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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乾)爹》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檢查身體

  這也是孟小北頭一回,被語文老師單獨請進辦公室,談了半個多小時。蕭逸辦公桌一側擺一把紅泥小茶壺,古色古香,還挺講究風雅。這人還給孟小北斟了一杯茶。請他喝茶,,

  這天完全出乎孟小北意料,姓蕭的沒批評他,壓根兒沒提那幅下/流小黃畫兒的事,裝沒看見。

  孟小北坐在椅子裏,就一直低頭揉發簾,捋自己T恤下擺,咬着嘴唇,挺害臊的。

  蕭逸戴一副粗框方形大眼鏡,問東問西,打聽了許多廢話:“孟小北,我聽說你是從陝西遷移過來,在咱們學校借讀?”

  孟小北:“嗯。”

  蕭逸:“你父母如今還在岐山工作?近期不能回來?平時都無法照顧你學業衣食生活起居嗎?”

  孟小北:“估摸着回不來吧,也管不到我。”

  蕭逸:“你在北京家中,與你的爺爺奶奶一起住?”

  孟小北:“哦。”

  蕭逸眼光深邃,像兄長般帶着溫存和氣:“父母不能照顧你,平時生活上也比較孤單寂寞吧?祁亮家中父母離異,也是這樣缺乏親情的關懷照顧,難怪你們兩個感情最好、形影不離。”

  孟小北摸鼻子:“……”

  蕭老師說話斯文,挺酸的,和孟小北耳頻就不太合拍。他鼻子和耳朵眼兒一起癢癢,老想打噴嚏噴對方一張俊臉。

  他于是端起小泥茶杯喝茶,結果那口茶還特别苦。他喝得“噗”一口噴出一半,嗆着了,猛咳嗽。他平常都接水管子裏的自來水!

  孟小北拿汗衫擦嘴角,狼狽。

  蕭逸都樂了,笑道:“你不要緊張!”

  孟小北窘迫:“我沒,我也沒緊張……嗳媽,您這茶簡直忒難喝了!”

  蕭逸是真笑了:“六安茶!”

  蕭逸突然探過身,眼裏也有一絲詭秘和嘲笑:“這件事就算了,不用害怕,不要哆嗦,你都吓了整整一下午了、吓壞了麽?”

  孟小北撅着嘴,心裏感激,臉上羞愧,不能明說。

  蕭逸拍拍他胳膊:“小北,以後倘若生活上有什麽事,有什麽樣情緒,需要找個人聊聊,盡管來找我。我很願意幫助你……”

  孟小北下意識往後一撤,從頭發簾後面瞄這位蕭老師,胳膊上皮組織有點兒嫌肉麻了。他還真不習慣跟一般人身體接觸。

  當然,蕭老師還說,以後上課不許再畫畫了!這次不批評你,小懲戒一下。這人然後從書架最裏層找出幾本書,有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詩集》,托馬斯曼《魂斷威尼斯》,好像還有三島由紀夫《假面的告白》什麽的,一并摞給孟小北,讓他回去讀完,寫讀後感交上來,再來辦公室談心!

  孟小北抱着一摞書,往後仰過去一臉痛苦,嗳呀媽啊讀後感!!還不如讓你北爺爺罰站兼寫三千字檢查呢,寫檢查咱拿手讀名著寫讀後感咱真心不擅長啊!

  再後來一個星期,恰逢他們初三臨畢業的學生,去附近醫院體檢。

  這體檢是教育局規定的,全年級學生必須參加,檢查常規各項,身高體重視力,外表有無殘疾,還要查身體發育狀況,數據錄入畢業檔案。

  女生一撥,往樓道這頭走。男生一撥,往樓道另一側走。

  男生于是開始壞笑着竊竊私語,“爲什麽把咱們班女生和咱們分開了,她們究竟要去檢查什麽項目啊?!”

  祁亮在隊伍裏說:“内誰,你跟着去看看,不就知道她們查什麽了!”

  另個男生說:“我長這樣,我混不進去。祁亮你能混進女生隊伍,你幫我們去瞧瞧?”

  祁亮說:“去死,滾蛋啊!”

