纖弱的身姿映襯著窗櫺外落入的日光,隱隱帶著一種讓人窒息的美麗。

 梁希宜清楚陳諾曦這是在敲打自個,同時讓衆人明白,這裏,是誰的地盤,誰才可以做主。不管他們做事是對的還是錯的,能否在太后面前露面不過是陳諾曦一句話的事情。

 白若羽皺著眉頭望著略顯陌生的陳諾曦,心裏暗道,表面是他們揚眉吐氣了,但是這種做法未免顯得太小家子氣,著實不像是陳諾曦的性格。

 梁希宜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她表面上適當的表現出遺憾的神色,心裏卻樂開了花兒。正愁沒什麽理由不進宮呢,這樣的結果很不錯嘛。

 陳諾曦說完後就有些後悔,怎麽可以不讓她入宮呢?後宮才是他們真正的地盤,還怕尋不出梁希宜一個錯處!衝動是魔鬼,她太意氣用事了!

 屋頂上,趴著的兩個人對視一眼,輕輕的從後面跳了下去,離開會場。歐陽穆已經從初見陳諾曦容顔的震驚中緩和過來,胸口空落落的悵然不已。

 六皇子不停的在一旁嘮叨著:“這個陳諾曦雖然漂亮,未免有些刻薄了,自以爲是,目中無人,我不喜歡她。相反定國公府三姑娘不管別人怎麽說,都表現的十分柔和,不會因此特別動怒,也不會感到自愧不如,始終堅持本心,倒是個不錯的姑娘。”

 歐陽穆沉默不語,他認識陳諾曦的時候她已經十六歲,初見時只覺得她很漂亮,爲人和善可親,幹什麽總是笑嘻嘻的,做事沈穩大度,便覺得好喜歡她。後來結成夫妻,可是……

 因爲最初結親的根本理由是她已經失身於他,其實這個事情不是他策劃的,他只是按照家族長輩的意思去做,又哪里想過會有什麽後果。後來他漸漸發現陳諾曦骨子裏根本不喜歡他,每次做完床事後就會用水淨身,還在成親後立刻擡了丫鬟做姨娘,懷孕後更是完全不允許他做出任何親昵的舉動。

 當時的陳若安貴爲鎮國公府世子,姑姑是備受皇帝寵愛的賢妃娘娘,哪里受得了對方如此忽視,久而久之,他反而故意噁心她,她不讓幹什麽,他就偏要做什麽,甚至連在她面前同其他人苟合的事情都屢見不鮮,現在想起來都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算了的感覺。直到老皇帝病重,二皇子,五皇子先後造反之後,他才曉得一個家族的成敗到底意味著什麽。

 往日裏的跟班瞬間變得扯高氣揚,那些說愛他愛到骨子裏的女子躲他如同蛇蠍。

 親人一個個死去,忠仆一個個離開,偌大的府邸被掏空了,禁衛軍,九門提督軍,都察院,一個個官府衙門不停的派人抄家,堂堂鎮國公府凜然如同那些官兵找錢的後院,不停踐踏,直到連這座祖宅都被皇家收回。他很迷茫,失望,一度想要自殺,但是回過頭,入眼的是陳諾曦略顯蒼白卻目光堅定的容顔。她的身影越發忙碌,她的身體也越發不好起來,但是她身上的溫度,卻帶給他一生都難以忘懷的溫度。他是因爲陳諾曦,才選擇活下去面對一切,這或許連當時的陳諾曦,都無法想到吧。

 現在的陳諾曦,面容依然美麗,只是不知道爲什麽,她目光越發清亮,卻少了一分柔和,她的言辭越發犀利,卻少了一分寬容,她的舉止,更加優雅端莊,卻不再如過去那般讓人覺得親昵。

 或許,因爲太年輕了吧,那麽,她還可以變成上一世的陳諾曦嗎?

 那個經歷過女子最爲痛苦的事情的陳諾曦,那個歷經滄桑,用生命在疼愛桓姐兒的陳諾曦。

 桓姐兒是他和陳諾曦的大女兒,她同陳諾曦一般,有一雙愛笑的眸子和從容的氣質,深得他的喜愛。陳諾曦去世時她剛剛大婚後,他追隨陳諾曦而死,沒有了爹娘的庇護,也不知道桓姐會不會過的不好。想到此處,歐陽穆剛毅的容顔染上深沉的悲傷,眼睛頓時酸澀了起來。

 “歐陽大哥,你怎麽了?”

