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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乾)爹》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天使之吻

  孟小北沒等太久,他幹爹很快初二又上他家來了。

  初二是孟家閨女回門的日子,四女齊聚,陪二老過年。孟奶奶一大早在廚房操持,做蝦炖魚,貼玉米饽饽,小北爺爺在屋裏坐着剝豆。   

  孟小北破天荒在洗手間捯饬了半個小時,刷牙竟然刷十分鍾,然後對着鏡子看自己牙白不白、帥不帥,牙床子都刷出血了!他換上一件新的果綠色毛衣,他幹爹有一年寄給他的短款皮夾克,新球鞋,倍兒精神?

  他幹爹跟二姑父一道拎着酒進來的。兩個漢子顯得挺熱絡,都沒看孟小北。二姑父直說“少棠你可回來了,咱兄弟之間多少年沒見面啊,當初剛見面的時候我還跟我們家孟建霞整天吵架,可讓你看笑話了哈,”

  少棠笑問,“那現在,您跟二姐不吵了?”

  二姑父是個糙脾氣,沒什麽文化:“吵什麽啊?孩子都七歲了,吵完還能離啊?我跟她離了她還能找誰去,所以離不了了。既然也不能離,咱老爺們兒不幹那瞎耽誤工夫浪費精力的事兒!”

  少棠年輕幾歲,反而特有經驗似的教育對方:“二哥我告訴你,找媳婦得眼毒,真不能找脾氣臭不給你好好過這個日子的。”

  二姑父說:“真對!”

  少棠笑道:“還得特愛你的,得聽話,順服,不聽爺們兒話的咱不能要。”

  孟小北被冷落一旁,扛着半箱北冰洋汽水上樓,偷聽那兩個言語間充滿大男子主義狗熊氣概的男人,在那裏交流娶媳婦經……

  特愛你?還要聽話?順服?

  幹爹,自從回北京,踏進這家門檻,你正眼看過我嗎。

  我就特别愛你。

  我從小就最聽你話,最崇拜最服氣的人是你。

  你仔細看過我一眼了嗎?

  孟家三個姑爺,輪番跟少棠敬酒勸酒,這一頓飯喝掉好幾瓶二鍋頭和蒙古王,全部喝得面紅耳赤,鬓角洇汗。

  少棠這幾年部隊當官,酒量尤其見漲,以一戰三,整杯整杯地幹白酒。

  少棠說:“練出來了,沒任務的時候,三天兩頭陪領導喝酒,喝酒就是任務。”

  席間,少棠作風派頭穩重,也很健談,與若幹年前情形很不一樣,尤其與孟家幾個姑爺聊得火熱。以前少棠來孟家,見生人不愛瞎谝,尚有年輕後生的那種青澀和“愣”。這次完全不同,少棠跟孟家大姑爺聊老三屆知識青年建設兵團,互相熱烈交流興安嶺北大荒的奇聞趣事;又跟二姑爺谝北京南城的市井生活老城改造以及牛街各色回民小吃老字号飯店,談起吃津津樂道;最後跟三姑爺探讨他們國營洗衣機廠面臨改革各種協調改制老職工的困惑抱怨與牢騷……一頓飯,滿杯的酒盅一杯接一杯,就沒停過,嘴也沒閑。每進來一位親戚鄰居,少棠都很有禮貌風度地站起啦招呼、敬酒,那架勢遊刃有餘,不愧是部隊裏營長級别的一個官兒了。

  孟小北埋頭嘬他的啤酒,表面沉默寡言,心裏胡思亂想腦袋都快炸了。哼,酒量長了,是不是再也不會像我十一歲生日那年,喝高了發酒瘋,在大街上抱我、親我……

  這些年間,孟小北經過自身領悟及周遭耳濡目染,明白接吻這回事。他們學校初中部已經有男女生早戀萌芽,兩個人互相喜歡上,校園外找個沒人的旮旯,偷偷擁抱接吻,這就是情侶間表達愛慕的方式。

  孟小北不止一次暗自回味當年情形,少棠就那樣緊抱着他,像一時沖動,又更像多年積攢的感情在那瞬間流露爆發,嘴唇熱烈地罩住他的,蹭他,吸吮他。他常在被窩裏偷偷回憶,自己親自己手背過過瘾,想象自己的手就是少棠的臉,嘴唇湊上去蹭,可是自己的爪子哪有少棠的臉十分之一的迷人好看?