  男生們被集體帶進一間大屋子,裏面坐着三名男大夫。很快,他們就知道要查什麽。

  大夫讓他們脫衣服!

  褲子也要脫,每人必須脫到隻剩内褲。  

  一群男生竊竊私語,然後炸毛,最後集體哄笑。我/操,爲什麽要我們脫褲子啊,這是要幹什麽,洗刷宰豬嗎?

  幾名大夫冷冰冰坐那,面無表情地喝茶,眼皮都不擡,也不給予解釋。這種場合,學生沒有任何人權與個人隐私可言,讓你脫就脫哪那麽多廢話?

  祁亮低聲跟哥們兒說悄悄話:“你看檢查表裏有這欄,‘發育狀況’!她們女生肯定也在查這項。”

  孟小北冷嘲:“查就查呗,爺還怕查?就你怕查吧?”

  祁亮瞪他:“我?我才不怕呢!”

  倆人互相擠兌,交頭接耳。一排男生都脫/光了,穿着性感的三角小褲頭,一個個尴尬害臊地用手臂遮擋隐j□j,被大夫點名交表,挨個兒審查……

  檢查發育狀況,女生是測量胸圍臀圍數據,男生就是檢查第二性征,以及外生/殖/器發育水平。孟小北排在隊裏等待被宰,身後的門悄悄撥開了,他轉頭一看,蕭逸竟然進來了。

  祁亮斜眼看到,立即滿臉嫌惡:“這人怎麽又來了?他又不用檢查身體!”

  孟小北說:“他是年級副組長,他帶隊。”

  孟小北與蕭老師目光碰到一起。他别過臉,胳膊下意識擋住下/身,有種說不出的不安全感。他甚至感覺到對方視線一直流連在他腰上。

  孟小北已經發育得很好,肩膀硬朗,大腿挺拔,下腹三角區域覆上一層淺黑色的絨絨的毛發。

  蕭逸喉頭抖動,一眨不眨盯着孟小北的後脊梁、翹起的臀部、年輕健康的身體,并沒有上前,也沒有走近,隻遠遠地規規矩矩站着,看了一會兒。這人後來到走廊裏坐下,垂下頭,深深歎一口氣……

  很快輪到孟小北。他被要求躺在床上,男大夫耷拉着一張沒表情的苦瓜臉,斜眼瞟他的喉結,他上唇細小的胡渣,他的胸口,最後拉開内褲,閱過包藏在褲裆深處的處男器官,在檢查表上龍飛鳳舞劃出一個大字:優。

  從醫院出來,回校這一路上祁亮一直忿忿不平,不依不饒:孟小北,憑什麽你是“優”?!

  孟小北得意洋洋一舔嘴唇:“我身體發育得好呗!”

  祁亮怒道:“憑什麽我就是‘優-’啊?那個倒黴的減号是怎麽個意思,瞧不起人嗎!”

  孟小北煞有介事地搬過亮亮的臉,壞笑着:“過來,讓爺欣賞一下這小俊臉。”

  “你看你都不長胡子,我看你連‘優-’都不配!”

  祁亮指着自己下巴颏怒叫:“我長胡子了!我明明就有胡子……你看,你看!”

  孟小北哈哈大笑:“你那個不叫胡子,你身上那些都是胎毛。自打娘胎裏出來,你就沒換過毛兒!”

  祁亮快吐血了,一路掐着孟小北後脖子,狠命搖晃。

  孟小北雙手插兜,甩開大步,一副酷帥狂拽的渣男表情,大笑道,“亮亮,當我媳婦吧,你北爺把你收房了!”

