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神秘客棧(二)
“暫且看來是沒有什麼危險。”左右護法尋了一張桌子坐下說道,抬頭看了一眼漆黑的二樓,又道,“看是不能安心啊。”
二樓只是一排排的房間,只是不像一樓這樣燈火通明。
“靜觀其變吧。”鄔香塵查看點燃的燭火,同樣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另一邊,自剛才宮城殷說了那甚至不能成為一句話的話時,沈遲夙突然覺得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微微松了松。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是臉上淡淡的笑卻讓鄔香塵等人有些無語。
“原來那個死人臉也會笑。”右護法妒恨的看一眼沈遲夙,目光停留在與沈遲夙相距不遠的宮城殷身上。
“總之,先弄些東西吃吧,這裡不是有廚房?用我們的食材做些食物吧。”鄔香塵提議,其他幾人面面相覷。最後落到右護法身上。
“你們看著我幹嘛?”右護法瞪一眼鄔香塵與沈遲夙,當看到宮城殷的目光同樣盯著她是,神色略微帶了絲喜意,“教主有何吩咐嗎?”
“你會做飯嗎?”雖然是常常跟在他的身邊,但對於他們個人的私事宮城殷並不是很清楚。
神色不自然的看了一圈周圍的人,最後她臉色漲紅的呢喃:“不……不會。”
看來看去,剛剛升起的熱情也慢慢澆滅。自從進了這個地方,他們整日裡吃的可都是烤肉烤肉,吃的人實在沒什麼胃口了。
就在幾人都打算拿烤肉湊合的時候,左護法突然站起身說:“屬下去做,請教主稍後。”說完,面無表情的走進了大廳隔著的廚房。
剩下的四個人大眼瞪小眼坐下,不大會兒,幾碟算不上精細的菜端了上了,左護法解釋道:“我還沒進黑檀教的時候也會在家幫忙做這些事情,雖然年隔已久,但是東西還是能吃的。”
拿起臨時削乾淨的筷子夾菜放入口中,幾個人不由都攢了出聲。
宮城殷說:“沒想到阿左還有這般手藝。”
左護法的身體頓時僵在原地,阿左?教主可從來沒這麼叫過他吧。
右護法跟著笑眯眯的揶揄:“將來肯定能成為的賢夫好男人啊。”
鄔香塵說:“的確是難得人才!”
沈遲夙總結:“有理!”
左護法步伐艱難的轉身,進了廚房端出熬得濃湯,分配好後,默默坐下吃飯。
所有人都埋頭吃飯,只是到一半的時候,客棧內的所有燭火突然都滅了。
眼神一變,宮城殷抽劍起身低聲囑咐:“小心。”
沈遲夙幾人同樣抽劍,嚴陣以待。
時間一點點流逝,除了他們壓抑的呼吸聲外,唯有呼呼呼呼一陣強似一陣的寒風呼嘯。
“走!”一聲呵斥,離出口最近的左右護法立刻向著門口沖去。
然而,剛靠近門口,一陣狂風便猛地將他們擋了回來。
風越吹越寒,他們能夠感覺到侵入身體的刺骨寒意。
“不妙啊,似乎沒有辦法沖出去。”無數次的衝擊都無法奏效後,鄔香塵額上已滲滿了汗水。
還沒等其他人回應,身體突然如同掉入萬丈深淵猛的跌下。看不清周圍,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也看不到任何敵人,無論做什麼,最終卻依舊只能任身體無奈下墜。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狠狠摔在堅硬光滑的地面。忍著痛打量一眼四周,沈遲夙不由驚道:“冰窟?”