  太久遠了,少棠看起來都忘了,他吻過他。

  ……

  過年一家人吃過團圓飯,照例是大人湊一桌打牌,孩子出去玩兒。

  賀少棠從孟家走廊過道走過去,順手拎過大衣,淡淡看一眼孟小北,意思就是想跟幹兒子叙叙舊。

  孟小北突然又開始緊張,以往嬉皮笑臉的小賤樣兒全不見了,低頭抿着嘴,窄窄的帥帥的小眼皮下有一絲期盼,又渾不好意思的。處于青春暗戀年齡的大男孩,臉皮嫩薄,偏偏又肝火旺盛。他把濕漉漉的冒汗的手在褲子後面擦了擦,然後捏捏自己耳垂。

  少棠說:“小北,平時都去周圍哪玩兒,帶幹爹出去逛逛。”

  “現在你是正宗‘小北京’,以前幹爹帶你玩兒,我回來一看各處模樣都變了,修了好多新的商店飯館,現在該你帶我逛。” 

  孟小北在二廠大院門口打個電話,把祁亮申大偉都叫出來。他緊張,潛意識裏需要多幾個人幫哥們兒壯壯賊膽,在學校裏泡妞也流行三五成群結夥呢!

  當年八裏莊小學“三劍客”,一出來露臉,都是走路搖搖晃晃拽得二五八萬的大男孩模樣。

  申大偉已經不是小胖子,是個又高又壯的大胖子,背後看過去像一扇門闆,足有兩個孟小北那樣寬闊,笑起來又壞又憨。

  祁亮最不認生,而且嘴甜,屁颠颠兒就湊上來:“呦,少棠叔叔!叔叔您好我們都可想念您了!”

  祁亮穿一身時髦的乳白色棒針毛衣,燈芯絨長褲。少棠順手摟過亮亮,夾在臂彎裏捏捏,就是長輩見到小輩男孩的那種豪爽和親熱,“小子,你爸生意發達了,現在做什麽買賣?你越長越帥了啊。”

  祁亮笑嘻嘻的:“哪有嘛,一般般帥!我爸最近開始倒電視機了,孟小北他爺爺在單位沒抽到電視機票,他們家那台黑白電視,就從我爸的門市部買的,日本原裝進口的,‘脫鞋吧’東芝,還不用票!”

  孟小北斜眼,嗤之以鼻:小賤樣兒的你。

  亮亮很白,眉眼俊秀,家裏又有錢有派。照當年标準,此種長相膚色,就是奔着“小唐國強”的感覺長起來的,奶油型小帥哥。倘若按照現在标準,祁亮整個兒就是一“白富美”啊!

  少棠嘴一聳,笑:“比老子當年帥多了。”

  祁亮是馬屁精:“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您帥,孟小北老跟我們提起您,講您在部隊裏多麽有本事,又升官了!”

  少棠問:“學校裏有女孩追吧?”

  祁亮謙虛道:“一般一般,孟小北在我們年級也有女生追。”

  少棠一回頭,眼底富含深意,看孟小北。孟小北斜眯着眼瞪亮亮:“追我的沒有追他的多。追我的女生頂多一個班(部隊裏的班),追他的女生我們年級有一個排!”

  祁亮很嘚瑟地樂,最騷包了。

  孟小北一直在後面運氣,簡直忍無可忍,後來終于瞄準在路口過馬路的時機,手從後面一扥,把亮亮揪過來,自己頂上去,成功地塞進幹爹和祁亮之間。

  少棠一身帥氣的軍綠色呢子大衣,後擺在寒風中抖動,步伐穩健潇灑。

  少棠卻也沒有再伸手摟住孟小北。孟小北也不好意思伸手,或者厚臉皮直接開口要求幹爹你快像以前那樣,捏我的後脖小窩吧,小窩都想你了……

  那種極其熟悉卻又開始變陌生的關系,很别扭,讓孟小北莫名彷徨,無措,很失望,又求而不得。兩人或許就是曾經太熟悉了,認識太久,互相從小看大,一直通信彙報彼此一點一滴。驟然重聚,思念裏回憶中的感覺好像沒有了,和印象裏喜歡的那個人又不太一樣,有巨大的心理落差,叙舊都不知從何年何月說起。

  幾個人坐112路電車,也沒什麽目的地,一路往城裏方向去。

  申大偉悄聲問:“小北,咱們帶你幹爹上哪玩兒?”

  孟小北:“你說哪好玩兒?”

  申大偉:“去錄像廳呗!”

  孟小北:“……都是小黃片,讓我幹爹看見不好。”

  申大偉:“遊戲廳?”