 六皇子爽朗的叫聲在耳邊響起,歐陽穆深吸口氣,這世上哪里可能再有什麽桓姐,他能找到年輕的陳諾曦就已然不錯。歐陽穆望著黎孜念稚氣未脫的臉龐,胸口仿佛被什麽掏空成了一大塊地,失落的不得了。上一世的陳諾曦,那些同他經歷過太多苦難的陳諾曦,再也不復存在了。他用力的眨了下眼睛,淡淡的嗯了一聲,道:“回吧。”

 重生遇見的人,畢竟已經不是原來的人了……你明明應該就是她,但是你卻又明明就不是她。

 不管我付出多麽大的努力,窮極一生也無法再見你一眼,哪怕僅僅是一眼吧。

 他願意用一生補償陳諾曦,對方卻早已經不再是他愛的陳諾曦。這世上還有什麽比明明你就在我的眼前,我看著你,望著你,戀著你的容顔,卻思念著記憶中的你,來的更痛苦嗎。

 六皇子黎孜念以爲歐陽穆生他氣了,必定他叨叨了一路陳諾曦的不是,才故意不願意理他。

 無奈之下,他主動敞開手搭在好兄弟的肩上,轉移話題道:“西涼國的使臣快馬加鞭來到京城,說是願意用上百西涼種馬交換宇文靜呀。父皇似乎對此很動心,畢竟大黎一直想要西涼的種馬研究配種呢,而至於那個宇文靜,在沒戰事的時候也無法拿他怎麽樣。他的行爲說到頭了,就是身爲皇室子弟,沒有通行證就入了關,折騰半天換些金銀馬匹送回去算了,你不會覺得沒勁吧?”

 “歐陽大哥,我知道你平時駐守邊關對西涼人沒什麽好感,我若不是入了西山軍,見過那些外族人燒殺搶掠的場面,也會覺得這個無所謂。但是父皇老了,他如今只想要安享晚年,削減衆位將軍手中軍權,不願意國內出現混亂局面,見對方使者如此重視宇文靜,他不想引起戰事,所以這件事基本就是打算這麽處理的。我提前知會你一聲,到時候在朝堂上可別往槍口上撞,父皇就是問問大家的意思,實則早就決議好了!就等著弄文書呢。”

 歐陽拉扯回來自己的思緒,淡淡的點了下頭,這世上還真沒什麽可以讓他在意的事兒,除了關於陳諾曦的。否則,此次他也不會將進京獻俘的功勞,主動讓給六皇子。但是宇文靜居然在入京後成功脫逃,於是老皇帝給五皇子,生生扣了個捉拿逃犯的大功,暗中有訓斥六皇子沒看好人的意思。

 實情是這明明是六皇子率先掌握宇文靜的動靜,聯手九門提督一起捉拿。但是因爲九門提督動靜太大,率先抓到人後不只通知歐陽穆,還履行公事報給上峰,於是五皇子就適當出現了,可見皇帝同皇后關係多差,連面子功夫都懶得做了。

 至於定國公府的三姑娘,歐陽穆同六皇子的感覺相同,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是難得讓他記住的女人之一。或許是因爲她同上一世的陳諾曦一般蕙質蘭心,十分聰慧卻懂得內斂,他稍微對她不那麽討厭吧,但是也僅僅如此,他們不會有太多交集。

 梁希宜回到家已經是傍晚,礙于處理夏雲的事情,定國公梁佐決定繼續住在別院。同時讓梁希宜每個五日過來陪他說話,練字,休憩一下。

 二夫人徐氏對於二老爺同夏雲的事情深信不疑,主要是她太瞭解自個那個風流夫君,什麽爛事幹不出來?二老爺因爲犯了錯,這幾日倒是日日回家,雖然住宿在姨娘房裏,但是對於徐氏來說,梁希宜的父親沒有出去玩就已經不錯了。

 二夫人徐氏越看自個的閨女越覺得舒坦,拉著她的手坐在床邊,小聲說:“你大伯母現在見我比以前客氣多了,還說秦老太君特別喜歡你,你此次去你祖父那,可是得過什麽信兒了?”