不知為何這裡明明沒有光線卻並不顯得暗,微藍的冰層包圍著四周,甚至開始慢慢向著他們周身蔓延。
宮城殷與鄔香塵坐起身,臉色陰沉的可怕,左右護法同樣好不到哪裡去。
成圓柱形一直延伸下來的冰層光可見人,抬頭看去,不知道到底達到了怎樣的高度。
“失落城明明是在沙漠的,為何這裡會出現這樣一個冰窟?”咬牙打量了下四周,宮城殷揮動銀白長劍刺向冰層,然而那冰卻堅硬異常,即便是鋒利的寶劍,竟也只在其上留下一絲劃痕。
看著宮城殷一劍竟只留下這麼一點痕跡,沈遲夙手中的劍不由握得緊了些,用足功力刺向最近的一處冰面,結果同樣沒什麼變化。
“試試看其他地方,看看有沒有冰面有沒有相對薄弱的地方。”皺眉看著周圍,鄔香塵以劍試探面前的冰面。其他幾人見他動作,也都開始尋找,結果一圈下來,除了留下一些淺薄的痕跡外並沒有擊碎冰面。
有些困倦的坐在冰面上,森森寒意越發明顯的襲上身體。五雙眼睛不斷的打量著眼前這不大的地方,企圖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皇天不負有心人,許久之後左護法突然貼近面前的冰面許久厚實說:“教主快看,這冰層裡好像有什麼東西。”
宮城殷幾人圍上去,左護法面前的那塊冰面深處隱約呈現出不同的顏色,從他們這個角度看不出具體是什麼,但看上去好似是什麼雕像或者其他什麼東西。
看了許久無果後,宮城殷說:“我們五人輪流攻擊,試著將冰面打通。”
“好,這是目前發現的唯一線索了。”沈遲夙站起身,等宮城殷四人站的遠些了,舉劍一下下的揮起,眼眸堅定。所謂滴水石穿,鐵柱磨針,不斷的穿刺,不懈的擊打,在沈遲夙疲憊的時候面前已經鑿出了不小的一塊地方。
就這樣,五人輪流,不知時日流逝,感知裡似乎過了很長時間後,那面冰面終於被鑿出了一條半人高可以勉強通過去的甬道。
達到目的地時,五人不由愣在當場。那日左護法看到的並非雕像之類,而是幾具被冰封在冰層裡的屍體。那些人不知死了多少年,臉上依舊帶著死前的驚恐表情與姿勢,鑲嵌著,無法解脫。
“也許是以前今日失落城的人。”沈遲夙沉聲說道。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快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出路。”宮城殷越過那些屍體走了過去。
這裡也是一處冰窟,只是並不像之前他們所處的地方頂端開著口。一路行過去好似身處一座冰封千年的冰城,全部由冰層組建而成的事物鋪蓋了整個世界,那好似一座都城,只是一切全都化成了冰雪,被歲月凝固。
走了一段距離後,幾人停下腳步,宮城殷分析道:“這一路看到的背冰封的屍體有些並不像江湖中人,裡面甚至還有小孩老人,或許,這些建築恢弘大氣,根本不像一般居所。”
鄔香塵頷首,而後猜測:“如果說這座失落城是曾經消失的翡城,那麼這裡,就很可能是涅國的皇宮。”
“即便不是事實,應該也是相差不多。”沈遲夙說完,目光眼神道更遠處,隨即抿著唇低語,“在這座淪陷的宮殿裡真的有出路嗎?”
“不找找看,是不知道結果的。”鄔香塵掩去面上的凝重,玩笑道,“反正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
看著鄔香塵充滿幹勁的神情,沈遲夙神色松了松,“不錯,反正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那座宮殿不知在冰層裡多少年了,有些地方還可以通行無阻,有些卻被冰層封住去路,於是他們只得用蠻力將路障一一去除。幸虧他們準備應對隨時的危機,身上帶了足夠的食物,否則根本沒辦法在沒有生物的冰層裡堅持下去。
這一日,他們幾乎走了大部分的宮殿後,在一座晶瑩透白的,類似祭壇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好似陣法的佈置。沈遲夙與鄔香塵對陣法皆是一竅不通,左右護法同樣不知所謂。就在眾人再次陷入絕望的時候,宮城殷突然笑道:“本座對陣法雖算不得精通,卻也略懂皮毛。”
“你看得懂嗎,宮城?”沈遲夙抬眼看他,有些意外。
圍著祭壇轉了好幾個圈後,宮城殷打了個響指,神色間充滿自信,“自然,你們就等著本座的營救吧。”
明明你自己也被困吧。鄔香塵不由心裡嘀咕了一句,不過臉上卻已帶上開心的色彩。
“這種陣法其實差不多可以算作一種機關,擺對了位置,便可以啟動陣法,使得我們可以被傳送,當然是不是傳送出去我就不知道了。”聽他不再自稱“本座”沈遲夙也聽出他的不確定,他看向宮城殷道:“你已經給我們帶來了一線希望,結果如何都無妨。”
“我倒是無所謂,能夠與遲夙再次相守共赴黃泉的話,我也並沒有什麼遺憾了。”
嗤笑一聲,沈遲夙不屑:“你倒是豁達,只是……你難道你想再見你兒子了?”
神情微暗,宮城殷無奈,“你提他幹嘛,難道還吃他的醋?”
“喂,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尷尬的掃了掃其他三人,見他們並無異常後,他不由補充道:“我只是想提醒你,還有人等著你,千萬不要有什麼其他念頭。”
“放心,我會好好活著的。”說完,宮城殷蹲下身體開始擺弄殘留的陣法。
沈遲夙站在宮城殷身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似乎害怕錯過了任何一絲細節。宮城殷擺好了陣法,一陣輕微的震動慢慢傳來。沈遲夙握緊劍柄,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起身退後幾步,宮城殷說:“接下來,真的是要看運氣了。”