  孟小北:“真老土,你們倆就沒别地兒可去了?”

  祁亮一撇嘴:“啐,咱們仨人一起,去過上檔次的地方麽?别地兒小爺還真不太熟。”

  一行人在他們朝陽一中學校門口轉了轉,後來還真去了那家最常去的遊藝廳。大過年的,遊藝廳裏仍舊人滿爲患,全是小青年和中學生。那時的大衆娛樂生活形态相當貧乏,卡拉OK與網吧尚未興起,除了公園和遊戲廳,就沒别地兒可去。

  昏暗的烏煙瘴氣的遊藝廳裏,一大排遊藝機。賀少棠這年紀,就嫌這些東西太幼稚,于是掏錢買币,說,“你們玩兒你們的。”

  孟小北這時突然壯起膽子開口:“要不然,咱們去打台球!”

  少棠擡眉:“你還會打台球?”

  祁亮說:“叔叔您沒見過吧,孟小北台球打可好了,他可牛/逼了!”

  少棠半笑不笑,用眼神說話:臭兒子,平時就常來這種地方瞎混吧?

  孟小北小眼一閃,抿嘴不說話:你打不打?

  少棠哼了一聲,冷笑道:“走,讓老子見識見識,你有多牛/逼。”

  遊藝廳裏面有個套間,就是台球廳。老闆與幾名小青年正在打球,大冬天穿黑色跨欄背心,吆三喝四,一看就是半不正經的社會人,室内充斥香煙的霧氣。

  孟小北輕車熟路向老闆點了一張空桌,一塊錢一小時,不限台上人數。

  孟小北一擺頭,帥眯眼兒一抖,發出挑戰:“幹爹,我就想跟你打。”

  也是受場内氣氛感染,少棠語氣略帶往日一絲嚣張:“跟我打,你可别怕輸!老子不讓着你啊。”

  孟小北也很拽:“我不用您讓着我。”

  賀少棠當場甩掉軍大衣,摘軍帽,又卸掉裏面的軍裝外套,松了松肩膀。這人剛踏進門,裏面的人一看是當兵的都愣了一下,都往這邊看他,覺着新鮮,威武。少棠捋了捋頭發,熟練地挑杆,孟小北碼球。

  孟小北先開第一杆,一杆亂打就先蒙進一個球!

  少棠含着煙,眯眼道:“你可以啊。”

  孟小北咬着下嘴唇,神情鎮定自若,還假模假式擦擦球杆頂部的灰塵,頗有大将風度,一看就是混迹台球廳的常客、老手!

  孟小北俯□去,瞄準目标紅球,架杆的手輕抖,眼角餘光,模糊之處,晃動着思念的記憶裏那個挺拔俊逸的身軀……

  他這一杆下去,手心就打滑了。

  杆頭位置蹭偏,白球旋轉角度也跟着走偏,很容易很正的一個球,竟就沒打進去。

  輪到少棠,這人找了找角度,彎腰下去,睫毛撲簌,出手。力道竟然大了,球劇烈碰撞台面犄角,眼瞅着就應該進,結果愣是從洞口又彈出來了!少棠皺眉,低聲一句“我/操”。

  那天特别的逗,兩人都發揮失常了,莫名其妙的,一個接一個地打不進!

  孟小北不服,心裏急躁,轉身扒掉夾克衫和毛衣,抻開肩膀,一臉虎虎生氣的較勁的表情。

  祁亮嚷:“别緊張啊,小北!”

  孟小北咬着牙嘟囔:“我今天狀态不好!”

  少棠也脫毛衣了,脫到就剩一件淺綠襯衫,紐扣扯松至胸口處。

  少棠臉色發紅,可能也是酒意上頭,眼裏飽含水汽:“我今天可能是讓那瓶‘蒙古王’整的,讓你幾個姑父輪流灌我,量有點兒超了。我手滑!”

  “我不喝酒絕對沒問題,真的。”

  少棠特意對小北強調這一原因。

  至于爲啥打個球都失常了,個中原因,隻有倆人心裏清楚。

  少棠打一個距離稍遠的球,半個身子俯趴在台球桌上,一條腿架起來,軍褲繃緊,現出結實豐滿的臀部大腿線條。孟小北就站在旁邊,面無表情地看,神思恍惚,又有一絲小甜蜜,視線順着少棠敞開的衣領探進胸口處……

  兩人活動開,逐漸進入狀态,周圍已經有人圍上來看,支招,叫好。祁亮是唯恐天下不亂:“少棠叔叔你們倆誰輸誰赢啊,賭個什麽的!”