  ……

  生活中某些不太和諧的音符,不正常的蛛絲馬迹,當時被孟小北粗糙地忽略掉了,就沒放在心上。他心上擺的就是他小幹爹。

  某一回晚自習之後,蕭逸曾經又請他到辦公室“喝茶”。

  老師叫他去,孟小北不好拒絕不去,尤其蕭老師知曉他猥瑣的小秘密,卻沒向班主任和年級組長告發他,從某種意義上講,對他挺仗義的。這樣的老師算是很不錯,有人情味兒。

  姓蕭的這家夥,極其嘴碎唠叨,磨磨唧唧的,唠得孟小北頭暈。每次無非就是打聽他的學習、家庭和日常生活起居,事無巨細,恨不得問他中午在食堂打幾兩飯、最愛吃什麽菜、腰圍尺寸、穿多少号的旅遊鞋!蕭逸又問他學素描和鋼筆畫的曆史,很熱心地想爲他介紹一位美院知名教授,收他做關門弟子,好好栽培他。

  改天就把教授聯系好,約定暑期拜會的時間地點,對孟小北是真正上心了。

  蕭逸問:“小北,你有……那種比較要好的女同學嗎?女朋友?”

  孟小北趕忙搖頭,“沒有”。教導主任開大會嚴厲講過不許早戀,他本來也沒有。暗戀幹爹就是政治路線錯誤,再搞女朋友違反校規,他就犯雙重生活作風錯誤了。

  蕭逸臉上笑容化開,兩手交疊相握,點點頭,沉默打量,眼裏像看盡時光慢慢流淌,也挺多愁。

  孟小北覺着蕭老師這人有點兒怪。他以前從未見過這類男人,他不懂。相比之下,還是看賀少棠那類富有陽剛氣息的穿軍裝的漢子,來得更舒服順眼。

  期中摸底考過後,還剩最後半學期沖刺。他們班主任每天早自習做一輪中考士氣動員,他們年級教研組長在大會上做總動員,宣傳動員年級前五十名優秀生報考本校高中。

  年級組長許諾,期中考試排前五十名的,隻要你們第一志願報考本校!無論你們中考考多少分,考成怎麽樣,即便考砸了,咱們學校都一定錄取你們!你們不要總想着報四中,報八十,市重點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考上,中考考場總有發揮失常!

  年級組長在台上端着話筒,聲嘶力竭,氣勢如虹,隻要你們第一志願報本校,你中考超過咱們校錄取分數線一分,學校獎勵你五十元!每超一分,就獎勵五十!!!!!

  祁亮喃喃感歎:“咱們年級組長,這是要瘋的節奏啊。”

  孟小北笑說:“她瘋她的,反正跟咱倆也沒關系!咱倆不是前五十名,而且,你覺着咱倆能考出比咱學校錄取分數線還高麽。” 

  祁亮忽然說:“孟小北,你在年級裏總分不低呢,你有加分的,這次排名還沒有算上加分!”

  孟小北不以爲意:“加分能加出幾分?”

  祁亮驚呼:“你在市級比賽裏得過獎,至少給你加六分吧?我/操,你還少數民族加六分呢!”

  孟小北眉開眼笑,眼角笑出壞壞的皺紋。

  祁亮捶胸頓足,撒着嬌地罵:“我靠我靠我靠,這尼瑪的狗屁中考政策,太不公平了!你丫吃豬肉比誰吃得都歡,你連豬頭豬蹄豬尾巴豬下水我不吃的你都吃,你個假回民,跟我們大漢民族有半毛錢區别啊我勒個大操!”

  再說孟小北初三下學期摸底考的成績,即便加上優惠的十二分,滿打滿算,他仍然考不上重點,妄想留校都有困難。區重點的高中,考分也挺高的。也就在這關鍵當口,蕭逸向孟小北提出幫他争取名額,欣賞他的才華,希望他能留本校。

  孟小北都受寵若驚了,這種莫名受照顧的待遇他很别扭。

  期中模考過後這天傍晚,少棠抽空跑來孟家坐坐,其實就是關心小北最近怎樣了,怎麽不電話騷擾你老子了?

  孟奶奶在廚房擀着面條,把少棠當自家人聊天:“勺燙俺跟你說啊,碑碑馬上就要填那個志願了,報考高中的志願!”

  “俺跟他爺爺也不懂這些,勺燙你幫着碑碑看看,敗叫他自個兒瞎填,你給他填!”

