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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乾)爹》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我愛你

  孟小北猴精着,對家屬大院地形也熟,繞着房子後頭的小道跑,鑽到有後門兒的單元門洞,甩開他小爹。

  少棠對二廠宿舍大院沒有那麽熟悉,被孟小北左右一鑽,就瞄不見影了,氣得罵娘,把棍子狠狠砸在紅磚牆上,愣給砸劈了。

  不能怨這人暴怒,少棠這麽多年偏疼孟小北,在孟家人面前有不能明言的缜密心思,他這份苦心,誰能體諒,他也早将自己擺在一個做父親的位置,孟小北就是他的心肝寶貝兒,孟小京那才是孟建民的種。老子這麽疼你,你他媽替老子掙臉争氣了嗎?

  當着孟家人他還真不方便揍孟小北,這會兒跑開了,孟小北親爹親奶奶總之不在跟前,少棠真心想要痛快收拾這小子一頓,就是欠打。

  孟小北回頭見不着他小爹,心裏畫魂兒,賤不唧唧的又繞回來。

  他扒着牆拐角猛一探頭,啊!

  小北:“?”

  少棠:“!!!”

  孟小北再跑,賀少棠扭身再追。少棠大步飛快,迅速就将狼崽子逼至一處牆角死胡同内,跑不掉了。一面是家屬樓側牆,另一面是兩米半高的院牆。

  少棠低吼:“你跑啊,有本事你翻牆!”

  孟小北呼哧帶喘,一臉倔犟,就是不服氣不認錯,轉身就趴上牆頭企圖翻牆。

  少棠上去就是一腳飛踹。

  這一腳踹到孟小北屁股,把人從牆上踹下來了,滾到地上。

  孟小北麻利兒蹿起來,被踢了,轉過臉,眼眶通紅着怒吼:“你憑什麽打我!!!”

  少棠也急赤白臉:“憑我是你爹,我不能收拾你?”

  孟小北吼:“你還拿我當你兒子麽你還愛我嗎!”

  少棠吼:“你還拿老子當你爹嗎,你聽我話了嗎!”

  孟小北嘴角輕輕抽動,聲音突然低啞下去,胸膛劇烈起伏:“你幹嘛罵我,你還要打我,他們都在呢你當他們的面兒罵我……”

  少棠:“……”

  少棠眼也紅了:“别當着他們的面兒,讓我這麽難做成嗎?我是你爸,你隻要好好的不出事兒,我怎麽樣都成,剛才你就那麽跑出來你他媽的差點兒被孟小京開車撞了你吓壞我了!”

  倆人口裏說的“他們”,彼此都明白。我們,他們。

  孟小北眼眶浸濕,瞬間爆發:“我就是不願意看見你對孟小京好,我受不了!”

  “你是我小爹!咱倆白在一起那麽多年嗎!!”

  “你就是我一個人的,我受不了你跟别人在一起那麽親熱你以後甭想那樣!!!”

  少棠咻咻喘氣,怔怔的,說不出話,咱倆确實白在一起那麽多年,你不了解你幹爹的心?

  兩人面對面,眼對眼,四周猛地靜下去,每一聲沉甸甸的心跳都像在心底烙出痛楚焦灼的痕迹。最深刻的烙印,都很疼。

  孟小北突然就流淚了,心酸難過,眼淚從窄窄的眼眶中決堤,噴湧着流出來,瞬間流了滿臉。他像一隻笨拙的大蝸牛被人逼到角落,隻剩最後一層軀殼護持着脆弱軀體,在對方面前維持尊嚴。

  “幹爹,我喜歡你。”

  “我愛你。”

  最後一層外殼也終于碎掉,露出赤/裸/裸一顆真心。

  印象裏,孟小北長這麽大,沒在人前這樣哭過,眼淚流進嘴裏那股鹹澀的味道竟都是陌生的。當年他離家出走時遇上狼時,沒哭;他爸爸經曆唐山大地震有可能回不來了,他沒哭;遠離故鄉父母漂在北京這麽多年沒有哭過,男子漢流血流汗不流淚。