  祁亮說:“孟小北你要是輸了,牆角倒立拿大頂五分鍾!”

  孟小北反駁道:“五分鍾?!要死了。”

  申大偉說:“叔叔您要是輸給小北,可就是輸給我們仨,您輸我們什麽?”

  少棠打了個響指,幹脆地說:“問我兒子想要啥,要什麽我給什麽!”

  昏暗的屋中,孟小北眼底閃動一絲光芒,含而不露,心裏有句話,就差脫口而出:我要是赢了,幹爹……你就……

  他嘴唇蠕動一下,沒說出口。

  少棠說話大方爽快:“想要什麽,回頭我買給你。”

  孟小北深深看對方一眼,大膽地說:“我已經想好了,等我赢了再告訴你!……你到時候别跟我玩兒賴的啊。”

  少棠瞪他一眼,一字一句反問:“我跟你玩兒賴?!”

  兩人你來我往,十分專注較真兒,有時爲一個球位置動了沒動犯規沒犯規掰扯半天,誰也沒有謙讓誰。

  孟小北局中打出一杆特漂亮的滑杆球,把一個高難度路線的彩球打進了袋。台球廳很屌的老闆都吐了煙,給他叫了兩聲好,少棠也笑了,用球杆輕拍幹兒子的屁股。

  少棠在部隊裏打球年頭久,最終技高一籌。最後一局是眯起眼每抽一口煙,就下腰打出一個球,動作幹脆利落,嘩啦嘩啦把台面全部清幹淨,沒給孟小北再嘚瑟的機會。

  孟小北後來就靜靜坐在一旁,凝視少棠在球桌上發威。

  他其實不在乎輸赢,心裏苦笑,赢了也不敢把願望當衆說出口,少棠估計也不會滿足他,赢不赢無所謂,隻要看見小爹就開心,幸福。少棠打球的各種姿勢,透着無與倫比的酷帥,潇灑。   

  孟小北雖然輸了,出了台球廳,少棠還是給三個小壞蛋每人買了雙棒雪糕吃。孟小北本來是認罰的,不賴賬,非要在門口打個倒立,少棠大笑着一把摟住他,笑說“跟我你還較這個勁”……

  再次路過他們學校,也不知誰先提起的,“少棠叔叔您不知道,孟小北現在在學校裏可風光了,全校都認識他,他是我們學校名人兒!”

  少棠突然很感興趣,眼底有一絲期盼的亮光:“怎麽出名?”

  祁亮申大偉立刻來了精神,搶着描述表白,孟小北反倒不好意思,低着頭皺眉“什麽啊”、“别誇張”,其實心裏特美。

  祁亮:“您想看嗎?可惜放假學校關門,不讓進。”

  少棠:“翻牆能進麽?”

  祁亮:“……”

  小北:“?!!”

  幾個壞小子都沒想到,小狼遇到經驗豐富的老狼!絕對是賀少棠率先提議,而且興緻勃勃,大鐵門鎖着?咱們翻牆吧。

  那天傍晚,他們從學校大操場某個角落處翻牆進去。

  申大偉實在太胖,本來少棠要扛他上去,後來放棄了,怕他進去以後翻不出來憋在裏頭,更麻煩了。

  校園安靜而優美,他們一路溜過操場,穿過教學樓,摸到辦公樓。

  區重點的好學校,校園裏有标準化四百米跑道,籃球場,各種完備體育設施,教學樓和大禮堂裝修都上檔次。少棠用眼看着,不由自主摸摸小北後腦瓢:“不錯,真争氣。”

  教學樓二層走廊裏,他們找到想看的東西。少棠都驚訝了,完全沒想到,畢竟閑時書信裏幹澀的交流遠比不上親眼所見的感染力。他緩步走上前,整條走廊寂靜無聲,隻聽到他緩慢有力的腳步。牆兩側順序挂着一幅幅玻璃鑲起的畫作,有水粉水彩,有鉛筆素描,還有鋼筆肖像畫和速寫……這是學校學生自己的畫展,一共四位同學的作品,孟小北是其中之一,大部分鉛筆和鋼筆畫都出自他手。