 梁希宜猶豫片刻,心想她娘是那種典型聽風是雨的性格,還是知道的少一些比較好吧,更何況這事本身尚無定論,只是兩位老人的意向而已,十分不靠譜,所以沒有同母親說出實情的打算。

 “母親,祖父最是講規矩的人,怎麽可能同我一個姑娘家談論這些。不過關於婚事的事情,您就放心吧,大伯母爲人和善,又有祖父把關,誰都不敢輕易委屈了我。”

 “但願如此,希宜,你從小沒在我身邊長大,有時候想想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好在什麽都有過國公爺替你撐腰。對了,快讓我看看你前陣子傷到哪里了,靖遠侯府送來的藥材都快把倉庫堆滿了,他們家小公子倒是個實在人。”

 梁希宜一怔,挽起了袖子讓徐氏觀看,不過因爲有些時日,其實已經看不出什麽,不過是淡淡的紅痕。徐氏心疼的摸了又摸,柔聲道:“你大伯母前幾日還旁敲側擊,問我見沒見過歐陽小公子。這話可真是奇怪了,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麽可能見人家侯府的小公子?她說侯府小公子雖然戲弄於你,但是似乎你們關係挺好的,尤其是侯府小公子的表妹白若蘭,更是你的閨中密友?”

 梁希宜皺著眉頭,說:“娘,靖遠侯府的等級雖然低於祖父,但是誰都清楚如今的定國公府就是個徒有其表的空殼子,咱們要有自知之明,莫要想那些有的沒有的事情,下次誰再同你講這些,你只管不搭理便好。”

 徐氏得意的仰起頭,道:“你以爲你娘我真傻啊,我當場就把你大伯母罵了回去,自個看上了人家侯府小公子不去詢問,居然存了讓你去和白若蘭打聽的心思,這要是被人家知道了,還當時我閨女看上那個臭小子了呢。”

 梁希宜一時無語,望著徐氏一臉天真的笑容,鼓勵道:“嗯,不錯,下次還這樣。大哥年後就要娶親,您有的忙呢。”

 徐氏點了點頭,自豪的說:“放心吧,你娘我其他本事沒有,爭取做到不添亂還是可以的。這家是你大伯母管的,又是定國公府嫡長孫的婚事,國公爺不會不管,我就等著你大伯母讓我幹嘛,我就幹嘛,絕對不多插手,多說話!”

 “娘,您真是聰慧。”梁希宜極力奉承著母親,大智若愚也是一種生後態度。

 接下來的日子,梁希宜的生活回歸平靜,物件事物在她的強力手腕下走上正軌,不需要她正式出面,光憑夏墨,素雲幾個管事丫頭就可以使喚動下面的婆子了。

 白若蘭的信都存放在秦氏那裏,梁希宜全部要了回來一一觀看。她發現信封的封口變得褶皺,暗道怕是大伯母看過她的信吧,其實這本沒什麽,但是表現的沒看過還重新封印實屬可笑了。

 最近的一封信裏提到,除了金銀以外,西涼國還用百匹上好種馬交換宇文靜歸國。西涼國使臣十分識相,私下裏多送來了十幾匹小馬駒給歐陽穆,白若蘭邀請她一起去西郊騎馬。

 怕是歐陽穆那個冷面閻王私下管西涼國要的吧?

 梁希宜暗自腹議著。

 不過梁希宜還真是對這件事情動了心,上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擁有一匹可愛的小馬,馳騁在綠色的草地上飛奔,享受自由的感覺。

 新婚燕爾之時,李若安曾用小馬駒討好過她,在考慮到事情已經沒有迴旋的地步,日子卻總要過下去,不能讓父母操心,她收了這頭小馬駒,這也是她唯一收下過的他的禮物。雖然有些邁不過心裏那道坎,但是她終究是成爲了他的妻子。

 但是婚後沒多久她就確診懷孕,在長輩安排下同李若安分開居住。那時的他們沒什麽太多交流,或者說她也不知道該和一個婚前那樣對她的男子如何交流。

 李若安年輕氣盛,放蕩不羈,同她吵架的時候言語犀利,行爲笨拙可笑,拿她安排的丫鬟通房出氣,甚至流過一個孩子。她覺得這人太過無恥刻薄,骨子裏更是懶得修復彼此之間的感情。

 桓姐兒出生時,李若安也沒有陪在自己身邊,她也不在乎他是否陪在身邊。

 成親原因始終是彼此心裏的疙瘩,這觸及了她的底線,何嘗不是時刻侮辱著李若安的傲氣,若不是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他娶得到她嗎?

 他們兩人都很幼稚,日子過的簡單粗暴,恨不得對方遍體鱗傷。

 記憶中的小馬駒,早就不知道遺落在哪里。或許,在彼此摧殘的歲月裏,死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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