  孟小北聲音沙啞,哽咽,肩膀抽抖,哭得一塌糊塗。

  少棠呆立着,手裏所剩的半截棍子掉落地上。孟小北哭得臉紅脖子粗每一大顆淚珠滾落下來都砸在他心坎上。

  少棠說:“小北,幹爹也愛你。”

  孟小北正萬分委屈,嗷嗷地咧嘴哭得喘不過氣,這時突然停住嚎,傻乎乎地愣在那,半張着嘴,唇珠上挂一顆淚滴,那樣子十分可笑。

  少棠大步上前一把攫住孟小北的頭緊緊摟在懷裏!兩人個子差不多高,兩雙狼狽潮濕通紅的眼互相望着,少棠猛地用嘴罩上去,吻住孟小北顫抖的濕漉漉的嘴唇,“别鬧了,我也愛你……”

  這句話含混在口中,孟小北卻真真切切聽見了,整個人耳鼓裏腦膜上都充斥着少棠低沉的聲音。眼前一片模糊,少棠炙熱的氣息噴濺在他臉上,抱着他,吻他。那滾燙的燃燒着的呼吸仿佛剝掉他外衣,融化了他。少棠的面孔如此真實,同樣通紅洇着血色的眼眶在他瞳膜上晃動,那眼神同樣渴求而焦慮。少棠的嘴唇濕潤溫暖,罩住他的,用力汲取熱度,兩顆心撕磨出血般揉到一起,疼,卻千真萬确糾纏在一起。

  孟小北渾身都抖了,他能感覺到少棠雙手也在抖,手上沾了眼淚,握不住他的臉。

  小北伸出胳膊,猛地摟住他的少棠,勒住脖子,兩人腳下拌蒜,天地颠倒……

  少棠情緒迸發之時不忘用眼角掃視四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兩側皆是高牆,一隻鳥兒在枝頭瞪着小黑豆似的眼睛,不好意思圍觀他們,撲棱棱飛走了。孟小北瘋狂抱住少棠脖子,也很有勁兒,把人摁到牆上,陶醉地親吻,喉嚨因爲激動哽咽發出小狼狗撒嬌求/歡似的嗚咽,聽起來可笑又可愛。他鼻涕還挂在唇上,和着眼淚全部蹭到他幹爹臉上衣領上。他感到少棠粗糙的手指抓住他後腦的頭發,兩人四片嘴唇貪婪地渴望着,吸吮着,交換口水,心裏一層原本堅不可摧的城牆,隔斷彼此的萬丈鴻溝,驟然崩塌掉。心底一片野火灼燒出的狼藉,山梁上驟然綻放開來一片紅豔豔的杜鵑花。

  仿佛仍如初見,那時年少……

  孟小北站直了,腦門已經可以貼上他小爹的腦門,汗濕的胸膛黏着對方胸口肌肉,緊緊貼合,每一分每一寸,都是個能襯得起對方的大男孩。

  兩人忘情地吻了很久,耳鬓厮磨似的貼着,也不用說什麽話,不知應該說什麽。

  少棠頭後撤一寸,捧着孟小北的臉,揉了揉,眼很黑。

  根本沒想到就這樣都說出來。

  既然說了,就不會收回。

  孟小北垂下眼簾,撒賴似的啃少棠的嘴角,嘬少棠上唇那顆小痣。嘴上一貫不服軟,就用這種小孩方式向幹爹認錯了。

  少棠抹掉下巴上的口水、鼻涕,啞聲道:“消停了?……不鬧了?”

  孟小北垂下眼:“哦……”

  少棠威脅道:“再有下回,我抽你啊。”

  孟小北哼哼了一句:“哎呦——屁股要裂啦。”

  少棠冷笑:“該!”

  孟小北不好意思地樂了,說“我本來也不是跟你鬧”。他臉往少棠脖窩裏亂蹭,甚至舉過對方兩條胳膊要求少棠用最親密的姿勢抱住他。

  孟小京并不在場,然而少棠隻是說了兩句話,親了他,孟小北心裏立刻就釋然了,一萬種怨氣全部煙消雲散,連帶着對孟小京的“過錯”亦迅速原諒——自個兒剛才傻/逼抽風了爲嘛生弟弟的氣呢?