  少棠對兒子的事兒絕對認真,拿過全北京市學校名單對照着看,市重點就甭瞎惦記了,報了也是浪費一欄機會。朝陽區重點是有數的幾所,離家最近就是朝陽一中。少棠探頭對屋裏的人下結論:“小北,我做主,就報你們學校了!努力争取留校。”

  孟小北埋頭做卷子,興緻不高,低聲道:“幹嘛非要報我們學校?”

  少棠挑眉:“你們學校不好?我上回進去看,挺好啊!”

  孟小北垂着眼輕聲嘟囔:“也就那樣兒,我沒那麽想留校。”

  少棠反問:“本校生錄取分還有優惠,不然你覺着你能考哪裏?”

  孟奶奶心急地說:“就留校!上回他們那個教語文的蕭老師,開完家長會還說,喜歡他、很看重他!要幫咱家碑碑争取一個名額!”

  孟小北頓時皺起眉,低頭倔不吭聲,尤其不想在他幹爹面前提這事。蕭老師給他的一些書,他悄悄看過,讀後感實在寫不出來,心裏亂了。

  少棠那天也看出來,他家小北情緒不對頭,表情煩躁,點火就炸毛似的,極少見的看到幹爹來了也不事親熱。

  少棠坐大屋沙發上看電視,瞅見孟小北從洗手間出來,趕緊拍拍身邊位置,眼神示意:大寶貝兒!

  孟小北現在真是大人樣兒,在屋裏走來走去,長胳膊長腿,挺礙事的一個人。

  孟小北坐到少棠身邊,少棠摟住捏捏肩,讨好似的:“怎麽了?”

  孟小北心不在焉:“沒怎麽。”

  少棠問:“學習忙,累得?”

  孟小北垂下眼皮,内心躊躇鬥争了很久,還是沒有對幹爹說出口。

  他現在這年紀,什麽事情都喜歡憋着,不說,心思和身體上卻愈發敏感,即便兩人親密相對而坐,都讓他渾身不自在。面對他小幹爹,他是身心渴望想要親近、因緊張花癡而不自在,然而跟其他某些人在一起……他是煩不勝煩避之唯恐不及的不自在。

  少棠寵溺地拍他大腿一下,他褲裆裏就發癢,小鳥一抽一抽地想動,特别蠢。

  蕭老師有一回,也有意無意用手指碰他大腿。他特不自在,隔着褲子浮出一層雞皮疙瘩,從心底強烈抵觸對方。

  少棠大老遠斜穿半個北京城,來一趟八裏莊,就是來看孟小北的,即便他嘴上也不明說,他心裏還能惦記誰?說到底,他也怕哪天兒子與他不親了,生分了。

  晚飯吃打鹵面,大包子,孟小北飯量很大,身材又瘦又賊能吃,一人幹掉五個大包子,還有一大碗面條,吃多少都不長肉。

  山東主婦做飯實誠,一個包子頂南方人的四個,厚皮大餡兒,大肉丁肥瘦相間,餡兒裏各種好東西都看得見。

  少棠吃着包子,不時擡眼看孟小北:“真是半大小子,吃死你老子!我快養不起了。”

  孟小北用力嚼着,咕哝道:“這就養不起了?嫌我吃太多啦?”

  少棠冷笑一聲:“你可勁兒吃,你身高分量比你爹還差得遠。”

  孟小北從薄薄的眼皮下瞄他小爹:“你怎麽吃這麽少,你才吃兩個包子?嫌奶奶做飯不好吃啦?”

  少棠自嘲:“歲數大了,我都小三十了,還能那麽吃?你當我也十五?”

  孟小北低聲道:“我就當你也十五啊。”

  少棠:“……”

  就爲兒子這句話,少棠這頓飯很要強地又多吃了一個大包子!

  如今真比不得當年,吃多了撐得他胃直難受,在走廊上來回溜達。少棠亦是平生第一回,在他家北北面前,體會到“歲月不饒人”這句極虐心的話。他都快三十歲了,再過幾年,真沒有孟小北身強體壯,收拾不動那臭小子了。

  孟奶奶嘴唇上挂一片菜葉,耳背,沒聽見飯桌上那倆人别别扭扭叨叨什麽呢……

  那晚臨走前,孟奶奶突然悄眉耷眼把少棠拽到廚房,挺神秘的樣兒,低聲道:“勺燙,俺還跟你說一件碑碑的事。”

  少棠點頭:“您說。”

  他以爲又是報考啊交錢的破事,錢他沒二話。

  孟奶奶說:“上回他學校裏檢查身體,他老師後來跟俺們家長提過,說男孩子啊,那個身上要動個小手術。”

  少棠沒太聽明白:“什麽手術?小北身體哪查出不好?”