  少棠沿着整條走廊走了一遍,看得很慢,在每個标記他兒子名字的畫作面前駐足。

  看完一遍沒過瘾,這人回過頭又慢慢走了一遍,生怕看漏,神情極其專注……

  少棠背身看畫,孟小北在背後看少棠,心口情緒湧動,那種滋味兒無法表達,就是希望自己喜歡的那個人,也能喜歡他。

  有一幅畫,少棠一看就樂了,笑完神情又突然嚴肅莊重,站遠開來,凝視欣賞很久。

  那畫是鋼筆山水速寫,筆力大氣灑脫,密林深處,山澗流水,深潭甯靜迷人,潭中樹影人影青蔥,隐約還有一尊裸着背部的人形,蹲坐在潭邊,線條略潦草抽象,水中有朦胧英俊的倒影……

  少棠沒說話,看了很久,喉結微微抖動。

  孟小北也沒說話,也不必說什麽。畫裏的一切,就是記憶中的流年,最美好的時光。

  這幅畫他其實畫了許多版本,凝聚他成長發育各個時期的感情結晶,而且一幅比一幅更爲清晰露骨,交織着鮮明的欲/望和感情。交予老師展覽的這張,是最含蓄的,隻畫出記憶中背部至腰窩的俊美線條,沒有把屁股和這裏那裏畫出來。學校相對保守,絕不可能展出他偷畫的那些裸/體小黃畫兒……

  看完畫展,畫手與畫中主角都還沒說什麽,祁亮那小子又咋咋呼呼的,拽少棠上三樓參觀學校廣播站的小屋,每周五中午是學生電台時段,有孟小北主持的采訪和點歌。

  後來翻牆又出去,幾人敞着大衣,心情熱烈,徜徉在這個城市的街頭,耳畔是呼嘯的北風,臉被刺得通紅,心卻是滾燙的,帶着對真情的渴望。

  少棠臉上酒意褪去,眼底含水,唇角掩飾不住地往上翹,像是從心底突然放下了某種沉重的情緒,特欣慰,特高興,又很喜歡,嘴角的小黑痦子愈發明顯,勾得孟小北很想親親這人。

  祁亮申大偉那倆人再絮絮叨叨地聊着什麽,這兩人已經都聽不見。

  少棠走着走着,展開制服大衣。

  這人當時是披着大衣,沒穿上袖子,一撩開,一下子就把身邊的孟小北也裹進來,摟住了。

  暖洋洋的氣息,從後心洇到胸口,孟小北低着頭,簡直不會呼吸了,細細的眼皮下,映着街燈,映着少棠的影子。孟小北這時已經不算矮了,一米七冒頭,比他幹爹也就低半頭。少棠也是高興,側過下巴,一手撩開小北的頭發簾,确認似的看清幹兒子的臉,看清腦門上很有年代感的疤痕,捧起臉重重親了一大口。

  ……

  這一口親在腦門上,嘴唇柔軟,悄無聲息帶入體溫。

  這一吻下去,什麽隔膜仿佛都沒有了,都融化掉了。

  少棠親完大寶貝兒的額頭,立即放開人,撩開大步繼續走路,把其餘人甩在身後。

  可是來不及了,已經被另兩個小壞蛋真真地瞧見了!

  祁亮和申大偉立刻炸窩了!  

  那倆人一路不懷好意地吹口哨:“哎呦孟小北你多大了啊,還讓别人親你!!!”

  “孟小北你這種人就長不大吧,跟幹爹還整天撒嬌讓你幹爹罩着你,真不害臊!回頭我就告訴咱們班女生,你讓别人親了,哼,啧、啧、啧……”

  賀少棠沒事人一樣,走在路上表情無比淡定,坦然,不搭理後面那幾個熊孩子扯淡。

  孟小北酷着表情,小眼一翻:“你們倆嫉妒了吧?!”

  “回家都沒人親你吧?你也讓你爸親你啊!”

  他嘴上耍酷,插在褲兜裏的一雙手,冒出膩膩的汗。他在褲兜位置悄摸扯自己褲裆,都受不了了,幸福得都快暈了,滿眼飛起小天使的感覺。

  祁亮就是羨慕泛酸,眼裏流露小小的失落:“我爸又給我換小媽了,五年給我換了三個‘阿姨’,我回家就發現,咦,怎麽又冒出來一個新的女人!……我都是我爸前、前、前任的原配夫人生的孩子了,以後他還記得我是哪個啊?!我怎麽就沒有這麽疼我的幹爹……”

  孟小北一把摟過亮亮,揉亂對方一頭卷毛以示安慰,一陣嘻嘻哈哈笑鬧,以掩飾自己砰砰亂跳的心肝兒……

  下午在台球廳裏,孟小北當時偷偷許了個小心願。

  幹爹,我要是能赢你,你就……你就親我一下吧。

  我要的不多,一點點就夠。

  我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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