  後來兩人回去,走路一前一後,互相隔開三米。

  互相都垂着眼,闆起臉,極力掩飾臉上和胸口處不太正常的紅潮。

  孟奶奶着急的過來,前前後後打量她大孫子,拽過孟小北後屁股端詳,生怕碑碑真被少棠揍了。孟小北嘴角微微顫動,難以掩飾得意滿足的心思,那模樣一看就不像被收拾了……

  回到家,當晚也沒再發生任何狀況。畢竟都是一家人,吵完恨不得速度翻篇兒,互相皆避免提及傷心刺激的話。

  孟建民在走廊裏從背後摟住兒子,揉了揉。

  孟小北此時心情正好,垂下眼低聲道:“爸爸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孟建民眼眶都熱了,對老大的愧疚之情漲溢在胸口。孟建民後來又将孟小北拉到屋裏關心談話,還從包裏掏出個嶄新的高級随身聽:“爸給你買的,本來想臨走再拿出來,現在提前給你吧!你和孟小京我一人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

  孟小京一個人悶在屋裏不說話。孟小京的性格脾氣,心裏有話也絕不會輕易露出來。孟建民更心疼小京,孟小京那隻腳腳背讓少棠給踩腫了!這雞毛蒜皮小事孟建民不會找少棠埋怨,就自己在屋裏給兒子用正紅花油揉腳。

  少棠進衛生間解個手,孟小北堂而皇之尾随進去。家裏人多,擠着上廁所正常。

  少棠扭頭眯眼威脅他,用口型道:出去。

  孟小北也用口型無聲地耍賴:就不!

  少棠嘴角彎出弧度,不搭理他,解褲鏈方便。孟小北就從背後摟住小爹的腰,很不害臊,看着對方“噓噓”,然後偷親少棠的脖子。

  飯桌上,孟小北左手一直藏在下面,在他幹爹大腿上畫圈,瞎勾搭。少棠不動聲色地扒飯,吃菜,特别穩,沉得住氣,眉眼紋絲不顫。

  驟然陷入熱戀中的年輕人,就完全把持不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愛的人也愛着他。孟小北眉梢眼角都抖出歡喜,整張臉好像都變帥了、變英俊了。

  當晚因爲喝了白酒,不好開車,而且一家人聊到很晚,孟建民讓少棠睡在家裏,四個男人睡小屋。

  少棠主動痛快地要求和幹兒子擠那張小床。

  孟小北低着頭,舌頭猛舔下嘴唇,緊張失措,都不好意思了。

  少棠狠狠削他一眼:我是怕你們哥倆睡一個床再掐起來!再給我添亂!

  孟小北的小床藏在門後,緊貼着牆。孟建民随口道,“大熱天的,你已經架蚊帳了,趕緊把床帷子摘了,夜裏不熱死你們倆啊!”

  孟小北低頭掃床不吭聲,床帷子哪能卸掉?

  八月的夏夜确實熱,兩層帷子一兜,小床上騰起一股熱固烘烘的氣息,炙熱身軀相貼,就更加的熱。少棠也沒扭捏含蓄,用一床毛巾被毫不客氣将兩人裹了,一條胳膊搭開,輕摟着大寶貝兒,黑暗中看着。少棠目光沉着安靜,也像是思考這件事已經太久,自己已經想得快要超脫成佛、成仙了。他顧忌 北北的年紀,他顧念父子情誼,但絕不畏懼承認自己已經越界的感情。喜歡,就是喜歡了。如果這樣的喜歡能夠讓北北快樂,變得更好,老子爲什麽不敢承認愛我的兒子?