  孟奶奶忙擺手:“抹油——他抹油不好!老師是說,他男孩子啊,發育很快,他下/身那裏,可能應該割那個包/皮!”

  少棠一口水憋在喉嚨裏差點兒嗆到:“……”

  孟奶奶把幹兒子就當親兒子,對親兒子說親孫子的事兒,有個嘛不好意思呢!孟奶奶表情特認真正經,拽住少棠胳膊,講得頭頭是道:“俺們農村那邊兒,村裏也這規矩,大孫子生出來一歲以内,就都上衛生所裏給割了!結果他爸爸不懂,小北小時候他爸爸忘了給他割嘛!”  

  少棠抿着嘴角,半握拳頭捂在嘴邊,低頭做嚴肅思考狀:“哦,是這事兒啊。”

  孟奶奶說:“可不是嘛,就這事,你說我一個老太太,我怕小北他跟我耍不好意思,所以俺說這事你幫他辦了不就行了!”

  少棠:“我幫他辦?”

  孟奶奶一指屋裏:“暑假有空,你帶他上朝陽醫院,去給他瞧瞧呗!”

  少棠咳了一聲:“這個一定要、要弄嗎?”

  孟奶奶瞪着眼睛反問:“難道你小時候沒弄?”

  這問題太隐私,少棠是真撐不住了,男人其實真會害臊的!老太太用那種理所當然的豐富表情瞪他,直接把他瞪個大紅臉。

  孟奶奶說:“俺們家建民三個月大的時候,俺都帶他去二廠衛生所把那個割了!俺告訴你,男人都要割的,碑碑以後結婚娶了媳婦,不好弄,不幸福的,你還不懂,可講究了!”

  少棠窘得,都樂出來,老太太真疼她大孫子……

  孟奶奶自個兒也樂了,豪爽地拍少棠一巴掌:“幹脆你爺倆一起去醫院給它割了!”

  少棠低頭摸鼻梁,讪笑道:“嗯,嗯……我知道了。”

  他剛想進屋跟孟小北悄悄讨論,割不割包/皮的嚴肅問題,突然停住腳步,腦子裏一動,又轉回來:“幹媽,小北他哪個老師,跟您說這個?”

  孟奶奶:“就他班上那個老師。”

  少棠納罕:“他班主任不是個女的麽?跟男孩說這個?”

  孟奶奶擺手:“不是那個女的班主任,是個男的,就是他們年級裏管事兒的,還說要推薦碑碑留校的那個!”

  少棠心思精細,一回味,突然就擰起眉頭,沉聲道:“那個老師……給他班裏每個男生檢查這個?”

  孟奶奶也說不清:“不是的吧……是他們體檢,大夫查的吧?”

  少棠:“小北他自個兒怎麽說的?”

  孟奶奶:“我就問了一句,他不願意說!他跟我害臊嘛!”

  少棠是從這時起心生狐疑和計較,說白了還是在乎孟小北。半大男孩如此隐私的事情,學校裏一個老師,管得着嗎?比他這個當幹爹的管得還細,都管到北北下半身幸福不幸福了?小北的幸福關他鳥事?!

  他當成寶貝似的捧着養大的北北,長沒長那層皮,說實在的他自己都沒有仔細看過,是被别人看了,還是摸過了?

  細水長流式的感情,已經好像左手握右手一般平淡無波,有時就需要一些外部刺激。就好像靜谧的小水潭裏,突然跌進來一條大馬哈魚,池中之物感受到外物異種入侵的某種危機感,一下子打碎原有平靜。

  少棠這心裏,突然間就不對付,渾身骨頭縫漬出來一股子不爽,男人特有的那種“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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