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12 幻覺
甘甜的液體滑入喉間,美味至極。
雙手攀著哥哥的脖子,九韻盡情地吮吸著他的血液,長長的指甲輕刮著他的皮膚,竟是無比的溫柔。
“為什麼,為什麼不反抗?”
切希爾不答,抱緊他的手開始鬆開。
九韻蹙緊了眉頭,冰涼的唇瓣緊貼著他的脖子,吻去了上面的血液,也吻掉了那兩個深深的牙印,然後用力推開了兄長,一改往日的天真無邪,冷冷道:“別以為這樣就完了,你欠我的,遠不止此。”說完便消失在了無盡的夜色裡,來去無痕。
周圍的Giemsa也隨之離去,只留切希爾還愣在那裡,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整個白天都壓抑在那方紅色的棺木陰影之下,這會兒剛上班不過兩個小時韓楊就有些熬不住了,呵欠一個接一個地襲來,很是吃不消。
編輯部包括新來的他共有十二個人,有十個在白天上班,在晚上的,除了他以外還有一個漂亮的小姑娘。
將所有檔整理好並保存文檔之後,韓楊就開始嘗試著勾搭美眉。
轉過轉椅來到美眉的身旁,挑起一邊眉毛,用再正經不過的聲音問道:“在下韓楊,燕趙韓衛齊的韓,楊柳依依的楊。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穿著黑色T恤的少女看也不看他一眼,回答道:“齊佳。”
“齊佳?哇塞……你就是齊佳編輯?去年暢銷整個大陸的言情小說《秦時佳人》的責編就是你吧,真了不起!我還以為是個老編輯呢,沒想到這麼年輕!”
“……”
“嘿嘿,燕趙韓衛齊的齊,佳人傾國的佳,我們很有猿糞呢!”
“……”
受到了冷漠,韓楊只好悻悻地轉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繼續敲擊鍵盤。
淩晨五點的時候天就開始微亮了,齊佳將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後就離開了,韓楊自然也不會傻啦吧唧地繼續加班,學著她的樣子,瀟灑地走出了辦公室。
晨早的氣溫有些涼,出了公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還未走兩步,就看見了倚在廣場前那株大桂花樹下的切希爾。
靠,難怪會覺得今早比以往都要冷呢!
在心裡默默地罵了一通後,韓楊不情不願地朝那只吸血鬼走了過去。
“Good morning ,honey~”切希爾跟他友好地打著招呼。
“早!”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回應著他。
“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嗯……是要O型血還是B型血還是其他的?”
韓楊大驚,一個呵欠差點沒有打完:“我是人啊!”
切希爾拍了拍額頭,了然地哦了一聲:“見諒見諒,我忘了,你現在還不是血族,喝不慣那種東西的。”
某人正欲前進的腳步猛地一頓,一把揪住對方的領子,惡狠狠地問:“你剛才說什麼?什麼叫我現在還不是血族?!你是要把我變成吸血鬼嗎??????????”
切希爾愣住了,片刻後回神,捏了捏那張彈性十足的臉蛋兒,什麼話都沒說,然後雙手摟住他的腰,微微一笑,兩人就這樣消失在了空曠的廣場上。
韓某人原本計畫著向這個無所不能的傢伙借點錢吃個早餐,然後就回家補覺。只是沒有想到,一個眨眼的功夫,他就又被帶到了這個陰森森的地方來了。
肚子還在咕咕地叫呢!
見他已經打開了棺材蓋,韓楊趕緊奔過去一屁股坐了上去,連之前那個很嚴肅的問題都給拋到了腦後,道:“那個,我是個凡人。”
“然後呢?”
“然後我餓了。”
“再然後呢?”
“再然後我想吃飯,可是沒錢。”
“哦,這樣啊……”切希爾略有所思後,道,“這樣吧,你若是以身相許陪我滾床單,我就給你無盡的鈔票去消費。如果不肯,那就沒了~”
某人無奈地用腳跟撞擊著棺材,情緒低落地說:“還有別的選擇嗎?比如,借?”
切希爾打了個呵欠,一把將他從棺材上推了下去,然後自己往裡面一躺,在合上棺材蓋之前說了兩個字——沒了。
“對了,”切希爾還是擔憂著他的死活,在裡面悶悶地說,“你去找拉培吧,叫他給你做份早餐,我的管家可是萬能的哦,要溫柔地調戲~”
“……”
“快些去吧,他一般都是在六點的時候休息,去晚了可就沒……”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感覺外邊一陣狂奔的腳步聲響起,然後迅速消失。
看著桌子上的黑色血饅頭紅色血包子,韓楊忽地覺得,吸血鬼是一種很奇葩的生物。
在出版社上了一個星期的班,他每天都是由某只負責接送。只是,每每切希爾來接他的時候都是一副倦怠之色,顯得疲憊不堪。
如果他是個人,那麼韓楊會同情他是睡眠不足,畢竟早上五點很少有人能夠起得來。
可是,眼下這位是個死人,黑夜是他的嚮往,充滿精力的時刻怎麼能無精打采呢?
所以,這天回到他的別墅後,韓楊終於忍不住好奇問了出來:“我說,你這幾天都在幹嘛呢,整得跟掃街的大姨一樣!”
喝了一杯新鮮的血液,切希爾伸出舌尖拭去嘴角的痕跡,眸光掃了他一眼,伸手就將他拉到自己身旁坐下,然後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閉眼淺淺道:“讓我靠一下。很久沒有這麼累了,感覺不會再愛了……”
知道這傢伙沒有打算說實話,韓楊也不想再問下去了,就這樣借他肩膀給靠,忽然覺得,很溫馨。
溫馨……
溫你妹的馨啊(#‵′)凸!
想到靠在自己身上的是個死人,他的心又膈應了起來。
本想把肩膀上的傢伙掀下去,然後,就在他轉頭看到那雙緊閉的雙眼、漂亮的眼睫時,韓楊的眼前忽地一黑,繼而閃過一個血紅的畫面。
——系著領口繡有白色薔薇花紋的黑色斗篷的血族殿下正將自己的手埋于一個孩子的胸腔中,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手腕一束束地流下,濺到一尺深的白雪裡,染得通紅一片,並無限蔓延。
怎、怎麼會這樣?
韓楊回神盯著熟睡的人,心跳陡然加快。
那個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的男孩,好熟悉……
不,應該說,這個畫面好熟悉。
而在一個十分隱秘的地方,那個已經長大的孩子正在籌謀著一場巨大的變故,等待著命運的轉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