  窗外路燈很亮,床帷輕輕抖動,牆上影影綽綽。

  倆人在毛巾被下手握着手,十指交纏,一動不動,靜靜地辨認彼此心跳。哪怕什麽都不做,也是身心的滿足。手交握在一起時,彼此間都是對方最堅實的情感依靠。

  牆上的“麥當娜”用挑逗的姿勢向二人袒胸招手。

  少棠皺眉,用口型說:這麽騷,能像我嗎?

  孟小北咧嘴露牙,也用口型道:爹你就是這麽好看,就這麽騷!

  少棠露個渾不正經的表情,伸舌頭舔了一下嘴角痦子:哼,她那個,有老子的小黑點兒好看嗎?

  孟小北極力憋住笑,附耳說:麥當娜的痦子是她點上去的,假的,你的小黑痣是原裝天然的,特性感……

  孟小北還是年輕氣躁,憋不住,手就漸漸不老實,一條大腿纏上來。

  少棠側過頭,用眼神制止:不能亂來。

  五米開外,隔壁床睡着另外兩個人呢!

  兩人表白,在少棠這裏,感情上是闆上釘釘沒有任何躊躇疑問,孟小北就是他的人了,然而在時間上,還是太快,純屬“意外”。真心喜歡一個人,他不介意再等兩年,小北很快就十八歲上大學了。有些事他将來一定會向孟建民交代,這個逃不掉,然而少棠希望等到那一天,孟小北能清清楚楚意識到選擇了這條路願意有勇氣有擔當陪他一起艱難地走下去。

  孟小北偷偷親少棠的脖子、肩膀,一手撫摸胸膛,竟還蔫兒壞地偷偷扯了少棠一側乳/頭上稀稀疏疏的毛發!

  少棠被扯疼了,重重地“唔”了一聲,然後趕緊胡亂咳嗽幾聲加以掩飾。

  少棠黑暗中眼神變得兇殘,狠狠瞪視孟小北:活膩了你!!!

  孟小北壞得流油,在被窩裏亂抖,一雙眼眯得找不見。

  蚊帳裏愈發顯熱,像個巨大蒸籠把熱氣都攏在被窩裏,體溫混合着無聲湧動的QING欲,皮膚LUO合部位有微弱的電流往複滾動,折磨着神經。

  隔壁床那父子倆約莫是睡着了,發出均勻的鼻息。隻餘這床上一對有情人,今夜無眠。

  孟小北偶然一低頭,幾乎笑出來,指着他幹爹下半身!

  少棠是面朝上端端正正仰卧,孟小北是側身後背貼牆,猴子爬樹的姿勢攀在少棠身上。毛巾被下面正中某個位置,少棠兩腿之間,像豎了一根旗杆兒,将毛巾被頂起碩大一間帳篷,裏面蒸騰着熱辣的YU望。

  少棠咬着嘴唇,臉慢慢也熬紅了。

  孟小北隔着毛巾被摸那根颀長突兀的勃/物,摸得自己都硬了,摸得少棠呼吸急促。

  少棠猛地轉過身,一條腿壓住小北,把那急躁不安的沖動壓在身下。孟小北逗起火來還耍賴,管殺不管埋,屋裏有旁人又不敢弄出JING液氣味。少棠一口吻住小北的嘴,無聲地吸吮,拉過孟小北一隻手,隔着被子捂住那劇烈跳動的筋脈,緩緩地幫自己揉開積壓多年的YU望,大腿皮膚滾燙。YU望因爲這壓抑窒息的氣氛,變得更加強烈,與日俱增…… 

  隔天,孟小北又去祁亮家混日子。

  他與幹爹兩廂情悅,少棠依然必須常住部隊宿舍,不能住家。男子漢老爺們兒,整天流連在家守着小情人熱炕頭,那樣太沒出息沒事業心。

  祁亮歪在床上踹孟小北:“嗳,怎麽不在家陪你爸媽你弟啊?”

  孟小北不在意地說:“家裏人太多,太亂,你這兒安靜。”

  祁亮又問:“怎麽不上海澱找你小爹?”

  孟小北立時就掩不住那個滋潤度,抿嘴樂,說:“他過幾天還來找我,讓我不要到他隊裏,怕領導批評。”

  祁亮斜眼瞄他,嘲笑道:“啧,啧……”

  祁亮說:“孟小北你回家玩兒瘋了也不來照顧小爺了,都把我給忘了!”

  孟小北不屑道:“爺現在也沒心情給你抹藥了,您自己抹您的小雞/雞去吧!”

  祁亮哼道:“孟小北你個沒良心的,小幹爹一回來找你你就重色輕友!”

  祁亮說你不給我抹我自己也懶得抹,那圈兒皮都長好了也沒留疤,不疼了。

  倆人後來一起出門,坐車去東大橋附近閑逛,逛外貿小店。東大橋新開了一座商廈,整座建築鑲滿天藍色反光玻璃,在陽光下閃爍出濃郁的土豪風格,這在當時是最時髦的建築式樣,建國門長安街一帶到處閃着俗氣的藍光。商廈四周很熱鬧,街邊店鋪相連,門面上均挂着“外貿”、“音像”、“遊藝”這類牌子。

  孟小北有了新随身聽,挺高興,與祁亮一起到音像店裏淘卡帶。兩人蹲在架子旁翻找。

  孟小北喜歡台灣很多歌手。祁亮說:“你拿的都是盜版的,封面印那麽爛!”

  孟小北說:“正版的沒的買,盜版也一樣聽,我能跟着唱。”

  祁亮瞟一眼孟小北的收獲,笑得暧昧:“啧……羅大佑……劉文正……還挺配你那一把破鑼嗓子。你學會了唱給誰聽啊?”

  孟小北舔着下嘴唇樂而不語。

  孟小北再看祁亮的收藏,驚呼:“我靠,李谷一?鄧麗君?!你抽了吧亮亮你連李谷一都聽!!!”

  祁亮掩飾道:“我爸整天在家裏放鄧麗君和李谷一,說是他年輕時候聽慣了的情歌。我就随便買的!”

  從音像店出來孟小北一路狠狠嘲笑亮亮,以後管你丫就叫“祁麗君”!麗君哦——

  兩人轉到街把角處一家小飾品店,裏面賣生日卡賀年卡小首飾風鈴還有女孩喜歡的各種玩意兒。

  孟小北在裏面挑了半天,要選一張好看的生日卡。

  普通折頁卡最便宜,帶香水味的就貴一檔,封面镂空或者有立體效果的更貴,最貴的是音樂卡。學校同學之間每年新年送出一摞一摞的賀年卡,都是按好朋友的遠近親疏關系,卡片分出不同價位檔次。

  店主瞪他:“那是音樂卡!你來回來去給我打開着放,電都放沒了!”

  孟小北說:“我不放怎麽知道哪張卡音樂好聽?”

  他最後選了一張天藍色适合男生風格的,打開來卡片中間立起一棟溫馨的小屋,小屋裏放出滴滴答答的鋼琴曲,好像是《秋日的私語》。

  祁亮小聲問:“嗳,我記得你小爹是冬天過生日,這還沒到秋天呢,你着急買卡片?”

  孟小北答:“我先選好了準備着,冬天再送。”

  祁亮笑道:“我靠,你果然就是送你小爹的!”

  祁亮又說:“上回小爹給你過生日,還捎帶上我也跟着去密雲玩兒了一趟。那他年底過生日的時候,我也應該花錢表示表示對吧?我送什麽好呢……”

  孟小北蠻橫地一口回絕:“你什麽都不準送,又不是你小爹,你别自作多情了。”

  “我靠……”祁亮罵道:“誰他媽要跟你搶爹啊,你這人就這種尿/性!”

  孟小北提前買好生日卡和一隻音樂盒,是那時初中生之間流行的幼稚禮物,那裏面藏着少年人最單純癡情的心思。

  馬上就要開學,兩人又将很長一段時間不方便見面,兩個牛郎異地相思一般。孟小北左思右想,又憋不住想把他買的東西提前送給小爹。

  開學前最後一個周末,他小爹跟隊裏請了假,大約也是心裏想得不行,果然又過來家裏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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